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來!"她翻身躍起,刀鋒在空中劃出銀亮弧線,"昨夜我對着月光練了三時辰新招,今天定要把你打得......"話未說完,她突然嗅到對方身上陌生的藥香,琥珀色眼眸瞬間眯起:"你受傷了?"
大風一愣,下意識按住肋下,又若無其事地放下手:"不過是前日替二寶擋了招,小傷。"他話音未落,醉夢熙已欺身上前,長刀抵住他咽喉,另一隻手扯開他的衣襟。繃帶滲着暗紅血迹,在藏青色布料上格外刺目。
"這叫小傷?"她聲音發顫,耳尖氣得發紅,"覓大風,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刀鋒微抖,卻始終沒敢真的用力。大風望着她眼底泛起的水光,忽然伸手握住刀刃,鮮血順着刀鋒滴落,在她雪白的袖口綻開紅梅。
"疼的話,就打我出氣。"他輕聲道,"但别把刀收起來——我更喜歡看你揮刀的樣子。"醉夢熙眼眶更紅,卻反手用刀柄敲了敲他腦袋:"蠢貨!受傷了還敢應約!"
就在這時,校場東側傳來六姐醉夢蘭的喊聲:"八妹!父親找你抄《女誡》!"醉夢熙猛地收刀,從袖中掏出金瘡藥砸在大風胸口:"明日若還敢帶傷來,就真的不理你了!"她轉身要走,又回頭補上一句:"藥換幹淨的,别用二寶剩下的!"
大風望着她消失在回廊盡頭的背影,笑着将金瘡藥揣進懷裡。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他握緊腰間長劍,劍穗上的猩紅與地上未幹的血迹,在晨霧中交織成溫柔又熾熱的光。
夜露在青石闆上凝成霜花,校場角落的古槐垂着冰棱,将啟明星的微光碎成萬點銀芒。醉夢熙立在演武台前,新裁的月白軟緞勁裝繡着暗紋狼爪,走動時衣角掃過地上薄霜,發出細碎的沙沙聲。她握着玄鐵長刀的指節泛白,耳尖不自覺地顫動——遠處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混着劍穗輕晃的叮咚響。
“今天來得比月亮還晚。”她頭也不回,刀鋒在石磚上劃出火星。大風裹着墨色大氅走近,肩頭落着未化的雪,劍眉上凝着白霜,卻掩不住眼底笑意:“去當鋪贖回了這個。”他攤開掌心,狼齒雕成的舊發簪泛着溫潤光澤,正是醉夢熙去年典當換刀油的那支。
醉夢熙的呼吸驟然停滞,琥珀色眼眸泛起漣漪,卻猛地揮刀劈來:“少拿這些哄我!”刀風卷着寒意直取面門,大風旋身避開,長劍出鞘時帶起一串晶瑩冰珠。兩人身影在薄霧中交錯,刀鋒與劍刃相撞迸出火花,驚得栖在檐角的夜枭撲棱棱飛起。
激戰正酣,醉夢熙突然變招,長刀橫削他膝彎。大風堪堪躍起,卻見她足尖點地騰空,月白裙擺綻開如蓮,手中刀光化作漫天寒星。這是她新創的“天狼墜月”,他曾聽她在月下念叨過整整三夜。
長劍與長刀交擊的瞬間,大風故意露出破綻,被她踹中肩頭跌坐在地。醉夢熙收刀而立,胸脯劇烈起伏,發間銀飾歪斜:“認輸?”話音未落,大風突然握住她手腕一拉,她踉跄着跌進帶着藥香的懷中。
“疼嗎?”她盯着他肋下隐約的繃帶,聲音發悶。大風低頭蹭了蹭她發頂,劍穗垂落的紅綢掃過她發燙的臉頰:“你刀下留情的力道,比二寶的熊抱溫柔多了。”遠處傳來五姐醉夢紅的喊聲:“八妹!母親讓你去廚房幫忙!”
