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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20 摘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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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穿堂風卷着梨花香掠過湖畔,将醉夢泠發間的珍珠步搖吹得叮咚作響。她倚在覓兩懷中,水粉色裙擺垂入西湖,繡着的銀線小魚仿佛真的在碧波中遊弋。覓兩握着竹笛的手頓了頓,笛聲轉而變得纏綿悱恻,驚起一群白鹭掠過梨園上空,雪白羽翼擦過醉夢紫舉着的團扇。這位紫衣美人正歪頭看納蘭京往她鬓邊别野薔薇,紫色裙裾上暗繡的狐尾随着動作若隐若現。

"瑤瑤快來!"醉夢艾突然從梨樹後探出頭,綠色襦裙沾着草屑,懷裡抱着個竹筐,"晚凝發現了會結果的'雙胞胎'梨枝!"蘇晚凝跟在她身後,商人家公子的錦袍下擺沾着泥土,手裡卻小心翼翼捧着兩串并蒂而生的青梨。覓瑤剛要跑過去,裙擺卻被勾住——原是小加加蹲在地上觀察螞蟻搬家,素白裙擺不知何時纏在梨樹根的凸起處。劉阿肆急得漲紅了臉,粗壯的手指捏着匕首要割開布料,卻被覓佳一把奪過:"呆子!用解扣的!"亮黃色短打裙褲的少女眨眼就解開了死結,蟻群正排着隊搬運她故意灑落的梨屑。

羅景珩擡手替覓瑤擋住斜射的陽光,玉色廣袖在她臉上投下溫柔的陰影。"當心曬着。"他說着從袖中取出把象牙骨扇,扇面上繪着的正是這片梨園。扇骨輕搖間,帶起的風将覓瑤鬓邊的梨花吹落在青梨上,她伸手去接,卻不小心撞進他懷裡。鼻尖萦繞着他身上松墨混着梨香的氣息,耳尖發燙得厲害:"珩哥哥...你扇子上的梨畫得不像。"

"哦?"羅景珩低頭輕笑,眼尾的弧度比春日的柳梢還溫柔。他執起她的手,指尖握着她的食指在扇面輕點,"這裡該添隻偷果子的小饞豬——"話未說完,遠處傳來醉夢熙的大笑。白衣俠女正把大風按在梨樹幹上,長刀橫在他頸邊:"說!剛才是不是故意讓着我?"大風撓着頭憨笑,腰間玉佩晃出清脆聲響:"哪敢啊!女俠的刀比青梨還快!"

梨園深處傳來竹闆相擊的聲響,醉夢媛倚在徐懷瑾懷裡,金色裙擺鋪展在石桌上,正用金線繡着猴子偷桃的帕子。"瑤瑤你瞧!"她揚了揚繡帕,"懷瑾說要把咱們的故事都繡下來。"徐懷瑾折扇輕敲她手背,風流公子的眼底卻滿是寵溺:"先把你這隻小潑猴的針腳繡齊了再說。"笑聲驚得梨樹上的麻雀撲棱棱亂飛,有幾顆早落的青梨"咚"地掉進西子湖,驚起圈圈漣漪,倒映着漫天雲霞和少年少女們鮮活的身影。

忽有細如牛毛的雨絲飄落梨園,沾濕了枝頭青梨。醉夢香擡手接住雨滴,明黃裙擺上暗繡的豹紋随動作若隐若現,轉頭朝聶少凱笑道:“福州可常落這般柔雨?”聶少凱忙展開油紙傘遮在她頭頂,玄色衣袍染着梨花香:“哪及江南春雨纏綿,襯得你愈發嬌豔。”

梨園角落,醉夢甜踮腳将橙色油紙系在梨枝上,燕子嚴舉着竹梯亦步亦趨:“當心滑!”“瞧這傘穗垂得多好看!”醉夢甜轉頭時,發間銀鈴輕響,驚飛了停在傘面的雨燕。不遠處醉夢艾正撐開翠綠油紙傘,蘇晚凝執筆在傘面勾勒梨花,墨香混着雨霧在空氣中流淌。

覓瑤望着雨幕中的梨園,粉裙沾了雨珠愈發顯得嬌俏。“珩哥哥,雨中的梨子會不會更甜?”她仰頭看向羅景珩,發間梨花被雨打濕,沾着晶瑩水珠。羅景珩用傘替她遮住細密雨絲,玉色廣袖半攬着她,“試試便知。”說着指尖輕折,帶着雨珠的青梨落入掌心。

覓瑤咬下一口,清甜混着雨水的涼意漫入喉間,忍不住眯起眼:“真的!比剛才還清爽!”她将梨子遞到羅景珩唇邊,卻見他并未咬梨,而是輕輕舔去她嘴角的汁水,溫熱觸感驚得她耳尖發紅:“壞心眼!”

