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們早躲這兒偷懶!"覓佳從李屹川背上跳下來,鵝黃襦裙揚起的風驚飛了荷葉上的流螢。她伸手去搶覓如竹籃裡的蓮子,卻被李屹川截住手腕,掌心傳來顆剝好的蓮子,清甜的汁水在齒間漫開。
此時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穿橙色衣服的虎妞小葵抱著小虎崽沖來,發間虎頭鈴铛震得叮當響:"大事不好!二寶喂羊時把小加加的羊毛剪錯了,現在羊崽秃得像...像個球!"她身後,二寶紅著臉揪著衣角,懷裡還攥著把沾著羊毛的剪刀。
衆人哄笑間,穿紅色衣服的醉夢紅突然指著湖面驚呼。不知何時,穿白色勁裝的醉夢熙正站在一葉扁舟上舞劍,狼尾辮在夜風裡翻飛,劍光劈開倒映的月影,驚得滿湖漣漪都碎成金箔。她的戀人大風蹲在船頭,手忙腳亂地穩住搖晃的小船,生怕心上人掉進水裡。
覓佳靠在亭柱上,看著李屹川幫醉夢艾點燃驅蚊的艾草。火光映得他側臉輪廓分明,忽明忽暗間,她想起白日裡他摘葡萄時垂落的發絲,想起指尖相觸時濺開的葡萄汁。夜風送來葡萄架下未散的甜香,她悄悄伸手,将自己的小指勾住他的,就像春日裡第一縷藤蔓纏繞上竹籬,纏得那樣輕,卻又那樣緊。
艾草的青煙袅袅升起時,穿紫色紗裙的醉夢紫突然輕呼一聲,發間狐尾钗上的紫晶墜子在燈籠下流轉著幽光:“納蘭京送來的冰酪該化了!”她提起裙擺往回廊跑去,衣袂帶起的風卷落幾片葡萄葉,正巧覆在穿綠色襦裙的醉夢艾發間。兔耳發飾随著醉夢艾的動作輕輕顫動,她慌亂地去摘葉子,卻被身旁的蘇晚凝握住手腕,商人家的公子耳尖泛紅,小心翼翼地替她取下葉梗。
“都别磨蹭了!”穿金色衣服的覓媛搖著繪有金猴的團扇跳過來,發間金鈴叮當作響,“徐郎教了新玩法,用葡萄核投壺,輸家要喝三大碗葡萄酒!”她狡黠的目光掃過衆人,忽然停在李屹川身上,“尤其是某些力大無窮的,可得悠著點——别把壺砸穿了。”
覓佳踮腳戳了戳李屹川的腰,鵝黃襦裙上的銀絲蟻紋在光影裡閃爍:“聽見沒?某人又要逞能了。”話雖這麼說,她卻悄悄往他掌心塞了顆最圓潤的葡萄核,指尖相觸時,少女的溫度透過他的面闆直抵心口。
投壺的瓷瓶剛擺好,穿白色勁裝的醉夢熙已按捺不住。狼尾辮在她身後甩成銀弧,她随手一擲,葡萄核擦著壺口飛過,驚得一旁的小加加懷裡的羊崽“咩”地叫了一聲。“讓開讓開!”醉夢熙撸起袖子,“看我...”話沒說完,穿藍色衣服的醉夢蘭怯生生地舉起手,藍寶石步搖下的流蘇輕輕晃動:“或許...可以算好角度?南宮公子說過,投壺與算術...”
