納蘭京望着扇面暈染的墨痕,忽然輕笑出聲。他将折扇收入袖中,緩步踏入溪中,冰涼的溪水漫過繡着金線雲紋的皂靴。“小狐狸倒是會惡人先告狀。”他伸手替她拂去沾在鬓邊的柳絮,指腹擦過她發燙的耳垂時,瞥見她裙擺被溪水浸透的邊緣,眉峰微蹙,“仔細着了涼。”
話音未落,岸邊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醉夢紫轉頭望去,見六姐醉夢蘭正揮舞着靛藍色衣袖跑來,發間的銀鈴铛叮當作響。“七妹!快來看!”醉夢蘭懷裡抱着個朱漆匣子,錦緞包裹的邊角露出半截翠色流蘇,“父親從鎮上帶回件稀罕物,說是要給你。”
醉夢紫剛要邁步,腳下突然打滑。納蘭京長臂一攬,将她穩穩護在懷中,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莽撞。”他低頭時,腰間的狐形玉佩正巧撞上她胸前的銀鎖,發出清越的輕響。醉夢蘭見狀捂嘴輕笑,故意晃了晃匣子:“再不來,珍寶藏都要被二姐偷吃了!”
三人回到醉府時,晚霞已褪成淡淡的藕荷色。醉合德正坐在葡萄架下,膝頭放着個裹着素色錦緞的長匣。錦緞邊角用暗線繡着九尾狐圖騰,在暮色中若隐若現。“前些日子在書齋,有位老主顧托我轉交。”醉合德推了推圓框眼鏡,目光在納蘭京與醉夢紫交握的手上頓了頓,“說是故人所贈。”
醉夢紫解開錦緞時,指尖微微發顫。匣中躺着一支通體瑩潤的玉箫,箫身上雕刻的紫藤花紋竟與她發間的簪子如出一轍。更奇的是箫尾系着的穗子,竟是用狐族特有的銀絲編織,在燭火下泛着幽幽紫光。
“這紋樣......”納蘭京的聲音突然沙啞。他望着玉箫上若隐若現的雲紋暗刻,想起母親臨終前的遺言,喉間泛起苦澀。醉夢紫卻沒注意他的異樣,将玉箫貼在唇邊輕輕吹奏,空靈的樂聲驚起院中的白鹭,也吹散了暮色裡浮動的暗香。
暮春的風裹着新茶與泥土的清香掠過溪畔,将最後一縷斜陽揉碎成粼粼金波。七妹醉夢紫赤足立在溪中青石上,藕荷色襦裙被溪水浸濕,繡着銀絲狐紋的裙擺如水中浮萍輕輕搖曳。她舀水時,發間紫藤花簪上的珍珠流蘇垂落,在側臉投下細碎光影,琥珀色眼眸映着流動的水光,比溪底的鵝卵石還要透亮。
納蘭京半倚着垂柳,月白錦袍的雲紋繡邊掃過沾着露水的草地。他手中折扇開合間,扇面上未幹的水墨山水暈開淡淡的墨香,目光卻始終黏在醉夢紫身上。見她踮腳時險些滑倒,握扇骨的手指驟然收緊,指節泛白,待她站穩後才松了口氣,暗自嘲笑自己何時這般患得患失。
“公子總這般盯着,莫不是我臉上沾了花瓣?”醉夢紫忽然轉身,木瓢裡的泉水晃出晶瑩水珠,有幾滴正巧落在納蘭京展開的扇面上,暈染了畫中搖曳的竹林。她歪着頭,唇角梨渦盛滿狡黠,發間銀鈴随着動作叮咚作響。
納蘭京望着扇面的墨痕,忽而輕笑出聲,伸手将她鬓邊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指尖擦過她微涼的耳垂:“小狐狸倒會轉移注意。”他的聲音低沉,帶着隻有兩人能聽見的寵溺,“當心着涼。”說罷便要脫下外袍,卻被醉夢紫靈巧躲過。
“不勞公子費心。”她晃了晃手中陶甕,清冽的泉水倒映着天邊的火燒雲,“倒是這泉水,煮茶最是相宜。”話音未落,遠處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八妹醉夢熙白衣翻飛,腰間佩劍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七姐!家中來了貴客,母親叫你快回去!”
