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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16 搖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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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簾在穿堂風裡輕晃,将室内光景篩成流動的碎金。覓瑤倚着紅漆窗棂低頭繡香囊,藕荷色襦裙垂落滿地雲霞,忽覺頸間一暖,擡眼正撞上羅景珩隔着半卷竹簾投來的目光,那雙總含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裡,此刻盛着比春水更溫柔的情意。

微風拂過,竹簾輕晃,露出羅景珩那雙盛滿深情的眸子。他望着窗邊身穿粉衣的覓瑤,隻見她鬓邊珠花輕顫,正專心擺弄着手中物件。作為屬豬的姑娘,覓瑤身上總帶着股天真爛漫的勁兒,此刻這副認真模樣,更是讓羅景珩心尖微顫,愛意在眼底肆意流淌 。

暮春的西子湖畔籠着層薄霧,覓府後園的湘妃竹簾被穿堂風掀起一角,又啪嗒落下,将檐下銅鈴撞出細碎聲響。覓瑤跪坐在臨湖的美人榻上,指尖繞着金線在茜紗上穿梭,粉藕色襦裙上繡着的并蒂蓮随着動作微微起伏,腰間垂落的銀鈴流蘇輕晃,驚得遊過窗下的錦鯉尾巴一擺,漾開滿池碎金。

"又在給我繡香囊?"羅景珩斜倚在月洞門框上,玄色錦袍袖口繡着銀絲雲紋,腰間羊脂玉墜随着步伐輕晃。他生得極俊,眼尾微挑的桃花眼總含着三分笑意,此刻卻專注盯着案頭堆着的繡品——除了繡壞的鴛鴦,便是歪歪扭扭的"羅"字。

覓瑤耳尖泛紅,慌忙将繡了一半的香囊藏在身後,發間珊瑚珠钗跟着簌簌作響:"誰...誰要給你繡了!分明是三姐托我..."話音未落,羅景珩已欺身過來,溫熱的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垂:"既是替三姑娘繡的,那這個繡廢的'珩'字,可要我幫着拆了?"

少女脖頸瞬間漫上绯色,像被晨露染透的芍藥。她攥着香囊後退半步,不料裙擺勾住矮幾,整個人向後跌去。羅景珩長臂一攬,将她穩穩圈在懷中,指尖還勾着她散落的一縷青絲:"屬豬的小饞貓,跑什麼?"

"誰是饞貓!"覓瑤氣鼓鼓仰頭,發間茉莉香混着羅景珩身上的松香撲面而來。她總記得去年生辰,羅景珩翻遍半座城尋來的糖漬青梅,也記得他在暴雨夜送來的油紙傘,此刻男人眼中流轉的情意,倒比西子湖的春水還要溫柔。

忽聽得院外傳來醉夢甜爽朗的笑聲,伴着燕子嚴溫聲叮囑"當心台階"。覓瑤猛地推開羅景珩,慌亂整理鬓邊珠花:"若是被二姐撞見..."話未說完,竹簾又被掀起,醉夢甜探進半張明豔的臉,橙色襦裙上的鳳凰紋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喲,我當是誰把後院的花都看謝了,原是咱們的小粉團子被勾了魂兒!"

羅景珩低笑出聲,趁覓瑤羞惱推搡時,飛快從她掌心抽走未繡完的香囊:"明日卯時,我在斷橋等你補完鴛鴦的眼睛。"轉身時衣袂帶起一陣風,将案頭繡繃上的金線纏在覓瑤腕間,系成個解不開的結。

西子湖畔的柳絲垂入碧波,将倒影揉成萬千綠綢。覓府繡樓的湘妃竹簾在穿堂風裡輕顫,羅景珩隔着半卷簾栊望去,隻見覓瑤跪坐在月白絨毯上,正對着案頭青瓷瓶擺弄新折的芍藥。粉緞襦裙上的珍珠璎珞随着動作輕響,鬓邊九連環珠花在日光裡流轉碎芒,襯得她側臉瑩潤如玉,連睫毛投下的陰影都帶着絨毛般的暖意。

