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少凱突然指着遠處驚呼,衆人望去,隻見天際綻開朵朵銀花——不知誰家提前放起了煙花。璀璨光芒映在雪地上,将醉夢艾綠色裙擺上的兔兒、醉夢紫紫色狐尾披風都染成斑斓色彩。覓媛攥緊徐懷瑾的手,金簪上的琥珀猴眼在光影中忽明忽暗,恍惚間,她覺得這場雪、這群人,還有身旁的溫度,便是人間最圓滿的光景。
煙花的餘輝尚未散盡,醉夢泠突然指着湖面驚呼。衆人循聲望去,隻見雪覆的冰面下竟遊過幾尾紅鯉,粉色裙擺的少女當即蹲下身,鼻尖幾乎要貼上冰面:“它們不怕冷麼?”覓兩哥哥見狀,立刻解下外袍鋪在雪地上,生怕她受寒。醉夢艾則怯生生地拽住蘇晚凝的衣袖,綠色裙裾上的白兔刺繡随着她的動作微微顫動。
“不如烤魚!”虎妞小葵突然拔出腰間短刀,橙色虎頭披風揚起一片雪霧。二寶慌忙按住她的手,急得臉頰通紅:“使不得!這是小姐養的靈魚!”小加加躲在劉阿肆身後,白色衣襟沾着點心碎屑,小聲附和:“聽說魚在冰下過冬,自有妙法呢。”
覓媛蹲在冰面旁,金絲羅裳拖曳在雪地上。她指尖輕點冰面,發間靈猴金簪的流蘇垂落如瀑:“莫要擾了它們。”話音未落,徐懷瑾已将裘皮大氅披在她肩頭,墨色衣料裹住兩人相貼的肩膀:“當心凍着。”他掌心的溫度透過金線織物傳來,驚得冰下遊魚倏然散開。
醉夢香忽然挽起聶少凱的手臂,鵝黃裙擺掃過積雪:“既不能烤魚,不如賭冰下有幾條魚?”她發間豹紋玉簪閃着冷光,挑眉看向衆人:“輸家明日替廚房劈柴!”醉夢紫晃了晃紫色狐尾披風,狡黠一笑:“我猜十二條,取個月月圓滿。”
正當衆人争執不下時,醉夢紅突然掏出團紅線,紅色裙擺如火焰般展開:“抽簽定數!”她靈巧地将線團抛向空中,發間貓形銀飾叮當作響。馮廣坪慌忙伸手去接,卻見線團被風雪卷着,正巧落在覓媛發間。金絲羅裳的少女眨眨眼,從金簪上摘下紅線:“看來該我先說?”
雪幕中,紅紗燈的光暈與冰面的冷光交織。覓媛望着徐懷瑾眼中倒映的自己,忽然覺得這寒夜格外溫暖。她指尖纏繞着紅線,嘴角勾起狡黠的笑:“我猜...和你眼裡的星星一樣多。”這話惹得衆人哄笑,卻讓徐懷瑾喉間溢出一聲輕笑,他伸手攏了攏她被風吹亂的鬓發,低聲道:“那便永遠也數不清了。”
冰面下的紅鯉突然齊齊擺尾,驚起細碎冰花。醉夢泠拍着手笑起來,粉紅色裙擺掃過積雪,像朵落在地上的雲霞。醉夢熙卻突然皺眉,白色勁裝下的脊背繃成弓弦,腰間長刀發出細微的嗡鳴:“有動靜。”她話音未落,院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夾雜着馬蹄踏雪的聲響。
大風立刻擋在衆人身前,玄鐵劍出鞘半寸:“都退後!”聶少凱慌忙将醉夢香護在身後,鵝黃色錦袍下擺掃過青磚;南宮潤則攬住醉夢蘭的腰,靛藍色衣袖上的銀鼠紋在雪光裡明明滅滅。覓媛反手抽出金絲軟鞭,金線織就的霞影羅裳無風自動,發間靈猴金簪的琥珀眼映着燭火,像是随時要活過來。
院門被猛地推開,風雪卷着寒光撲面而來。為首的黑衣人面罩遮面,手中彎刀泛着冷芒:“覓府藏寶圖,交出來!”話音未落,醉夢青已甩出青色軟劍,劍身如靈蛇般纏住對方手腕:“好大的膽子!”何童抄起一旁的硯台,書生袍袖翻飛間,墨汁潑在黑衣人臉上。
混戰一觸即發。醉夢甜抄起烤栗子的鐵網,橙色衣袖揮舞間,火星濺向敵人;醉夢紅如貓兒般靈巧躍上屋檐,紅色裙擺掠過燈籠,發間貓形銀飾晃得人睜不開眼。覓媛金絲軟鞭纏住兩個黑衣人,旋身時瞥見徐懷瑾正被刀鋒逼退,心頭猛地一緊。她足尖點地騰空而起,鞭梢如流星般卷向敵人手腕,金簪流蘇掃過徐懷瑾驚愕的臉龐:“躲好!”