醉夢熙慌忙起身,卻被大風塞了個油紙包在手裡——是她最愛吃的桂花糖糕。她咬着唇轉身就跑,月白衣角掠過結霜的木劍架,驚起一片細碎雪沫。大風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将狼齒發簪别回袖中,長劍歸鞘時的清鳴,與天邊漸白的晨光融成一片溫柔。
夜霧如輕紗般籠罩着西子湖畔,醉府校場的青磚縫隙間,凝結着細碎的露珠,在月光下閃爍如碎鑽。醉夢熙身着一襲素白軟緞勁裝,衣擺處用銀絲繡着栩栩如生的狼紋,随着她的動作若隐若現。玄鐵長刀斜挎在腰間,狼形刀镡泛着幽幽冷光,與她發間的狼齒玉冠遙相呼應。她單腳輕點石凳,身姿輕盈如燕,琥珀色的眼眸中透着期待與興奮,時不時望向校場入口。
遠處,傳來一陣沉穩而有節奏的腳步聲,混着長劍劍穗晃動的聲響。醉夢熙唇角微微上揚,耳尖不自覺地動了動。大風披着藏青色錦緞大氅,踏着滿地星輝走來,月光為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銀邊。他今日換了一身靛青色勁裝,領口處别着一枚狼頭形狀的青銅扣,與醉夢熙的裝扮竟有幾分相配。
“怎麼,等急了?”大風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着一絲調侃。他伸手想要拂去她肩頭的夜霧,卻被醉夢熙靈巧地躲開。
“誰等你了!”醉夢熙哼了一聲,反手抽出長刀,刀鋒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今日我定要讓你見識見識,我新創的‘狼嘯九天’!”
大風笑着解下大氅,随手搭在一旁的石桌上,露出精壯的身形:“那我可得小心了,免得被某位小狼女打得落花流水。”他話音未落,醉夢熙已如離弦之箭般沖上前,長刀帶着淩厲的風聲,直取他面門。
刀劍相撞,發出清脆的铮鳴,火星四濺。兩人身影在薄霧中來回穿梭,招式變幻莫測。醉夢熙的刀法狠辣而靈動,每一招都帶着狼族的野性與霸道;大風的劍法則沉穩大氣,守中帶攻,總能在關鍵時刻化解她的攻勢。激戰中,醉夢熙突然一個旋身,長刀橫掃,目标直指大風下盤。大風縱身躍起,卻見醉夢熙借力騰空,自上而下,刀鋒泛着森冷的光芒,氣勢如虹。
千鈞一發之際,大風長劍一橫,硬生生擋住了這緻命一擊。巨大的沖擊力讓兩人同時後退幾步,站穩後,又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好厲害的招式!”大風眼中滿是贊賞,“不過,我也不會輕易認輸。”
醉夢熙擦了擦額角的汗水,發絲有些淩亂地散落在臉頰兩側,卻更添幾分英氣:“少得意,這才剛開始呢!”
就在這時,校場之外傳來一陣清脆的呼喊聲:“八姐姐!大風哥哥!母親說早飯準備好了!”是九妹醉夢泠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有些意猶未盡。醉夢熙收刀入鞘,調皮地朝大風眨了眨眼:“明日繼續,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哦!”說完,轉身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白色的衣袂在風中飛揚,宛如一隻靈動的白狼。
大風望着她遠去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他彎腰拾起大氅,眼神中滿是寵溺。東方的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又将在這充滿煙火氣的日常中開始。
