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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59 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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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午後,七妹醉夢紫绾着松煙墨色的發帶,素手輕攏紫色狐裘,在納蘭府暖閣中支起紅泥小火爐。爐上銀壺煮着新收的冬雪,茶煙裹挾着松針清香袅袅升騰,她擡眸望向斜倚青玉榻的納蘭京,見他正将半塊桂花糕遞到自己唇邊,眉眼間的笑意比爐中炭火更暖三分。

雪覆納蘭府的回廊時,七妹醉夢紫正将新采的雪團投入紅爐上的青瓷壺,氤氲茶煙裹着松木香袅袅漫過紗帳。她素手撩撥發間紫晶流蘇,忽見納蘭京踏雪而來,玄色裘袍沾着碎玉瓊花,伸手便将她裹入懷中,笑說這滿室茶香,不及懷中狐兒半分清甜。

臘月的江南裹着一層薄紗般的雪霧,西子湖畔的醉府檐角垂着冰棱,在日光下折射出細碎的金光。七妹醉夢紫赤足踩在鋪着熊皮毯的紫檀木地磚上,腰間垂落的紫色絲縧掃過滿地暖融融的炭火氣,她擡手将窗棂推開半扇,遠處湖心亭的黛瓦上,新雪正簌簌落在殘荷枯莖間。

紫狐耳從她墨色發間探出,沾着的雪粒在爐火映照下泛着微光。她今日換了件月白裡子的深紫色雲錦襖,領口繡着九尾狐的暗紋,發間松煙墨色的絲縧系着塊通透的紫水晶,随着動作輕輕晃動。指尖撚起一撮新曬的松針,她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環佩輕響。

"又在偷藏私貨?"納蘭京玄色裘袍上還沾着未化的雪沫,金絲繡着雲紋的衣襟間露出羊脂玉佩,他倚在雕花槅門邊挑眉,眼底映着醉夢紫慌亂藏起的松針小布包,"前日剛托人從長白山運來的百年老松,轉眼就被某個小狐狸偷光了。"

醉夢紫的尾巴不自覺從衣擺下鑽出來,毛茸茸地掃過納蘭京的靴面。她鼓起臉頰将銀壺重重擱在紅泥小火爐上:"明明是你說要煮雪烹茶,這會兒倒怪起我來了?"話音未落,壺中雪水已咕嘟冒泡,茶香混着松針的清苦漫開。

納蘭京笑着解下裘袍披在她肩頭,順勢将人摟進懷裡。指尖拂過她耳尖的絨毛,見小狐狸炸毛般要掙脫,他低笑着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早猜到你惦記着桂花糕。"掰開半塊遞到她唇邊,看着醉夢紫琥珀色的眼睛亮起來,像極了幼時在月下追着流螢跑的模樣。

"這次的糖霜放得正好。"醉夢紫含着糕點含糊不清道,尾巴卻誠實地纏上納蘭京的手腕。窗外風雪漸急,将暖閣裡的茶煙暈染成朦胧的霧,她望着壺口袅袅升起的白煙,忽然想起大姐說過的話——尋常人家的日子,原是這般燙貼着心窩的暖。

納蘭京指尖劃過她耳後敏感的絨毛,在她炸毛前笑着躲開:"明日帶你去靈隐寺看梅花?聽說今年的梅花開得早。"見醉夢紫眼睛彎成月牙,他悄悄将另一塊桂花糕塞進她掌心,爐火映得兩人身影在牆上依偎成畫,外頭的風雪,倒成了最溫柔的背景。

納蘭府九曲回廊覆着三寸厚雪,廊下懸着的冰棱垂成晶瑩珠簾,風吹過時叮咚作響。七妹醉夢紫踩着鹿皮軟靴,指尖捏着湘妃竹鏟,正将新采的雪團舀進青瓷壺。她今日換了件丁香紫掐銀絲襦裙,腰間綴着九尾狐形狀的銀鈴,每走一步便發出細碎清音,驚得廊下覓食的麻雀撲棱棱飛散。

紅泥小火爐燒得正旺,壺底泛起細密氣泡,松針與雪水交融的清香漫過雕花紗帳。醉夢紫踮腳撥弄發間紫晶流蘇,忽然瞥見回廊轉角處閃過玄色衣角。寒風卷着雪粒撲進來時,她被熟悉的雪松氣息裹住——納蘭京的玄色裘袍還沾着碎玉瓊花,肩頭積雪簌簌落在她發頂。

"怎麼偷跑出來受凍?"納蘭京将她凍得發紅的指尖捂進袖中,金鑲玉扳指擦過她腕間淡紫色狐毛,"大姐剛差人送來新烤的栗子,說你又偷藏了她的桂花蜜。"話音未落,他突然俯身,用裘袍将她整個人兜進懷裡,溫熱呼吸掃過她發燙的耳垂,"倒是這滿室茶香......"

