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酸掉牙了!”醉夢紅突然變回人形,紅色裙擺掃過衆人,“我這貓鼻子都要被甜得失靈了。”她伸手去搶覓瑤手中的盤子,卻被醉夢艾輕巧躲開。兔耳少女靈活地蹦到案幾另一側,綠色裙擺帶起一陣風:“先給孩子們嘗嘗!”
小加加和虎妞小葵早已眼巴巴地等在一旁,捧着酥餅吃得滿臉都是碎屑。二寶笑得露出虎牙,轉頭對劉阿肆說:“下次烤爐再改良改良,保準能烤出會跳舞的酥餅!”惹得衆人又是一陣哄笑。
窗外,夜色漸深,西子湖的水波在月光下泛着粼粼銀光。屋内,衆人圍坐在一起,品嘗着玫瑰酥,談笑聲此起彼伏。覓瑤望着熱鬧的衆人,又看向身旁眉眼溫柔的羅景珩,忽然覺得,這樣平凡而溫暖的時光,便勝過人間無數。她低頭将最後一塊酥餅分成兩半,輕輕遞給他一半,指尖相觸的瞬間,仿佛握住了整個春天的溫柔。
正當衆人捧着玫瑰酥談笑時,西廂房的窗棂突然被夜風撞得輕響。醉夢青本就泛着冷白的臉色驟然一變,素手撫上腰間纏着的軟鞭:“有生人氣息。”屋内瞬間安靜,醉夢香豹眼微眯,聶少凱已不着痕迹地擋在她身前,兩人默契地堵住門口。
“莫慌!”醉夢熙長劍出鞘,白色勁裝獵獵作響,卻在瞥見窗外人影時愣住——九妹醉夢泠渾身濕透,魚鳍狀的發飾還滴着水,身後拽着同樣狼狽的覓兩哥哥。“湖...湖裡有怪東西!”醉夢泠蒼白的唇瓣顫抖着,“我們在采夜蓮,突然...”
覓瑤立刻起身,粉紗裙掃過滿地面粉,在月光下揚起細小的雪霧。羅景珩已将披風裹住她肩頭,低聲道:“我同你去。”話音未落,醉夢紫狐尾一掃,打翻案上剩餘的面團:“都别慌!先問清狀況。”她指尖凝出幽藍狐火,照亮醉夢泠發梢的水草,“那怪物什麼模樣?”
“像...像巨大的八爪魚!”覓兩哥哥抹了把臉上的水,濕透的素色長衫緊貼脊背,“觸手纏着我們不放,多虧泠兒用魚骨刺破它的眼睛...”話未說完,院外突然傳來重物落水的“撲通”聲,驚得衆人頭皮發麻。
虎妞小葵嗷嗚一聲躲到二寶身後,橙色虎頭帽歪到一邊:“會不會是廚房偷吃的老鼈成精了?”她的話惹來醉夢紅嗤笑,貓爪卻悄悄按上腰間短刃:“管它什麼精怪,先烤了當下酒菜!”