夜色濃重如潑墨,校場四周的燈籠在晨霧中暈染出朦胧的光暈,青磚縫隙間的夜露折射着微弱星光,宛如撒落一地的碎鑽。醉夢熙單膝跪地,指尖輕撫玄鐵長刀上斑駁的刀紋,狼形刀镡在黑暗中泛着幽藍冷光。她今日換了件月白色軟緞勁裝,袖口與衣襟處繡着銀絲勾勒的狼爪圖騰,走動時暗紋若隐若現,發間新換的狼尾銀飾随着動作輕輕搖晃。
遠處傳來規律的腳步聲,混着劍穗掃過碎石的沙沙聲。醉夢熙唇角微揚,耳尖不自覺地顫動——是大風獨有的步伐節奏。那人披着墨色大氅,踏着滿地星輝走來,月白月光順着他束發的烏木簪流淌,劍眉星目在夜色裡愈發冷峻,唯有看向她時,眼底漫開溫柔的漣漪。
“又提前來了半個時辰。”大風的聲音裹着清晨的寒氣,伸手替她拂去肩頭飄落的梧桐葉,“手這麼涼,在這等多久了?”他的指尖觸到她冰涼的手背,微微一怔,随即将大氅解下披在她身上。
醉夢熙卻一把扯開大氅,反手抽出長刀,刀鋒挑起他一縷垂落的發絲:“少啰嗦!上次你用巧勁赢我,今日我定要用新創的‘狼牙裂空斬’讨回來!”話音未落,她已如離弦之箭沖上前,長刀劃破薄霧,帶起的氣流将地上枯葉卷成漩渦。
大風旋身避開,長劍出鞘的龍吟聲與她的刀鳴相撞,火星四濺。兩人身影在熹微晨光中交錯,醉夢熙出招狠辣果決,每一刀都帶着狼族的野性與淩厲;大風則沉穩如松,劍招大開大合間暗藏玄機。激戰正酣時,醉夢熙突然棄刀,借着靈巧的身法滾到他腳邊,鹿皮靴猛地勾住他膝蓋。
大風重心不穩單膝跪地,卻順勢攬住她的腰,兩人一同跌進旁邊的軟草堆裡。草屑沾在醉夢熙發間,她仰頭望着上方近在咫尺的俊臉,呼吸不自覺急促起來。大風的睫毛上凝着細碎的夜露,溫熱的掌心牢牢護着她的後腦,防止磕傷。“服不服?”他嗓音低沉,呼出的白霧在兩人之間氤氲。
醉夢熙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衣領,鼻尖幾乎相觸:“該問你服不服!”她發間的狼齒玉冠歪斜,發絲淩亂地散在臉頰兩側,卻更添幾分嬌憨。就在這時,校場牆外傳來七妹醉夢紫清亮的聲音:“八姐姐!母親發現你偷改了女紅課的繡樣!”
兩人慌忙起身,醉夢熙手忙腳亂地整理衣衫,卻被大風握住手腕輕輕一帶,塞進個油紙包:“早市新開的桂花酥,還熱乎着。”他替她重新别好玉冠,低聲道:“明日寅時,帶你去城郊斷崖練刀,聽說那裡的風最适合練你的新招式。”
醉夢熙攥着油紙包轉身就跑,月白裙擺掃過滿地草葉,驚起幾隻蟄伏的蟋蟀。她小跑着消失在回廊盡頭,身後傳來大風收劍入鞘的清響,混着遠處傳來的打更聲,在即将破曉的晨光裡,譜成一首獨屬于他們的江湖戀曲。
殘月如鈎懸在黛色天際,校場角落的銅漏已滴至第五格,醉夢熙單足輕點演武台的青石欄杆,玄鐵長刀斜倚肩頭。她今日換了件雪色織錦勁裝,衣擺處用銀絲繡着奔狼圖騰,随着夜風翻卷,恰似群狼踏月而來。發間狼骨雕成的束發簪微微晃動,将啟明星的微光碎成點點銀芒,映得她琥珀色的眼眸愈發亮如寒星。
"又在數着銅漏等我?"低沉的笑語驚破夜霧,大風踏着滿地霜花走來,藏青箭袖上凝着細碎冰碴,腰間長劍纏着的猩紅劍穗結了層薄霜。他擡手解下毛領大氅,露出内裡暗紋勁裝,領口處狼頭銀扣與她刀镡上的紋飾如出一轍,"今早城門的更夫說,有飛賊在西街作案。"
醉夢熙翻身躍下欄杆,刀鞘重重磕在石磚上發出悶響:"正好拿新招試試手!"話音未落,她已旋身劈出一刀,刀鋒帶起的凜冽寒氣将兩人之間的薄霧斬作兩截。大風長劍出鞘,劍刃與刀身相撞的刹那,火星濺落在霜花上,騰起縷縷白煙。