李屹川站在覓佳身旁,看著衆人笑鬧,掌心的葡萄核被攥得微微發燙。他轉頭時,正撞見少女仰頭望他,月光為她的睫毛鍍上銀邊,櫻唇微張似要說什麼,卻被突然響起的琵琶聲打斷。穿青色紗裙的醉夢青不知何時坐在了葡萄架下,蛇形發簪随著撥弦的動作泛着冷光,一曲《葡萄美酒》從她指尖流淌而出,驚起滿院流螢。
覓佳突然拽著他的袖口往暗處躲,鵝黃裙擺掃過青石闆發出沙沙聲響。“别去投壺了。”她的聲音輕得像夜風,“我們去...”話沒說完,李屹川已彎腰将她抱起,绛紅絲縧垂落在她肩頭。“去哪兒都成。”他的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尖,在滿院的歡笑聲裡,抱著她往葡萄架深處走去,那裡,還有最甜的葡萄,和最溫柔的月光。
李屹川抱著覓佳往葡萄架深處走去,廊下的歡笑聲漸漸被葉片摩挲聲取代。月光透過層層疊疊的藤蔓,在青石磚上灑下斑駁的銀斑,宛如碎玉鋪就的小徑。覓佳的鵝黃襦裙蹭過李屹川的勁裝,銀絲繡成的蟻紋在暗處微微發亮,像是藏了無數隻沉睡的螢火。
“放我下來。”覓佳突然輕推他的胸膛,發間鎏金藤蔓步搖随著動作輕顫,“再往裡走,要踩到阿蘭曬的草藥了。”她話音未落,腳下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穿藍色襦裙的醉夢蘭正蹲在角落裡,藍寶石步搖幾乎要垂到地面,手中竹篩裡的鼠尾草沾著幾粒葡萄碎屑。
“别出聲!”醉夢蘭慌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藍寶石墜子在月光下晃出幽藍的光,“南宮公子說,子夜的露水能讓草藥藥效翻倍...”她話沒說完,竹篩突然傾斜,幾片鼠尾草正巧落在覓佳肩頭。李屹川伸手去拂,指尖卻先觸到少女發燙的耳垂。
覓佳臉頰绯紅,剛要開口,遠處突然傳來清脆的鈴铛聲。穿橙色衣服的虎妞小葵抱著小虎崽沖來,發間虎頭鈴铛震得叮當響:“二寶在廚房偷吃葡萄醬,把案闆弄得黏糊糊的!”她身後,二寶舉著沾滿果醬的木勺,活像隻挂著蜜的小熊。
“我去幫忙收拾。”李屹川剛要邁步,覓佳已拽住他束發的绛紅絲縧。少女仰起臉,眼尾還泛着未褪的紅暈:“不準去,你是我的‘戰利品’。”她故意将絲縧繞在指尖,突然踮腳湊近,“除非...”
“除非什麼?”李屹川喉結滾動,古銅色的臉龐在月光下泛起柔和的光。他低頭時,鼻尖幾乎要擦過覓佳櫻唇,卻見少女狡黠一笑,從袖中掏出顆裹著糖霜的葡萄:“除非李公子喂我。”
葡萄入口的瞬間,酸甜的汁水在齒間爆開。覓佳望著李屹川被糖霜沾白的指尖,忽然想起白日裡他摘葡萄時掌心的溫度。夜風掠過葡萄架,将廊下醉夢熙練劍的呼喝聲、醉夢甜勸架的嗔怪聲,都揉成了細碎的背景音。她悄悄伸手,十指與他交握,就像春日裡纏繞的藤蔓,越纏越緊,再不肯松開。
兩人相握的手還未松開,忽聽得竹林深處傳來“噗通”一聲悶響。穿白色勁裝的醉夢熙舉著木劍沖出,狼尾辮淩亂地散在肩頭,身後的大風抱著斷成兩截的竹劍,哭喪著臉:“熙姐,我真不是故意砍斷你寶貝兵器的!”醉夢熙轉身時,劍穗掃落一串葡萄,紫珠般的果實滾到覓佳腳邊。
“又在胡鬧!”穿紅色襦裙的醉夢紅晃著貓耳發飾現身,懷中灰貓正抓著半塊葡萄糕。她俯身撿葡萄時,發間鈴铛撞出細碎聲響:“馮郎新制的葡萄酒該開壇了,都别在這兒當夜遊神。”話音未落,穿金色紗裙的覓媛搖著團扇款步而來,金鈴随著步伐叮咚作響:“徐郎送來的夜光杯還沒試過,正好配...”
“都讓讓!”穿橙色衣服的虎妞小葵扛著掃帚殺出重圍,虎頭鈴铛震得竹林簌簌落葉,二寶舉著沾滿果醬的抹布跟在身後。她瞥見李屹川和覓佳交握的手,突然咧嘴大笑:“喲!還躲這兒說悄悄話呢?二姐說酸梅湯要加葡萄汁才夠味,快去幫忙!”