徐懷瑾望着她在雪幕中翻飛的身影,金絲羅裳映着火光,恍若浴火的鳳凰。他彎腰拾起地上的斷劍,墨色大氅在風雪中獵獵作響。從前他隻知風月,此刻卻握緊劍柄——原來比起風花雪月,他更想護住眼前這抹靈動的金色。
打鬥聲驚得冰面下的紅鯉紛紛逃竄,醉夢泠躲在覓兩哥哥身後,粉裙沾滿雪泥。醉夢熙的白刃與黑衣人的彎刀相撞,火星濺在她發間銀鍊上,映得那雙狼眸愈發銳利:“來得正好,姑奶奶手正癢!”大風揮舞玄鐵劍護在她側方,招式剛猛如虎,劍氣卷起地上積雪。
醉夢香扯開鵝黃裙擺的系帶,豹紋玉簪寒光一閃:“聶少凱,看好了!”她如獵豹般撲向敵人,黃影掠過之處,黑衣人接連倒地。聶少凱握着臨時抄起的木凳腿,緊張得手心冒汗,卻仍咬牙擋在她身後:“香兒小心!”
覓媛的金絲軟鞭纏住黑衣人脖頸,餘光瞥見徐懷瑾被三柄彎刀逼至廊柱。她心急如焚,猴性本能驟然覺醒,足尖點地騰空躍起,金袍如流雲般舒展,眨眼間已落在徐懷瑾身前。軟鞭如靈蛇出洞,纏住敵人手腕用力一扯,那人手中彎刀“當啷”墜地。
“不是讓你躲好?”覓媛回頭嗔怪,鬓邊靈猴金簪随着劇烈動作輕晃,琥珀眼珠仿佛也在生氣。徐懷瑾望着她鼻尖沁出的薄汗,突然想起初見時她翻牆的模樣,此刻雖周身浴血,卻比任何時候都耀眼。他握緊斷劍,聲音低沉:“我不能總躲在你身後。”
醉夢紅突然甩出一串鞭炮,紅色裙擺翻飛如火焰:“嘗嘗姑奶奶的新玩意兒!”鞭炮在雪地裡炸開,硝煙混着硫磺味彌漫開來。黑衣人被嗆得連連咳嗽,陣型頓時大亂。馮廣坪趁機舉起裝滿熱水的陶甕,滾燙的水潑在敵人身上,在寒夜裡騰起陣陣白霧。
混戰中,醉夢艾躲在蘇晚凝懷中瑟瑟發抖,綠色裙上的白兔刺繡卻随着她顫抖的手指,在雪地上畫出歪歪扭扭的符印。突然,幾隻野兔從雪洞中竄出,發瘋般撞向黑衣人腳踝。“三姐的禦獸術!”醉夢蘭躲在南宮潤身後驚歎,靛藍色衣袖上的銀鼠紋跟着雀躍。
雪越下越大,紅紗燈在風雪中明明滅滅。覓媛背抵着徐懷瑾,感受着他急促的呼吸噴在頸後。金絲軟鞭在她手中舞出金色光圈,将靠近的敵人一一擊退。她忽然想起方才圍爐賞雪的溫馨,此刻雖險象環生,卻莫名覺得,隻要與他并肩,再大的風雪也能闖過去。
激戰正酣時,醉夢紫突然摘下耳間的紫晶墜子,狐尾披風在風雪中獵獵揚起。隻見她朱唇輕啟,念出一段晦澀咒語,墜子頓時迸發出幽紫光芒。納蘭京立刻抽出腰間軟劍,護在她身側,劍鋒映着紫光,将逼近的黑衣人逼退數步。“小心!”他回頭叮囑,眼底滿是擔憂。
醉夢青則趁着混亂,如靈蛇般繞到敵人後方。她青色廣袖翻飛,軟劍悄無聲息地纏住一名黑衣人的腳踝。那人重心不穩,轟然倒地,卻在倒下瞬間甩出袖中短刃,直直朝醉夢艾飛去。蘇晚凝瞳孔驟縮,猛地将戀人護在懷中,綠色衣袖被劃出一道口子,鮮血滲出,染紅了裙上繡着的白兔。
“阿凝!”醉夢艾驚呼,眼眶瞬間通紅。她顫抖着伸出手,輕撫戀人受傷的手臂,兔兒般溫順的眸中閃過一絲決然。下一刻,她猛地站起身,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刹那間,周圍的積雪紛紛凝聚,化作一隻隻雪白的兔子,朝黑衣人撲去。
覓媛這邊,金絲軟鞭越舞越快,金光照亮她緊繃的側臉。她餘光瞥見徐懷瑾手中的斷劍已經卷刃,心中一緊。“接着!”她大喊一聲,甩出腰間的金絲軟鞭,鞭梢如靈蛇般纏住徐懷瑾的手腕,将他猛地拉到自己身後。“我說過,躲好!”她頭也不回地喊道,聲音裡帶着不容置疑的堅決。