兩人身影在熹微晨光中交織,醉夢熙的刀法如白狼撲食般狠厲,每一次騰躍都帶着狼族特有的矯捷;大風則以守為攻,劍尖始終遊弋在她周身要害三寸之外。激戰正酣時,醉夢熙突然棄刀,借着倒地之勢甩出腰間軟索,将他雙腿纏住。
"這次看你怎麼躲!"她翻身坐起,膝蓋抵住他胸口,指尖扣住他腕脈。晨光穿透薄霧灑在兩人身上,映得她鼻尖沁出的薄汗晶瑩剔透,發間銀飾歪斜,倒平添幾分肆意張揚。大風望着她泛紅的臉頰,突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聽,心跳比刀劍還亂。"
醉夢熙耳尖驟紅,剛要抽手,校場東角傳來三姐醉夢艾的喊聲:"八妹!父親發現你把《女誡》改成《劍譜》了!"她慌忙起身,卻被大風拉住手腕,塞進個還帶着體溫的竹筒:"新釀的桂花酒,等闖江湖時再喝。"
她攥着竹筒轉身就跑,白色衣袂掠過結冰的荷塘,驚起數隻沉睡的寒鴨。身後傳來大風收劍入鞘的清越聲響,混着遠處傳來的早市喧鬧,在漸亮的天幕下,譜成一曲專屬于江湖兒女的朦胧戀歌。
墨藍夜幕垂着層薄霧,校場四周的燈籠在濕氣裡暈成暖黃的光斑,青磚縫隙間的夜露凝着碎星般的微光。醉夢熙倚着校場西側的古槐,玄鐵長刀橫在膝頭,月白色勁裝袖口的狼紋刺繡随着呼吸輕輕起伏。她剛将狼齒玉冠重新别好,忽聽得遠處傳來踩碎落葉的聲響,耳尖不自覺地動了動。
“今兒倒沒讓我等太久。”大風的聲音裹着晨寒傳來,他身着靛青色勁裝,外披件短款麂皮裘,腰間新換的青銅狼首劍墜随着步伐輕晃。走近時,醉夢熙瞥見他鬓角沾着草屑,不由得挑眉:“又去後山練劍了?”
“給你找了個對手。”大風笑着掀開裘衣,露出背後縛着的粗長藤條,上頭纏着幾截獸骨,“獵戶在北山捕到的野熊筋,韌度比尋常繩索強三倍。”他邊說邊将藤索解下,指尖擦過她握刀的手背,“試試用它纏住我的劍?”
醉夢熙琥珀色的眼眸驟然發亮,反手将長刀抛起,刀光在空中劃出銀弧後穩穩落回掌心。她足尖點地騰空而起,狼尾銀飾在夜色裡甩出殘影,藤索如靈蛇般直取大風持劍的手腕。大風旋身避開,長劍出鞘時帶起的劍氣削斷幾片槐葉,兩人身影在燈籠光影裡交錯,藤索與劍身相撞發出噼啪脆響。
激戰正酣,醉夢熙突然棄了藤索,借着狼族特有的爆發力貼地滑行,靴底掃起的落葉遮蔽了大風視線。待他揮劍劈開葉幕,卻見她已翻身躍上石燈,月光将她的影子投在身後照壁,宛如蓄勢待發的白狼。“接招!”她揚手擲出三枚狼骨暗器,同時淩空劈下一刀,刀風與暗器破空聲交織成淩厲的殺招。
大風長劍舞出銀芒,将暗器盡數磕飛,卻在格擋刀刃時故意露出破綻。醉夢熙刀鋒堪堪抵住他咽喉,卻見他突然握住自己手腕,溫熱的掌心覆上來:“你聽,校場東南角的露珠,是不是比往日墜得更快?”
醉夢熙一愣,正要反駁,遠處傳來五姐醉夢紅的喊聲:“八妹!母親發現你把繡繃改成箭靶了!”她慌忙抽回手,卻被大風塞了塊油紙包:“桂花蜜漬的鹿肉幹,路上吃。”他替她理好歪斜的衣領,低聲道:“明日寅時,帶你去看新打造的鎖子甲。”
她攥着油紙包轉身就跑,白色裙擺掃過沾着夜露的石階,驚起幾隻蟄伏的蟋蟀。身後傳來大風收劍入鞘的清響,混着漸亮的天色裡第一聲雞鳴,在校場的晨霧中釀出絲絲甜意。
夜色濃稠如硯中未化的墨,校場四周的老槐樹垂着冰棱,将啟明星的微光折射成細碎的銀芒。醉夢熙立在演武台中央,新裁的月白軟緞勁裝繡着暗紋狼爪,走動時衣角掃過石磚上凝結的霜花,發出細碎的沙沙聲。她握着玄鐵長刀的指節泛白,耳尖不自覺地顫動——遠處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混着劍穗輕晃的叮咚響,還有若有若無的藥香。
“你又換藥了。”她頭也不回,刀鋒在石磚上劃出火星,“這次是金瘡藥混了薄荷?”
