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午後,身著亮黃羅裙的覓佳踮腳輕摘藤間紫葡,指尖纏繞的绛紅絲縧随動作輕晃,那是戀人李屹川束發所用之物。遠處傳來沉穩腳步聲,大力士寬厚手掌複上她夠不到的高處,指尖相觸時,酸甜果香裹著葡萄汁水在齒間漫開,恰似這份始于市井煙火的眷戀,酸澀與甜蜜交織,皆是歲月裡最動人的光景。
暑氣未消的黃昏,身著鵝黃襦裙的蟻族少女覓佳仰首凝望架上紫葡,纖細足尖剛點上竹梯,身後便落下熟悉的溫熱氣息——大力士李屹川長臂舒展,輕易将最高處的飽滿果串折下,指尖相觸時,酸甜的葡萄汁濺在少女腕間,恰似他們相攜走過的歲歲年年,酸澀與甜蜜都釀成了心口化不開的眷戀。
盛夏的陽光如金箔般傾灑在覓府後院,琉璃瓦上的水珠折射出七彩光暈,順著雕花飛簷墜入青石磚縫。二十架葡萄藤沿著朱漆回廊蜿蜒生長,深紫的果實垂挂如瀑,在穿堂風裡輕輕搖晃,帶起陣陣沁人心脾的酸甜氣息。
覓佳赤足踩在冰涼的石闆上,鵝黃色襦裙繡著銀絲蟻紋,随著她踮腳的動作泛起粼粼波光。她發間别著支以藤蔓與葡萄串為造型的鎏金步搖,每回擡手都帶起細碎聲響。少女鼻尖沁著薄汗,櫻唇微抿,眼尾泛着倔強的紅暈,指尖幾乎要觸到那串最飽滿的葡萄時,竹梯突然發出吱呀輕響。
"當心摔著。"低沉的男聲裹著溫熱氣息襲來,覓佳還未反應,腰間已環上遒勁有力的臂膀。李屹川一襲玄色勁裝,腰間銅扣系着的绛紅絲縧與少女腕間纏繞的完全相同。他左手指節分明,輕而易舉将最高處的葡萄折下,右手卻穩穩托住竹梯,"說過多少次,等我來。"
覓佳轉過身,鼻尖幾乎要擦過對方結實的胸膛。她仰頭望著那雙盛著笑意的墨眸,忽然伸手摘下他束發的絲縧,故意晃了晃:"李公子的發帶,在我這兒可派上大用場了。"說著将絲縧纏在手腕,指尖撚起葡萄往他唇邊送,"倒是某人,總愛壞我興緻。"
李屹川咬住葡萄,果肉迸出的汁水染得唇角晶瑩。他忽然俯身,溫熱的呼吸掃過少女泛紅的耳尖:"覓姑娘摘不到葡萄時,氣鼓鼓的模樣可比這果子還酸。"話音未落,覓佳已将整串葡萄塞進他嘴裡,自己卻忍不住笑出聲,清脆的笑聲驚起廊下竹簾後的畫眉鳥,撲棱棱掠過滿架葡萄,抖落幾滴晶瑩的水珠。
此時日頭西斜,最後一縷陽光穿透葡萄藤的縫隙,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灑下細碎金斑。覓佳望著李屹川被葡萄汁染紅的嘴角,忽然覺得,這盛夏的燥熱與酸澀,都不及此刻指尖相觸時,心底泛起的那抹甜。
蟬鳴撕開暮色時,覓佳正踮著腳往竹籃裡摞葡萄。鵝黃裙裾被穿堂風掀起,露出繡著銀絲蟻紋的月白色中衣下擺。她鬓邊的鎏金藤蔓步搖随著動作輕顫,忽然瞥見廊下閃過一抹玄色衣角,指尖一抖,熟透的葡萄"咚"地砸在青石闆上。
"又在逞強?"李屹川不知何時已立在竹梯旁,腰間绛紅絲縧垂在覓佳眼前晃悠。他的玄色勁裝被汗水浸出深色紋路,小臂肌肉在暮色裡泛着古銅色光澤,擡手就将竹梯上的少女抱下來,"二小姐說西廂房的冰湃酸梅湯煮好了。"
覓佳窩在他臂彎裡哼唧:"分明是饞我的葡萄。"她突然狡黠地眨眨眼,伸手勾住他束發的絲縧往下拽,"不如...用這個換?"話音未落,廊外忽然傳來清脆的銅鈴聲,穿橙色紗裙的醉夢甜抱著食盒探出頭:"哎喲,我這酸梅湯來得不巧了?"
