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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01 飼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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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漫過曲橋時,屬猴的覓媛身披鎏金軟緞,正蹲在碧荷搖曳的池邊喂食白鵝。身旁身着織錦襕衫的徐懷瑾倚着朱欄淺笑,忽聽女子銀鈴般的笑聲驚破水面,驚起的漣漪撞碎滿池浮光,也揉亂了少年眼底流轉的溫柔。

暮春的湖畔,身着金絲織就羅裙的覓媛,本就靈動如猴,此刻正蹲在岸邊,将手中的谷粒抛向水面,引得白鵝争相遊弋。一旁的花花公子徐懷瑾望着她眉眼含笑的模樣,不禁癡了,忽地一聲清脆的笑語劃破甯靜,驚起滿池漣漪,也驚亂了少年那顆早已沉淪的心。

寒武紀白銀時代的晨光裹挾着薔薇香氣漫過九曲朱橋,西子湖畔的覓府正從薄霧中舒展眉眼。雕花石欄上凝着夜露,将将映出鎏金軟緞裙裾掠過的虛影——覓媛踮着繡鞋在青石磚上蹦跳,金絲織就的裙擺翻飛出流雲紋樣,倒比池邊新綻的并蒂蓮還要耀眼三分。

"慢些跑!"徐懷瑾握着灑金折扇追在身後,月白織錦襕衫上的銀線雲紋随着步伐若隐若現。這位平陽城最出名的花花公子此刻額發微亂,俊朗的面容上卻挂着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縱容笑意。他見少女忽然在池邊急刹,烏發上綴着的金步搖叮咚亂響,活像隻靈巧的金絲猴。

覓媛半蹲在漢白玉雕成的鵝首欄杆旁,蔥白指尖捏着浸透蜜糖的糯米團。池中遊弋的白鵝們似是早與她相熟,見她身影便曲頸高歌着遊來,雪羽掠過水面劃出層層銀線。"阿瑾你瞧,這隻最肥的總搶旁人食兒!"少女笑得眉眼彎彎,耳墜上的東珠随着動作輕晃,"該叫它'小霸王'才是。"

徐懷瑾斜倚欄杆,折扇輕點水面驚起細碎水花:"依我看,真正的小霸王此刻正攥着食餌逗弄生靈。"他望着少女發間垂落的一縷青絲被晨風拂起,忽然想起初見那日她也是這般狡黠模樣——彼時他在畫舫飲宴,她竟扮作小厮偷走他懷中的酒壺,金絲軟甲在月色下泛着狡黠的光。

糯米團落入水面的刹那,白鵝們争相撲棱翅膀,濺起的水花沾濕了覓媛的裙角。她非但不惱,反而笑得直不起腰,發間金飾叮當作響:"快救我!這些'小霸王'要把我拖下水啦!"徐懷瑾順勢握住她伸來的手,指腹觸到她掌心因常年舞劍生出的薄繭,心中某處柔軟悄然漫開。

漣漪蕩碎倒映的朝霞,将兩人身影揉成流光裡的剪影。遠處傳來絲竹之聲,隐約夾雜着醉夢家姐妹們的說笑聲,卻都不及此刻池邊細語溫柔。徐懷瑾望着少女眼尾的笑意,忽然覺得,這平陽城萬千繁華,終究抵不過她手中一把糯米團的分量。

暮春的風裹着新荷的清香掠過西子湖面,将覓媛鬓邊的金步搖吹得叮咚作響。她跪坐在繡着纏枝蓮紋的軟墊上,金絲裙裾垂入青玉色的湖水,被白鵝撲棱的翅膀濺上點點水痕。徐懷瑾倚着雕花朱柱,看她歪着腦袋數浮在水面的菱角,發間金絲绾成的靈猴發飾随着動作輕晃,活脫脫是從《山海經》裡蹦出來的精怪。