大風裹着墨色大氅走近,肩頭落着未化的雪,劍眉上凝着白霜,卻掩不住眼底笑意:“瞞不過小狼的鼻子。”他攤開掌心,裡面躺着枚狼形銀哨,“西街匠鋪新打的,據說吹響能喚來山中狼群。”
醉夢熙的呼吸驟然停滞,琥珀色眼眸泛起漣漪,卻猛地揮刀劈來:“少拿這些哄我!今日定要你見識‘天狼九變’的真正威力!”刀風卷着寒意直取面門,大風旋身避開,長劍出鞘時帶起一串晶瑩冰珠。兩人身影在薄霧中交錯,刀鋒與劍刃相撞迸出火花,驚得栖在檐角的夜枭撲棱棱飛起。
激戰正酣,醉夢熙突然變招,長刀橫削他膝彎。大風堪堪躍起,卻見她足尖點地騰空,月白裙擺綻開如蓮,手中刀光化作漫天寒星。這是她閉關三日創出的殺招,此刻施展開來,竟比預想中更淩厲三分。
長劍與長刀交擊的瞬間,大風故意露出破綻,被她踹中肩頭跌坐在地。醉夢熙收刀而立,胸脯劇烈起伏,發間銀飾歪斜:“認輸?”話音未落,大風突然握住她手腕一拉,她踉跄着跌進帶着藥香的懷中。
“疼嗎?”她盯着他肋下隐約的繃帶,聲音發悶。大風低頭蹭了蹭她發頂,劍穗垂落的紅綢掃過她發燙的臉頰:“你刀下留情的力道,比二寶的熊抱溫柔多了。”遠處傳來九妹醉夢泠清亮的聲音:“八姐姐!母親讓你去廚房幫忙腌梅子!”
醉夢熙慌忙起身,卻被大風塞了個油紙包在手裡——是還冒着熱氣的鮮肉酥餅。她咬着唇轉身就跑,月白衣角掠過結霜的木劍架,驚起一片細碎雪沫。大風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将狼形銀哨系在劍穗上,長劍歸鞘時的清鳴,與天邊漸白的晨光融成一片溫柔。
晨光将校場的飛檐染成淡金色時,醉夢熙攥着油紙包躲進回廊拐角。酥餅的香氣混着桂花甜膩,她咬下一口,碎屑落在月白衣襟上,恍惚想起大風系銀哨時,手指拂過劍穗的模樣。遠處傳來母親催促用膳的聲音,她趕忙将剩下的酥餅塞進袖袋——這是要留到午時,與大風在藏書閣後頭分食的。
此後半月,校場的晨霧裡總萦繞着刀劍相擊聲。醉夢熙為練“天狼九變”,常将大風逼至校場角落,卻在他假意踉跄時慌忙收刀;大風則變着法子尋來西域的精鋼、苗疆的藤甲,借口“試招”替她改良兵器。某日練至興起,醉夢熙的狼齒玉冠不慎飛入荷塘,大風竟不顧初春水冷,縱身躍入打撈,惹得她又急又氣,卻在見他濕漉漉上岸時,紅着臉掏出帕子替他擦發。
這日寅時,醉夢熙照例來到校場,卻見石桌上擺着卷泛黃的輿圖。大風從樹影裡走出,藏青勁裝外披着她曾提過的玄狐裘,劍穗上的銀哨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這是行腳商人繪的塞外圖,标着十八處隐秘武館。”他展開輿圖,指尖點過圖上蜿蜒的山脈,“待桃花開遍西子湖,我們便啟程?”
醉夢熙的心跳漏了一拍,琥珀色眼眸倒映着輿圖上跳動的燭火。她剛要開口,遠處傳來七妹醉夢紫的驚呼:“八姐!二姐養的蘆花雞又飛到屋頂了!”兩人相視而笑,大風利落地卷起輿圖塞進她懷中,又将狐裘披在她肩頭:“先去捉雞,戌時三刻,老地方等你。”
暮色漫過醉府屋檐時,醉夢熙揣着輿圖溜出後門。藏書閣後的老梅樹下,大風正往石桌上擺着新釀的青梅酒,旁邊還放着她前日念叨的牛皮箭囊。月光透過梅枝灑在兩人身上,銀哨輕響混着酒香,驚起幾隻夜栖的流螢。他們誰也沒提江湖與遠方,隻是碰了碰酒盞,任由瑣碎日常,在刀劍與月光交織的歲月裡,釀成綿長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