李屹川耳尖泛紅,正要放下覓佳,卻見少女突然将整串葡萄塞進他嘴裡,轉身撲向醉夢甜。"二姐最好了!"覓佳踮腳偷嘗食盒裡的蜜餞,鵝黃裙擺掃過李屹川發燙的手背,"不像某人,總愛壞我摘葡萄的興緻。"
醉夢甜笑得眉眼彎彎,鬓邊的橙玉簪子随著動作輕晃:"方才路過前院,見阿屹的汗巾子都能擰出水了,還非要去幫覓媛修秋千架。"她忽然壓低聲音,在覓佳耳畔輕語,"說是怕你踩著竹梯摘葡萄摔著。"
暮色漫過葡萄架時,覓佳偷偷瞥向倚著廊柱擦汗的李屹川。他正将绛紅絲縧重新束好,見她望過來,喉結動了動,從袖中掏出枚油紙包——竟是她前日念叨的桂花糖糕。酸甜的葡萄香混著糕點的甜膩在晚風裡流淌,覓佳咬著糖糕,忽然覺得,這暑氣蒸騰的黃昏,倒比春日的西子湖還要溫柔幾分。
糖糕碎屑還沾在唇角,忽聽得院角傳來清脆的金屬交鳴。穿白色勁裝的醉夢熙正與大風對練,長劍劈開暮色,驚得葡萄藤簌簌落果。醉夢熙發間束著的狼尾辮随著動作飛揚,她一個旋身掃腿,餘光瞥見廊下的覓佳,突然收劍朗笑:"小佳!你家這位大力士再不幫忙,我可要被大風的木劍敲出滿頭包了!"
李屹川剛要邁步,卻被覓佳拽住袖口。少女仰起臉,鵝黃襦裙上的銀絲蟻紋在燈籠光下泛着微光:"原來李公子還有閑心教人練劍?"她故意拉長語調,指尖繞著他束發的絲縧打了個結,"不如先教教我——怎麼摘到最頂上那串發紫的?"
話音未落,穿藍色襦裙的醉夢蘭抱著典籍匆匆跑來,發間的藍寶石步搖叮當作響:"二姐說酸梅湯要配紫蘇才解暑..."她話沒說完,突然被葡萄藤絆倒,懷中書卷飛散。李屹川身形一閃,長臂攬住險些摔倒的醉夢蘭,另一隻手穩穩接住墜落的古籍。
"多謝!"醉夢蘭耳尖泛紅,低頭整理散落的書頁。覓佳盯著他攬在醉夢蘭腰間的手,突然踮腳去夠葡萄架,竹梯搖晃間,整個人向後倒去。預想中的疼痛并未襲來,反跌入熟悉的溫熱懷抱。李屹川皺眉将她圈在懷中,氣息裡混著葡萄的酸甜:"又胡鬧?"
"誰讓某人愛做濫好人。"覓佳别過臉,卻偷偷攥緊他的衣襟。暮色漸濃,葡萄架下的燭火次第亮起,映得李屹川古銅色的臉龐染上暖光。他突然低頭,溫熱的唇擦過她耳畔:"那我隻做你一人的'濫好人'可好?"
話音未落,穿金色紗裙的覓媛搖著團扇踱來,發間金鈴随著步伐輕響:"喲,這兒倒比戲園子還熱鬧。"她指尖挑起李屹川束發的絲縧端詳,"不過我說小佳,你這'戰利品'該換換了——前日徐郎送我的鲛绡帶,可比這紅綢子精緻多了。"
覓佳"哼"了一聲,從竹籃裡抓過最飽滿的葡萄塞進覓媛嘴裡。李屹川卻趁機将她散落在肩頭的發絲别到耳後,指腹擦過她發燙的耳垂:"明日帶你去後山,那裡的野葡萄..."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她因惱怒而泛紅的臉頰,"比這兒的更酸。"
夜風掠過葡萄藤,将細碎的笑語裹著果香吹向遠處。穿綠色襦裙的醉夢艾提著裝滿葡萄的竹籃經過,發間的兔耳發飾輕輕顫動:"要做葡萄酒的快來幫忙!"她話音未落,已被衆人簇擁著往廚房走去,暮色裡,唯有李屹川牽著覓佳的手始終未松開,腳下青石闆上,葡萄汁暈開的痕迹,蜿蜒成纏綿的弧線。
廚房方向突然傳來陶罐碎裂的脆響,混著穿粉紅色襦裙的覓瑤驚慌的呼喊:"火!火要漫出鍋啦!"衆人聞聲望去,隻見竈間騰起滾滾白煙,穿紅衣的醉夢紅正舉著掃帚手忙腳亂撲火,發間貓耳發飾歪到了一邊。李屹川剛要擡腳去幫忙,卻被覓佳拽著絲縧往反方向跑:"别去!二姐前日才說廚房不能進..."