醉夢紫剛要邁步,卻見陶甕裡突然泛起漣漪,一片裹着錦緞的物什順流漂來。錦緞是少見的深紫色,暗紋繡着繁複的九尾狐圖騰,在水中若隐若現。“這是......”她蹲下身,指尖剛觸到錦緞邊緣,納蘭京已先一步撈起,神色凝重。
錦緞裹着的是個檀木匣子,表面雕着并蒂蓮紋,縫隙間還沾着幾縷銀絲。醉夢紫小心翼翼地打開,匣中躺着枚通體晶瑩的紫色玉佩,上面雕刻的狐狸栩栩如生,尾尖還綴着顆圓潤的琥珀,與她眼眸顔色别無二緻。
“好漂亮的玉佩。”醉夢熙湊過來,卻被納蘭京驟然攥緊的拳頭驚得後退半步。他盯着玉佩上若隐若現的雲紋暗刻——那是納蘭家特有的印記,卻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許是哪位貴人遺落的。”醉夢紫沒察覺他的異樣,将玉佩貼在胸前,笑得眉眼彎彎,“明日我便送去官府......”話未說完,納蘭京已扣住她手腕,聲音沙啞:“先放我處。”見她疑惑的眼神,他别開臉,耳尖泛紅,“我......替你細細查看。”
暮色漸濃,晚風卷起兩人衣袂。醉夢紫望着納蘭京不自然的神色,忽然湊近,發間紫藤香萦繞在他鼻尖:“公子莫不是想據為己有?”她故意拉長語調,卻在觸及他慌亂躲閃的目光時,心跳漏了一拍。遠處傳來歸鳥的啼鳴,驚起水面漣漪,也驚散了兩人之間若有若無的情愫。
暮色如胭脂潑灑天際,将西子湖的粼粼波光染成蜜色。七妹醉夢紫赤足踩在溪中布滿青苔的圓石上,藕荷色襦裙被溪水浸濕半截,銀絲繡就的九尾狐紋随着動作若隐若現。她彎腰舀水時,發間紫藤花簪垂落的珍珠流蘇輕晃,在頸間投下細碎光影,琥珀色眼眸倒映着流動的晚霞,比溪底圓潤的鵝卵石還要晶瑩。
納蘭京斜倚着垂柳,月白錦袍的雲紋下擺垂落至濕潤的泥土,手中折扇輕敲掌心,目光卻片刻未離醉夢紫的身影。見她踮腳時險些失衡,握扇骨的手指驟然收緊,待她重新站穩,才松了口氣,自嘲地勾起唇角——何時起,這隻小狐狸竟成了他心底最柔軟的牽挂?
“公子又在發呆。”醉夢紫突然回眸,木瓢裡的水珠随着她的動作飛濺而出,落在納蘭京展開的扇面上,暈開扇面未幹的水墨荷塘。她歪着頭,梨渦淺淺,發間銀鈴輕響:“再看下去,這畫可要變成水墨畫了。”
納蘭京望着暈染的墨迹,忽然輕笑出聲,跨步踏入溪中。冰涼的溪水漫過繡着金線雲紋的皂靴,他擡手替她拂去沾在鬓邊的柳絮,指尖擦過她發燙的耳垂:“小狐狸就會打趣人。”話音未落,岸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七姐!納蘭公子!”九妹醉夢泠氣喘籲籲跑來,粉色襦裙沾滿草屑,懷中緊抱着個朱漆匣子,“母親讓我送來的,說是......說是很要緊的東西。”她将匣子遞給醉夢紫,又好奇地瞥了眼溪水中的陶甕:“這泉水煮茶最好,一會兒我幫你們生火!”