他屏住呼吸倚在雕花廊柱旁。前日暴雨沖垮了城郊的石橋,他帶着工匠們修繕了整夜,此刻衣袍上還沾着泥點,卻忍不住繞道來尋她。見少女将折損的花瓣仔細攏入手帕,嘟囔着"明日做成香膏給六姐送去",羅景珩嘴角不自覺上揚——她總這般心軟,連殘花都舍不得丢棄。

"在看什麼?"清脆嗓音突然從身後傳來。醉夢紅斜倚在遊廊轉角,朱紅襦裙上金線繡的纏枝蓮張揚奪目,懷中橘貓伸着懶腰蹭她下颌。她挑眉望向竹簾内的人影,指尖無意識摩挲着發間赤金步搖:"我們家小肥豬又在搗鼓什麼寶貝?"

羅景珩食指抵在唇邊輕噓,玄色衣擺掃過廊下青苔。醉夢紅了然地輕笑,突然提高聲調:"覓瑤!你繡的鴛鴦香囊可還缺線?"

竹簾嘩啦掀開,覓瑤探出頭來,發間茉莉沾着露水:"五姐?我..."話音戛然而止,杏眼圓睜盯着羅景珩染塵的衣襟,又慌忙别開臉。她耳垂泛起薄紅,攥着芍藥的指尖絞緊帕子,明明心裡歡喜他不辭辛勞的探望,偏要嘴硬:"羅公子這是從泥塘裡撈魚去了?也不怕髒了好衣裳。"

羅景珩低笑着上前,袖口掠過她發梢時,趁機将塊油紙包塞進她掌心:"路過糕餅鋪,想着某人昨日說饞棗泥酥。"他故意壓低聲音,帶着幾分蠱惑,"不過若有人嫌棄我髒,這剛出爐的點心..."

"誰說嫌棄了!"覓瑤急得跺腳,帕子上的芍藥簌簌落瓣。她慌忙将油紙包揣進懷裡,粉撲撲的臉蛋比芍藥還嬌豔。醉夢紅抱着貓笑得前仰後合,橘貓不滿地喵嗚一聲,爪子勾住了她裙角金線。

忽有銀鈴聲由遠及近,醉夢甜挽着燕子嚴的胳膊走來,橙色裙裾掃過滿地落花。她眼尖瞧見羅景珩,調侃道:"我說今日柳梢黃莺叫得格外歡,原是有貴客臨門!"燕子嚴溫和笑着行禮,順手将手中油紙包遞給覓瑤:"二姐在茶樓聽書,見你愛吃的桂花蜜糕,便多買了兩匣。"

羅景珩望着覓瑤被糕點堆滿的雙手,見她左顧右盼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心頭泛起柔軟。少女身上特有的甜香混着芍藥氣息萦繞鼻尖,他忽然希望時光就此停駐——哪怕明日要奔赴千裡外的商路,此刻能看她為點心發愁的嬌憨模樣,便勝過江南萬千春色。

暮色漸濃,西子湖畔籠上一層薄霧,湖面倒映着天邊最後一抹晚霞,泛着細碎的金光。覓府繡樓的竹簾又一次被晚風輕輕撩起,羅景珩倚在雕花廊柱旁,目光穿過半卷的竹簾,落在窗邊的覓瑤身上。

隻見她跪坐在軟榻上,粉衣上繡着的流雲紋随着動作輕輕起伏,鬓邊的珠花在燭火映照下閃爍着微光。她正專注地将曬幹的花瓣小心翼翼地裝進香囊,神情認真而虔誠,時不時咬着下唇,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扇形的陰影。羅景珩看着她鼻尖沾了點花瓣碎屑,卻渾然不覺的模樣,心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柔軟。

"又在搗鼓什麼?"羅景珩輕笑着踏入屋内,玄色錦袍下擺掃過青石闆,驚起幾隻在角落打盹的貓兒。他伸手輕輕拂去她鼻尖的花瓣,指尖不經意間擦過她溫熱的臉頰。

覓瑤 startled地擡起頭,杏眼瞪得圓圓的,臉頰瞬間染上兩抹紅暈:"你...你怎麼又來了?"她慌忙将香囊藏在身後,發間的流蘇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想你了,就來了。"羅景珩在她身邊坐下,順手拿起案上未完成的香囊,見裡面裝滿了茉莉和芍藥花瓣,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給我的?"