"阿瑾快看!"覓媛忽然轉身,指尖還沾着米粒,"那隻白鵝啄了同伴的尾巴!"她杏眼圓睜,睫毛上還凝着方才濺起的水珠,像極了偷藏果子被發現的小獸。徐懷瑾低笑着抽出袖中鲛绡帕,卻在觸及她手背時頓住——少女掌心覆着層薄繭,是經年練劍留下的印記,與她嬌俏的模樣格格不入。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清脆的銅鈴聲。八妹醉夢熙騎着棗紅馬疾馳而來,月白色勁裝被風鼓起,腰間佩劍與箭筒叮當作響。"七姐!徐公子!"她勒住缰繩,馬尾掃落幾片飄落的薔薇花瓣,"大姐二姐在畫舫備了新釀的薔薇露,說是要比試投壺!"話音未落,岸邊蘆葦叢突然竄出隻雪白的狼犬,正是醉夢熙自幼養大的坐騎霜刃。

徐懷瑾看着覓媛利落地起身,金絲裙擺掃過他垂落的袍角。少女轉頭時發間金猴發飾映着夕陽,狡黠地朝他挑眉:"聽說徐公子在秦淮河畔投壺十中九?今日可要讓姐妹們開開眼了。"她故意拉長的尾音裡藏着挑釁,卻不知自己轉身時,金絲繡鞋帶起的風,早已将少年的心攪成一池碎金。

畫舫的雕花木窗透出暖黃燭火時,醉夢香正倚着聶少凱往琉璃盞裡斟酒。她明黃色的紗衣半掩着肩頭的豹紋胎記,眼角丹砂痣随着笑意輕顫:"七妹這次輸定了,她投壺十次倒有八次紮進自己裙擺。"話音未落,甲闆突然傳來清脆的碎裂聲,衆人探頭望去,隻見覓媛正站在船頭,金絲裙上挂着三支箭羽,而徐懷瑾舉着酒壺笑得直不起腰,月光落在他染着薔薇香的廣袖上,碎成點點銀星。

暮春的風裹着柳絮掠過西子湖,将覓媛鬓邊金絲纏繞的珍珠流蘇吹得輕輕搖晃。她半跪在綴滿金線繡猴的軟墊上,金絲織就的襦裙拖曳在青石闆上,裙裾間跳躍的靈猴暗紋随着動作若隐若現。手中青瓷碟裡的谷粒簌簌落入水面,驚得白鵝們伸長脖頸,雪羽翻湧如浪。

徐懷瑾斜倚着雕花木柱,月白襕衫袖口繡着的銀線流雲被風吹得舒展。他望着少女因投喂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忽然想起初見那日,她也是這般靈動模樣——彼時她倒挂在酒肆飛檐上,金絲軟甲映着月光,倒比他懷中的夜光杯還要奪目。

"阿瑾!"覓媛突然轉身,發間金步搖叮咚作響,"這隻白鵝總啄我指尖!"她舉起沾着鵝絨的手,杏眼裡卻滿是笑意,"莫不是嫌我喂得太慢?"話音未落,水面突然炸開大片水花,幾隻白鵝撲棱着翅膀争搶最後幾顆谷粒,濺起的水珠沾濕了她的裙擺。

徐懷瑾輕笑出聲,抽出湘妃竹骨扇替她擋住飛濺的水花:"到底是誰逗誰?"他看着少女踮腳去夠飄落的柳絮,金絲繡鞋在青石上輕點,恍惚間竟分不清她與真正的靈猴有何區别。正出神時,遠處傳來清脆的銅鈴聲,八妹醉夢熙騎着棗紅馬疾馳而來,雪白勁裝獵獵作響。

"七姐!徐公子!"醉夢熙勒住缰繩,腰間佩劍與箭囊相撞發出清響,"三姐在荷花塢備了新摘的蓮子羹,六姐還帶了南宮公子手抄的《禽鳥譜》!"她話音未落,覓媛已利落地起身,金絲裙擺掃過徐懷瑾的衣擺:"走!定要讓阿瑾見識下我畫舫投壺的真本事!"