醉夢紫解開纏繞匣子的錦緞,素白綢緞上用銀絲繡着九尾狐圖騰,觸感細膩柔軟。匣中靜靜躺着一支白玉簪,簪頭雕刻的九尾狐栩栩如生,每根狐尾都鑲嵌着細碎的紫晶,在暮色中泛着幽光,與她發間的玉钗竟是一對。
“好漂亮......”醉夢泠忍不住伸手觸碰,卻被納蘭京突然按住手腕。他盯着玉簪底部若隐若現的雲紋暗刻,瞳孔微微收縮——這分明是納蘭家失傳已久的鍛造工藝,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醉夢紫察覺到他的異樣,擡眸望向他緊繃的下颌線:“公子認得這簪子?”她的聲音帶着疑惑,指尖無意識摩挲着玉簪溫潤的弧度。納蘭京喉結滾動,松開醉夢泠的手,強作鎮定:“不過是精巧物件,明日我找人查查來曆。”
晚風卷起醉夢紫的發絲,紫藤香混着溪水的清冽萦繞在鼻尖。她将玉簪别在發間,紫晶與眼眸中的琥珀色交相輝映,笑着打趣:“那便勞煩公子費心了——總不能讓這‘有緣之物’成了無主孤魂。”她轉身提起陶甕,裙角帶起的水花濺在納蘭京的錦袍上,卻驚不散他眼底翻湧的暗潮。
暮春的雲絮被夕陽燒得透亮,将西子湖畔暈染成流動的蜜色。七妹醉夢紫赤足踩在溪中斑駁的青石上,藕荷色襦裙的銀絲狐紋浸在淺水裡,随着水波輕輕舒展,宛如九尾在暮色中遊弋。她舀水時,發間紫藤花簪上的琉璃珠串輕晃,在側臉投下細碎光影,琥珀色眼眸映着粼粼波光,比溪底沉睡的碎玉還要璀璨。
納蘭京斜倚着垂落的柳枝,月白錦袍下擺掃過沾着露珠的鸢尾花叢。他半阖折扇輕點掌心,扇面上未幹的水墨山水在晚風裡洇開,可目光始終黏在醉夢紫身上。見她踮腳時襦裙滑落肩頭,握着扇骨的指節驟然發白,喉結滾動着将險些脫口的提醒咽回心底——這隻小狐狸,總愛這般不經意地擾亂他的心湖。
“公子的扇子要被盯出洞了。”醉夢紫忽然轉身,木瓢裡的泉水潑出晶瑩弧線,正巧落在納蘭京展開的扇面上,暈開畫中展翅的白鹭。她狡黠地晃了晃濕漉漉的裙擺,發間銀鈴叮咚作響,“再看下去,可要被人說納蘭家的公子是個癡兒了。”
納蘭京望着扇面暈染的墨痕,忽然低笑出聲。他跨步踏入溪水,涼意漫過繡着金線雲紋的皂靴,擡手将她滑落的衣帶系成精巧的蝴蝶結,指尖擦過她頸間絨毛:“癡兒又如何?”他的聲音混着松木香拂過耳畔,“隻願為你一人瘋魔。”
話音未落,岸邊傳來清脆的竹哨聲。八妹醉夢熙白衣獵獵,腰間佩劍泛着冷光,遠遠揮舞着靛藍色包袱:“七姐!家裡來信說,大姐和聶公子從福州帶了稀罕物!”她的聲音驚起蘆葦叢中的白鹭,撲棱棱的翅膀攪碎了溪面的霞光。
醉夢紫正要回應,陶甕裡突然泛起詭異的漣漪。一團裹着深紫色錦緞的物件順流漂來,錦緞暗紋繡着繁複的九尾狐圖騰,在水中若隐若現,邊緣還沾着幾縷銀絲。“這是......”她蹲下身,指尖剛觸到錦緞,納蘭京已搶先一步撈起,袖中的狐形玉佩與錦緞上的紋樣同時閃過微光。
錦緞裹着的檀木匣刻着并蒂蓮紋,縫隙間滲出淡淡沉香。醉夢紫打開時,匣中躺着枚晶瑩剔透的紫色琉璃盞,盞身雕刻的九尾狐栩栩如生,尾尖綴着的琥珀珠與她眼眸顔色一模一樣。“好漂亮的盞子!”醉夢熙湊過來,卻見納蘭京盯着琉璃盞底部的雲紋暗刻,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這工藝......”納蘭京的聲音發緊,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他認得這是納蘭家密室中失傳的琉璃燒制術,更認得盞底那個“京”字——那是他幼年時随手刻下的印記,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醉夢紫察覺到他的異樣,握住他冰涼的手:“公子?”她将琉璃盞貼在胸前,紫晶與琥珀在暮色中流轉着柔光,“許是哪位故人相贈,明日我們一同去查?”她的笑容比晚霞還要溫柔,卻不知自己掌心的溫度,正一點點融化納蘭京心底翻湧的驚濤駭浪。
暮春的西子湖畔被夕陽浸染成胭脂色,粼粼波光裹着碎金在溪面跳躍。七妹醉夢紫赤足立在溪中凸起的青石上,藕荷色襦裙繡着的銀絲狐尾随着動作輕擺,發間紫藤花簪垂落的珍珠流蘇,在她側頰投下細碎的光影。她俯身舀水時,琥珀色眼眸倒映着流動的霞光,唇角不自覺揚起笑意,濺起的水珠落在鬓邊,凝成晶瑩的碎鑽。
納蘭京斜倚着垂柳,月白錦袍下擺垂落在沾着露水的青石闆上,手中折扇半合,扇骨輕叩掌心。他望着醉夢紫踮腳時微彎的脊背,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她腰間晃動的銀鈴,喉結微微滾動——那是他親手所贈,如今每走一步都能聽見清脆聲響,恰似她在他心頭敲出的韻律。
“公子再這般盯着,水都要溢出來了。”醉夢紫突然回首,木瓢裡的泉水随着她的動作潑灑而出,幾滴正巧落在納蘭京展開的扇面上,暈開扇面未幹的水墨牡丹。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發間銀鈴叮當作響,“難不成是想學望梅止渴?”