笑聲驚動了練刀的醉夢熙,白衣俠女收刀入鞘,長刀在雨中劃出銀亮弧線:“瑤瑤!來玩刀避雨!”大風立刻舉着木刀擋在她身前,卻被醉夢熙拎着後領拉開:“笨!看我教你!”

雨勢漸大,醉夢紫撐起紫色油紙傘,傘面繡着的九尾狐在雨中若隐若現。納蘭京伸手接住她滑落的發絲,低聲道:“去亭中躲雨?”醉夢泠被覓兩護在懷中,水粉色裙擺裹着他的月白長衫,竹笛聲混着雨聲在梨園回蕩。

覓佳拽着李屹川的衣角躲到梨樹下,亮黃裙擺沾滿泥水:“川哥,螞蟻搬家真的會下雨!”小加加蹲在不遠處,素白裙擺貼着地面,專注看着雨中搬家的蟻群,劉阿肆舉着傘守在旁,生怕雨水打濕她。

覓瑤倚在羅景珩懷中,聽着雨聲滴答,望着姐妹們在雨中嬉笑。粉裙上的并蒂蓮被雨水浸潤,愈發鮮豔,她偷偷看了眼身旁人,見他正溫柔地替自己擦拭發間雨水,心跳比雨聲更急。雨幕中的梨園,處處皆是溫柔光景。

暮色漫過梨園時,天邊燒起半卷赤霞,将青梨映得泛着蜜色光暈。醉夢香斜倚在竹榻上,明黃披帛垂落滿地,指尖捏着聶少凱剝好的蓮子:“福州的蓮塘,可有西子湖畔這番景緻?”少年公子搖着湘妃竹扇,将切好的蜜瓜遞到她唇邊:“再美也不及你眉間一點朱砂。”

梨園深處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醉夢甜踮着腳将橙紅綢帶系在梨樹杈間,燕子嚴蹲在地上往竹籃裡放着新摘的槐花:“當心紮手。”他話音未落,醉夢甜已被枝桠勾住發簪,驚呼着跌進少年懷裡,惹得滿園梨花簌簌而落。醉夢艾抱着青瓷罐從樹後轉出,翠綠裙裾掃過滿地落英:“晚凝釀的槐花蜜好了,快來嘗嘗!”

覓瑤望着西沉的日頭,粉裙上的金線繡紋在餘晖中流轉。“珩哥哥,那顆梨被夕陽染成金色了!”她拽着羅景珩的衣袖,指着樹梢最頂端的果子,杏眼亮晶晶的。羅景珩順着她的指尖望去,玉色廣袖随風揚起,忽然攬住她的腰輕輕一托:“站高些看。”

覓瑤驚呼着環住他脖頸,發間茉莉香混着少年身上的松墨氣息撲面而來。指尖觸到梨子的瞬間,溫熱的夕照裹着清甜果香,咬下的脆響驚飛了枝頭歸巢的麻雀。“真的甜!”她轉身時,梨汁順着嘴角滑落,羅景珩伸手替她擦拭,指腹擦過她發燙的臉頰:“小饞貓,嘴角還有。”

遠處傳來醉夢熙的吆喝,白衣俠女正将長刀舞得虎虎生風,大風舉着木劍笨拙地模仿:“女俠!這個招式怎麼使?”醉夢紫倚在石欄上輕笑,紫色裙擺垂入荷塘,驚起一尾紅鯉。納蘭京将剝好的菱角喂進她嘴裡,折扇輕點她鼻尖:“再笑,當心魚尾掃濕你的裙裾。”

醉夢泠蹲在水邊,水粉色裙擺沾着水珠,正和覓兩比賽撈浮萍。她忽然撈起一捧清水潑向少年,卻被覓兩側身躲開,濺起的水花落在她發間,銀線繡的小魚在暮色中泛着微光。覓佳舉着竹網追着流螢跑,亮黃裙擺掠過草叢,驚起幾隻紡織娘。李屹川跟在身後,鐵塔般的身形替她擋住橫斜的枝桠。

覓瑤倚在羅景珩懷中,看姐妹們在暮色裡嬉笑玩鬧。天邊最後一縷霞光落在梨樹上,青果披着金紗,宛如綴滿星辰。她咬了口梨子,清甜汁水混着晚風漫入喉間,忽然覺得,這暮色裡的每一聲笑鬧,都比蜜糖還要甜上幾分。