話未說完,穿青色紗裙的醉夢青已從回廊轉角轉出,手中竹篾編制的捕蛇籠晃出泠泠寒光。她鬓邊的青玉簪子随著步伐輕顫,蛇形紋路在暮色裡泛着幽光:"誰把我養在後院的竹葉青放出來了?方才差點咬到送冰的小厮。"話音未落,穿藍色衣服的醉夢蘭突然指著葡萄架頂端尖叫——一條翠色小蛇正盤踞在最茂密的枝葉間,吐著信子盯著衆人。
覓佳下意識往李屹川懷裡縮了縮,鵝黃襦裙上的銀絲蟻紋蹭過他發燙的胸膛。大力士卻沉穩地解下腰間绛紅絲縧,三兩下結成繩套:"别怕,我..."話沒說完,穿白色勁裝的醉夢熙已淩空躍起,長劍直指蛇身:"讓開!本姑娘..."
"且慢!"醉夢青疾步上前,玉簪子點在劍脊上,蛇籠精準罩住受驚的小蛇。她望著籠中扭動的青影輕歎:"這是我新尋的藥引,你們倒好,差點要了它的命。"
混亂間,穿橙色衣服的醉夢甜端著重新煮好的酸梅湯現身,發間橙玉簪子映著燭火:"都别鬧了,快來嘗嘗新添了紫蘇的..."她話未說完,穿金色衣服的覓媛突然指著覓佳笑出聲:"小佳的臉怎麼比葡萄還紅?莫不是被某人的體溫烘著了?"
李屹川低頭時,正巧撞見覓佳慌亂躲閃的眼神。少女耳尖泛紅,突然從竹籃裡抓起顆葡萄塞進他嘴裡:"就你話多!還不快去幫三姐洗葡萄!"說著掙脫他的懷抱,卻在轉身時被散落的葡萄藤絆倒。預料中的墜落并未發生,反落入帶著淡淡皂角香的懷抱。
"這麼心急?"李屹川溫熱的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垂,趁她發怔時,将她腕間纏繞的絲縧重新系成精巧的蝴蝶結,"明日我尋些紫藤來,把葡萄架纏得更密實些——省得某人總被絆倒。"
暮色徹底漫過西子湖時,衆人圍坐在葡萄架下。醉夢香倚著聶少凱,發間的豹紋金飾在月光下若隐若現;燕子嚴正替醉夢甜扇風,扇面上的雄雞圖随著動作鮮活起來。覓佳咬著酸甜的葡萄,看著李屹川幫醉夢艾搬運釀酒的陶罐,古銅色的手臂在月光下泛着溫潤光澤。夜風裹著葡萄香拂過耳畔,她忽然覺得,這喧鬧又瑣碎的時光,竟比任何時候都要珍貴。
月光爬上葡萄架時,穿素蘭色衣裳的覓如突然從回廊轉角轉出,發間鼠形銀飾随著步伐輕晃。她懷中抱著團毛茸茸的東西,湊近了才看清是隻灰毛幼貓,正伸出粉舌舔舐她指尖沾著的葡萄汁。"五姐的貓又闖禍了,"覓如無奈地笑,"打翻了六姐曬的鼠尾草,現在書房裡都是葡萄混著藥草的怪味。"
醉夢紅聞言"呀"了一聲,耳後貓耳抖了抖,慌忙起身:"定是阿橘嘴饞!我這就去收拾..."話未說完,穿藍色襦裙的醉夢蘭已抱著沾滿草屑的書卷走來,藍寶石步搖下的流蘇掃過覓佳肩頭:"先别管貓了,誰瞧見我的《神農百草經》?方才救火時..."