覓佳剛要擡腳,李屹川卻紋絲不動。大力士古銅色的手臂環過她腰間,另一隻手撿起腳邊的葡萄,指尖輕輕擦過她唇畔:“先嘗嘗這顆。”葡萄入口的瞬間,酸甜汁水混著他指尖殘留的糖霜,化作溫熱的氣息在喉間散開。
此時穿青色紗裙的醉夢青托著蛇籠走來,玉簪上的蛇形紋路泛着冷光:“别隻顧著吃,明日釀葡萄酒的橡木桶還沒...”話沒說完,籠中小蛇突然竄出,直直撲向覓佳發間的鎏金步搖。李屹川反應極快,長臂一攬将她護在懷中,另一隻手穩穩扣住小蛇七寸。
“吓著了?”他低頭時,鼻尖幾乎擦過少女泛紅的額頭。覓佳望著他緊繃的下颌線,忽然覺得這慌亂的夏夜比任何精心準備的浪漫都要鮮活。遠處傳來醉夢甜呼喚開飯的聲音,混著醉夢紫彈奏的琵琶曲,而她腕間纏繞的绛紅絲縧,不知何時又與他束發的絲帶纏成了死結。
衆人簇擁著往廚房方向走去,月光将葡萄架的影子拉長,在地上織成細密的網。覓佳被李屹川半攬在懷中,鵝黃襦裙掃過青石闆,銀絲繡就的蟻紋在夜風中若隐若現。忽有穿藍色襦裙的醉夢蘭踉跄著後退,懷中裝滿草藥的竹篩傾倒,鼠尾草與紫蘇葉紛紛揚揚落在覓佳肩頭。
“當心!”李屹川長臂一伸,穩穩接住下墜的竹篩,古銅色的手臂擦過醉夢蘭泛紅的臉頰。覓佳盯著他垂落的绛紅絲縧,突然覺得喉頭發酸,腳尖無意識地碾著地上的石子。醉夢蘭慌亂道謝時,發間藍寶石步搖晃得厲害,“南、南宮公子說這些草藥要配葡萄藤...”
“我幫你送回書房。”李屹川話音未落,覓佳已搶先抓過竹篩,鵝黃衣袖揚起帶起一陣風:“我順路,你去幫二姐生火。”她轉身時,裙擺掃過李屹川的手背,涼意卻抵不過心口翻湧的酸澀。
穿過回廊時,穿金色紗裙的覓媛搖著繪有金猴的團扇攔住去路:“小佳這是怎麼了?方才還好好的...”話未說完,穿白色勁裝的醉夢熙拎著斷劍沖來,狼尾辮掃過覓媛發間金鈴:“正好!快讓徐懷瑾幫忙修劍!”她身後的大風抱著劍柄,臉上沾著草屑:“熙姐,要不咱用葡萄藤捆捆?”
覓佳趁著混亂溜進廚房,卻見穿橙色衣服的醉夢甜正踮腳夠房梁上的陶罐,發間橙玉簪子險些滑落。“我來!”她急忙放下竹篩,踩著木凳取下陶罐,餘光瞥見李屹川扛著整捆木柴走進來,臂彎肌肉緊繃,汗濕的衣襟貼著胸膛。
“水開了!”醉夢甜的喊聲驚得覓佳手一抖,陶罐裡的桂花“嘩啦”撒了半桌。李屹川幾乎是瞬間閃到她身後,寬大的手掌護住她的手腕:“小心燙著。”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帶著葡萄的酸甜氣息,“還在氣剛才的事?”
覓佳咬著唇不說話,卻被他輕輕扳過肩膀。大力士垂眸望著她泛紅的眼眶,指腹擦過她眼角:“你發間的步搖歪了。”說著小心翼翼将鎏金藤蔓扶正,動作輕柔得像是捧著易碎的琉璃,“在我眼裡,再美的藥草都比不過...”
“比不過什麼?”覓佳擡頭時,正對上他眼底的溫柔。李屹川突然從袖中掏出顆裹著糖霜的葡萄,正是她最愛吃的模樣:“比不過某人吃葡萄時,把汁水沾得滿臉都是的樣子。”
廚房外傳來衆人的笑鬧聲,醉夢紅的貓叫聲、醉夢紫的琵琶聲混著夜風飄進來。覓佳咬開糖霜,酸甜的汁水在口中爆開,卻比平日更甜幾分。李屹川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糖漬,指腹停留的瞬間,兩人相視而笑,仿佛周遭的喧鬧都成了最動聽的背景音。
陶罐裡的桂花與葡萄汁在沸水中翻滾,蒸騰的熱氣模糊了覓佳的視線。她盯著咕嘟冒泡的湯鍋,耳畔卻清晰傳來李屹川往竈膛添柴的聲響,柴火爆裂的噼啪聲與他沉穩的呼吸交織成細密的網。穿綠色襦裙的醉夢艾抱著裝滿葡萄的竹籃撞開廚房門,兔耳發飾随著動作輕輕顫動:“阿屹,幫我把這些...”
