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佳被衆人目光燙得臉頰發燙,下意識往李屹川身側縮了縮。大力士卻穩穩托住她握扇的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莫慌。”他氣息掠過她發頂,玄色衣袖将她半攏懷中,“試試由下往上,像引風入巢那般。”
團扇輕揚的刹那,奇迹驟現。嵌在扇骨裡的野薔薇果滲出淡金色汁液,與月光交融成霧;醉夢熙的羽毛突然舒展,托着幾縷夜風盤旋而起。衆人屏息注視着扇面,隻見并蒂蓮的紋路間浮出細密熒光,竟真如夏夜流螢般明滅閃爍。
“是蟻族秘術!”醉夢蘭捧着書卷驚呼,藍色衣袖掃落案上竹葉,“古籍記載,唯有傾注心意的物件,才能喚醒本源之力......”她話音被醉夢甜的笑聲打斷,橙色發帶随着雀躍的動作上下翻飛:“心意不心意的且不論,這扇子搖出來的風,分明帶着李大哥身上的艾草香!”
李屹川耳尖泛紅,卻将覓佳摟得更緊。他望着扇面流轉的光芒,桃花眼泛起漣漪:“原是你偷偷施了巧勁。”低語隻有她能聽見,“蟻族姑娘的心思,比最堅韌的竹篾還難猜。”覓佳咬着下唇輕笑,腕間銀鈴随着扇動輕響,恍惚間竟與衆人的笑鬧聲融成一首曲子。
此時,窗外突然傳來撲棱棱的振翅聲。醉夢熙猛地拉開雕花窗,白色勁裝獵獵作響:“快看!真有螢火蟲!”數十隻流螢穿透夜色,圍着團扇盤旋飛舞,尾部熒光與扇面交相輝映。大風撓着頭傻笑,默默将披風披在她肩頭;聶少凱則順手接過醉夢香抛來的酒壺,仰頭飲下時,目光始終落在心上人飛揚的黃色裙角。
屋内燭火明明滅滅,映着衆人或驚歎或含笑的臉龐。覓佳倚在李屹川懷中,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透過胸膛傳來,忽然覺得,這把承載着衆人心意的竹扇,搖出的何止是夏夜涼風——分明是比月光更溫柔、比流螢更璀璨的,綿長歲月裡最珍貴的時光。
流螢繞扇的奇景中,醉夢紅忽然懶洋洋地支起身子,紅色裙擺如同一團火焰鋪展在榻上,貓瞳在光影中眯成細線:“這扇子通了靈,往後便是覓佳的寶貝,旁人摸不得碰不得。”她話音未落,醉夢紫已晃着九尾玉飾湊過來,指尖虛點着扇面:“既是寶貝,不如取個名字?”
屋内頓時安靜下來,唯有流螢振翅的細微聲響。覓佳望着扇面上忽明忽暗的熒光,感受着李屹川環在腰間的手臂傳來的溫度,心跳如擂鼓。大力士忽然輕笑出聲,溫熱的氣息拂過她泛紅的耳垂:“叫‘織心’如何?把今日的笑鬧、心意,都織進扇骨裡。”
“妙極!”醉夢甜拍着手跳起來,橙色發帶在空中劃出活潑的弧線,“就像燕子銜泥築巢,咱們衆人的心意也成了寶貝!”燕子嚴溫柔地望着她雀躍的模樣,默默将滑落的發簪重新别好。醉夢艾則抱着裝滿桂花糕的食盒,兔兒似的湊過來:“既是寶貝,該配些賀禮!”說着掏出幾片嫩綠的新竹葉,“後山剛采的,帶着露水香。”
衆人紛紛響應。蘇晚凝從袖中取出一卷素絹,上面繪着西子湖畔的煙雨;何童小心翼翼地寫下半句詩,墨迹未幹便被醉夢青搶去補全;納蘭京解下腰間一枚玉墜,溫潤的光澤與扇面熒光相映成趣。小加加紅着臉遞上一束曬幹的紫蘇花,劉阿肆憨笑着用草繩仔細捆紮:“驅蟲提神,配扇子正好!”