徐懷瑾望着少女蹦跳遠去的背影,金絲裙上的猴紋在夕陽下泛着暖光。他擡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柳絮,忽然覺得這江南的暮春,原是因了她,才這般鮮活可愛。

暮春的西子湖畔籠着層薄紗般的霧霭,粉色的晚櫻簌簌落在覓媛金絲繡就的裙裾上,像是特意綴上的暗紋。她蹲在漢白玉雕成的九曲橋邊,素白指尖捏着混了碎米的嫩荷葉,對着遊弋而來的白鵝們輕喚:“過來些,再過來些。”金絲纏就的猴形發簪随着她晃動的腦袋輕輕搖晃,倒比池中的錦鯉還要活潑三分。

徐懷瑾斜倚在雕花欄杆上,玄色織錦襕衫袖口垂落的銀線繡着流雲紋,與湖面粼粼波光相映成趣。他望着少女被夕陽染成琥珀色的側臉,喉間不自覺滾過聲輕笑——曾幾何時,平陽城最風流的公子哥竟成了喂鵝少女的看客。“當心手被啄了去。”他折扇輕點少女肩頭,卻在觸及金絲軟緞的瞬間,想起昨夜她翻牆入府時,也是這般狡黠地沖他眨眼。

話音未落,白鵝群突然騷動起來。覓媛被撲騰的水花濺了滿臉,卻笑得東倒西歪,金絲裙上暈開片片水痕:“阿瑾快看!它們為争食打起架來了!”她轉身時,發間金猴吊墜正巧撞在徐懷瑾的扇骨上,發出清越聲響。少女眼裡映着晚霞,睫毛上還沾着水珠,像極了偷喝桂花釀的小醉猴。

遠處忽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八妹醉夢熙騎着霜刃白馬疾馳而來,月白色勁裝沾滿草屑,腰間佩劍随着颠簸發出泠泠清響:“七姐!不好了!二姐養的蘆花雞和三姐的玉兔搶食,這會兒在藕花深處打得不可開交!”她話音未落,覓媛已利落地跳起身,金絲裙擺掃過徐懷瑾的手背,帶着溫熱的觸感:“快走!晚了二姐的雞毛撣子又要遭殃!”

徐懷瑾望着少女蹦跳遠去的背影,折扇無意識摩挲着方才被金猴吊墜撞過的扇骨。暮色漸濃,湖面上白鵝的叫聲漸漸消散,唯餘他袖中殘留的一縷甜香——那是覓媛喂鵝時,沾在袖口的碎米與蜜糖的氣息。

暮春的風裹着紫藤花香掠過湖面,将覓媛金絲裙上垂落的流蘇吹得輕晃。她赤着足蹲在青苔斑駁的石階上,懷中青瓷碗裡的谷粒被白鵝争搶時濺出星星點點,在夕照裡泛着碎金般的光。金絲繡成的猴形腰帶随着她前傾的動作起伏,活脫脫一隻準備躍入碧波的靈猴。

徐懷瑾半倚着褪色的朱漆廊柱,月白襕衫下擺被風掀起,露出繡着銀線卷雲紋的裡襯。他望着少女發間歪斜的金步搖,忽覺這江南最明豔的春色,都不及她此刻彎起的眼角。"當心跌落水中。"他話音未落,覓媛已靈活地向後一仰,躲過白鵝伸長的脖頸,金絲裙擺掃過他垂落的廣袖:"阿瑾何時變得這般膽小?"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急促的銅鈴聲。八妹醉夢熙騎着白馬踏過木橋,雪白勁裝沾着草屑,腰間狼形玉佩随着颠簸輕撞。"七姐!"她勒住缰繩,驚起一群栖息在柳樹上的白鹭,"六姐的墨玉硯台被小加加家的羊啃了角,現在正鬧着要做羊毛氈賠罪!"

覓媛聞言笑得直不起腰,金絲裙上的金線在暮色裡明明滅滅:"快些去!晚了六姐的賬本怕要被羊嚼成碎紙!"她轉身時,發間金猴吊墜正巧擦過徐懷瑾的手背,帶着春日暖陽的溫度。少年望着少女蹦跳遠去的背影,忽覺掌心殘留的暖意比袖中珍藏的西域香料還要綿長。

湖畔白鵝仍在嘎嘎争食,水波将西天的晚霞揉成萬千碎金。徐懷瑾撫平被風吹皺的衣袖,方才驚覺自己嘴角不知何時已染上笑意——原來這平陽城最風流的公子,終究也逃不過金絲軟緞下那抹靈動的影。

暮春的晚霞将西子湖染成蜜色,垂柳的倒影在粼粼波光中舒展腰肢。覓媛跪坐在青石棧橋上,金絲繡鞋随意踢進花叢,露出裹着淺金軟襪的腳丫。她将摻了桂花蜜的糯米團捏成小團,故意懸在水面上方,引得白鵝伸長脖頸争相躍起,雪羽掠過她手腕時,激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金絲裙上的暗紋靈猴随着動作仿佛要躍出綢緞,與她靈動的眉眼相映成趣。