覓瑤别過頭去,聲音細若蚊蠅:"誰...誰要給你了。"話雖這麼說,手指卻不自覺地絞着裙角的流蘇。

突然,一陣爽朗的笑聲從門外傳來。醉夢熙身着白色勁裝,腰間佩劍随着步伐輕晃,大步跨了進來:"喲!我就知道在這裡能逮到你們!"她大大咧咧地在榻上坐下,順手抓了把案上的瓜子嗑起來,"羅公子,明日城郊有場比武大會,你陪我去瞧瞧?"

羅景珩看向覓瑤,見她垂眸把玩着香囊,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卻悄悄豎起了耳朵。他忍住笑意,故意逗她:"好啊,正想見識見識江湖高手。"

"你敢!"覓瑤猛地擡頭,杏眼圓睜,"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全,不許去!"話一出口,才驚覺自己露了餡,慌忙低下頭,耳朵尖紅得像要滴血。

醉夢熙笑得直拍大腿:"哈哈!小肥豬急了!"她站起身,朝羅景珩擠了擠眼,"算了算了,不打擾你們小兩口卿卿我我了。"說罷,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屋内重新恢複安靜,羅景珩伸手将覓瑤散落在頰邊的發絲别到耳後,低聲道:"放心,我哪兒也不去,就守着你。"

覓瑤擡眸,撞進他盛滿深情的眼眸裡,心跳驟然加快。窗外的晚風送來陣陣花香,竹簾輕晃,将兩人的身影籠罩在一片朦胧的暮色中。

盛夏蟬鳴聒噪,穿堂風裹着荷香掠過覓府繡樓,湘妃竹簾被吹得嘩嘩作響。羅景珩立在遊廊轉角,隔着半卷竹簾望去,隻見覓瑤跪坐在冰涼的青磚地上,粉衣被穿堂風鼓起,像朵半開的芍藥。她正踮腳往梁間鳥籠裡添粟米,鬓邊珍珠步搖随着動作輕輕晃動,發間還沾着幾片飄落的紫薇花瓣。

"當心摔着!"羅景珩疾步上前,玄色衣袍帶起一陣風。他伸手扶住覓瑤的腰,觸到她腰間軟玉般的觸感,心頭一顫。少女身上的茉莉香混着夏日草木氣息撲面而來,讓他不自覺收緊了手臂。

覓瑤吓得差點打翻食盒,轉身時杏眼圓睜:"你走路都沒聲兒的!"話雖嗔怪,卻沒有掙脫他的懷抱,反而往他懷裡靠了靠,"前兒新得的粟米,說給鳥兒嘗嘗鮮..."

羅景珩低頭看她發間歪斜的珠花,擡手替她整理,指尖擦過她泛紅的耳垂:"屬豬的小迷糊,自己的發飾歪了都不知道?"他故意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脖頸,"還是說,想等我來發現?"

覓瑤臉頰瞬間燒起來,像被夕陽染紅的雲霞,伸手要推他:"誰...誰要你管!"卻不小心打翻了腳邊的水盆,水花濺在羅景珩玄色錦袍上,洇出深色水痕。

"這下可好,"羅景珩低頭看着衣擺,嘴角卻噙着笑,"明日得穿件新衣裳,免得被人笑話我落魄。"他突然握住覓瑤沾着水珠的手,"不如勞駕覓家小姐,親手替我裁件新衣?"