覓瑤望着掌心殘留的面粉,突然想起白天揉面時的安甯時光。羅景珩溫熱的手覆上來,将她攥緊的拳頭輕輕展開:“别怕,有我在。”他墨色廣袖被夜風鼓起,宛如張開的羽翼,“衆人齊心,定能護得這方天地周全。”
此時,醉夢艾突然豎起兔耳,指向湖面方向:“有動靜!”衆人屏息望去,隻見月光下,湖面翻湧着詭異的黑浪,隐約有巨大的觸角破水而出,在半空劃出森冷的弧度。醉夢甜突然舉起裝甜露的陶甕:“用這個!裡面加了烈酒,燒它!”燕子嚴立刻會意,掏出火折子點燃甜露,橙紅色的火焰頓時照亮衆人緊繃的臉龐。
覓瑤深吸口氣,從案上抓起剩餘的面團——帶着玫瑰香氣的面團此刻成了武器。她轉頭望向羅景珩,見他眼底倒映着跳動的火光,比任何時候都明亮:“這次,換我護着你。”話音未落,西廂房的木門轟然炸裂,腥風裹着水霧撲面而來,一場意料之外的戰鬥,在玫瑰酥的甜香中驟然打響。
腥風卷着碎木片撲來時,羅景珩長臂一攬将覓瑤護在身後。她懷中的面團被擠得變形,玫瑰餡料滲出,在他墨袍上洇開暗紅痕迹。醉夢香率先發難,黃色勁裝獵獵作響,利爪撕開夜色直取怪物觸角,聶少凱甩出腰間軟鞭纏住另一根觸手,兩人配合默契如雙翼齊飛。
“用荷葉!”醉夢蘭突然尖聲提醒,藍色裙裾沾滿面粉,“怪物怕火,荷葉浸了甜露能助燃!”南宮潤立刻會意,揮袖卷起地上剩餘的荷葉擲向陶爐。火焰轟然竄起時,醉夢熙長劍挑着燃燒的荷葉直沖怪物面門,白色勁裝在火光中如同奔雷,大風則揮舞重劍斬斷纏向同伴的觸須。
覓瑤從羅景珩臂彎探出頭,見醉夢泠正化作魚尾形态遊弋湖面,鱗片在火光下泛着珍珠光澤。她與覓兩哥哥配合,用淬毒的魚骨刺紮向怪物關節,而醉夢甜與燕子嚴擡着裝滿烈酒的木桶,将火焰引向怪物最柔軟的腹部。
“接着!”覓媛突然将金色折扇擲向覓瑤,扇面展開竟是機關連弩。徐懷瑾甩出金絲軟鞭纏住怪物頭部,為她争取時機。覓瑤深吸口氣,将剩餘面團裹上蜂蜜,混着碎茉莉搓成彈丸,借折扇機關射向怪物布滿黏液的巨口。
羅景珩始終守在她身側,墨色廣袖拂過怪物噴射的毒霧,手中長劍劃出銀芒如銀河傾瀉。“閉眼。”他突然低喝,攬着她旋身避開橫掃的觸手。覓瑤撞進他懷裡,鼻尖滿是他衣襟沾染的麥香與硝煙混雜的氣息,心跳聲與他的重疊在一起。
激戰中,醉夢紅化作貓形躍上怪物頭頂,利爪直戳其僅剩的獨眼。怪物吃痛發出震天嘶吼,掀起的巨浪眼看要将衆人吞沒,卻見醉夢紫狐尾暴漲,九條幽藍狐火織成結界,納蘭京趁機擲出鑲滿倒刺的鐵鍊,纏住怪物咽喉。
覓瑤望着浴血奮戰的衆人,突然想起午後揉面時的溫馨場景。那時衆人嬉笑着争搶餡料,如今卻為守護這方天地并肩而戰。她握緊羅景珩的手,感受着他掌心傳來的溫度,在怪物垂死掙紮的轟鳴中,輕聲道:“待此戰過後,我再為你揉最甜的面團。”
怪物在狐火與劍光中轟然倒下時,湖面濺起的水花足有三丈高。醉夢熙拄着長劍喘氣,白色勁裝被血水染成暗紅,卻仍不忘朝癱坐在地的大風挑眉:"瞧見沒?本俠女的'驚濤十三式'可不是白練的。"大風咳着水沫,伸手替她拂去臉上的污泥,兩人相視而笑時,鬓角的水珠同時滴落。
覓瑤掙脫羅景珩的懷抱,踩着滿地碎木片奔向湖邊。醉夢泠正虛弱地靠在覓兩哥哥懷中,魚尾上的鱗片脫落大半,見她跑來便扯出虛弱的笑:"瑤瑤...你的面團...比魚骨刺還黏呢。"原來方才她射出的面團竟死死黏住怪物眼球,為衆人創造了緻命一擊的時機。
"快些回屋包紮!"醉夢甜提着藥箱踉跄跑來,橙色裙擺沾滿泥漿。燕子嚴緊随其後,肩頭還扛着從廚房取來的傷藥:"我記得阿艾說過,兔耳草的汁液能加速愈合。"醉夢艾聞言,立刻蹲下身翻開草叢,綠色裙擺掃過帶血的面粉,驚起幾隻幸存的螢火蟲。
羅景珩撿起地上半塊未吃完的玫瑰酥,餅皮上還留着覓瑤指尖的溫度。他走到正在替醉夢紅包紮爪傷的覓瑤身邊,墨袍下擺蹭過她沾滿污漬的粉紗裙:"還疼嗎?"他指的是她方才被木片劃傷的手腕,血珠正順着白皙的肌膚滑落,在面粉上暈開細小的花。
覓瑤搖搖頭,從袖中掏出半塊揉碎的面團——那是她藏在袖中準備應急的。此刻面團混着血污,卻仍散着淡淡的玫瑰香:"你看,它還沒壞。"她擡起頭,燭光映得眼波流轉,"等天亮了,我們再揉新的面團,多加些茉莉,好不好?"