徐懷瑾斜倚着斑駁的朱漆廊柱,骨節分明的手指轉着描金折扇。月白襕衫被晚風掀起一角,露出内裡繡着并蒂蓮的淺藍中衣——那是覓媛親手所繡,針腳雖歪歪扭扭,卻在他心中勝過任何名家繡品。"再逗它們,可要被啄得滿手紅痕了。"他語氣溫柔,卻不見半點擔憂,反而帶着縱容的笑意。

"才不怕!"覓媛突然轉身,發間金猴簪子擦着他耳畔掠過,驚得他睫毛輕顫。少女臉頰因興奮泛起紅暈,杏眼裡映着漫天晚霞:"阿瑾你瞧,那隻脖頸帶黑斑的最機靈,總能搶到最大的團子!"說話間,她身上特有的蜜糖混着金桂香氣萦繞過來,勾得徐懷瑾喉結不自覺滾動。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八妹醉夢熙騎着白馬急停在橋頭,白色勁裝沾滿泥漿,發間束帶不知去向,散落的長發随風狂舞。"七姐!大事不好!"她翻身下馬時帶落幾片柳葉,"小葵的老虎追着小加加的羊跑了三條街,現在堵在醉仙樓門口,把食客的點心都搶光了!"

覓媛"噗嗤"笑出聲,金絲裙擺掃過徐懷瑾的手背,帶起一陣酥麻:"走!去瞧瞧這虎羊之争!"她起身時腳下打滑,徐懷瑾本能地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四目相對的刹那,少女耳尖泛紅,像偷喝了桃花釀的小獸般掙脫開,卻悄悄牽住他的衣袖:"快些,晚了醉仙樓的招牌怕要被撞碎了!"

徐懷瑾任由她拉着往前跑,望着少女發間晃動的金猴簪子,忽然覺得,這江南的暮春再美,也不及此刻掌心傳來的溫度,和那抹在晚霞中跳動的金色身影。

暮春的夕陽将湖面鍍成琥珀色,垂柳拂過覓媛金絲織就的裙裾,繡着靈猴獻桃的金線在光影中明滅閃爍。她單膝跪在綴滿珍珠的軟墊上,素手捏着裹了蜜餞的谷團,故意懸在白鵝喙前晃動。領頭的白鵝突然伸長脖頸啄來,驚得她後仰跌坐在地,金絲裙擺如流雲般散開,發間金猴簪子随着動作叮咚作響。

徐懷瑾見狀快步上前,玄色襕衫的銀線雲紋掃過湖面,倒映出細碎的光斑。他伸手欲扶,卻見少女狡黠一笑,抓住他的袖口借力躍起,指尖殘留的蜜糖蹭在他雪色中衣上:“阿瑾瞧,這白鵝比你還心急!”說着将最後一顆谷團抛入水中,驚起的水花沾濕了她耳畔垂落的東珠。

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笑鬧聲,三姐醉夢艾抱着雪白的玉兔,青色襦裙沾着草葉,身後跟着拎着竹籃的蘇晚凝。“七妹!”醉夢艾晃了晃懷中不安分的玉兔,“你養的鵝偷吃了我的苜蓿,如今得拿桂花糕賠罪!”話音未落,覓媛已蹦跳着躲到徐懷瑾身後,金絲裙擺掃過他的小腿:“阿瑾護我!三姐的玉兔才是偷糧賊!”

徐懷瑾垂眸望着少女發頂晃動的金飾,心中泛起漣漪。曾經走馬章台的花花公子,此刻卻甘願做她的擋箭牌。他輕搖折扇擋住醉夢艾投來的嗔怪目光,瞥見覓媛從他臂彎探出頭的模樣,活像偷藏桃子的小猴,不禁唇角微揚:“既如此,改日我備十籠桂花糕,賠給兩位妹妹如何?”