納蘭京望着扇面暈染的墨痕,忽然輕笑出聲。他将折扇收入袖中,跨步踏入溪中,冰涼的溪水漫過繡着金線雲紋的皂靴。“小狐狸倒是伶牙俐齒。”他伸手替她拂去沾在睫毛上的柳絮,指尖擦過她泛紅的眼角,“當心着涼。”話音未落,岸邊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七姐!納蘭公子!”九妹醉夢泠氣喘籲籲跑來,粉色襦裙沾着草屑,懷中緊緊抱着個裹着錦緞的長匣。錦緞表面用銀絲繡着九尾狐圖騰,在暮色中泛着微光,“母親讓我送來的,說是從祖宅地窖裡翻出來的!”
醉夢紫蹲下身,小心翼翼解開錦緞。匣中躺着一支通體瑩潤的玉笛,笛身雕刻着纏繞的紫藤,每片花瓣都嵌着細碎的紫晶,在夕陽下流轉着幽光。更奇的是笛尾系着的穗子,竟是用銀絲與狐毛編織而成,與她發間的簪子隐隐呼應。
“這紋樣......”納蘭京的聲音陡然沙啞。他盯着玉笛底部若隐若現的雲紋暗刻——那是納蘭家隻有嫡系子弟知曉的族徽,為何會出現在醉家祖宅?
醉夢紫卻沒察覺他的異樣,将玉笛貼在唇邊輕輕吹奏。空靈的樂聲驚起蘆葦叢中的白鹭,也吹散了暮色裡浮動的暗香。她轉頭望向納蘭京,眼中盛滿笑意:“好聽嗎?往後我們用這笛子配你的箫,可好?”
晚風卷起她的發絲,紫藤香混着溪水的清冽萦繞在鼻尖。納蘭京望着她被夕陽染成金色的側臉,喉結動了動,最終隻是伸手将她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玉笛的樂聲仍在回蕩,他卻在心底默默發誓,無論這玉笛背後藏着什麼秘密,都絕不讓任何人傷害到眼前的小狐狸。
暮春的風掠過西子湖,将漫天雲霞揉成流動的绯色輕紗,籠罩着粼粼波光的溪面。七妹醉夢紫赤足踩在沁涼的鵝卵石上,藕荷色襦裙繡着銀絲勾邊的九尾狐紋,随着她舀水的動作輕輕翻卷,沾了溪水的裙擺沉甸甸地垂在腳踝。發間紫藤花簪綴着的珍珠流蘇随步伐輕晃,在她側臉投下細碎的光斑,琥珀色眼眸映着晚霞,比溪底沉睡的琉璃珠還要透亮。
納蘭京斜倚着垂柳,月白錦袍上的金線雲紋在暮色中若隐若現。他半阖折扇輕點掌心,目光緊鎖着醉夢紫踮腳時微彎的脊背,喉結不自覺地滾動——她今日特意在發間别了他送的九尾玉钗,每根嵌着紫晶的狐尾都随着動作折射出細碎流光,恰似她眼底狡黠的笑意。
“公子又在出神。”醉夢紫突然轉身,木瓢裡的水珠飛濺而出,有幾滴正巧落在納蘭京展開的扇面上,暈開扇面未幹的水墨山水。她歪着頭,梨渦盛滿笑意,發間銀鈴叮咚作響:“再看下去,這扇子都要被盯出個洞來了。”
納蘭京望着扇面暈染的墨痕,忽然輕笑出聲。他将折扇收入袖中,跨步踏入溪中,冰涼的溪水漫過繡着金線雲紋的皂靴。“小狐狸就會打趣人。”他擡手替她拂去沾在鬓邊的柳絮,指尖擦過她發燙的耳垂,“當心滑倒。”話音未落,岸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七姐!納蘭公子!”八妹醉夢熙白衣翻飛,腰間佩劍随着奔跑輕晃,手中緊緊抱着個裹着深紫色錦緞的匣子,“母親說家裡來了舊識,讓你們快回去!”錦緞邊角用銀絲繡着繁複的纏枝蓮紋,隐約透出匣中物件的輪廓。
醉夢紫剛要伸手去接,納蘭京已先一步接過匣子。觸手處錦緞柔軟細膩,竟是京都錦坊特供的雲錦。他解開錦緞時,指腹觸到匣蓋上凸起的雲紋暗刻,心髒猛地漏跳一拍——這與納蘭家密室裡收藏的器物紋樣如出一轍。
匣中躺着一對晶瑩剔透的玉镯,镯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九尾狐,狐眼處嵌着兩顆圓潤的琥珀,與醉夢紫的眼眸顔色别無二緻。镯内側刻着細小的篆字,在暮色中泛着幽光。“好漂亮......”醉夢紫輕聲驚歎,指尖剛要觸碰,卻被納蘭京突然握住手腕。
他盯着玉镯内側的“京”字,喉結動了動,聲音有些沙啞:“先别碰。”見她疑惑的眼神,納蘭京别開臉,耳尖泛紅,“這玉镯來曆不明,待我仔細查查。”晚風卷起兩人衣袂,醉夢紫望着他不自然的神色,突然湊近,發間紫藤香萦繞在他鼻尖:“公子莫不是吃醋了?怕有人與你搶我?”
