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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15 糊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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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風掠過西子湖面,送來遠處市集的喧鬧。羅景珩望着少女發間跳動的光斑,忽然懂得,所謂人間煙火,原是破損與圓滿交織的溫柔,是無數個這樣的清晨,被愛意細細粘合,釀成永不冷卻的歲月。

當第一縷陽光完全漫過後山,醉夢香踏着露水匆匆趕來,黃色勁裝的下擺還沾着晨霧凝成的水珠,腰間箭筒随着步伐輕晃:“聶少凱從福州帶回了新的釉料!說能給陶甕再上一層彩!”她話音未落,醉夢蘭已經抱着琉璃盞從藏書閣沖出來,藍色裙裾揚起的風帶起幾頁散落的書箋。

“正好用南宮潤送來的礦物顔料!”醉夢蘭推了推歪斜的琉璃鏡,鼠耳在發間機靈地抖動,“這麒麟紋若添上金粉勾邊......”話未說完,醉夢紫的九條尾巴已經卷着首飾盒飄來,紫色披風中滑落幾片玫瑰花瓣:“把我的碎寶石磨成粉摻進去,保證比納蘭京府裡的瓷器還好看!”

覓瑤蹲在陶甕旁,粉衫被晨風掀起一角,露出繡着小豬紋樣的靛藍裡襯。她小心翼翼地用細毛筆蘸着釉料,在锔釘縫隙處描繪雲紋,碎發垂落擋住眉眼,卻遮不住唇角的笑意:“要是能畫滿四季的花......”她的話被突然響起的銅鑼聲打斷,醉夢熙騎着馬疾馳而來,白色勁裝獵獵作響,馬鞍上還綁着剛買的朱砂顔料。

羅景珩站在樹蔭下研墨,看着少女專注的側臉在陽光下鍍上柔光。她鼻尖沾了點釉料,像顆小小的紅梅,每當遇到複雜紋路便微微咬住下唇,耳尖泛起薄紅。他忽然想起初見時,她也是這般執着地修補街邊孩童摔碎的陶碗,那時就覺得,這世間最珍貴的器物,莫過于眼前人溫柔又倔強的心意。

“珩哥哥,快來看!”覓瑤突然擡頭,杏眼裡滿是欣喜,“醉夢艾姐姐用柳枝編了藤蔓花紋!”她伸手時,羅景珩注意到她指尖纏着布條——定是昨夜被碎瓷片劃傷的。還未開口,醉夢甜已經端着藥膏跑來,橙色圍裙上沾着面粉:“快抹上!燕子嚴新采的草藥,好得快!”

此時後院已擠滿了人。醉夢紅翹着尾巴往釉料裡撒桂花蜜,紅色紗衣上的銀鈴叮叮當當;小加加踮腳往陶甕裡放艾草,白色粗布衣沾滿草屑;二寶和虎妞小葵舉着竹刷,争搶着要給麒麟畫眼睛。晨光裡,陶甕漸漸褪去修補的痕迹,在衆人手中煥發出新的生機,就像這滿院喧鬧的日常,總在破損與修繕間,流淌着最溫暖的人間煙火。

日頭漸升至中天時,陶甕周身已綴滿斑斓色彩。醉夢蘭用金粉勾勒的麒麟鬃毛在陽光下流轉華光,醉夢紫碾碎的寶石粉末嵌在雲紋裡,折射出細碎虹彩。覓瑤跪坐在竹席上,膝頭擱着最後一碗調配好的釉料,粉衫前襟沾着青藍赭石各色顔料,倒像是不小心打翻了調色盤。

“當心!”羅景珩話音未落,覓瑤已經被突然撲來的橘貓撞得向後仰倒。他長臂一攬将人護進懷中,卻見少女慌亂間把釉料潑灑出去,正巧淋在剛繪好的牡丹紋樣上。院中的喧鬧陡然一靜,醉夢紅的九條尾巴僵在半空——那隻闖禍的橘貓正是她養的。

