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佳透過雨簾,看見醉夢泠倚在覓兩哥哥懷中,粉衣半透,珍珠發飾墜着水珠。書生何童正脫下青衫替醉夢青遮雨,自己單薄的裡衣被雨水勾勒出清瘦身形。而小加加和劉阿肆蹲在屋檐下,素白裙與粗布衫挨着,兩人正專注地看一隊螞蟻搬家——少年用草莖搭起小橋,替雨中的蟻群引路。
"冷不冷?"李屹川的聲音裹着熱氣落在耳畔。覓佳仰頭時,正巧對上他滿是疼惜的目光。雨水順着他剛毅的下颌線滑落,滴在她發間,混着艾草香萦繞鼻尖。遠處傳來醉夢紅抱着小貓的尖叫,馮廣坪正笨拙地用蓑衣給貓咪擋雨,火紅裙擺與蓑衣的灰褐在雨幕裡撞出鮮活色彩。這被雨絲浸透的江南夜,連喧鬧都變得溫柔。
雨勢漸歇時,夜市燈籠在水窪裡暈開斑斓光影。醉夢媛晃着濕漉漉的金鈴,金色裙擺沾滿泥點仍不減興緻:“去看街頭雜耍!聽說有馴猴人能翻跟鬥點爆竹!”徐懷瑾折扇輕點她鼻尖的泥斑,笑歎着任她拽進人群。醉夢瑤揪着羅景珩的衣袖往糖人攤跑,粉衣上的小豬刺繡沾了雨水,愈發顯得憨态可掬:“我要三隻糖豬,一隻給你,一隻給我,還有一隻...”話未說完便被糖絲粘住了嘴角。
覓佳踩過水窪,鵝黃裙擺掃過濕潤的青石闆。李屹川始終半步不離,玄色勁裝被雨水浸得深灰,腰間銅鈴卻被捂在掌心——生怕濺起的水花弄濕她發間重新别好的蓮花。行至拱橋處,忽聞琴箫和鳴。醉夢青斜倚朱欄,青色紗衣半透,玉笛橫吹;何童端坐一旁,素白長衫還滴着水,卻專注地撫琴應和,指下流淌的曲調裹着西湖雨意,在夜空中蜿蜒。
“看!是螢火蟲!”小加加突然驚呼。素白裙裾掠過潮濕的草地,她與劉阿肆追逐着微光,少年笨拙地用鬥笠罩住幾隻流螢,卻又小心翼翼地掀開縫隙:“莫要傷了它們。”不遠處,醉夢蘭蹲在草叢邊,湖藍衣袖沾着露水,正引着螢火蟲落在南宮潤攤開的掌心裡,書生耳尖泛紅,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醉夢熙突然抽出軟劍,雪白身影在月光下騰躍,劍鋒挑落柳枝上的雨珠。大風在一旁擊鼓助威,粗布衣衫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好!再接我這招!”狼女發間狼齒發繩甩起水珠,眼中戰意與笑意交輝。而醉夢泠倚着覓兩哥哥,粉衣幾乎要融入漫天流螢,指尖輕點湖面,驚起漣漪将螢火的倒影揉碎又重組。
覓佳望着熱鬧的人群,忽覺肩頭一沉。李屹川不知何時将半幹的披風披在她身上,帶着體溫的布料裹住潮濕的衣衫。“餓了麼?”他從袖中掏出油紙包,裡面的芙蓉糕雖有些壓碎,卻仍飄着桂花甜香,“方才躲雨時買的。”說話間,遠處傳來醉夢紅的嬌嗔——她懷中的小貓正調皮地扯着馮廣坪的衣帶,火紅裙擺與貓咪的絨毛在月光下交織成暖融融的光暈。這浸透雨水的江南夜,終是被人間煙火烘得暖意融融。
夜風卷着荷花香掠過石橋,将醉夢熙練劍時揚起的水珠吹散成霧。醉夢甜突然指着湖面驚呼,橙色裙擺掃過濕漉漉的欄杆:"快看!雨停後月亮都變得更亮了!"燕子嚴順勢将油紙傘收了,任由月光潑灑在兩人肩頭,他溫柔地替她拂去發間的柳絮,指腹擦過她泛紅的耳尖。