“放著我來。”李屹川起身時帶起一陣風,寬大的衣袖掃過覓佳發梢。她攥著木勺的手驟然收緊,滾燙的湯汁濺在腕間,刺痛卻不及心口蔓延的酸澀。醉夢艾望著他輕松抱起沉甸甸的竹籃,藍寶石般的眼睛亮晶晶:“多虧有你,蘇郎前日還說...”
“二姐,糖罐空了!”覓佳突然打斷,将木勺重重擱在竈台上。鵝黃襦裙掃過滿地碎葉,她轉身時撞進一雙含笑的墨眸——穿金色紗裙的覓媛倚在門框,搖著繪有金猴的團扇輕笑:“喲,我們小佳這是打翻了陳年老醋?”她話音未落,穿白色勁裝的醉夢熙拎著修好的木劍旋風般沖進來,狼尾辮掃過覓媛發間金鈴:“徐懷瑾那小子手藝不錯!走走,找大風試劍去!”
廚房突然陷入短暫的寂靜,唯有爐火噼啪作響。李屹川擦著手走近,古銅色的手臂不經意間蹭過覓佳肩頭:“帶你去個地方。”他的聲音低沉如大提琴,帶著不容拒絕的溫柔。覓佳還未反應,已被他半攬著往葡萄架深處走去,月光透過藤蔓在兩人身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到了。”李屹川停下腳步,指尖輕觸她發間歪斜的鎏金步搖。覓佳這才發現,葡萄架最隐秘的角落挂著個竹籃,裡面躺著幾串晶瑩剔透的葡萄,顆顆裹著糖霜,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澤。“今早特意留的。”他喉結滾動,将竹籃取下時,绛紅絲縧垂落在覓佳掌心,“本想等你氣消了...”
覓佳咬著唇不說話,眼眶卻漸漸發燙。酸甜的葡萄香混著他身上的皂角味萦繞鼻尖,記憶突然翻湧——春日裡他幫她修補秋千時滴落的汗珠,梅雨季他冒雨送來的油紙傘,還有此刻眼中化不開的溫柔。“下次不許對别人那麼好。”她終于開口,聲音輕得像風,卻牢牢攥住他的衣袖,“隻能對我好。”
李屹川笑出聲,溫熱的氣息拂過她泛紅的耳尖。他将裹著糖霜的葡萄輕輕喂進她口中,指尖擦過她濕潤的唇角:“遵命,我的小公主。”遠處傳來醉夢甜呼喚開飯的聲音,混著醉夢紫悠揚的琵琶聲,而葡萄架下,兩人交疊的影子被月光越拉越長,纏繞的絲縧在夜風裡晃出無聲的誓言。
正當兩人在葡萄架下依偎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靜谧。穿橙色衣服的虎妞小葵抱著小虎崽,身後跟著滿臉慌張的二寶,兩人跌跌撞撞地沖進葡萄架。“不好了!”虎妞小葵的虎頭鈴铛劇烈晃動,“小加加的羊和我家的小虎崽打架,把後院晾的葡萄乾全踩爛了!”
二寶舉著沾滿泥的雙手,快要哭出來:“阿屹哥,快幫幫我們...”李屹川剛要邁步,覓佳卻拽住他的衣角。少女仰起頭,鵝黃襦裙上的銀絲蟻紋在月光下微微發亮:“先說好,幫完忙得陪我做葡萄糕。”
“都聽你的。”李屹川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轉身時順手摘下一串葡萄塞進她手裡。兩人趕到後院,隻見穿白色衣服的小加加正蹲在地上抹眼淚,身旁的羊崽耷拉著腦袋,羊毛上還粘著葡萄乾碎屑。穿紅色衣服的醉夢紅正舉著掃帚,試圖分開還在對峙的羊和小虎崽,貓耳發飾歪到了一邊。
“别打了!”李屹川大步上前,輕松将糾纏在一起的小動物分開。他古銅色的手臂肌肉緊繃,動作卻格外輕柔,生怕傷到它們。覓佳蹲在一旁,将手中的葡萄分給委屈的羊崽,銀絲繡成的蟻紋随著動作輕輕起伏:“好了好了,再鬧就沒糖吃了。”
這時,穿藍色衣服的醉夢蘭抱著賬本匆匆趕來,藍寶石步搖下的流蘇晃個不停:“這月的食材損耗又超支了...”話沒說完,穿金色衣服的覓媛搖著團扇踱來:“損耗什麼的先放一邊,徐郎送來的冰窖鑰匙,正好用來凍葡萄汁!”