“完了完了!徐懷瑾送我的朱砂顔料!”醉夢媛跺着腳驚呼,金色裙裾掃過滿地狼藉。覓瑤漲紅着臉要起身,卻被羅景珩按住肩膀:“别動。”他拾起她掉落的畫筆,蘸着潑灑的釉料在牡丹花瓣上輕點,月白長衫垂落遮住兩人身影,“你看,這樣倒像沾了晨露的芍藥。”

衆人湊近一瞧,原本豔麗的牡丹經混色暈染,竟化作水墨般的清雅姿态。醉夢艾眼睛一亮,綠色襦裙沙沙作響着取來柳枝:“我再添些水墨枝葉!”醉夢青也繞着陶甕踱步,青色紗衣下銀鍊輕晃:“用蛇蛻磨的粉勾邊,更顯靈韻。”

覓瑤仰望着羅景珩專注的眉眼,他垂落的發絲掃過她發燙的臉頰,鼻尖萦繞着他身上墨香混着松脂的氣息。想起昨夜他默默将暖手爐塞進她袖中,此刻又巧妙化解困局,心底泛起融融暖意。“珩哥哥總像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她小聲嘟囔着,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

羅景珩聞言低頭,眼尾朱砂痣随着笑意顫動:“真正神奇的是你。”他用畫筆輕點她鼻尖,沾了一點靛青顔料,“能把碎瓷變成珍寶,把慌亂變成驚喜。”遠處傳來醉夢甜喚衆人用午膳的聲音,混着醉夢熙與大風比試拳腳的吆喝,陶甕周身的顔料未幹,卻已盛滿這人間最鮮活的熱鬧。

日影西斜時,陶甕終于大功告成。夕陽的餘晖灑在斑駁釉彩上,麒麟仿佛要從甕身騰躍而出,水墨牡丹在碎玉與金粉間綻放。覓瑤扶着腰慢慢起身,粉衫被汗水浸得發皺,發間桃花早已不知去向,幾縷碎發黏在泛紅的臉頰上。

“快來嘗嘗新做的綠豆糕!”醉夢甜端着竹盤穿梭而來,橙色圍裙上沾着面粉,發間絨線雞發飾歡快地顫動。燕子嚴緊随其後,小心翼翼托着冰鎮酸梅湯,青布衫下擺還沾着溪邊的青苔。醉夢紅甩着九條尾巴,将偷藏的桂花蜜澆在糕點上,紅色紗衣的銀鈴叮叮當當吵得人耳根發癢。

羅景珩望着衆人圍坐的身影,忽然被拽着衣角坐下。覓瑤塞來一塊綠豆糕,指尖還帶着松脂的清香:“珩哥哥,你看——”少女的杏眼亮如星辰,指着陶甕下方新刻的小字,正是他方才用刻刀留下的“歲歲安”。晚風掠過她的發梢,帶着西湖的水汽與糕點的甜香,恍惚間,羅景珩覺得連這夏日的蟬鳴都變得溫柔起來。

“該往甕裡放腌菜了!”小加加舉着木勺蹦跳着,白色粗布衣沾滿草屑。二寶和虎妞小葵立刻沖過去,橙色短打在夕陽下格外醒目。醉夢媛晃着金袖,将徐懷瑾新送的陳皮撒進甕中:“加這個,腌菜肯定更香!”醉夢紫則慵懶地倚着樹,九條尾巴卷着琉璃盞,紫色披風下露出半截書信——定是納蘭京的來信。

覓瑤蹲在陶甕旁,認真地鋪着洗淨的青菜葉,忽然轉頭笑道:“等腌菜腌好了,我們辦個宴吧!把大家修補的東西都擺出來!”她的提議立刻引來歡呼,醉夢熙抽出雙節棍在空中耍了個花:“我要把修好的酒壇裝滿女兒紅!”醉夢青輕撫竹箫,青色紗衣下的銀鍊微微作響:“何童若那時歸來,正好為宴上賦詩。”