覓佳咬了口芙蓉糕,甜香在舌尖化開。李屹川的披風還帶着體溫,裹着她被雨水浸得微涼的身子。忽然有細碎的銀鈴聲由遠及近,醉夢香踏着月光走來,明黃襦裙上的豹紋刺繡在月色下泛着幽光,聶少凱手中捧着個精緻的檀木匣:"揚州新貢的香粉,說是塗了能讓皮膚比綢緞還滑。"豹女挑眉接過,指尖故意擦過戀人掌心:"那可要好好試試。"
湖畔的草地上,醉夢艾正和蘇晚凝用柳枝編花環。兔族少女耳尖還沾着露水,翠色裙擺鋪在青石闆上,像朵盛開的荷葉:"給你,戴上這個就不會迷路啦。"商人家的兒子紅着臉将草環戴在頭上,草葉間點綴的野菊随着動作輕輕搖晃。醉夢紅蹲在一旁逗貓,火紅的裙擺垂落在地,貓咪撲着她發間的銀鈴铛,惹得她咯咯直笑,馮廣坪無奈又寵溺地替她挽起散落的發絲。
遠處傳來醉夢紫的輕笑,紫色紗衣在月光下流轉着星輝。她化作九尾狐形,繞着納蘭京打轉,尾巴掃過他繡着金線的衣擺。豪門闊少笑着解下腰間的玉珏:"又想要什麼?"狐狸叼起玉珏,轉眼又變回人形,将玉珏挂在自己頸間:"這個歸我了。"
覓佳望着嬉鬧的衆人,發間蓮花發飾被夜風吹得輕顫。李屹川突然伸手将她耳畔的碎發别到耳後,粗糙的指腹擦過她發燙的臉頰:"累了麼?明日帶你去山頂看日出?"他說話時,銅鏡般的湖面倒映着漫天星辰,不遠處醉夢泠正倚在覓兩哥哥懷中,粉衣與月色融為一體,何童的琴聲再次響起,混着醉夢熙的劍鳴,在江南的夜色裡織成一首溫柔的歌。
月光爬上畫舫飛檐時,醉夢媛突然拽着徐懷瑾的衣袖沖向湖邊,金色裙擺掃過滿地星輝:“快!趁着月色劃船,聽說湖中心能撈到月亮!”花花公子折扇輕搖,眼底卻藏不住笑意,任由她将自己推進雕花小船。醉夢瑤趴在船舷邊,粉衣幾乎要垂入水中,伸手去夠倒影,驚得羅景珩慌忙拽住她後領:“當心落水!”
覓佳望着湖面漾開的漣漪,忽然被李屹川牽住手腕。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衣袖傳來,玄色勁裝在夜風裡鼓起:“帶你去個地方。”穿過九曲回廊,轉角處忽現一片螢火林,萬千微光在竹林間流轉,映得覓佳鵝黃襦裙上的銀線并蒂蓮都失了顔色。“上次見你盯着螢火發愣......”李屹川的聲音低下來,粗糙的手指撓了撓後頸,“就想着找片更大的林子。”
不遠處傳來醉夢蘭的輕呼。她湖藍色的裙擺沾着草葉,正蹲在溪邊引螢火蟲停在南宮潤攤開的書頁上。書生喉結微動,任由這些小生靈在《詩經》竹簡上爬動,燭火般的光點映亮“所謂伊人”四字。醉夢紅突然從樹後跳出,火紅衣衫驚飛一片螢火,懷中的小貓“喵嗚”一聲,爪子勾住了馮廣坪的衣襟:“快看!它們會跟着我的鈴铛飛!”
湖對岸傳來醉夢熙的大笑。白衣狼女足尖輕點船頭,軟劍在月光下劃出銀弧,大風舉着木劍笨拙迎戰,粗布短打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太慢了!”醉夢熙旋身避開,狼齒發繩掃過水面,驚起一群遊魚。醉夢泠倚着覓兩哥哥,粉衣浸在月光裡,指尖輕點水面,漣漪蕩開時,幾條紅鯉銜着螢光躍出。
覓佳轉身時,發間蓮花發飾輕輕搖晃。李屹川正低頭看她,月光勾勒出他剛毅的下颌線,眼底卻盛着比螢火更溫柔的光。“在想什麼?”他伸手替她拂去肩頭飄落的竹葉,動作輕得像怕驚散這滿林螢火。遠處傳來醉夢甜的歌聲,混着醉夢青的笛聲,在夏夜的風裡飄得很遠,很遠。