覓佳捧着衆人遞來的賀禮,眼眶漸漸發燙。她從未想過,一把竹編團扇竟能凝聚起這麼多溫暖。李屹川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花,指腹粗糙卻帶着無盡的溫柔:“哭什麼?往後咱們再編十把、百把,把四季風光都收進扇子裡。”
窗外,夜色漸深,流螢漸漸散去。屋内燭火搖曳,映着衆人笑鬧的臉龐。覓佳倚在李屹川懷中,望着手中承載着滿滿心意的“織心”扇,忽然覺得,這平凡夏夜的點點滴滴,早已勝過世間萬千繁華。而身旁人的心跳,與衆人的歡笑聲交織在一起,成了她最安心的歸宿。
正當衆人圍簇着欣賞“織心”扇時,雕花木門突然被撞得哐當作響。虎妞小葵探進半個身子,橙色裙擺沾着新鮮草葉,發間的虎頭簪歪得搖搖欲墜:“二寶在後山發現片野荷塘!荷花骨朵兒裹着夜露,比醉夢泠的珍珠還透亮!”醉夢泠眼睛一亮,粉色裙擺翻飛着沖過去,覓兩哥哥慌忙舉着油紙傘跟在身後。
“等等!”醉夢熙抄起牆邊的長槍,白色勁裝獵獵作響,“前兒大風瞧見林子裡有豺狼蹤迹。”她轉頭沖李屹川挑眉:“大力士,敢不敢比誰先到荷塘?”李屹川剛要起身,卻被覓佳拽住袖口,亮黃色裙裾下的手指微微發抖:“雨後山路滑......”
“放心。”他反手握住她冰涼的指尖,桃花眼彎成溫柔的弧度,“我摘最大的蓮蓬給你。”話音未落,醉夢香已翻身上馬,黃色勁裝在夜風裡揚起獵獵旌旗:“磨蹭的人沒資格嘗鮮!”聶少凱苦笑着追上去,腰間玉佩撞出清脆聲響。
庭院瞬間空蕩,唯有“織心”扇上的流螢仍在明滅。覓佳摩挲着扇面凸起的紋路,忽然想起李屹川編扇時掌心的溫度。正出神間,肩頭突然一沉,帶着艾草香的玄色披風裹住她單薄的身子。
“他們走得急,”醉夢紅倚在門框上,紅色裙擺拖曳如血,貓兒似的眼眸閃着狡黠,“你這把扇子,不如借我瞧瞧?”她話音未落,馮廣坪已從身後抱住她,粗粝的手掌蓋住她伸出的爪子:“莫逗覓佳,想吃蓮子,我明兒給你摘兩筐。”
覓佳望着兩人笑鬧着走遠,忽覺眼眶發熱。遠處傳來衆人的笑鬧聲,夾雜着馬蹄踏碎積水的聲響。她舉起“織心”扇輕輕搖晃,涼風裹着野薔薇的甜香拂過臉頰,恍惚間,扇面上的并蒂蓮仿佛在月光下輕輕搖曳。
“在想什麼?”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李屹川不知何時折返,手裡握着支帶露的荷花,水珠順着翠綠的荷葉滾落在他玄色衣襟上。他将荷花别在她鬓邊,俯身時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原來螢火蟲都被你藏在扇子裡,怪不得荷塘隻有蛙鳴,不見流螢。”
覓佳被逗得輕笑出聲,腕間銀鈴叮當作響。她望着李屹川眉眼間的笑意,忽然覺得,比起後山的野荷塘,此刻被他圈在懷中的方寸之地,才是這世間最溫柔的歸處。而那把承載着衆人歡笑與心意的竹扇,正安靜地躺在她膝頭,将這夏夜的點點滴滴,都編織成永不褪色的時光。
夜風掠過窗棂,将遠處衆人的笑鬧聲揉碎送進屋内。覓佳低頭輕撫“織心”扇,指尖觸到醉夢蘭夾進扇面的書頁邊角,墨迹被露水洇開,隐約顯出半阙小令。李屹川忽然蹲下身,與她平視時桃花眼裡盛着粼粼月光:“想看荷塘?我背你去。”
不等她回應,大力士已穩穩将她托起。覓佳慌亂中摟住他脖頸,鼻尖撞進帶着雪松氣息的衣襟,耳尖燒得發燙。李屹川邁步時玄色勁裝下擺掃過廊下青石闆,腰間環佩與她腕間銀鈴相撞,叮咚聲驚起檐下栖着的夜枭。
穿過蜿蜒小徑,荷塘的清香撲面而來。月光下,醉夢泠正赤腳踩在荷葉上,粉色裙擺沾滿水珠,發間珍珠流蘇與水面倒影交相輝映。“六姐姐快看!”她伸手托起朵初綻的白蓮,花瓣上的夜露簌簌落在覓兩哥哥舉着的傘面,“這朵最像你編的扇面!”