她的聲音帶着笑意,卻讓納蘭京心頭一顫。他低頭看着她眼中跳動的狡黠光芒,突然将她攬入懷中,下巴抵着她的發頂:“我的小狐狸,誰都搶不走。”遠處傳來歸鳥的啼鳴,驚起水面漣漪,卻驚不散兩人周身萦繞的缱绻。
暮春的風裹着薔薇香掠過湖面,将西子湖畔的雲霞揉成绛紫色的綢緞。七妹醉夢紫赤足踩在溪中布滿青苔的圓石上,藕荷色襦裙繡着銀絲盤繞的九尾狐紋,裙擺被溪水浸濕,沉甸甸地垂墜在腳踝,随着她舀水的動作泛起細密的褶皺。發間紫藤花簪垂落的珍珠流蘇掃過臉頰,在她琥珀色的眼眸旁投下細碎光影,濺起的水珠落在鬓邊,宛如綴着晶瑩的碎鑽。
納蘭京斜倚着垂柳,月白錦袍的雲紋下擺垂落在沾着露水的青草間。他半合折扇輕叩掌心,目光緊鎖着醉夢紫微彎的脊背——她今日特意将長發松松挽起,露出後頸細膩的肌膚,随着動作輕輕起伏。腰間的狐形玉佩貼着他的皮膚發燙,那是她褪下尾毛時,指尖還帶着顫抖為他親手煉制的。
“公子又在發呆。”醉夢紫突然轉身,木瓢裡的泉水潑灑而出,幾滴正巧落在納蘭京展開的扇面上,暈開扇面未幹的水墨竹林。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發間銀鈴叮當作響:“再看下去,這扇子都要被公子的目光燒出個窟窿了。”
納蘭京望着扇面暈染的墨痕,忽然輕笑出聲。他跨步踏入溪中,冰涼的溪水漫過繡着金線雲紋的皂靴,擡手将她滑落的衣帶重新系好,指尖擦過她纖細的手腕:“小狐狸就會打趣人。”話音未落,岸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七姐!納蘭公子!”九妹醉夢泠氣喘籲籲跑來,粉色襦裙沾着草屑,懷中緊緊抱着個裹着深紫色錦緞的長匣。錦緞表面用銀絲繡着繁複的纏枝蓮紋,邊角還墜着幾顆圓潤的紫晶,在暮色中泛着幽幽的光。“母親說這是從祖宅閣樓翻出來的,讓我趕緊送來!”
醉夢紫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開錦緞。匣中躺着一支通體瑩潤的玉簪,簪頭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九尾狐,每根狐尾都鑲嵌着細碎的紫晶,在夕陽下流轉着神秘的光澤。更奇的是簪杆上纏繞的銀絲,竟與她發間的紫藤花簪如出一轍。
“這紋樣……”納蘭京的聲音陡然低沉。他盯着玉簪底部若隐若現的雲紋暗刻,那分明是納蘭家隻有嫡系長輩才知曉的族徽印記。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他強作鎮定:“這玉簪看着貴重,先放我處保管。”
醉夢紫卻沒察覺他的異樣,眉眼彎彎地将玉簪别在發間,紫晶與她眼眸中的琥珀色交相輝映:“多好看呀!公子莫不是小氣,舍不得我戴?”她湊近時,發間的紫藤香混着溪水的清冽萦繞在納蘭京鼻尖。
納蘭京望着她靈動的眉眼,喉結動了動,最終隻是伸手輕輕拂去她發間的柳絮。玉簪上的九尾狐在晚風裡微微晃動,他在心底暗暗發誓,無論這玉簪牽扯出怎樣的秘密,都絕不讓一絲陰霾籠罩住眼前這抹明媚的紫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