暮色漸濃時,白鵝群已遊向湖心。覓媛倚着朱欄,望着徐懷瑾側臉被夕陽勾勒出的輪廓,忽然伸手摘下他發間飄落的櫻花:“阿瑾,明日我們再來看鵝?”少女的聲音比春風還輕柔,金絲繡鞋無意識地踢着欄杆,驚起幾隻栖息的麻雀。徐懷瑾望着她眼中倒映的晚霞,喉間滾過一聲輕笑,伸手替她扶正歪斜的金步搖:“好,明日便帶桂花糕來,哄你的‘小霸王’們。”

暮春的雲絮像被揉碎的羊脂玉,漂浮在黛青色的天幕上。覓媛赤足蜷在九曲橋的雕花石墩上,金絲裙擺垂入湖水,繡着銀線猴爪紋的裙裾被浪花輕輕舔舐。她将摻了玫瑰露的谷粒攥在掌心,故意把手指懸在白鵝頭頂晃動,引得那群雪羽生靈撲棱着翅膀發出急切的嘎嘎聲。

徐懷瑾斜倚着褪色的朱漆廊柱,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着腰間新換的金絲猴形玉佩——那是覓媛前日從市井小攤淘來的,非說與她裙擺上的紋樣是天生一對。月白襕衫的廣袖被穿堂風鼓起,露出袖口内側她偷繡的并蒂蓮,針腳歪歪扭扭卻藏着笨拙的心意。"當心跌落水中,變成金絲美人魚。"他折扇輕點她翹起的足尖,驚起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覓媛突然翻身趴在石欄上,烏發垂落如瀑,發間金猴簪子幾乎要觸及水面:"阿瑾快看!那隻跛腳的白鵝學會偷襲了!"她因興奮而泛紅的臉頰近在咫尺,睫毛上沾着細小的水珠,在夕陽下折射出細碎的光。徐懷瑾喉結微動,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拂她鬓邊的碎發,卻在指尖觸到發絲的瞬間,被遠處傳來的喧嘩聲驚得收回手。

"七姐!徐公子!"八妹醉夢熙的聲音裹着風飄來,月白色勁裝沾滿泥漿,腰間狼形箭囊空蕩蕩的。她牽着棗紅馬疾步奔來,發間束發的銀鍊不知去向,散落的發絲在風中狂舞:"大事不妙!小加加家的羊撞翻了六姐的墨汁缸,現在整個後花園都成了水墨畫!"

覓媛"噗"地笑出聲,金絲裙擺掃過徐懷瑾發燙的手背:"快些去!晚了六姐的《齊民要術》怕是要變成'齊羊要術'!"她利落地跳起身,卻因蹲坐太久險些跌倒。徐懷瑾本能地攬住她纖細的腰肢,鼻尖萦繞着她發間的蜜糖香,聽她貼着耳畔輕笑:"阿瑾的懷抱,比鵝絨墊子還軟。"

暮色漫過湖面時,白鵝群已遊向蘆葦深處。徐懷瑾望着少女蹦跳遠去的金色身影,掌心殘留的溫度比春日的暖陽更灼人。他輕撫着腰間的猴形玉佩,忽然覺得,這江南的萬千繁華,終究抵不過她眼中跳躍的星光。

暮春的斜陽将湖面染成琥珀色,風掠過垂楊,把柳絮吹作漫天飛雪。覓媛跪坐在綴滿金線猴紋的軟墊上,金絲襦裙拖曳在青石階上,繡着銀鈴的裙裾随着動作輕晃。她捏着浸了桂花蜜的谷粒,故意懸在水面上方,引得白鵝伸長脖頸争搶,雪羽撲棱間濺起的水花沾濕了她發間的金猴簪。

徐懷瑾斜倚着雕花石欄,月白襕衫的銀線雲紋在暮色中若隐若現。他望着少女因笑意而彎成月牙的杏眼,忽覺這江南的春色都不及她眉間生動。"當心被啄傷。"他話音未落,覓媛已靈活地向後一仰,金絲裙擺掃過他的靴面:"阿瑾又小瞧我!這些白鵝可比秦淮河畔的舞姬溫順多了。"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清脆的銅鈴聲。九妹醉夢泠踩着淩波微步般的碎步跑來,粉紅色鲛绡裙沾滿水漬,發間珍珠串随着跑動叮咚作響:"七姐!大事不好!二姐養的蘆花雞和小葵的老虎為搶池塘打起來了,三姐的玉兔吓得鑽進了假山!"她喘着氣,發梢還滴着水,顯然剛從湖邊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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