"在這兒!"穿青色紗裙的醉夢青從陶罐後轉出,手中書卷沾著半片葡萄葉。她将書遞給醉夢蘭時,袖中突然滑出條小蛇,吓得穿粉紅色衣服的醉夢泠驚叫著躲到覓兩哥哥身後,發間的魚尾發飾撞出清脆聲響。
李屹川見狀,伸手穩穩接住滑落的小蛇,動作輕柔地放回醉夢青的蛇籠。他轉身時,正撞見覓佳鼓著臉頰的模樣,鵝黃襦裙上的銀絲蟻紋随著呼吸起伏:"就會逞能,也不怕被咬?"話雖兇,卻悄悄從袖中掏出塊帕子,輕輕擦去他掌心的草屑。
"怕你擔心。"李屹川低聲笑,喉結擦過她垂落的發絲。話音未落,穿金色紗裙的覓媛搖著繪有金猴的團扇踱來,發間金鈴叮咚作響:"哎喲,旁人都在忙亂,你倆倒在這兒說悄悄話?"她突然狡黠一笑,"徐郎前日送來西域的琉璃盞,正好用來裝葡萄酒,明日..."
"明日先把後院收拾乾淨!"穿橙色衣服的醉夢甜端著新制的葡萄糕出現,發間橙玉簪子映著燈籠暖光,"阿屹,勞煩把那壇梅子酒挪到陰涼處。小佳,來嘗嘗這糕裡是不是少放了糖?"
覓佳剛要伸手,卻被李屹川搶先接過糕點。他掰下一小塊放入口中,喉結滾動:"甜得很。"說著将剩下的糕點塞進她掌心,指腹擦過她發燙的指尖。葡萄架下,衆人的笑鬧聲混著夜風掠過湖面,驚起幾串沉睡的葡萄。覓佳咬著軟糯的糕點,望著李屹川幫醉夢艾修補竹筐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夾雜著慌亂與溫馨的夜晚,比任何精心編排的橋段都要動人。
夜風卷著葡萄甜香掠過湖面時,後院突然傳來孩童的啼哭聲。穿白色衣裳的小加加抱著滿身草屑的羊崽沖進人群,發間的絨線羊耳朵耷拉著:"二寶家的竹籬笆塌了,虎妞小葵的小虎崽追著羊跑,把晾乾的葡萄藤全踩壞了!"話音未落,穿橙色衣服的虎妞小葵叉腰出現,發間的虎頭鈴铛晃得叮當響,身後跟著垂頭喪氣的二寶和幾隻沾著泥點的幼獸。
"都怪這貪吃的小東西!"虎妞小葵揪住小虎崽的後頸,卻在幼獸嗚咽時瞬間軟了語氣。李屹川已經大步上前,彎腰檢查歪斜的竹籬笆:"我去庫房取些新竹。"他轉身時,覓佳突然拉住他的袖口,鵝黃襦裙掃過滿地碎葉:"我也去。"說著從竹籃裡抓了把葡萄塞進他掌心,"路上吃。"
兩人提著竹料返回時,正撞見穿紫色紗裙的醉夢紫倚著葡萄架輕笑。她發間的狐尾钗随著動作輕擺,眼尾的紫晶墜子映著月光:"方才納蘭京派人送來冰酪,說是要配你們的葡萄酒。"她突然湊近覓佳,壓低聲音,"不過我瞧著,某人眼裡可隻有你摘葡萄時踮腳的模樣。"
覓佳耳尖發燙,正要反駁,卻見李屹川已利落地開始修補籬笆。他解開外袍随手搭在藤架上,露出内裡勁裝下緊繃的脊背,古銅色肌膚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遞根竹條。"他頭也不回地說,聲音裡帶著不容拒絕的溫柔。覓佳慌忙照做,指尖卻不小心被竹刺紮了下。
"别動。"李屹川立刻轉身,粗糙的指腹輕輕捏起她的手。月光為他的睫毛鍍上銀邊,他湊近時溫熱的呼吸拂過傷口,覓佳能清晰看見他發間那截绛紅絲縧——正是她今早偷偷系上的。"疼嗎?"他的聲音低得像呢喃,卻在覓佳搖頭時,突然将她的手指含入唇間。
"哎喲喲!"穿紅色衣服的醉夢紅突然從樹後跳出,貓耳發飾随著笑聲亂顫,"當我們不存在呢?"她懷裡的灰貓趁機竄向竹籃,爪子勾翻了半筐葡萄。頓時,滿院又是一陣笑鬧,醉夢艾追著貓跑,裙擺上的兔毛裝飾沾了草葉;醉夢青眼疾手快用蛇籠扣住偷吃葡萄的幼獸;覓媛搖著團扇調侃,金鈴聲響混著衆人的笑罵,驚得栖在葡萄架上的夜莺撲棱棱飛向夜空。
覓佳倚著新修好的竹籬笆,看著李屹川幫醉夢甜扶起傾倒的酸梅湯陶罐,忽然覺得,這充滿煙火氣的喧鬧,比任何精心準備的浪漫都要珍貴。夜風再次掠過,帶著葡萄的酸甜與青草的清香,她悄悄伸手,勾住了李屹川垂落的衣角。
夜露漸重時,穿金色紗裙的覓媛突然舉著盞琉璃燈跳上石桌,發間金鈴撞出清脆聲響:"都别忙啦!徐郎送來的波斯骰子正等著派用場呢!"她晃了晃袖中彩漆骰子,狡黠的目光掃過衆人,"輸家要去湖心亭采最新鮮的荷葉,明日好包葡萄粽!"