羅景珩望着她沾滿血污卻依舊清亮的眼睛,忽然想起初見時,她也是這樣捧着剛出爐的點心,笑靥比江南的春色還要溫柔。他伸手替她拭去臉頰的泥漬,指尖劃過之處留下一道幹淨的痕迹:"好。"這個字說得極輕,卻帶着千鈞重量。
此時,虎妞小葵突然指着湖面驚呼:"看!怪物的屍體在發光!"衆人循聲望去,隻見沉在湖中的怪物屍體正散發出幽幽藍光,無數細小的光點從屍身飄起,漸漸聚成星群,繞着覓府的雕花木窗飛舞。醉夢紫狐尾輕掃,捕捉到一枚光點,才發現那竟是凝結的水汽,在月光下折射出夢幻般的色彩。
"許是這怪物死後,将精元散作了護佑的光。"醉夢青輕撫着腰間的軟鞭,青色裙擺上的血污在藍光中顯得格外詭異。南宮潤推了推鼻梁上的玉冠,若有所思道:"倒像是《山海經》中記載的'化靈魚',死後精氣化星,守護一方水土。"
覓瑤望着漫天飛舞的光點,忽然覺得它們像極了揉面時揚起的面粉。她轉頭看向羅景珩,見他正望着自己微笑,墨色廣袖在藍光中宛如夜天,而他眼中倒映着的,是她沾滿血污卻依舊溫柔的臉龐。兩人相視而笑時,遠處的雄雞已悄然啼曉,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落在西廂房狼藉的案幾上,也落在那半塊幸存的玫瑰酥上,為這劫後餘生的清晨,鍍上一層溫暖的金光。
晨光刺破雲層時,西廂房内飄起新的麥香。覓瑤換了件淺粉色襦裙,鬓邊斜插的粉桃簪沾着露水,正跪坐在案前重新揉面。昨夜的血迹與硝煙仿佛從未存在,唯有窗棂上未幹的水漬,映着初升的太陽泛着細碎金光。
“當心手。”羅景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手中端着盛滿溫水的銅盆,墨色廣袖半挽,露出小臂上包紮整齊的傷口。昨夜替覓瑤擋下的那一擊,在他皮肉上留下猙獰痕迹,此刻卻笑意溫柔,“我來幫你。”
話音未落,醉夢熙風風火火撞開門,白色勁裝換作幹淨短打,腰間新配的劍穗還滴着水:“好啊你們!背着我們偷偷做點心!”她身後跟着抱着草藥的大風,青布衫上沾着新鮮草葉,“阿艾說傷口要換藥,順路摘了茉莉。”
廚房方向飄來陣陣焦香,小加加和虎妞小葵追打着跑過遊廊,羊角辮與虎頭帽在晨光中跳躍。“劉阿肆又把餅烤糊啦!”小加加舉着半塊漆黑的面餅,“二寶還說要學瑤瑤姐做玫瑰酥!”虎妞小葵晃着尾巴,橙色裙擺掃過滿地花瓣:“我要在酥皮上畫老虎!”