醉夢熙斜倚在柳樹幹上,長槍挑着串蓮蓬晃悠,白色勁裝沾着泥漿:“李屹川,你這速度可比不上豹姐的馬!”話音未落,醉夢香騎着棗紅馬疾馳而過,黃色勁裝獵獵飛揚,聶少凱在馬後氣喘籲籲地追趕,手中竹籃裡的蓮子滾出幾顆。
覓佳被輕輕放下時,裙擺掃過濕潤的泥土。李屹川已利落地折下枝蓮蓬,粗糙的手指剝出鮮嫩蓮子,塞進她掌心時還帶着溫熱:“嘗嘗,比桂花糕清甜。”她咬開蓮子的瞬間,清甜汁水四溢,恍惚間竟比竹扇搖出的風更沁人心脾。
“該我們編扇子了!”醉夢甜突然喊道,橙色發帶随着跳躍的動作上下翻飛。燕子嚴連忙展開備好的竹篾,卻被醉夢紅搶先奪過:“笨手笨腳的,看本姑娘的!”她貓兒似的眼眸眯起,指尖靈巧地穿梭,不一會兒便編出隻栩栩如生的蝴蝶。
荷塘邊漸漸熱鬧起來。醉夢紫晃着九尾玉飾,指揮納蘭京采摘最飽滿的荷葉;小加加與劉阿肆蹲在水邊,認真挑選着形狀奇特的鵝卵石;虎妞小葵和二寶則追着流螢跑,橙色裙擺揚起的弧度驚散一池漣漪。
覓佳望着衆人忙碌的身影,悄悄晃了晃手中的“織心”扇。涼風拂過,扇面上的熒光與荷塘流螢相映成趣,将每個人的笑臉都染上溫柔光暈。李屹川不知何時環住她的腰,下巴輕輕蹭着她發頂:“往後每個夏天,都給你編把新扇子。”他的聲音混着荷葉清香,在夜風中散成纏綿的絮語。
荷塘邊的竹篾碰撞聲漸起,醉夢甜哼着小調将橙色絲線纏繞扇骨,燕子嚴在旁捧着瓷碗,碗裡泡着的薄荷葉随着動作輕晃。醉夢青忽然将青紗衣袖甩過案幾,雪白腕間纏着的蛇形銀飾叮當作響:“何郎,你說這扇面題‘風搖青玉枝’好,還是‘露冷蓮房墜’妙?”書生推了推歪斜的玉冠,墨香随着話音飄散:“依我看,都不如寫今夜月色。”
話音未落,醉夢紫突然尖笑一聲,紫色紗裙旋出朵朵漣漪。她懷中抱着的九尾玉飾突然泛出幽光,驚得納蘭京打翻手邊的竹簍:“不好!有夜盜!”衆人尚未反應,醉夢熙已如白影般竄出,長槍直指蘆葦蕩:“哪裡來的鼠輩!”大風抄起樹棍緊随其後,白色勁裝在月光下獵獵作響。
覓佳攥緊“織心”扇的手指微微發白,李屹川卻将她輕輕護在身後。大力士玄色勁裝下的肌肉緊繃如弦,腰間環佩卻突然無風自動。他側頭沖她眨眼,桃花眼映着荷塘月色:“别怕,不過是山貓偷食。”話落時,蘆葦叢中果然傳來野貓炸毛的嘶吼,驚起滿池蛙鳴。
醉夢紅懶洋洋倚在聶少凱牽來的棗紅馬旁,紅色裙擺掃過馬背:“我說呢,哪有夜盜敢闖咱們的地盤?”她指尖勾起馮廣坪遞來的野莓,貓兒似的眼眸眯成細線,“倒是可惜了這興緻,不如繼續編扇?”
夜風裹着荷花香掠過衆人發梢,小加加突然指着湖面驚呼。月光下,醉夢泠正赤足立于荷葉中央,粉色裙裾被夜風吹得鼓脹如帆。她發間珍珠流蘇垂落水面,驚碎一池月影,覓兩哥哥舉着油紙傘繞着池塘團團轉,急得直跺腳:“當心着涼!”
覓佳望着這鬧劇般的場景,忽然噗嗤笑出聲。李屹川趁機将剝好的蓮子塞進她嘴裡,溫熱的指尖擦過她唇角:“笑什麼?”“笑你。”她晃了晃手中的團扇,扇面上的流螢随動作明滅,“說好的夜盜,原是吓唬我的。”
大力士彎腰靠近,鼻尖幾乎要撞上她的:“不這麼說,怎麼借機......”話音被突然炸開的蛙鳴打斷,惹得衆人再度哄笑。醉夢香揚鞭催馬,黃色勁裝掀起的風卷走案上幾片竹篾,聶少凱慌忙去撿,卻被醉夢甜塞了把荷花:“編進扇面!”