話音未落,忽聽得門外傳來銀鈴般的笑聲。醉夢紫倚在門框上,紫色紗裙上繡着的九尾狐在暮色中若隐若現:"喲,我當是誰在這兒膩歪呢!"她晃了晃手中的糕點匣子,"城南新開的點心鋪,特意給小瑤瑤帶的玫瑰酥——有些人要是嘴饞,可得拿東西來換。"

覓瑤眼睛一亮,剛要伸手,卻被羅景珩按住手腕。他從袖中取出個油紙包,在覓瑤眼前晃了晃:"早備下了,還是桂花蜜餡的。"見少女瞬間彎成月牙的眼睛,他心中滿是歡喜,卻故意闆起臉:"不過想吃可以,先說好何時給我裁衣?"

醉夢紫笑得花枝亂顫,将糕點匣子往案上一放:"行了行了,不打擾你們打情罵俏!"臨走前還不忘調侃,"明日記得給我留件新衣裳的邊角料,我給阿京的狐狸做個項圈!"

竹簾又被風掀起,夕陽的餘晖透過縫隙灑進來,将兩人的影子疊在一起。覓瑤低頭數着手中的蜜餞,耳朵尖卻還泛着紅:"明日...明日午後就裁..."她沒看見羅景珩眼底漫開的笑意,那目光比盛夏的陽光還要熾熱,恨不得将眼前人所有的模樣都刻進心裡。

初秋的雨絲斜斜掠過西子湖,将半開的菡萏壓得低低的。覓府西廂房的竹簾被濕氣浸得發沉,卻仍在穿堂風裡輕輕搖晃。羅景珩立在廊下,玄色大氅的衣擺沾滿雨珠,目光卻透過竹簾縫隙,牢牢鎖在屋内低頭作畫的覓瑤身上。

少女身着藕荷色襦裙,外罩月白紗衣,鬓邊珍珠钗上墜着的粉色絹花被燭火映得朦胧。她跪坐在矮幾前,羊毫筆尖懸在宣紙上遲遲未落,咬着下唇的模樣像隻犯愁的小獸。案頭擺着幾盤新鮮的菱角,是她方才纏着廚娘從湖中心采來的,紅菱殼上還沾着晶瑩的水珠。

"又在為畫不好鴛鴦發愁?"羅景珩抖落衣上雨水,跨過門檻時靴底在青磚上碾出細微聲響。他伸手将暖爐往覓瑤身邊挪了挪,見她發梢沾着幾片被雨打落的桂花瓣,指尖不自覺地替她拂去,"秋風涼,仔細着了寒。"

覓瑤被驚得筆尖一顫,宣紙上頓時洇開墨團,氣得擡頭瞪他:"都怪你!"她的杏眼蒙着層水光,不知是惱的還是急的,"明日要送給三姐的生辰賀禮,這下全毀了..."話音未落,眼眶卻先紅了。

羅景珩心頭一緊,半跪下來與她平視,溫熱的掌心輕輕覆上她冰涼的手背:"我的錯。"他從袖中取出個油紙包,綻開的桂花蜜糕香氣混着雨幕裡的桂花香,"方才路過街巷,見你前日念叨的那家鋪子開了新爐。"見她盯着糕點的目光發直,又忍不住逗她,"不過想吃得先說好——明日我陪你去湖上采菱,你便再畫一幅鴛鴦,我當你的...人形畫架?"

"誰要你當畫架!"覓瑤被他逗得破涕為笑,伸手去搶糕點時,腕間銀鈴清脆作響。忽聽得門外傳來急促腳步聲,醉夢青裹着青色鬥篷撞進來,發間玉簪還滴着水:"好啊你們!下雨天躲在這裡吃獨食!"她甩下濕透的鬥篷,徑直抓起塊糕點塞進嘴裡,"城郊的雨大得離譜,我和何郎被困在亭子裡,好不容易..."

話未說完,覓瑤已捧着暖爐湊過去:"快暖暖手!早說要來,我便讓廚房備姜湯了。"她轉頭瞪羅景珩,"還不快去吩咐人?"