忽有夜風卷着荷香掠過螢火林,驚起滿樹栖鳥。醉夢紫化作九尾狐形從樹梢躍下,紫色皮毛沾着夜露,在月光下泛着綢緞般的光澤。她徑直撲向納蘭京,毛茸茸的尾巴掃過他腰間玉佩,豪門闊少笑着接住這團溫熱,指腹蹭過狐狸耳尖:“又偷藏了什麼寶貝?”狐嘴裡吐出枚夜光石,幽幽藍光映得醉夢紫變回人形時的眼眸流光溢彩。
湖畔方向傳來清脆的鈴铛聲,醉夢香踏着月光而來,明黃襦裙上的豹紋刺繡随着步伐若隐若現。她指尖勾着聶少凱的衣袖,眼尾丹砂痣在月色下愈發豔麗:“福州的夜哪有這般有趣,明日你陪我去放孔明燈?”地主家公子應聲點頭,順勢将披風替她披上,擋住穿堂而過的夜風。
覓佳蹲下身,看幾縷螢火落在自己繡着銀線的鵝黃裙擺上。李屹川挨着她坐下,玄色勁裝蹭過草地,腰間銅鈴被他刻意捂住。“當心着涼。”他說着便要脫下外袍,卻被覓佳按住手腕。少女仰頭時,發絲掃過他手背,發間蓮花發飾垂落的珍珠輕輕搖晃:“和你在一起,心裡暖暖的。”
遠處傳來醉夢艾的輕笑。兔族少女耳尖還沾着草屑,翠色裙擺鋪在溪邊,正将編好的草環戴在蘇晚凝頭上:“像不像狀元郎?”商人家的兒子紅着臉别過眼,卻悄悄摸出懷中的木雕小兔——那是他照着醉夢艾毛茸茸的兔耳刻的。醉夢紅抱着小貓蹲在一旁,火紅衣衫與貓咪的白毛相映成趣,突然指着天上的月亮:“快看!像不像貓爪印?”
醉夢熙收劍入鞘,白衣被汗水浸得微透。她甩了甩狼齒發繩上的水珠,轉頭朝大風挑眉:“再來比試眼力?數清湖面上有多少盞荷燈。”少年撓撓頭,粗布短打的衣襟還沾着方才練劍時的草葉。而醉夢泠倚在覓兩哥哥懷中,粉衣幾乎要與月色融為一體,她輕輕哼着歌,指尖劃過水面,驚起的漣漪将遠處的燈火倒影揉成碎金。
覓佳靠在李屹川肩頭,聽他沉穩的心跳混着夏蟲低鳴。螢火在兩人周身盤旋,将發絲染成細碎的金斑。不遠處,醉夢蘭正牽着南宮潤的手追逐流螢,湖藍色裙擺掠過青石小徑;醉夢媛舉着新得的夜光風筝,金色衣衫在月光下晃得耀眼,徐懷瑾無奈又寵溺地替她舉着線軸。這江南的夜,連風裡都裹着蜜般的甜意。
夜風忽起,卷着湖心亭傳來的琴箫聲掠過螢火林。醉夢青的玉笛與何童的古琴相和,曲調忽而婉轉如流水,忽而激昂似驚濤。青色紗衣随風輕揚,她垂眸吹奏時,發間蛇形銀簪泛着冷光;書生指尖撫過琴弦,素白長衫下擺沾着方才躲雨時的泥點,卻絲毫不減專注神色。
"癢!"醉夢甜突然嬌笑出聲,橙色裙擺蜷成一團。燕子嚴正用沾着露水的草葉輕戳她頸側,溫柔的眉眼盛滿笑意:"這叫'逗夏蟬',小時候我常和弟妹們玩。"說着又采來朵野菊,别在她發間,"比金步搖還好看。"醉夢甜耳尖泛紅,卻反手将他往湖邊拽:"去教我打水漂!"
覓佳被這一幕引得嘴角上揚,忽覺肩頭一沉。李屹川将她輕輕攏進懷中,玄色勁裝裹着艾草與煙火的氣息。"冷了?"他的聲音混着心跳聲傳來,掌心覆上她微涼的手背。少女望着他眼底的星河,想起晨起時那雙笨拙卻溫柔的手,替她别好發絲的模樣,臉頰不由得發燙。
不遠處,醉夢紅突然追着小貓跑開,火紅裙擺掃過花叢,驚起幾隻蝴蝶。馮廣坪慌忙跟上,懷裡還抱着她方才非要買下的糖畫,生怕被撞壞:"當心别摔着!"而醉夢紫正纏着納蘭京變戲法,紫色紗衣在月光下流轉如幻,九尾虛影若隐若現:"再變個會發光的果子!"