荷塘邊的笑語聲越傳越遠,驚起的流螢群與“織心”扇上的熒光糾纏成網。覓佳靠在李屹川懷中,感受着他胸膛傳來的震動,忽然覺得,這夾雜着慌亂與溫情的夏夜,比任何精心編織的美夢都要真實動人。
正當衆人重拾興緻編扇時,虎妞小葵突然拽着二寶從蘆葦蕩沖出來,橙色裙擺沾滿泥漿,發間的虎頭簪歪得幾乎要掉下來:“有、有蛇!比醉夢青姐姐的胳膊還粗!”二寶躲在她身後直發抖,手裡還攥着半根啃過的蓮蓬。
醉夢青聞言挑眉,青色紗衣無風自動,發間銀蛇簪泛着冷光:“哦?竟有這般大膽的同類?”她起身時,何童連忙抓起書卷護在她身前,卻被她輕輕推開。衆人屏息間,蘆葦蕩傳來沙沙響動,驚起幾隻白鹭。
李屹川将覓佳護在身後,玄色勁裝下的肌肉緊繃如弓。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際,醉夢泠突然指着湖面笑出聲:“哪是什麼大蛇,不過是蓮藕藤蔓纏住了我的腳!”粉色裙裾下,一截青黑的藕藤正随着她晃動的腳丫輕輕搖晃。
全場頓時爆發出哄笑。醉夢甜笑彎了腰,橙色發帶垂到地上:“小葵,你這膽子還不如我養的蘆花雞!”醉夢熙更是笑倒在大風肩頭,白色勁裝沾滿草屑:“下次再這般咋呼,當心我用長槍給你紮個緊箍咒!”
小加加紅着臉遞上帕子,劉阿肆憋笑憋得滿臉通紅:“快擦擦汗,莫要把泥巴蹭到扇面上。”虎妞小葵氣鼓鼓地跺腳,泥漿濺到醉夢紫的紫色裙擺上,惹來狐族少女一聲嬌嗔。
覓佳倚着李屹川,笑得直不起腰。大力士低頭望着她,桃花眼裡盛滿溫柔,指尖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花:“笑成這般模樣,當心嗆着。”說着,他從聶少凱的竹籃裡挑出顆最飽滿的蓮子,剝好後塞進她嘴裡,“甜麼?”
夜風裹着荷香拂過,“織心”扇上的熒光與流螢一同明滅。醉夢蘭捧着書卷輕聲誦讀,南宮潤則細心地将飄落的竹葉拾起;醉夢紅懶洋洋地躺在馮廣坪鋪開的草席上,貓兒似的眯着眼;醉夢香與聶少凱騎着馬在荷塘邊緩緩踱步,馬蹄聲輕響,驚起滿池漣漪。
覓佳望着這熱鬧又溫馨的場景,忽然覺得,生活中的驚喜與歡笑,就如同手中這把竹編團扇——看似普通的竹篾與絲線,交織在一起,卻能扇出最動人的柔情蜜意。李屹川的手臂悄然收緊,将她更緊地摟在懷中,兩人的影子在月光下,漸漸融成了一道。
月光愈發明亮,為荷塘鍍上一層銀紗。醉夢熙突然跳上塊凸起的青石,白色勁裝在夜風中獵獵作響,手中長槍挽出個漂亮的槍花:“光編扇子多無趣,不如比比誰能在百步外紮中荷葉!”大風立刻跟着起哄,摸出腰間彈弓就要比試。
“且慢!”醉夢紫晃着九尾玉飾走來,紫色紗裙下隐約露出繡着狐紋的緞靴,“輸家要替赢家編一月的扇子。”她狡黠地眨眨眼,目光掃過衆人,“如何?”納蘭京寵溺地笑着,從袖中取出幾枚銅錢當籌碼,引得醉夢甜也湊過來躍躍欲試。
覓佳望着衆人熱鬧的模樣,下意識攥緊了“織心”扇。李屹川察覺到她的動作,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想玩?我教你。”不等她回答,他已握住她的手,将一枚石子放在她掌心。大力士的手掌寬大而溫暖,完全包裹住她的手,帶着她瞄準遠處搖曳的荷葉。
“别緊張,”李屹川的聲音混着艾草香拂過耳畔,“像編扇子那樣,掌握好力道。”随着他話音落下,覓佳手腕輕揚,石子破空而出,竟真的擊中了荷葉中心。衆人發出一陣驚呼,醉夢泠拍着手在荷葉上蹦跳,濺起的水珠落在覓兩哥哥的衣襟上。