徐懷瑾望着她單薄卻堅定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沖動。他握緊手中的斷劍,再次沖進戰團,這次不是為了躲避,而是為了守護。他的墨色大氅在風雪中翻飛,眉間的朱砂痣因用力而顯得格外鮮豔。
此時,醉夢甜突然扯下頭上的發帶,橙色絲帶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她與燕子嚴默契地對視一眼,同時出手。一個甩出絲帶纏住敵人脖頸,一個揮拳直擊對方面門。黑衣人應聲倒地,而醉夢甜的橙色裙擺早已沾滿泥土與血迹,卻依然在風雪中輕盈地舞動。
虎妞小葵和二寶則配合得天衣無縫。小葵揮舞着短刀,虎虎生風,二寶則在一旁找準時機,用木棍絆倒敵人。“打得好!”小葵興奮地大喊,橙色虎頭披風上濺滿血點,卻絲毫沒有影響她的鬥志。
覓媛一邊戰鬥,一邊留意着周圍的情況。看着姐妹們和她們的戀人們并肩作戰,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原來,這平凡瑣碎的日常,竟是如此珍貴。她握緊手中的軟鞭,金簪上的琥珀猴眼在火光中閃爍,仿佛也在為她加油鼓勁。而身後徐懷瑾的呼吸聲,更是讓她感到安心,有了繼續戰鬥下去的勇氣。
厮殺聲中,小加加突然拽着劉阿肆的衣角指向院牆。隻見數十隻野羊踏雪而來,羊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為首的頭羊脖頸挂着褪色的銅鈴——竟是小加加往日喂養的牧群。“它們來幫忙了!”小加加白色衣襟沾滿血漬,卻笑得眉眼彎彎。劉阿肆抄起木棍,與羊群默契配合,野羊用犄角頂翻黑衣人,少年則趁機奪下對方兵器。
醉夢蘭突然扯下南宮潤腰間的香囊,靛藍色裙擺掃過滿地狼藉。她将香囊擲向空中,瞬間湧出密密麻麻的灰鼠,順着黑衣人的褲腿往上攀爬。“這些小家夥最愛咬弓弦!”她躲在南宮潤身後,琉璃鈴铛随着顫抖的聲音輕響。書生南宮潤雖面色蒼白,仍揮着折扇擋在她身前,扇骨敲在敵人手腕上發出悶響。
覓媛的金絲軟鞭纏住黑衣人首領的咽喉,卻見對方袖中滑出淬毒短刃。千鈞一發之際,徐懷瑾猛地撲來,墨色大氅被刀鋒劃破,肩頭頓時滲出鮮血。“呆子!”覓媛眼眶發燙,金簪上的琥珀猴眼仿佛也蒙上水霧。她反手甩出軟鞭,将敵人狠狠甩向廊柱,石柱應聲斷裂,驚起滿院雪霧。
醉夢熙的白刃與黑衣人彎刀相撞第七次時,大風突然從側面揮劍斬斷對方手臂。狼女抹去嘴角血迹,白色勁裝濺滿血花,卻笑得張揚:“痛快!”她發間銀鍊崩斷,碎珠混着雪花落在大風肩頭。少年默默解下披風裹住她,玄鐵劍始終橫在兩人身前。
混戰中,醉夢泠突然躍入結冰的湖面。粉色裙擺掠過冰面,她指尖輕點,湖水竟化作無數冰晶箭射向敵人。覓兩哥哥手持長棍立于岸邊,将漏網之魚一一擊退。醉夢艾則撕下綠色裙擺為蘇晚凝包紮傷口,白兔刺繡被染紅,她卻固執地将戀人染血的手貼在自己心口:“不痛,我陪着你。”
雪不知何時停了,月光穿透雲層灑在衆人身上。覓媛跪在雪地裡,顫抖着為徐懷瑾包紮傷口。金線羅裳沾滿血污,卻不及她眼中淚光灼人:“下次再敢這樣...”話音未落,徐懷瑾已伸手拭去她臉頰的淚痕,染血的指尖在她臉上留下紅痕:“可我隻想...護着你。”
遠處,醉夢紅倚在馮廣坪肩頭,紅色裙擺沾滿泥漿,卻仍對着滿地狼藉挑眉:“早說該備些醒酒湯,省得這些醉鬼鬧事。”醉夢香踹開腳邊的黑衣人,鵝黃錦袍染着硝煙,轉頭卻對聶少凱嗔道:“木凳都拿不穩,回去罰你練劍!”