夜色漸深,衆人圍在後院收拾殘局。醉夢甜和燕子嚴在重新晾曬葡萄乾,醉夢紫的琵琶聲混著醉夢熙練劍的呼喝聲遠遠傳來。覓佳靠在李屹川肩頭,看著他認真修補竹筐的側臉,突然覺得,這充滿喧鬧與煙火氣的夜晚,比任何時候都要安心。夜風拂過,帶著葡萄的酸甜與青草的清香,她悄悄勾住他的小拇指,就像藤蔓纏繞著竹籬,再也不願松開。
竹筐剛修補好,穿粉紅色衣服的醉夢泠突然從月洞門跑來,魚尾發飾随著步伐搖晃,濺起細碎的水珠:“快來看!覓兩哥哥在後院搭了葡萄架秋千!”她話音未落,穿白色勁裝的醉夢熙已拽著大風沖過去,狼尾辮在空中劃出銀弧:“本姑娘要第一個試!”
李屹川望著覓佳發亮的眼睛,主動伸出手:“去嗎?”覓佳将掌心複上他粗糙的手掌,鵝黃裙擺掃過滿地碎葉,跟著衆人奔向喧嚷的後院。隻見穿素蘭色衣服的覓如正幫洛君調整秋千繩,鼠形銀飾在燈籠下泛着微光,而醉夢泠的戀人覓兩哥哥正站在木梯上,往新架的藤蔓間挂小燈籠。
“小心些!”穿橙色衣服的虎妞小葵抱著小虎崽守在一旁,虎頭鈴铛叮當作響。醉夢熙剛坐上秋千,大風便猛地一推,驚得她發出狼嘯般的歡呼,劍光在夜空中劃出淩亂的弧線。穿金色衣服的覓媛搖著團扇調侃:“當心把葡萄都震下來!”
“該我們了。”李屹川輕輕将覓佳扶上秋千,自己蹲下身攥住麻繩。他束發的绛紅絲縧垂在肩頭,随著動作掃過覓佳的腳踝。秋千蕩起的瞬間,覓佳的驚呼聲混著葡萄葉的沙沙聲,驚飛了栖息在架上的夜莺。她緊緊抓住繩索,回頭望見李屹川含笑的眼睛,古銅色的臉龐被燈籠映得發紅。
“再高些!”覓佳興奮地喊道,發絲被風吹散,鎏金步搖晃出細碎的光。李屹川的手掌穩穩托住秋千闆,力度卻逐漸加重,将她推向更高處。夜風裹挾著葡萄的酸甜拂過臉頰,她仿佛伸手就能觸到漫天星辰,腕間纏繞的绛紅絲縧在夜空中飄成鮮豔的旗幟。
突然,“咔嚓”一聲脆響。秋千的藤蔓連線處崩裂,覓佳失重的瞬間,被熟悉的懷抱穩穩接住。李屹川單膝跪地,将她護在懷中,另一隻手穩穩撐住地面,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有沒有傷著?”他的呼吸急促,溫熱的氣息噴在覓佳發頂。
覓佳仰頭望著他緊繃的下颌線,指尖無意識地摩挲他勁裝下起伏的胸膛:“沒事...”話未說完,周圍突然爆發出哄笑。穿紅色衣服的醉夢紅抱著灰貓蹲在一旁,貓耳發飾随著笑聲抖動:“哎喲,這英雄救美比話本子還精彩!”
“都怪這破藤蔓!”穿綠色衣服的醉夢艾舉著斷裂的枝桠湊近檢視,兔耳發飾跟著晃動,“明日得讓蘇郎找些更結實的...”她話沒說完,李屹川已抱著覓佳起身,古銅色的手臂肌肉緊繃:“不用等明日,我這就去砍新竹。”
覓佳窩在他懷裡,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頸,将臉埋進他汗濕的肩窩。葡萄架下的燈籠明明滅滅,遠處傳來醉夢紫新彈起的曲子,而她嗅著他身上混著皂角與青草的氣息,忽然覺得,這跌跌撞撞的瞬間,竟比穩穩蕩蕩的幸福更令人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