暮色漸濃,陶甕被搬進新搭的涼棚。羅景珩看着覓瑤踮腳挂防風簾的背影,粉衫在晚風中揚起,像朵不肯凋謝的花。他忽然明白,所謂人間煙火,不是華服玉食的盛宴,而是這些人聚在一起,将破損的歲月細心縫補,把平凡日子釀成最甜的酒。遠處傳來醉夢香訓練獵犬的哨聲,混着醉夢艾哼唱的小調,在暮色裡暈染成一幅永不褪色的畫。

夜露漸重時,涼棚下點起了走馬燈。紙燈上繪着八仙過海的圖案,燭光透過薄紙,将醉夢熙舞劍的影子投在新補的陶甕上,恍若麒麟與劍影共舞。覓瑤蹲在陶甕旁,就着火把的光亮往甕口蒙油紙,粉衫被火光映得通紅,發間不知何時又别上了一朵夜香花。

“當心燙着。”羅景珩從身後遞來浸過涼水的帕子,月白長衫帶着墨香裹住她。他看着少女踮腳系麻繩的模樣,腕間金鑲玉镯随着動作輕響——那是他前日悄悄放進她針線盒的。“等宴會上,”覓瑤忽然轉頭,杏眼亮晶晶的,“我們把糊好的陶缽擺在最中間,再盛上醉夢甜姐姐釀的米酒。”

話音未落,院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醉夢青提着裙裾跑來,青色紗衣下銀鍊晃動:“何童的信!他說半月後歸......”話沒說完,醉夢甜已經拍着手跳起來,橙色圍裙掃過地上的花瓣:“正好趕上腌菜宴!我要做他最愛吃的荷葉雞!”燕子嚴默默接過她手裡的竹籃,生怕颠灑了剛摘的蓮子。

醉夢紅懶洋洋地卧在竹椅上,九條尾巴卷着線軸,紅色紗衣滑落肩頭:“馮廣坪送了新榨的芝麻油,拌腌菜最是香脆。”她話音剛落,醉夢媛已經晃着金袖湊過來,發間金絲鳳凰步搖閃閃發光:“徐懷瑾說要從揚州運來琉璃盞,配我們的腌菜!”

羅景珩看着覓瑤認真記錄衆人話語的模樣,她咬着筆杆,在宣紙上歪歪扭扭寫着“米酒三壇、荷葉十張”,偶爾擡頭沖他笑,梨渦裡盛着溫柔的光。夜風穿過涼棚,送來西湖的荷香,遠處醉夢香訓練獵犬的哨聲與醉夢蘭的讀書聲交織,陶甕在光影中泛着溫潤的光,仿佛盛滿了一整個夏天的期盼。

“珩哥哥,你說......”覓瑤突然湊近,身上的夜香花味混着糯米漿的氣息,“以後每年都辦這樣的宴可好?”她的睫毛在臉頰投下蝶影,耳尖微紅。羅景珩伸手替她攏了攏碎發,觸到她發燙的耳垂:“好,歲歲年年,都要這般熱鬧。”他望着滿院笑語盈盈的衆人,忽然覺得,所謂人間至味,不過是與心愛之人,在這瑣碎日常裡,将歲月熬成最甜的煙火。

三日後的清晨,晨光剛給西子湖鍍上金邊,覓府後院已飄起袅袅炊煙。醉夢甜系着嶄新的橙底碎花圍裙,踮腳往蒸籠裡放荷葉雞,發間絨線雞發飾随着動作歡快搖晃:“燕子嚴,快看看火候!可别把何童的接風宴搞砸了!”被喚的男子慌忙放下手中捆紮酒壇的麻繩,青布衫下擺掃過滿地飄落的桂花。