廊下紅紗燈雖已熄滅,漫天星子卻比往日更亮。衆人相視而笑,疲憊的面容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覓媛望着身邊人,忽然覺得,無論是圍爐賞雪的溫柔,還是并肩作戰的熱血,都是這平凡歲月裡最珍貴的煙火。
殘雪在月光下泛着冷芒,醉夢紫突然蹲下身子,指尖蘸起地上未幹的血迹在青石闆上畫起符文。紫色狐尾披風無風自動,她口中念念有詞,符文瞬間騰起幽藍火焰。“不好!這些人身上有巫蠱氣息!”她猛地擡頭,眼中的狐火映着滿地狼藉,“他們不會輕易罷休!”納蘭京立刻抽出腰間軟劍,将她護在身後,劍鋒劃破夜色發出清鳴。
覓媛剛替徐懷瑾系緊最後一道繃帶,就聽見醉夢青突然驚呼。循聲望去,隻見四姐青色廣袖翻飛,軟劍卻被一道無形力量纏住。何童情急之下舉起硯台砸向黑衣人,卻見那人脖頸浮現詭異紋路,傷口處竟滲出黑色血液。“是邪術!”醉夢泠粉色裙擺掠過結冰的湖面,指尖凝聚的冰晶箭剛射出去就化為齑粉。
虎妞小葵突然扯着二寶躲到石柱後,橙色虎頭披風劇烈起伏:“二寶,把那玩意兒拿出來!”少年手忙腳亂地掏出個陶罐,裡面裝着散發刺鼻氣味的泥漿。“這是小加加調制的驅蟲土!”小葵咧嘴一笑,将陶罐狠狠砸向地面。泥漿飛濺之處,黑衣人身上的巫蠱紋路竟開始扭曲潰爛,發出陣陣慘叫。
混戰中,醉夢香的鵝黃錦袍已被血染紅半邊,她卻越戰越勇,豹紋玉簪寒光一閃,利爪劃破敵人咽喉。聶少凱握着斷成兩截的木凳腿,笨拙卻堅定地擋在她身後:“香兒,小心左側!”話音未落,自己卻被偷襲得踉跄後退。
覓媛心急如焚,金絲軟鞭卷着碎雪橫掃過去。她瞥見徐懷瑾不顧傷口又要沖上前,眼眶瞬間發燙:“徐懷瑾!你若敢死——”話未說完,卻見他突然扯下腰間玉佩,擲向空中。玉碎的刹那,竟化作萬千金箔,如靈蝶般纏住黑衣人。“這是家傳的鎮邪玉佩...”他咳着血,嘴角卻挂着笑,“能撐一時是一時。”
醉夢艾突然拽着蘇晚凝躲進假山縫隙,綠色裙擺沾滿泥土。她顫抖着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小兔,快幫幫我...”刹那間,數十隻白兔從雪洞中竄出,每隻眼睛都泛着紅光,撲向黑衣人腳踝。蘇晚凝忍着傷口疼痛,掏出藥包替她擦拭額間冷汗。
雪又開始下了,這次帶着細密的冰粒。覓媛揮舞軟鞭護在徐懷瑾身前,金簪上的琥珀猴眼在血光中忽明忽暗。她從未如此痛恨自己的無力,明明擅長騰挪閃避,此刻卻覺得時間每過一秒都無比漫長。遠處醉夢紅的紅色裙擺已經變成暗紅色,仍在與敵人周旋;醉夢熙的白刃上凝結着冰晶,狼眸中卻燃燒着不屈的火焰。
突然,醉夢蘭的琉璃鈴铛發出刺耳的響聲。她拽着南宮潤後退幾步,靛藍色衣袖上的銀鼠紋突然開始流動:“有東西來了...比這些人更可怕!”話音未落,地面開始震動,積雪簌簌掉落,仿佛有巨獸正從地底蘇醒。