醉夢甜系着碎花圍裙從廚房探出頭,橙色發帶束起的長發垂在肩頭:“快來幫忙!燕子嚴在後院支起了新烤爐。”醉夢艾蹦跳着跟在她身後,綠色裙擺沾着露水,兔耳在頭頂歡快晃動:“這次用荷葉灰拌進面團,烤出來肯定更香!”
覓瑤望着衆人忙碌的身影,掌心的面團越發柔軟。玫瑰醬與茉莉花瓣在麥香中交融,化作綿密的甜意。羅景珩洗淨雙手,修長手指覆上她的手背,帶着薄繭的觸感混着面團的溫熱,在晨光中交織成細密的網。“昨夜你說的話,可還算數?”他低聲問,呼吸拂過她泛紅的耳垂。
“什麼話?”覓瑤裝傻,卻藏不住嘴角笑意。面團在兩人交疊的掌下變換形狀,漸漸顯出花朵模樣。羅景珩忽然湊近,鼻尖幾乎觸到她發間的粉桃簪:“你說,要為我揉最甜的面團。”
窗外忽然傳來起哄聲,醉夢紅化作貓形蹲在窗棂上,紅色尾巴卷着馮廣坪遞來的芝麻:“哎喲,這面團怕是要甜得齁死人!”醉夢紫晃着狐尾,指尖凝出幽藍火焰替烤爐生火:“不如烤些狐狸形狀的,給納蘭京當宵夜。”
笑聲中,覓瑤将最後一個玫瑰酥放入烤盤。荷葉墊底,茉莉點綴,晨光透過雕花窗格,在酥皮上投下細密的影。她轉頭望向羅景珩,見他正望着自己,墨色眼眸裡盛着整個江南的春色。而這煙火人間的瑣碎日常,在揉進愛意的面團裡,釀成了比蜜糖更甜的時光。
新烤爐裡的炭火噼啪作響,映得衆人臉上泛起暖融融的光。醉夢香斜倚在雕花門框上,鵝黃綢緞裙上繡着的金線豹紋随着動作若隐若現,聶少凱半跪着替她擦拭染血的皮靴,耳尖泛紅道:“下次莫要這般莽撞。”醉夢香卻挑起他的下巴,指尖劃過他高挺的鼻梁:“沒我先纏住那怪物,哪有你英雄救美的機會?”
“都别鬧了!”醉夢青盤坐在案幾另一側,青紗裙下的銀蛇發飾正吞吐着紅寶石信子,她将研磨好的荷葉灰細細篩入面團,“上次在書齋讀到,荷葉灰配蜜糖能解春困,正好給貪睡的小懶豬們醒醒神。”此言一出,正在偷吃餡料的小加加和虎妞小葵瞬間僵住,頂着滿嘴的玫瑰醬,活像兩隻偷腥的小貓。
覓瑤被逗得直不起腰,粉紗裙上的珍珠流蘇随着笑聲輕顫。羅景珩趁機從身後環住她,骨節分明的手覆上她沾着面粉的手背,帶着蠱惑的笑意:“教我如何揉面?”他刻意壓低的嗓音驚得覓瑤耳尖發燙,面團在交疊的掌心被揉出歪歪扭扭的形狀,倒像是兩顆相連的心。
“瞧這對兒人,做個點心都要黏在一起!”醉夢紅變回人形,紅色裙擺掃過覓瑤的小腿,“昨兒大戰都沒見你倆這般默契。”馮廣坪立刻從身後掏出一把曬幹的薄荷葉,憨笑着打圓場:“快嘗嘗這個,包進酥皮裡保準清爽。”
此時,後院突然傳來醉夢熙的慘叫。衆人沖出去時,隻見她舉着冒煙的長劍跳腳,大風正手忙腳亂地往她劍穗上潑水,嘴裡嘟囔着:“讓你非要用火折子點烤爐......”醉夢甜舉着新制的甜露搖頭歎息,橙色衣袖上還沾着面粉:“好好的玫瑰酥宴,差點變成烤狼肉宴。”
待衆人笑鬧着回到屋内,覓瑤發現烤盤裡多了幾個奇形怪狀的面團——有醉夢艾捏的長耳朵兔子,有小加加壓出的羊蹄印,還有虎妞小葵用木炭塗得面目全非的“老虎”。羅景珩指着其中一個歪歪扭扭的圓形面團,眼底藏不住笑意:“這莫不是你揉的?”