覓瑤跪坐在廊下的竹席上,粉衫前襟沾着星星點點的面糊,正專注地用竹片給陶缽嵌邊。羅景珩倚着雕花窗棂研磨朱砂,月白長衫半挽起袖口,目光卻總忍不住落在少女身上。見她咬着下唇将金絲纏繞在陶缽裂痕處,碎發垂落擋住眉眼,他放下墨錠,取過案頭的檀木梳:“過來,發亂了。”

“别鬧!”覓瑤臉頰微紅,往旁躲了躲,“這陶缽要裝醉夢紫釀的百花酒,可不能有閃失。”話音未落,院外傳來清脆的馬蹄聲。醉夢熙騎着高頭大馬疾馳而入,白色勁裝獵獵作響,馬鞍上挂着的酒葫蘆晃出細碎聲響:“大風從山上獵了野鹿!今晚有烤肉吃啦!”

此時醉夢紅翹着九條毛茸茸的尾巴晃悠過來,紅色紗衣上的銀鈴叮當作響:“馮廣坪送來的芝麻油和香醋,腌菜該入味了吧?”她話音剛落,小加加就抱着陶罐從廚房沖出來,白色粗布衣沾滿菜葉:“阿肆說要做腌菜炒飯!”虎妞小葵緊随其後,橙色短打衣角翻飛,手裡舉着串好的冰糖葫蘆:“二寶爬樹摘了山楂!”

羅景珩看着忙得團團轉的衆人,又望向認真修補陶缽的覓瑤。少女鬓邊新換的茉莉沾着晨露,随着低頭的動作輕顫,在晨光中映出細碎的光斑。當她終于完成最後一道工序,舉起陶缽展露笑顔時,羅景珩忽然覺得,這泛着溫潤光澤的器物,恰似覓瑤——總能将破損之處,化作獨一無二的風景。

“珩哥哥,你看!”覓瑤捧着陶缽小跑過來,粉撲撲的臉蛋因興奮而泛紅,“這次用了醉夢蘭調配的金粉,裂痕處像銀河一樣!”她仰起頭,杏眼裡盛滿期待。羅景珩伸手替她擦去臉頰的面糊,指尖觸到她發燙的皮膚:“比銀河還美。”他低聲道,在少女羞赧的驚呼聲中,将一朵帶着露水的茉莉簪進她發間。

遠處傳來醉夢香訓練獵犬的哨聲,混着醉夢媛與徐懷瑾拌嘴的笑鬧。新修補的陶甕在涼棚下泛着柔和的光,滿院飄着糯米香、烤肉香,還有少女發間的茉莉香。羅景珩望着懷中的人,忽然明白,這吵吵鬧鬧、熱熱鬧鬧的日子,便是人間最珍貴的煙火。

日頭西斜時,晚霞給覓府的飛檐染上胭脂色。覓瑤正踮腳往廊下懸挂紅燈籠,粉衫被晚風鼓起,像朵欲飛的海棠。羅景珩站在長梯下,伸手虛護着她,月白長衫下擺掃過青磚縫裡新冒的青苔。“當心——”他話音未落,覓瑤已腳底打滑,跌進他帶着墨香的懷中。

“又莽撞。”羅景珩低頭嗔怪,卻見少女仰着紅撲撲的臉,杏眼裡映着漫天晚霞:“珩哥哥快看!燈籠和晚霞一樣好看!”她鬓邊茉莉被蹭歪了,花瓣輕輕擦過他的下颌。遠處傳來醉夢甜的吆喝:“快來擺桌!何童的船快到渡口了!”

衆人頓時忙碌起來。醉夢香束緊黃色勁裝的腰帶,腰間箭筒叮當作響,正指揮聶少凱搬來雕花長案;醉夢艾抱着青瓷花瓶穿梭而過,綠色襦裙沾着剛采的艾草,發間兔形玉簪随着步伐輕晃。醉夢熙和大風扛着整架烤架闖進來,白色勁裝和褐色短打都沾着木屑:“烤肉架新釘的!保準火旺!”