忽有一陣帶着果香的暖風掠過梨園,驚起栖息在枝桠間的彩蝶。醉夢香半倚在梨樹下的美人榻上,明黃色的裙裾鋪展如盛開的金菊,她慵懶地撐着頭,指尖輕輕摩挲着聶少凱遞來的翡翠钗:“這水頭倒是不錯,可配得上我?”聶少凱單膝跪地,眼底滿是癡迷:“天下珍寶,皆不及娘子萬分之一光彩。”

梨園的另一角,醉夢甜正蹲在地上給新栽的梨樹苗澆水,橙色的裙擺沾滿泥土也渾然不覺。燕子嚴拿着竹耙在旁松土,時不時擡頭看她一眼,目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歇會兒吧,莫要累着。”醉夢甜轉頭沖他甜甜一笑,發間的銀鈴铛随着動作叮當作響:“等這些樹苗長大了,結的梨肯定比現在的更甜!”

覓瑤望着遠處的姐妹們,又看了看枝頭的青梨,突然眼睛一亮:“珩哥哥,我們來比賽摘梨吧!看誰摘得多!”她雙手叉腰,粉撲撲的臉頰因為興奮染上紅暈,粉色襦裙上繡着的海棠花随着動作輕輕晃動。羅景珩看着她靈動的模樣,嘴角勾起寵溺的弧度:“好,隻是輸了的人,可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話音剛落,覓瑤已經踮着腳去夠最近的梨枝,奈何身高不夠,指尖總是差那麼一點。羅景珩立在她身後,并未急着幫忙,而是饒有興緻地看着她努力的樣子。覓瑤急得直跺腳,轉頭嗔怪道:“你耍賴!都不幫我!”羅景珩輕笑出聲,玉色廣袖輕揚,修長的手指如靈燕般掠過枝頭,眨眼間便摘下一串飽滿的梨子,輕輕放進覓瑤懷中:“我的小呆子,這樣可還公平?”

覓瑤抱着梨子,咬下一口,清甜的汁水瞬間在口中散開,她眯起眼睛,滿臉幸福:“唔...真甜!不過就算你幫我,我也不會輸的!”說着又朝着另一棵梨樹跑去。遠處傳來醉夢熙的大笑聲,白衣俠女正拎着大風的衣領,教他如何使劍:“看好了!這一招要快準狠!”大風撓着頭憨笑,腰間的佩劍随着動作晃出清脆的聲響。

醉夢紫倚在石桌旁,紫色的裙裾上繡着的暗紋狐狸在陽光下若隐若現。她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眼波流轉:“納蘭京,你說這梨園的梨,若是釀成酒,該是什麼滋味?”納蘭京伸手替她拂去落在肩頭的花瓣,語氣帶着幾分調侃:“不如我們現在就摘些試試,也好解了娘子的好奇心。”

暮色漸濃,梨園裡依舊歡聲笑語不斷。覓瑤抱着滿滿一筐梨子,得意地跑到羅景珩面前:“我赢了!快說,你要我答應什麼條件?”羅景珩低頭看着她,眼中盛滿溫柔:“我的條件...就是以後每個春日,都能與你在此共賞梨花,同摘青梨。”覓瑤臉頰一紅,低下頭小聲道:“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心裡卻像吃了蜜一樣甜,比這梨子的滋味還要美妙三分。

忽有清脆的銅鈴聲從梨園外傳來,驚起栖在枝頭的白頭翁。醉夢香扶着聶少凱的手起身,明黃裙擺上金線繡的豹紋在陽光下流轉,她挑眉望向園門:“莫不是城裡送來新衣裳了?”話音未落,隻見醉夢媛騎着棗紅馬疾馳而入,金色騎裝獵獵作響,懷中抱着的檀木箱子還系着喜慶的紅綢:“姐妹們快看!懷瑾從揚州帶回的雲錦!”

梨園東側,醉夢甜正将橙色綢帶系成蝴蝶結,裝飾在新豎的木牌上。燕子嚴握着刻刀,在木牌上細細雕琢“甜梨塢”三個字,木屑落在他月白色衣襟:“等梨子熟了,便把這牌子挂在園門口。”醉夢甜托着腮蹲在一旁,忽然伸手抹了把他鼻尖的木屑,兩人相視而笑,驚得腳邊啄食的麻雀撲棱棱飛起。

覓瑤被喧鬧聲吸引,粉裙掠過沾着晨露的草地,發間的珍珠步搖随着跑動輕晃。她剛要湊近看熱鬧,卻被頭頂沉甸甸的梨枝勾住了發簪。“珩哥哥救我!”她仰着通紅的小臉求助,藕荷色薄紗裙擺被風掀起,露出繡着金雀的襯裙。羅景珩斂了笑意,足尖輕點躍上枝頭,玉色廣袖拂過青梨,修長手指靈巧地解開纏繞的發絲,順勢摘下枚泛着水光的梨子:“饞嘴的小雀兒,又貪嘴了?”