“分明是你搗亂!”覓瑤嗔怪着輕捶他肩頭,卻被他順勢握住手腕。晨光穿過窗棂,在兩人交疊的影子裡撒下細碎的金粉,案闆上的面團還帶着餘溫,混着滿屋的花香、麥香,以及若有似無的甜蜜氣息。而遠處,醉夢紫正指揮納蘭京布置桌椅,狐尾卷起的茉莉花瓣,輕輕落在覓瑤發間的粉桃簪上。
陶爐的青煙袅袅升起,裹着玫瑰與荷葉的香氣漫過雕花窗棂。覓媛突然跳上案幾,金色裙擺掃落幾縷面粉,驚得醉夢蘭懷裡的灰鼠“吱”地竄上房梁。“不如來場酥餅比試!”她晃着折扇,狡黠的目光掃過衆人,“看誰做得最讨心上人歡心。”
醉夢甜臉頰绯紅,低頭将燕子嚴新摘的桂花小心翼翼撒進餡料;醉夢紅則眯起琥珀色瞳孔,爪子靈巧地将面團塑成魚形,時不時偷瞄馮廣坪憨笑的模樣。羅景珩垂眸看着覓瑤,見她咬着下唇專注的模樣,粉白耳垂在晨光中微微發燙,忍不住用沾着面粉的指尖輕點她鼻尖:“這般認真,莫不是想赢過所有人?”
“才不是!”覓瑤擡手要擦,卻反将面粉抹在他下颌。兩人相視而笑時,窗外突然傳來清脆的搖鈴聲。身着素蘭色衣衫的覓如牽着洛君匆匆趕來,發間玉蘭花簪沾着露水:“西市的糖霜補貨了!”洛君氣喘籲籲地掀開竹籃,雪白的糖霜在陽光下泛着細碎光芒,驚得醉夢青立刻放下手中書卷,素手輕揚便将糖霜篩入面團。
“我的老虎要鑲金邊!”虎妞小葵舉着金箔蹦跳,橙色虎頭帽歪到一邊。二寶慌忙扶住她,卻被小加加拽着去搶蜂蜜:“我的小羊要裹三層蜜!”劉阿肆撓着頭站在一旁,突然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後山的野莓熟了,拌進餡料酸酸甜甜的......”