覓瑤從羅景珩懷中掙脫,小跑着去取新糊好的陶缽。她跪坐在青石案前,指尖撫過陶缽上蜿蜒的金絲,忽然轉頭喚道:“六姐!快把你寫的‘歲歲安’條幅挂在陶缽旁!”醉夢蘭應聲而來,藍色裙裾掃過滿地桂花,鼻梁上的琉璃鏡滑到鼻尖:“早備好了!南宮潤還題了首詩呢!”

暮色漸濃,湖心亭方向飄來悠揚笛聲。醉夢青倚着欄杆吹奏,青色紗衣下銀鍊随樂聲輕顫,正是何童最愛吹的《春江花月夜》。覓媛晃着金袖往陶甕裡撒陳皮,發間金絲鳳凰步搖折射出細碎光芒:“徐懷瑾送的西域香料,腌菜肯定更絕!”

羅景珩站在廊下,看着覓瑤穿梭在人群中。她時而幫小加加擺放碗筷,時而給虎妞小葵擦去臉上的炭灰,粉衫掠過處,帶起陣陣歡笑聲。當她抱着陶缽盛滿百花酒,轉身時與他目光相撞,耳尖瞬間泛起薄紅。酒氣混着茉莉香漫過來,羅景珩忽然覺得,這晃動的酒液裡盛着的,分明是比月色更溫柔的人間煙火。

燈籠次第亮起時,湖面傳來畫舫的搖橹聲。醉夢甜踮着腳朝渡口張望,橙色圍裙上還沾着荷葉碎屑,發間絨線雞發飾激動得直顫:“是何童的船!快看那船頭的燈籠!”燕子嚴立刻取來長竹竿,将寫着“接風洗塵”的大紅燈籠挑得更高,青布衫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

覓瑤慌忙用帕子擦了擦陶缽,粉衫下擺掃過擺滿菜肴的長案。她剛把百花酒安置妥當,就見醉夢熙風風火火闖進來,白色勁裝沾着蘆葦絮:“大風去幫何童搬行李了!我先來熱場子!”說着抽出雙節棍,在燈籠光影裡舞出銀亮殘影,驚得醉夢紅的橘貓“喵嗚”一聲竄上房梁。

“都别鬧了!”醉夢香束緊黃色勁裝,腰間箭筒随着動作輕晃,“聶少凱去備醒酒湯,醉夢艾把新摘的桂花撒在席上。”她話音未落,醉夢媛已經晃着金袖撲過來,發間金絲鳳凰步搖差點勾住覓瑤的發簪:“徐懷瑾送的夜光杯到了!快拿百花酒來!”

羅景珩倚着雕花門,看着覓瑤被衆人擁着團團轉。少女鬓邊茉莉不知何時掉了,幾縷碎發黏在泛紅的臉頰上,卻笑得比燈籠還明豔。當她捧着陶缽給衆人斟酒時,粉衫袖口滑落,露出腕間他送的金鑲玉镯,在燭光下泛着溫潤光澤。

“敬何童!”醉夢紫舉起琉璃盞,九條紫色尾巴慵懶地垂在身後,“也敬我們的腌菜宴!”她話音剛落,醉夢蘭推了推琉璃鏡,藍色裙裾掃過滿地花瓣:“南宮潤的詩呢?快挂到陶甕旁!”小加加立刻蹦跳着取來卷軸,白色粗布衣沾滿面粉:“阿肆說要念詩配烤肉!”