小加加蹲在路邊,素白裙擺沾滿泥土,專注地看着螞蟻搬家。劉阿肆默默将鬥笠罩在她頭頂遮陽,自己卻任由月光灑在肩頭:"它們要把糧食搬到高處,快下雨了。"話音剛落,遠處傳來醉夢熙的驚呼——她的軟劍不知何時被大風用樹枝纏住,白衣狼女叉腰佯怒的模樣,逗得衆人笑作一團。
覓佳倚在李屹川胸前,聽着此起彼伏的笑鬧聲。發間蓮花發飾随着呼吸輕顫,鵝黃裙擺上的銀線在螢火中明明滅滅。她忽然覺得,比起鏡中精心編就的發髻,此刻被夜風吹亂的發絲,被愛意填滿的時光,才是最動人的嬌顔。
忽有一陣孩童的歡笑聲穿透夜色,虎妞小葵拽着二寶從九曲橋那頭奔來,橙色短打沾滿草屑,發間的虎頭絨飾随着跑動上下晃動:“快看!我們在蘆葦蕩裡撿到顆會發光的石頭!”二寶舉着螢石,憨厚的臉上滿是興奮,衣角還挂着幾縷濕漉漉的水草。醉夢瑤立刻湊過去,粉衣上繡着的胖豬圖案随着動作搖晃,她眨着眼睛問:“能送給我畫糖人嗎?”
此時湖面飄來一葉小舟,船頭醉夢媛正搖晃着金色裙擺,手中的走馬燈将“靈猴獻桃”的圖案映在水面。“懷瑾,快劃快點!”她轉頭催促身後的徐懷瑾,發間金猴步搖随着動作叮當作響。花花公子無奈地笑了笑,手中船槳攪碎一池月影:“姑奶奶,再快船可要翻了!”
覓佳被這喧鬧逗得直笑,忽然感覺發間一松。李屹川不知何時取下了她的蓮花發飾,用劍尖挑起半塊未吃完的芙蓉糕:“張嘴。”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玄色勁裝在夜風中鼓起,腰間銅鈴卻安靜地垂着。覓佳臉頰發燙,咬下糕點時,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遠處——醉夢香倚在聶少凱肩頭,明黃襦裙上的豹紋與月光交織,公子哥正用絹帕替她擦拭鬓角的汗珠;醉夢蘭蹲在南宮潤身旁,湖藍衣袖拂過地面,小心翼翼地将一隻受傷的螢火蟲放進錦盒,書生則舉着燈籠為她照亮。
夜風裹着荷花的清香掠過,醉夢泠突然站起身,粉衣在月光下宛如盛開的睡蓮。她牽着覓兩哥哥的手,指尖輕點水面,驚起的漣漪中竟浮現出點點熒光,如同散落的星辰。“是磷火魚!”她欣喜地喊道,發間珍珠流蘇随着動作輕晃。醉夢熙立刻抽出軟劍,白衣獵獵作響:“我去捉幾條來!”卻被大風一把拉住,少年急得漲紅了臉:“湖水涼,你剛練完劍别受涼!”
覓佳望着這熱鬧的場景,心中滿是溫暖。李屹川将蓮花發飾重新别回她發間,手指掠過她耳畔時,帶着習武之人特有的粗糙觸感。“明日,”他忽然說,聲音低得隻有她能聽見,“我帶你去後山,聽說那裡的螢火蟲會組成圖案。”覓佳擡頭,正對上他眼中的溫柔,比今夜的月光還要明亮。遠處,醉夢紅的笑聲混着醉夢甜的歌聲,與何童的琴聲、醉夢青的笛聲交織在一起,在江南的夜色裡久久回蕩。
湖面忽然泛起細碎金光,原是醉夢泠指尖輕舞,引得磷火魚群銜着光點聚成遊龍形狀。粉衣少女笑靥如花,發間珍珠随動作輕顫,覓兩哥哥站在她身後,默默撐開油紙傘擋住斜飛的夜露,生怕沾濕她的裙裾。對岸的醉夢青見狀,玉笛一轉曲調,箫聲應和着魚群遊動的軌迹,将夜色譜成流動的樂章。
"快看那邊!"小加加突然拽着劉阿肆的衣袖,素白裙擺掃過潮濕的青石闆。隻見醉夢蘭蹲在假山陰影裡,湖藍衣衫幾乎融入夜色,正用米粒引着幾隻小鼠排成隊列。南宮潤捧着書卷半跪在地,任由小鼠在竹簡上蹦跳,金絲眼鏡滑到鼻尖也渾然不覺,隻是輕聲叮囑:"莫要吓着它們。"
覓佳被這一幕逗得彎了眉眼,忽然腳下一滑。李屹川長臂環過她腰間,将人穩穩帶進懷裡,玄色勁裝裹挾着熟悉的艾草香。"小心。"他的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尖,掌心隔着鵝黃衣料傳來灼熱溫度。少女仰頭時,正看見他眼底映着漫天螢火,連眼尾的疤痕都變得柔和。