羅景珩看着滿屋熱鬧,忽覺掌心一暖。覓瑤将揉好的面團分成兩半,其中一團悄悄塞進他手裡:“教你捏個小豬。”她的指尖輕輕覆上他的,帶着溫熱的觸感将面團搓成圓滾滾的形狀,又用紅豆嵌出眼睛。“像你。”她笑着仰頭,發間粉桃簪的流蘇掃過他手腕。
“倒不如說像你。”羅景珩低頭靠近,呼吸拂過她泛紅的臉頰,“軟糯香甜,教人看不夠,也嘗不夠。”話音未落,屋内突然爆發出哄笑——醉夢熙的長劍不知何時纏上了大風的腰帶,兩人正滑稽地跌坐在地;醉夢紫的狐火不慎點燃了納蘭京的衣袖,驚得他手忙腳亂地撲火;而醉夢香正拎着聶少凱的衣領,笑罵他把酥餅捏成了豹子的獠牙形狀。
覓瑤望着這喧鬧的場景,掌心的面團仿佛也有了溫度。晨光穿過窗棂,在衆人忙碌的身影上鍍了層金邊,混着麥香與花香的甜意,将這方小小的天地釀成了最溫暖的人間煙火。羅景珩的手臂悄然環上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語:“往後每個清晨,都想與你這般胡鬧。”窗外,西子湖的水波輕輕搖晃,倒映着滿室的歡聲笑語,比任何美景都要動人。
當第一爐玫瑰酥出爐時,酥脆的聲響驚飛了檐下新築巢的春燕。覓瑤用竹夾将金燦燦的酥餅擺進青瓷盤,荷葉的清香混着玫瑰餡料的甜膩在屋内四溢,醉夢紫的狐尾不自覺地輕輕晃動,納蘭京則早已取出随身玉杯,斟滿醉夢蘭帶來的九曲紅梅茶。
"先嘗我的!"醉夢熙舉着造型粗犷的劍形酥餅沖上前,白色勁裝還沾着烤爐的炭灰。大風撓着頭跟在後面,手中盤子裡歪歪扭扭的狼頭酥餅滴着蜂蜜:"我、我這是照着熙兒畫的!"醉夢甜笑着遞上嵌滿桂花的玉兔酥,燕子嚴在旁緊張地搓着手,生怕戀人的作品被比下去。
羅景珩端起覓瑤遞來的小豬形狀酥餅,紅豆眼睛俏皮地望着他。咬下一口,酥脆的外皮簌簌落下,溫熱的玫瑰餡料在舌尖化開,還帶着若有似無的茉莉清香。"好吃嗎?"覓瑤仰頭看他,粉紗裙上的珍珠随着動作輕顫。他伸手擦去她臉頰的面粉,輕聲道:"比我吃過的任何珍馐都美。"
此時,後院突然傳來驚呼。衆人跑去查看,隻見小加加和虎妞小葵蹲在地上,面前擺着幾十個黑乎乎的面團。"我們想做會發光的酥餅!"小加加舉着沾滿炭灰的手,"就像昨晚怪物的屍體......"二寶在旁撓頭:"結果烤成了石頭......"劉阿肆無奈地笑着,将新摘的野莓分給衆人壓驚。
醉夢紅突然躍上窗台,紅色裙擺掃過衆人:"既然如此,不如辦個篝火晚會!"她的提議立刻得到響應,馮廣坪扛起整袋面粉,蘇晚凝搬來雕花矮幾,何童則鋪開宣紙準備記錄這熱鬧場景。醉夢青不知從哪變出幾盞蓮花燈,燭火在暮色中搖曳,映得衆人的臉龐格外溫柔。
夜色漸濃時,西子湖畔燃起篝火。醉夢香與聶少凱在火光中舞劍,鵝黃綢緞與墨色衣袍翻飛;醉夢泠變回魚尾形态,在湖中點亮一串串藍色熒光,與覓兩哥哥的笛聲相和。覓媛纏着徐懷瑾表演雜耍,金色折扇在空中劃出炫目光弧;覓佳指揮李屹川搭建臨時烤架,亮黃色衣衫沾滿木屑卻笑容燦爛。
羅景珩攬着覓瑤坐在湖畔,看她将新揉的面團抛向湖面。春燕俯沖而下,銜起面團飛向夜空。"你說,"覓瑤靠在他肩頭,"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嗎?"羅景珩望着遠處嬉鬧的衆人,醉夢熙正追着大風讨要烤焦的酥餅,小加加和虎妞小葵圍着篝火轉圈,笑聲驚起滿湖漣漪。
"會的。"他輕聲說,握住她沾着面粉的手,"隻要我們還在一起,尋常的日子也能揉出最甜的滋味。"此時,天空突然飄起細密的春雨,衆人笑着躲進遊廊,卻仍舍不得放下手中的酥餅與茶盞。雨聲、笑聲、碰杯聲交織在一起,與面團的麥香、玫瑰的甜香,共同釀成了永不褪色的江南春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