醉夢紫尾巴不安分地纏住他腰間玉佩,琥珀色眼眸瞪得溜圓:"又要打趣我!明明是你前日說要煮雪茶......"話未說完,唇上已沾上納蘭京指尖的桂花蜜。她耳尖泛起绯色,剛要張口反駁,卻見對方眼底映着跳動的爐火,笑意比蜜餞還要甜三分。

"不及懷中狐兒半分清甜。"納蘭京将她耳後碎發别到耳後,指腹擦過她耳尖絨毛時,惹得醉夢紫癢得縮了縮脖子。遠處傳來九妹銀鈴般的笑聲,隐約還夾雜着八妹舞刀的破空聲,可懷裡的小狐狸卻紅着臉揪他衣襟,尾巴在身後搖成蓬松的紫霧。

雪粒敲打窗棂的聲響裡,青瓷壺突然發出歡快的咕嘟聲。醉夢紫趁機掙開懷抱,卻被納蘭京從身後環住腰身,看着她手忙腳亂地往壺裡添松針,鼻尖蹭過她發間紫藤香粉,輕聲笑道:"明日讓廚房備些梅花,我們釀壺醉雪酒可好?"

醉夢紫捏着木勺的手頓了頓,掌心還殘留着方才被捂熱的溫度。窗外雪色茫茫,紅泥小火爐将兩人身影投在紗帳上,交織成纏綿的影子,她突然想起母親說過的話——尋常人家的煙火氣,原是這般讓人貪戀。

檐角垂落的冰淩突然墜地碎裂,驚得醉夢紫手中的湘妃竹鏟輕晃,半鏟新雪灑在紅泥爐邊。她蹲下身撿拾時,蓬松的紫色狐尾不經意掃過納蘭京的靴面,卻被他彎腰扣住手腕,玄色裘袍上的碎玉瓊花簌簌落在她肩頭:“小心燙着。”

納蘭京指尖的溫度透過鲛绡衣袖傳來,醉夢紫擡頭時撞進他眼底的星河。他今日束發的墨玉冠綴着銀絲流蘇,月白中衣領口繡着暗紋雲紋,彎腰時将她完全籠罩在自己的影子裡。“方才在書房練字,”他用袖口替她擦去臉頰沾到的爐灰,“墨香裡總飄着松針味,倒叫人無心臨帖了。”

醉夢紫耳尖發燙,尾巴卻悄悄纏住他腰間的玉佩:“分明是你昨日說‘雪水烹茶最是清冽’,這會兒倒成我的不是了?”話音未落,青瓷壺突然劇烈沸騰,雪水濺在她腕間,她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卻見納蘭京已将她整個人護在懷裡。

“當心!”他的聲音裹着溫熱氣息掠過耳畔,修長手指敏捷地撤下爐上的銀壺。壺嘴蒸騰的白霧中,醉夢紫望見他微蹙的眉峰,發間墨玉冠随着動作輕晃,映得側臉輪廓如刀刻般俊美。“笨狐狸,”他故意闆起臉,卻用最柔軟的力道将她鬓邊亂發别到耳後,“若燙出紅痕,明日怎麼陪你去靈隐寺?”

醉夢紫突然想起今早大姐在廚房說的話——“你這小丫頭,對着納蘭公子時尾巴都快搖成風車了”。她慌忙将尾巴抽回來,卻被納蘭京眼疾手快地握住毛茸茸的尾尖。“又害羞?”他低笑着将她困在矮榻與紅爐之間,雪松氣息混着茶香将她包圍,“方才是誰說要在梅花樹下釀醉雪酒?”

話音未落,外頭突然傳來清脆的鈴铛聲。九妹醉夢泠舉着油紙傘蹦跳着跑來,粉衣上沾着零星雪粒:“七姐!二姐說栗子烤好了,還拌了桂花蜜……”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望着暖閣裡交纏的身影,眨了眨水潤的眼睛,“我、我這就去告訴大姐多留些!”