“好!”醉夢紅懶洋洋地鼓掌,紅色裙擺拖在地上,宛如盛開的芍藥,“沒想到咱們的蟻族姑娘還有這本事!”馮廣坪笑着遞來塊帕子,替她擦去額角的薄汗。
此時,醉夢艾突然指着天空輕呼:“流星!”衆人紛紛擡頭,隻見一道璀璨的光芒劃過夜空。覓佳望着流星,心中默默許願。李屹川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将她摟得更緊:“不用許願,我都應你。”
荷塘邊,虎妞小葵和二寶正蹲在地上,用樹枝畫着棋盤;醉夢青倚在何童肩頭,低聲吟誦着新寫的詩句;醉夢香與聶少凱并辔而行,馬蹄聲驚起水中遊魚。覓佳靠在李屹川懷中,輕輕搖晃着“織心”扇,涼風拂過,帶着荷花的清香和衆人的歡笑聲,這一刻的美好,仿佛要永遠定格在這溫柔的夏夜裡。
流星劃過的餘韻未散,醉夢甜突然指着荷塘中央的睡蓮驚呼:"快看!夜蓮開了!"衆人循聲望去,隻見三朵雪白的蓮花正緩緩舒展花瓣,月光淌進花蕊,凝成幾滴銀亮的露珠。醉夢泠像條靈動的小魚,赤足踏過荷葉奔去,覓兩哥哥舉着燈籠緊跟其後,光暈在水面上碎成閃爍的金箔。
李屹川牽着覓佳的手靠近池邊,玄色勁裝下擺掃過帶露的青草。他彎腰折下片寬大的荷葉覆在她頭頂,桃花眼彎成溫柔的月牙:"當心露水沾濕了頭發。"話音未落,醉夢熙突然從樹後竄出,白色勁裝兜着半兜野果:"賭輸的人都來幫忙!把這些釀成果酒,明日接着鬧!"大風憨笑着跟在後面,背上還背着捆新砍的竹子。
庭院裡的燭火重新點亮時,醉夢紅正懶洋洋地指揮馮廣坪搗鼓石臼裡的野莓,紅色裙擺垂進木盆,染得清水泛起胭脂色。醉夢紫晃着九尾玉飾,将納蘭京遞來的桂花撒進陶罐:"這壇要埋在梅樹下,等冬天下雪時......"她狡黠地瞥向覓佳,"最适合小情侶暖手。"
覓佳臉頰發燙,低頭摩挲着"織心"扇。扇面上的流螢熒光不知何時暗了下去,卻在她指尖撫過并蒂蓮紋路時,又星星點點地亮起來。李屹川從身後環住她,粗糙的手掌覆上她握扇的手:"明日教你編會發光的竹燈籠,挂在你窗前。"他的聲音低沉,帶着不容抗拒的溫柔。
醉夢蘭突然抱着典籍跑過來,藍色衣袖掃落案上的竹葉:"書中記載,蟻族的竹編秘術若與月露相融......"她推了推南宮潤遞來的金絲眼鏡,"或許能讓這扇子的靈光更長久。"書生早已備好瓷碗,正小心翼翼地接取荷葉上的露珠。
虎妞小葵突然舉着團不成形的竹篾沖過來,橙色裙擺沾着莓果汁漬:"二寶說要編個老虎形狀的!"二寶躲在她身後,怯生生地遞上根綴着紅繩的竹哨。醉夢甜見狀,忙拉着燕子嚴來幫忙,橙色發帶在燭火下翻飛,宛如跳動的火焰。
夜色漸深,荷塘的蛙鳴與衆人的笑語交織成曲。覓佳倚在李屹川肩頭,看醉夢泠追着螢火蟲打轉,覓兩哥哥舉着網兜在旁守護;看醉夢香與聶少凱對酌,棗紅馬在一旁悠閑啃草;看醉夢青與何童在月光下抄寫詩句,墨迹暈染成溫柔的雲朵。
"織心"扇在她手中輕輕搖晃,扇出的風裡裹着野果的甜香、艾草的清苦,還有李屹川身上令人心安的氣息。遠處,新砍的竹子堆成小山,等着變成下一個承載歡笑的物件。她忽然明白,所謂歲月靜好,不過是這般尋常光景——有愛人在側,有摯友相伴,連最平凡的夏夜,都能編織成永不褪色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