羅景珩笑着起身,臨走前在她發頂輕輕一按:"遵命,小管家。"他踏出房門時,正巧撞見醉夢青促狹的眼神——那抹了然的笑意,倒比外頭的秋雨更讓人覺得暖意融融。竹簾再度輕晃,将屋内笑語與糕點香氣,都籠在一片氤氲的秋色裡。

深冬的晨霧還未散盡,西子湖結着層薄冰,岸邊的垂柳裹着銀白霜花。覓府繡樓的湘妃竹簾凝着冰珠,被穿堂風一吹,便簌簌落下細小冰晶。羅景珩踏着滿地碎玉般的薄雪而來,玄色裘袍領口積着雪粒,遠遠望見竹簾後那抹粉影,腳步不自覺加快。

屋内炭火燒得正旺,覓瑤跪坐在鋪着厚絨毯的矮榻上,藕荷色夾襖外披着雪白狐裘,鬓邊珍珠步搖垂着的紅珊瑚墜子随着動作輕晃。她正将搗碎的胭脂與蜜蠟混在瓷碗裡,鼻尖沾了抹豔紅也渾然不覺,睫毛上還凝着方才呵出的白霧。

"又在搗鼓什麼?"羅景珩摘下裘帽,帶起一陣雪松香。他伸手替她擦去鼻尖的胭脂,指腹觸到少女溫熱的肌膚,心頭微動,"當心将自己染成年畫娃娃。"

覓瑤偏頭躲開,杏眼亮晶晶的:"才不是!這是照着六姐教的法子做口脂,說是摻了梅花露最滋潤。"她舉起瓷碗,裡頭的胭脂膏泛着珍珠光澤,"等做好了,送你一支——"見羅景珩挑眉,慌忙改口,"送你給你母親!"

羅景珩低笑出聲,握住她沾着胭脂的手,指腹輕輕摩挲她微涼的指尖:"那我可要好好收着,每日塗在..."話未說完,忽聽得院門方向傳來清脆的馬鈴聲。醉夢熙一身利落的白色勁裝,腰間長刀還挂着冰棱,牽着匹渾身雪白的駿馬闖進來:"羅景珩!城外獵場開放了,敢不敢比誰獵的狐裘..."

她話音戛然而止,盯着覓瑤手中的瓷碗眯起眼:"好啊小肥豬!偷偷做口脂也不叫上我?"說着便撲過來,白色鬥篷帶起的風差點掀翻炭盆。覓瑤慌忙護住瓷碗,發間珠花歪斜,急得直跺腳:"你當心些!這是頭一爐..."

羅景珩眼疾手快扶住晃動的矮幾,順勢将覓瑤攬進懷裡,躲過醉夢熙探來的爪子:"先讓她做完,明日我陪你們去獵場。"他瞥見覓瑤耳尖泛紅,故意在她發頂落下一吻,"不過獵來的狐裘,可得給我們家的小胭脂匠做手籠。"

"誰要你的狐裘!"覓瑤掙紮着要推開他,卻被醉夢熙按住肩膀:"别害羞啊!正好我也缺個暖手的..."話未說完,院門又傳來笑鬧聲,醉夢甜提着食盒跨進門檻,橙色裙裾掃落廊下冰棱:"都在呢!廚房新熬的糖芋苗,再不來可就涼了——"

竹簾在寒風中輕晃,将屋内的暖意與笑語篩成細碎流光。羅景珩望着覓瑤被衆人簇擁着的身影,見她慌亂分點心時發間滑落的珊瑚墜子,悄悄伸手接住。掌心的溫熱漸漸化開墜子上的薄冰,就像此刻漫過心頭的暖意,将這料峭寒冬都釀成了蜜。

春日的晨光斜斜穿過雕花窗棂,在湘妃竹簾上投下斑駁竹影。西子湖畔的柳絲拂過覓府院牆,将新抽的嫩芽輕輕探入繡樓。羅景珩立在遊廊拐角,月白色錦袍被晨風掀起一角,目光穿過輕晃的竹簾,牢牢鎖在屋内的覓瑤身上。