此時醉夢紅的笑聲穿透夜色,火紅裙擺掠過畫舫甲闆。她懷中的小貓突然躍向半空,爪子勾住了醉夢媛的金色發帶。"快幫我!"醉夢媛舉着歪斜的走馬燈呼救,金猴步搖叮當亂響。徐懷瑾笑着伸手托住她的腰,折扇輕點小貓鼻尖:"小祖宗,莫要淘氣。"
醉夢熙突然躍上石橋欄杆,白衣在夜風裡獵獵作響。她抽出軟劍挽了個劍花,劍尖挑起一盞飄落的荷燈:"大風,接招!"少年手忙腳亂用木劍去擋,粗布短打沾滿草屑,卻仍不忘喊:"當心摔着!"而醉夢甜正纏着燕子嚴學吹柳笛,橙色裙擺鋪在草地上,兩人頭挨着頭,連發絲都纏在了一起。
覓佳靠在李屹川肩頭,聽着此起彼伏的笑鬧聲。發間蓮花發飾随着呼吸輕顫,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像是在描繪某種古老的紋路。遠處傳來小販收攤的吆喝,混着姐妹們的笑罵,在這江南的夏夜織就一張溫柔的網,将所有眷戀與歡喜都輕輕兜住。
夜露漸重時,醉夢香忽然嗅到風中的松香氣息。她眯起眼睛望向遠處山巒,明黃襦裙上的豹紋暗繡随着動作起伏:“後山的老松樹該采脂了,明日誰同我去?”聶少凱默默将她被風吹散的發絲别到耳後,月白長衫沾着方才陪小葵捉蟲時的草汁:“算我一個,順便看看有沒有新的草藥。”
醉夢甜的柳笛突然走了調,她轉頭看向燕子嚴,橙色裙擺蹭過他的青布褲腳:“明日集市有新來的戲班子,聽說會演《梁祝》!”說着拽着他的手腕晃了晃,發間金雞步搖撞出清脆聲響。燕子嚴被她眼中的期待撞得心頭一顫,伸手替她拂去沾在睫毛上的草絮:“早去占個好位置。”
覓佳感覺肩頭一沉,李屹川的披風已經裹住她微涼的身子。他望着湖面倒映的螢火,喉結動了動:“方才說的後山螢火蟲,其實......”話未說完,醉夢紅突然抱着小貓沖過來,火紅裙擺帶起一陣風,驚飛了停在覓佳發間的流螢:“阿川!你教我家雪球爬樹好不好?它總往我裙擺裡鑽!”馮廣坪跟在後面氣喘籲籲,懷裡還抱着從夜市新買的貓爬架。
醉夢蘭正小心翼翼地将受傷的螢火蟲放進楠木盒,湖藍衣袖掃過南宮潤攤開的《齊民要術》。書生推了推眼鏡,指着書頁上的插圖:“明日我制些蜜露,或許能讓它們恢複精神。”話音未落,醉夢紫突然化作九尾狐形撲來,紫色皮毛蹭過兩人衣角,嘴裡還叼着不知從哪尋來的夜光石。
醉夢熙收劍入鞘,白衣下擺滴着湖水。她踢了踢大風的鞋跟:“明日寅時,校場練劍?輸的人請吃糖糕!”少年撓了撓頭,粗布腰帶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間:“你上次耍賴還沒算呢!”兩人笑鬧着追逐遠去,驚起蘆葦叢中的白鹭。
覓佳望着熱鬧的衆人,發間蓮花發飾在夜風裡輕輕搖晃。李屹川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絲,笨拙地将散落的碎發重新編起,掌心的薄繭擦過她的耳垂:“其實後山的螢火蟲,會在子時組成心形。”他聲音很輕,卻讓少女臉頰瞬間發燙。遠處傳來醉夢泠的歌聲,混着醉夢青的箫聲,和着湖水拍打堤岸的聲響,将這夏夜的溫柔釀得愈發濃稠。
當第一縷晨光爬上西子湖畔的柳樹梢時,覓府又飄出此起彼伏的喧鬧。醉夢甜在廚房追着偷吃糕點的小葵,橙色圍裙上沾滿面粉;醉夢艾抱着新摘的菱角,翠色裙擺掃過回廊;覓佳對着銅鏡編髻,忽然瞥見李屹川倚在門邊,手裡攥着從後山采來的野菊花。
“又卡住了?”他走上前,那雙能舉起千斤鼎的手,此刻正小心翼翼地将野菊花插進她的發髻。窗外,醉夢熙的劍聲、醉夢紅的笑聲、醉夢紫的歌聲,與市井的吆喝聲、早市的喧鬧聲交織在一起,在寒武紀白銀時代的江南,譜寫出最動人的平凡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