夜風掠過湖面,送來遠處的更鼓聲。覓瑤突然拽了拽羅景珩的衣袖,小聲道:“珩哥哥,陶缽裡的酒......好像快見底了。”她仰起頭,杏眼裡映着搖晃的燈籠,耳尖紅得透亮。羅景珩低頭輕笑,伸手替她将碎發别到耳後:“那就再去釀一甕,往後的日子,總要這般熱熱鬧鬧才好。”

此時醉夢甜正拉着何童說個不停,醉夢青的竹箫聲混着醉夢熙的笑聲,在夜色裡流淌。新修補的陶甕靜靜立在涼棚下,映着滿院燈火,仿佛盛滿了這永不冷卻的人間煙火。

更漏已過三響,宴會上的喧鬧卻未減半分。醉夢紅歪在竹椅上,九條尾巴無意識地卷着酒壺,紅色紗衣半敞,露出頸間馮廣坪送的珊瑚墜子:“這百花酒……比我藏的女兒紅還好喝。”她話音未落,醉夢媛已經晃着金袖湊過去,發間金絲鳳凰步搖随着動作微微顫動:“早說了徐懷瑾送的夜光杯襯酒!”

覓瑤蹲在陶甕旁,粉衫下擺沾着方才打翻的醬汁,正仔細查看腌菜的成色。壇口飄出的香氣混着桂花味,引得小加加抱着陶碗眼巴巴湊過來,白色粗布衣上還沾着烤肉的油漬:“阿肆說用腌菜炒飯最好吃,瑤姐姐,能先嘗嘗嗎?”虎妞小葵立刻舉着竹簽擠過來,橙色短打蹭到了覓媛的金裙,“我要配着烤鹿肉吃!”

羅景珩倚着廊柱研磨朱砂,目光卻始終追随着忙碌的少女。見她被小加加拽得險些摔倒,忙丢下筆快步上前。月白長衫掠過滿地落花時,正聽見覓瑤笑着哄道:“再等三日,等腌菜入味……”她一擡頭,撞進他含笑的眼眸,耳尖瞬間泛起薄紅,慌亂間碰倒了旁邊的調料罐。

“小心。”羅景珩伸手扶住陶甕,指尖擦過她發燙的手背,“這麼多人盯着,摔了可要被‘瓜分’了。”他故意闆着臉,眼尾的朱砂痣卻出賣了笑意。覓瑤抿着唇低頭收拾,發間新換的晚香玉掃過他手腕,帶來一陣清甜。

醉夢甜突然拍着手跳起來,橙色圍裙上的荷葉圖案随着動作輕晃:“何童還沒念詩呢!”衆人頓時起哄,将書生推到燈籠下。醉夢青倚着廊柱吹奏竹箫,青色紗衣下的銀鍊随樂聲輕響;醉夢艾抱着裝滿桂花的竹籃,綠色襦裙沾着夜露,正踮腳往何童肩頭撒花。

“好!”當何童念完最後一句,醉夢熙立刻揮舞雙節棍叫好,白色勁裝獵獵作響,驚得栖在梅樹上的夜莺撲棱棱飛起。大風無奈地笑着替她收好兵器,轉頭卻被二寶拽着去烤新的肉串。醉夢香和聶少凱并肩站在湖邊,黃色勁裝與藏青長衫在月光下交疊,偶爾傳來低低的笑語。

覓瑤望着滿院熱鬧,忽然覺得眼眶發燙。她悄悄伸手,指尖勾住羅景珩的衣袖。察覺到她的動作,少年低頭,月光為他的眉眼鍍上溫柔的銀邊:“怎麼了?”“沒什麼。”她搖搖頭,粉衫下的手指輕輕收緊,“就是覺得……這樣真好。”

夜風掠過湖面,送來遠處的更鼓聲。新修補的陶甕在燈籠下泛着溫潤的光,壇口的油紙随着風輕輕起伏,仿佛在守護着甕中醞釀的美味。羅景珩望着少女發間跳動的燭火,忽然想起初見時她蹲在溪邊修補陶罐的模樣——那時他就知道,這個總能把破碎變成美好的姑娘,會帶着他,在這瑣碎的日常裡,釀出最綿長的溫柔。而這,大概就是人間最動人的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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