木門“吱呀”合上的瞬間,醉夢紫的臉燒得比紅泥爐還要燙。她伸手去推納蘭京,卻被他順勢握住指尖,放在唇邊輕輕一吻:“明日的梅花,定比這壺雪水茶更甜。”窗外風雪漸歇,夕陽穿過雕花窗棂,在兩人相觸的指尖鍍上一層溫柔的金芒。

暮色漸濃,雪粒子簌簌敲打雕花窗棂,将暖閣染成一片朦胧的銀白。醉夢紫跪坐在鋪着狐皮軟墊的矮幾旁,丁香紫襦裙拖曳在地,腰間九尾狐銀鈴随着動作輕響。她小心翼翼往青瓷壺裡添着最後一捧新雪,琥珀色眼眸映着跳動的爐火,忽然聽見廊下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是納蘭京玄色皂靴碾碎薄冰的脆響。

“又偷偷攢了多少松針?”帶着笑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醉夢紫還未轉身,便被裹進帶着雪水氣息的裘袍裡。納蘭京将她整個人圈在懷中,指尖劃過她耳後敏感的絨毛,惹得她尾巴不自覺地在兩人之間蓬松炸開,“方才去醉府,嶽母特意塞了包野山參,說給你補身子。”

醉夢紫耳尖發燙,伸手去夠案上的茶盞轉移話題:“明明是你前日纏着母親要配方......”話音戛然而止,因為納蘭京忽然握住她的手,将溫熱的茶盞湊到她唇邊。他今日束發的銀絲纏着紫色絲帶,與她襦裙上的滾邊遙相呼應,眉眼間的溫柔幾乎要化作實質:“小狐狸的手這麼涼,定是方才偷溜出去采雪凍着了。”

窗外突然傳來清脆的竹哨聲,是八妹醉夢熙在教二寶練箭。醉夢紫剛要探頭去看,卻被納蘭京用下巴抵住頭頂:“别受涼。”他的聲音低沉,帶着蠱惑的意味,“等雪停了,我們去西市買些糖炒栗子,再去綢緞莊挑匹紫色雲錦,給我的小狐狸做新衣裳。”

尾尖無意識地掃過納蘭京的手背,醉夢紫望着壺口袅袅升起的茶煙,忽然想起三姐說過的話——真正的喜歡,是連呼吸都帶着甜味。她轉身時撞進那雙盛着星河的眼眸,見他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桂花糕的甜香瞬間漫開:“趁熱吃,涼了就不酥了。”

咬下軟糯的糕點,醉夢紫的尾巴悄悄纏上納蘭京的手腕。遠處傳來九妹與覓兩哥哥的笑鬧聲,混着廚房飄來的烤栗子香氣,将這方暖閣填得滿滿當當。紅泥小火爐噼啪爆開一朵火星,映得兩人相視而笑的眉眼愈發溫柔。

暮色将雪色染成淡淡的胭脂紅,暖閣的窗紙被風掀起一角,簌簌落進幾粒雪沫。醉夢紫蜷在鋪着紫貂絨毯的矮榻上,九條毛茸茸的狐尾交疊着垂落在青玉案幾邊緣,随着她攪動茶湯的動作輕輕搖晃。新換的月紫色廣袖襦裙繡着銀絲流雲紋,發間紫晶流蘇随着低頭的動作擦過臉頰,映得耳尖的絨毛泛着微光。

"在想什麼?茶湯都要溢出來了。"納蘭京不知何時解下裘袍,月白中衣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遒勁的肌肉線條。他倚着雕花槅門,手中握着支新折的梅枝,雪水順着殷紅的花瓣滴落在青磚上,"八妹在演武場和覓風比試,把積雪都踏出個擂台來。"

醉夢紫慌忙擱下茶勺,卻見梅枝突然伸到眼前。納蘭京修長的手指捏着花枝末端,将沾着雪的紅梅送到她鼻尖:"這株開在牆角的最豔,像極了某人偷偷藏在袖口的胭脂。"他故意湊近時,發間墨玉冠的銀絲流蘇掃過她臉頰,惹得狐耳輕輕顫動。

"又打趣我!"醉夢紫漲紅着臉要躲,九條尾巴卻先一步纏上納蘭京的腰。她今日特意在尾尖系了紫色絲帶,此刻随着動作纏成纏綿的結。瞥見案上冷掉的桂花糕,她突然狡黠地笑起來,拈起半塊糕點遞到他唇邊:"公子方才說茶香不及狐兒清甜,不知這糕點......"