醉夢紅耳後的貓耳立刻豎了起來,撸起紅衣袖子:"我先來!"卻見穿藍色襦裙的醉夢蘭怯生生舉起手,藍寶石步搖下的流蘇輕輕晃動:"我...我能試試嗎?南宮公子說過,擲骰子也有演算法..."話未說完,穿白色勁裝的醉夢熙已将長劍往地上一插,狼尾辮甩過肩頭:"少啰嗦!輸了的今晚替我擦劍!"
李屹川本在收拾散落的竹料,聽見動靜擡眼望去,正撞見覓佳亮晶晶的眼神。少女鵝黃襦裙上的銀絲蟻紋随著雀躍的動作微微發亮,她踮腳湊到他耳邊,溫熱的氣息掃過耳垂:"敢不敢和我組隊?輸了的人...要揹我繞著西子湖跑三圈。"
"先赢了再說。"李屹川低笑,喉結擦過她垂落的發絲。他随手将绛紅絲縧重新束緊,古銅色的手臂擦過覓佳指尖時,故意放慢了動作。兩人剛在石桌邊坐下,穿橙色衣服的醉夢甜就端著新煮的葡萄茶走來,發間橙玉簪子映著琉璃燈的光暈:"慢些鬧,仔細燙著。"
第一局由醉夢紫擲骰。她發間的狐尾钗随著動作輕擺,眼尾紫晶墜子在燈下流轉光華。骰子骨碌碌停下,竟是滿堂彩。"納蘭京教我的法子果真管用!"她挑眉望向面色懊惱的醉夢熙,"明日卯時,湖心亭見?"
輪到覓佳時,她剛要擡手,卻被李屹川按住手腕。大力士掌心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袖傳來,他另一隻手接過骰子,腕間肌肉繃緊:"我來。"骰子在空中劃出弧線,最終停在最小的點數。周圍頓時爆發出哄笑,醉夢紅笑得直拍桌子,貓耳發飾險些掉下來。
"願賭服輸。"覓佳狡黠一笑,卻在李屹川彎腰時突然跳上他的背,雙手環住他的脖頸。鵝黃裙擺垂落如流雲,她将臉埋進他後頸,輕聲說:"其實...我故意讓你輸的。"
李屹川揹着她往湖心亭走去,腳步聲混著身後衆人的笑鬧。月光為西子湖鍍上銀邊,葡萄架的影子在地上蜿蜒如詩。覓佳晃著腳丫,看著李屹川發間晃動的绛紅絲縧,忽然覺得,即便繞著這江南水鄉走上千萬圈,隻要在他背上,這漫漫長路也都是甜的。
夜風裹著荷香掠過湖面,李屹川揹着覓佳踏過九曲橋。少女的鵝黃裙擺掃過他手背,腕間纏繞的绛紅絲縧随著步伐輕晃。"慢點走!"覓佳突然指著湖心亭驚叫,水面不知何時漂來幾片殘荷,葉面上蹲著隻鼓腮鳴叫的青蛙。
"抓緊。"李屹川低笑,手臂環住她雙腿微微發力。他古銅色的脖頸滲出薄汗,在月光下泛着溫潤的光澤,發間束著的絲縧沾了夜露,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皂角香。覓佳将臉埋進他後頸,聽見他胸腔震動著哼起小調,竟是前日她在葡萄架下随口唱過的曲子。
亭中突然亮起燈籠,穿素蘭色衣裳的覓如抱著竹籃探出身,發間鼠形銀飾在光暈裡一閃:"可算等到你們了!"她身後,洛君正踮腳去夠最高處的荷葉,青衫下擺掃過亭邊垂落的紫藤。穿粉紅色衣服的醉夢泠蹲在石階上,魚尾發飾随著動作輕擺,指尖纏著絲線正将露珠串成項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