少女跪坐在鋪着鵝黃軟墊的矮榻上,淺粉色襦裙繡着細密的桃花紋,走動時裙裾間的銀線便泛起細碎流光。她正将曬幹的茉莉花瓣裝入錦囊,鬓邊的珍珠步搖随着動作輕顫,發間還别着朵新鮮折下的海棠。案頭擺着剛采來的青團,碧色外皮裹着豆沙餡,甜香混着花香在屋内萦繞。

"又在攢香料?"羅景珩邁過門檻,靴底碾過青磚發出輕響。他伸手将她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指尖不經意擦過她泛紅的耳垂,"當心把自己腌成桂花蜜餞。"

覓瑤被驚得手一抖,花瓣撒了滿膝,擡頭嗔怪道:"都怪你!"杏眼亮晶晶的,帶着春日晨露般的清亮,"這是要給七姐的香囊,她說納蘭公子最愛茉莉香..."話音未落,忽覺腰間一緊,整個人被拉進帶着松木香的懷抱。

"那我呢?"羅景珩低頭望着她,桃花眼裡盛滿笑意,"我前日說想要個繡着并蒂蓮的香囊,某人可是轉眼就忘了?"他故意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還是說,在你心裡,納蘭公子比我重要?"

覓瑤臉頰瞬間燒起來,像被晚霞染紅的雲朵,伸手去推他卻被握着手腕:"誰...誰忘了!明日就給你繡!"她慌亂間打翻了案頭的茶盞,青瓷碗骨碌碌滾到地上,所幸被羅景珩眼疾手快接住。

"小心。"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卻掩不住眼底的寵溺,"屬豬的小迷糊,做什麼都毛毛躁躁。"正要俯身收拾,忽聽得院外傳來清脆的馬蹄聲。醉夢熙騎着高頭大馬闖入,白色勁裝獵獵作響,腰間長刀挂着的銅鈴叮叮當當:"羅景珩!城外新開了馬場,敢不敢比..."

她話音戛然而止,盯着覓瑤膝頭的花瓣挑眉:"喲!在這兒說悄悄話呢?"翻身下馬時帶起一陣風,差點掀翻覓瑤的繡籃。覓瑤急得直跺腳,發間海棠搖搖欲墜:"八姐你輕些!這些花瓣..."

"好好好,我的錯!"醉夢熙大笑着摟住她肩膀,卻趁她不注意偷了塊青團塞進嘴裡,"不過說真的,明日去馬場騎馬,你們去不去?"

羅景珩望着覓瑤糾結的神情,知道她既惦記着未完成的香囊,又舍不得錯過玩樂,忍不住開口:"去,不過得等我們家的小繡娘做完香囊。"他擡手替她扶正歪斜的珠花,"畢竟某人說了,明日就給我繡并蒂蓮。"

竹簾在春風中輕輕搖晃,将屋内的笑語與花香篩成溫柔的光影。羅景珩望着覓瑤認真整理花瓣的側臉,心底泛起柔軟——這樣平凡的日常,竟比江南所有的春色都要動人。

盛夏午後,蟬鳴如沸,西湖水面浮着點點菱葉,遠處畫舫傳來隐約的絲竹聲。覓府繡樓的竹簾被穿堂風掀得嘩嘩作響,羅景珩握着把湘妃竹扇立在廊下,玄色衣袍半敞,露出裡頭月白中衣,額前碎發被汗水浸濕,卻渾然不覺,目光透過晃動的竹簾,凝在屋内的覓瑤身上。

少女跪坐在冰涼的青磚地上,淺粉色紗裙上繡着的并蒂蓮随着動作微微起伏,鬓邊新換的茉莉簪子沾着露水,發間還别着枚小巧的銀質豬形發飾。她正專注地用絲線串起曬幹的荷花,粉藕似的指尖被勒出紅痕也不自知,案頭擺着幾個精巧的香囊,其中一個繡着歪歪扭扭的"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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