話未說完,納蘭京已張口咬住糕點,指尖卻順勢勾住她的手腕。暖閣裡茶香與梅香交織,他眼中笑意漫成春水:"看來得把西市的桂花糕全買下來,才能堵住小狐狸的嘴。"話音未落,外頭突然傳來清脆的銅鈴聲——是醉夢泠抱着食盒蹦跳而來,粉衣上還沾着做糖畫時的金箔碎屑。

"七姐!二姐新做了芙蓉酥,說要配着煮雪茶......"醉夢泠的聲音突然卡在喉嚨裡,望着暖閣中交纏的人影,眨了眨水潤的大眼睛。她懷中的食盒突然"哐當"作響,露出半截粉色的魚尾巴——定是又急着趕路,忘了把原形藏好。

醉夢紫的尾巴瞬間炸開,慌忙去整理淩亂的裙擺。納蘭京卻不慌不忙地接過食盒,從袖中掏出塊繡着九尾狐的帕子,輕輕擦去醉夢泠發間的糖霜:"替我謝過二姐,改日帶你們去畫舫聽曲。"待小妹蹦跳着遠去,他突然将人重新摟進懷裡,鼻尖蹭過她發燙的耳尖:"明日的梅花宴,可要把尾巴藏好。"

紅泥小火爐突然爆出火星,将兩人交疊的影子投在窗紙上。遠處傳來醉夢熙練武的吆喝聲,混着南宮潤教孩童念書的清朗嗓音,随着袅袅茶煙飄向覆滿白雪的西子湖。

寒風卷着雪沫撲進窗棂縫隙,将暖閣内的茶煙攪成朦胧的霧霭。醉夢紫跪坐在鋪滿獸皮的軟墊上,九條狐尾不安分地在身後舒展,月紫色襦裙上的銀絲流雲紋在爐火映照下泛着微光。她正往青瓷壺裡撒最後一把松針,忽然聽見廊下傳來熟悉的玉佩相撞聲,緊接着玄色衣角掃過雕花門框,帶着滿襟雪意的納蘭京已立在身側。

“又偷用我的雪水?”他屈指彈了彈她泛紅的耳尖,指尖殘留的涼意讓醉夢紫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納蘭京今日換了件鑲銀絲邊的墨色大氅,腰間羊脂玉佩墜着的紫色絲縧與她發間流蘇遙相呼應,“方才在書房,連硯台裡的墨汁都凍成了冰碴。”

醉夢紫鼓着臉頰将銀壺重重擱在爐上,壺嘴瞬間騰起的白霧模糊了兩人的視線:“分明是你說‘雪水煎茶最宜’,這會兒倒成我的不是了?”話音未落,她忽然被人拽進帶着雪松氣息的懷中,九條狐尾下意識纏上納蘭京的手臂。他低頭時,發間墨玉冠的流蘇掃過她鼻尖,惹得她連打了兩個噴嚏。

“笨狐狸。”納蘭京笑着用裘袍将她裹成個團子,指尖卻趁機戳了戳她軟乎乎的臉頰,“八妹和覓風在演武場打雪仗,把南宮潤教孩子們堆的雪人都拆了。”他忽然變魔術般從袖中掏出個錦盒,打開時露出對紫水晶耳墜,“六姐說你總盯着她的發簪瞧,特意托人打磨了這對。”

醉夢紫的尾巴在身後搖成蓬松的紫霧,琥珀色眼眸亮得驚人。她正要伸手去拿,外頭突然傳來清脆的鈴铛聲——是醉夢泠赤腳踩在積雪上,粉衣下若隐若現的魚尾沾着冰晶,懷中還抱着個凍得通紅的雪人腦袋:“七姐!二姐做的芙蓉酥被五姐偷吃了半盤,我們快去搶……”

女童清亮的嗓音戛然而止,看着暖閣裡親昵的場景,魚尾巴在裙擺下歡快地擺動。醉夢紫的臉“騰”地燒起來,慌忙去夠案上的茶盞掩飾,卻被納蘭京先一步握住手腕:“别急,小心燙。”他端起茶盞吹了吹,溫熱的茶湯遞到她唇邊時,眼角餘光瞥見醉夢泠正踮腳偷看,不由得輕笑出聲,“告訴二姐,明日我親自去府上賠罪。”

窗外暮色漸濃,雪粒子敲打窗棂的聲響裡,紅泥小火爐噼啪爆開一朵火星。醉夢紫抿着熱茶,感受着懷中傳來的暖意,忽然想起母親說過,尋常人家的日子,便是這般被細碎的溫柔填滿。而納蘭京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她耳後絨毛的動作,比爐中炭火還要滾燙三分。