“才不是!”覓瑤氣鼓鼓地接過梨子,咬下的瞬間,清甜汁水混着清晨的涼意漫入喉間。她忽然瞥見醉夢青倚在梨樹幹上,青色紗衣半掩着懷中的畫卷,何童正舉着團扇為她驅趕蚊蟲,扇面上墨迹未幹的蛇紋栩栩如生。“青姐姐的畫又精進了!”覓瑤晃着梨子湊過去,卻見畫卷上畫的是滿園梨枝,枝頭還蹲着隻憨态可掬的粉衣小豬。

遠處傳來金屬碰撞聲,醉夢熙正将大風逼到梨樹下,長刀架在他脖頸:“破綻百出!若在江湖上——”話未說完,大風突然翻身躍起,木劍挑落她束發的白绫,如瀑黑發傾瀉而下。醉夢熙怔了怔,随即追着他滿園跑,驚得正在捉蝴蝶的小加加咯咯直笑,素白裙擺掃過滿地蒲公英。

“看!那邊!”醉夢紫突然指着梨園角落。隻見醉夢艾戴着竹編鬥笠,綠色裙角沾着泥土,正踮腳給梨樹苗澆水;蘇晚凝挽着褲腿蹲在溝渠邊,商人家公子的錦袍下擺浸在水中,卻小心翼翼捧着瓢清水,生怕驚了遊過的蝌蚪。覓瑤倚着羅景珩溫熱的胸膛,感受着他指尖輕輕替她捋順發絲,忽然覺得,這滿園煙火氣裡,連梨子的清甜都染上了蜜意。

忽有一陣帶着槐花香的風掠過梨園,驚得滿地落英打着旋兒飛起。醉夢香斜倚在朱漆長廊下,明黃裙裾垂落石階,指尖捏着聶少凱剛剝好的枇杷:“福州枇杷與江南的,終究是差了幾分水潤。”聶少凱笑着用絹帕替她擦去嘴角的汁水,玄色衣袍上的暗紋雲紋随着動作若隐若現:“若娘子喜歡,明日便讓人去蘇州采辦。”

梨園深處,醉夢甜正踮着腳将橙色燈籠挂在梨樹枝頭,燕子嚴站在木梯上穩穩扶住,目光始終緊鎖着她:“當心些,這盞挂歪了。”“就你啰嗦!”醉夢甜嗔怪着回頭,發間新換的銀質梨花簪晃出細碎銀光,驚得停在燈籠上的粉蝶撲棱棱飛向湖心。醉夢艾蹲在草地上,将收集的梨花瓣裝進青瓷罐,綠色裙角沾滿草屑也渾然不覺:“晚凝說,這些花瓣曬幹能做香囊。”蘇晚凝聞言,從袖中掏出個繡着并蒂蓮的錦囊,小心翼翼地往裡裝花瓣。

覓瑤望着枝桠間藏着的青梨,粉撲撲的臉頰因為興奮泛起紅暈,裙擺上繡着的并蒂蓮随着動作輕輕搖曳:“珩哥哥,我想摘那顆藏在葉子後面的!”她踮起腳尖,藕荷色薄紗被風吹得緊貼身形,發間珍珠步搖撞出細碎聲響。羅景珩立在她身後,玉色廣袖輕揚,修長手指撥開層層疊疊的梨葉,指尖觸到梨子的瞬間,忽然頓住:“你瞧。”

覓瑤湊近看去,隻見兩枚青梨緊緊相依,表皮泛着溫潤的光澤,像極了相擁的戀人。她心頭一暖,伸手輕輕摘下,咬下一口,清甜的汁水混着若有若無的花香在口中散開。“好甜!”她眉眼彎彎,将梨子遞到羅景珩唇邊,卻見他并未咬梨,而是輕輕含住她指尖殘留的梨汁,溫熱觸感驚得她渾身一顫:“你...你又耍賴!”

“是這梨子先勾人的。”羅景珩輕笑,伸手替她将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指尖擦過她發燙的耳垂。遠處傳來醉夢熙的大笑,白衣俠女正單手拎着大風的衣領,另一隻手舞着木劍:“再來!今日定要讓你學會這招!”大風漲紅着臉,腰間的玉佩随着掙紮晃出清脆聲響。

醉夢紫倚在湖心亭的美人靠上,紫色裙裾垂入碧波,繡着的九尾狐在水中投下朦胧倒影。她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眼波流轉:“納蘭京,你說這梨若是釀成酒,該配什麼曲子?”納蘭京執起她的手,在腕間系上串新得的紫水晶:“自然是要配娘子最拿手的《鳳求凰》。”

暮色漸濃,梨園裡依舊熱鬧非凡。覓佳舉着竹網追着流螢跑,亮黃裙擺掠過沾着露水的草地;小加加蹲在梨樹下,素白裙擺被夜風掀起,專注地看着螞蟻搬運她故意灑落的梨屑;劉阿肆守在旁,時不時替她拂去落在肩頭的花瓣。覓瑤倚在羅景珩懷中,感受着他身上傳來的溫熱,望着漫天星辰下嬉笑玩鬧的姐妹們,忽然覺得,這平淡的時光,竟比任何珍馐都要珍貴。

月光爬上梨樹枝桠時,不知誰點燃了廊下的羊角燈。暖黃光暈裡,覓媛抖開新得的雲錦,金絲繡的靈猴在綢面跳躍,映得她金色裙擺愈發耀眼:“懷瑾,這料子裁成襦裙可好?”徐懷瑾折扇輕點她鼻尖,風流公子眼底卻滿是認真:“依我看,裁兩件對襟衫,你一件,我一件。”

忽有夜枭長鳴,驚得虎妞小葵攥緊二寶的手。橙色虎頭披風下,兩人縮在梨樹洞裡,小葵懷裡還揣着白天摘的青梨:“二寶,等咱們攢夠十顆,就去和阿肆換糖人!”少年撓撓頭,把她往懷裡帶了帶:“行,明兒我爬最高的樹去摘。”

梨園角落傳來窸窣響動,覓佳趴在地上,亮黃色短打裙褲沾滿泥土,正舉着草莖逗弄蟻群。李屹川鐵塔般的身形擋在她頭頂,粗粝的手掌輕輕替她擋開垂落的梨枝:“當心露水。”“快看!”覓佳突然轉身,眼睛亮晶晶的,“它們排着隊運梨子碎屑呢!”

覓瑤倚在羅景珩肩頭,看着粉裙上被月光鍍銀的并蒂蓮,忽然想起白天的雙生梨。指尖無意識摩挲着梨核,她輕聲道:“珩哥哥,若是有一日......”“莫要說傻話。”羅景珩将她攏進懷裡,玉色廣袖裹住兩人,“往後每個春夜,我們都來數梨樹上的星星。”

湖心亭裡,醉夢泠抱着琵琶半蜷在覓兩腿上,水粉色裙擺垂入湖面,驚起滿池碎銀。覓兩的竹笛應和着琵琶聲,曲調忽而轉為歡快,驚得醉夢紫打翻了茶盞。納蘭京眼疾手快接住,卻被紫色裙裾上的流蘇掃過臉頰:“當心燙着!”

醉夢香斜睨着打鬧的衆人,明黃披帛滑落肩頭,被聶少凱眼疾手快接住。“成何體統。”她挑眉輕笑,任由少年将披帛重新系好,“倒是你,明日記得讓人送些枇杷膏來,甜兒咳嗽還沒好全。”

遠處傳來醉夢熙的抱怨,白衣俠女正揪着大風的衣領:“你這招又使錯了!重來!”月光落在她未束起的長發上,宛如傾瀉的銀河。大風撓着頭憨笑,腰間玉佩與木劍相撞,叮叮當當的聲響混着醉夢艾的笑聲,驚起栖息在梨樹上的白鹭。

覓如與洛君坐在石凳上,素蘭色裙擺挨着藏青長衫,兩人頭挨着頭辨認星圖。“那是北鬥七星。”洛君的指尖劃過夜空,忽然頓住,“倒像你發間的步搖。”覓如臉頰飛紅,低頭時,鬓邊銀飾晃出細碎的光。

露水漸重,梨園卻依舊熱鬧。小加加追着流螢跑遠,素白裙擺掠過沾着夜露的草地;醉夢紅蜷在馮廣坪懷裡打盹,紅色紗裙上的纏枝蓮紋随着呼吸輕輕起伏;醉夢青倚在何童肩頭,青色薄紗下,兩人交握的手映在畫紙上,成了新的風景。

覓瑤打了個哈欠,困倦地往羅景珩懷裡鑽。他低頭望見她發間沾着的梨花瓣,輕輕摘下别在自己衣襟:“回去吧,小懶豬。”“才不是懶豬......”她嘟囔着反駁,卻忍不住閉上眼。月光為梨園鍍上銀邊,青梨在枝頭輕輕搖晃,仿佛在訴說着永不落幕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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