暮色徹底漫過黛瓦白牆時,雪勢忽而轉急。碎玉般的雪粒撞在雕花窗棂上簌簌作響,卻被暖閣内紅泥小火爐烘出的融融暖意隔在三尺之外。醉夢紫跪坐在鋪着織金雲紋毯的矮榻上,九條蓬松的狐尾交疊着垂落,月紫色裙擺上銀絲繡就的九尾狐圖騰在光影中若隐若現。她正将最後幾片曬幹的桂花撒入青瓷壺,忽然聽見廊下傳來積雪被碾碎的細微聲響。

玄色裘袍裹挾着凜冽寒氣掀開珠簾,納蘭京肩頭落滿雪沫,發間墨玉冠的銀絲流蘇上也凝着冰晶。他望着矮榻上慌忙起身的身影,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怎麼又跪坐在地上?膝蓋凍着了明日還怎麼陪我去靈隐寺?”話音未落,已然伸手将人打橫抱起,轉身時裘袍下擺掃落案上半卷未寫完的詩稿。

醉夢紫耳尖發燙,九條狐尾不受控地纏上對方手臂:“分明是你前日說雪水配桂花最是風雅……”話未說完,便被納蘭京用指尖抵住嘴唇。他今日換了件内襯雪白狐裘的大氅,領口暗繡的雲紋與她裙擺圖騰相得益彰,低頭時睫毛上的雪晶幾乎要掃到她鼻尖:“小狐狸記性倒好,不過——”他忽然輕笑,另一隻手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比雪水桂花更風雅的,該是這個。”

糖炒栗子的焦香瞬間漫開,醉夢紫琥珀色的眼睛亮起來,尾巴在身後歡快地搖晃。她正要伸手去接,外頭突然傳來清脆的打鬥聲——八妹醉夢熙的銀鈴聲混着刀劍相擊的清鳴,隐約還能聽見覓風的笑罵:“當心!别把雪球砸到南宮先生的書童!”

“又在胡鬧。”納蘭京将栗子塞進她掌心,順勢握住那隻覆着薄絨的手,“明日讓廚房備些姜茶,省得這群小崽子凍出病來。”他說話時,拇指無意識摩挲着她手背上淡紫色的狐毛,眼底笑意比爐火更暖。醉夢紫咬開滾燙的栗子,甜香混着熱氣湧上心頭,恍惚間想起大姐曾說,幸福原是這般細碎又溫暖的模樣。

就在這時,木門“吱呀”輕響,九妹醉夢泠頂着滿頭雪粒探進半個身子,粉衣下魚尾正不安分地擺動:“七姐!二姐說芙蓉酥重做了,還加了你最愛的……”少女的聲音戛然而止,看着暖閣内交握的手,水潤的眼睛彎成月牙,“我、我這就去告訴二姐多留些!”

木門重新合攏的瞬間,醉夢紫的臉燒得比紅泥爐還燙。她想要抽回手,卻被納蘭京握得更緊。窗外風雪呼嘯,屋内茶煙袅袅,他忽然将她摟入懷中,聲音低沉而溫柔:“明日雪停了,帶你去斷橋看殘雪,再買隻糖人……就做九尾狐的模樣。”

風卷着雪片在窗棂外撲簌簌打轉,将暮色染成朦胧的銀灰。醉夢紫蜷在鋪着厚絨毯的榻上,九條蓬松的狐尾随意散在月紫色裙擺間,随着她攪拌茶湯的動作輕輕搖晃。發間紫晶流蘇垂落額前,映得她琥珀色眼眸愈發透亮。紅泥小火爐上的青瓷壺正咕嘟作響,松針與桂花的香氣漫過雕花紗帳,在暖閣内織就一層溫柔的薄霧。

"在發什麼呆?"納蘭京的聲音帶着笑意從身後傳來,醉夢紫還未回頭,便被裹進帶着雪水氣息的裘袍裡。他今日換了件鑲着銀絲邊的玄色錦袍,腰間羊脂玉佩在爐火映照下泛着溫潤的光,發間墨玉冠的流蘇掃過她耳尖,引得狐耳不自覺地抖了抖。"八妹和覓風把演武場的雪都鏟去練刀了,結果南宮潤帶着孩子們在那兒堆了個比人還高的雪獅子。"

醉夢紫鼓着臉頰将茶盞放下:"定是三姐偷偷給他們出的主意。"話雖這麼說,尾巴卻不受控地纏上對方手腕。她今日特意在裙擺繡了新學的纏枝蓮紋,淡紫色絲線在火光中泛着微光,與納蘭京錦袍上的雲紋相映成趣。"倒是你,"她伸手去拂他肩頭的雪,"又去書房凍了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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