地面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雪沫簌簌落入縫隙。醉夢泠突然指着湖面尖叫,隻見冰層下翻湧着墨色漩渦,幾尾紅鯉翻着白肚浮上水面。八妹醉夢熙反手将大風推開,白刃出鞘直指冰面:“退後!這些東西沖着靈魚來的!”她發間銀鍊劇烈晃動,狼耳在雪光中若隐若現。
覓媛感覺金絲軟鞭突然發燙,低頭見鞭身纏繞的金絲竟滲出細密血珠。徐懷瑾不顧肩頭傷口,猛地扯下外袍裹住她的手:“是血蠱!這些人用靈魚引蠱蟲!”他話音未落,冰面轟然炸裂,無數黑紅色蠱蟲如潮水般湧出,空氣中瞬間彌漫腐肉氣息。
“閉氣!”六姐醉夢蘭拽着南宮潤後退,靛藍色裙擺掃過雪地上蠕動的蠱蟲。她迅速從袖中掏出個銅鈴,鈴身刻着密密麻麻的鼠形符文:“阿潤,點火!”書生會意,将火折子擲向灑在地上的酒漿,幽藍火焰頓時吞沒大片蠱蟲。
醉夢紅突然甩出袖中銀針,紅色裙擺翻飛如火焰:“這些蟲子怕光!”她發間貓形銀飾叮當作響,馮廣坪則掄起粗木棍,将撲來的蠱蟲砸成肉泥。“小心後面!”他大喊着将醉夢紅攬入懷中,自己後背卻被蠱蟲咬出幾道血痕。
虎妞小葵咬開陶罐,将最後一罐驅蟲土潑向蠱蟲群。橙色虎頭披風沾滿泥漿,她揮舞短刀大笑:“來啊!姑奶奶的刀還沒喂飽!”二寶則在一旁緊張地遞着石塊,少年手掌被磨出血泡卻渾然不覺。
覓媛感覺體内氣血翻湧,猴性本源之力在蠱蟲的刺激下躁動不安。她強撐着躍起,金絲軟鞭卷着燃燒的燈籠砸向蠱蟲堆。金簪上的琥珀猴眼突然泛起紅光,竟化作實體撲向蠱蟲首領。“媛兒!”徐懷瑾揮着斷劍緊随其後,墨色大氅被蠱蟲撕成布條,仍死死護在她身側。
大姐醉夢香利爪一揮,将靠近的黑衣人開膛破肚:“聶少凱!去幫泠兒護住靈魚!”她鵝黃錦袍浸透鮮血,豹紋玉簪在月光下泛着冷芒。地主家公子攥着半截鐵棍,跌跌撞撞跑向湖邊,卻見醉夢泠指尖凝聚的冰牆正被蠱蟲啃出裂痕。
雪越下越急,将滿院厮殺裹進白色帷幕。覓媛看着身邊浴血奮戰的衆人,忽然想起圍爐賞雪時的溫馨場景。金絲羅裳早已染成暗紅,她卻笑得比任何時候都肆意——原來最珍貴的從來不是歲月靜好,而是與這群人并肩對抗黑暗的每一刻。
蠱蟲群如黑色潮水漫過雪地,突然在距離衆人丈許處凝滞。雪幕中緩緩走出個黑袍人,袖口繡着猩紅的蟲形圖騰,他每踏一步,腳下的積雪便化作紫霧。醉夢紫瞳孔驟縮,狐尾因恐懼炸成蓬松的毛球:“是南疆巫祝!他身上的怨氣能操控萬蠱!”納蘭京立刻将她擋在身後,軟劍劍尖卻不受控地微微發顫。
覓媛感覺體内氣血翻湧如沸,金絲軟鞭上的靈猴紋飾竟滲出滾燙的金液。她強撐着站穩,瞥見徐懷瑾正悄悄将半塊玉佩塞進她掌心——那是方才鎮邪玉佩碎裂時他藏起的殘片。“拿着。”他聲音沙啞,染血的手指在她手背上畫了道符,“這次換我守着你。”
三妹醉夢艾突然拽住蘇晚凝的衣袖,綠色裙擺下鑽出數十隻白兔。這些兔子眼睛泛着詭異的紅光,卻溫順地蹭着她的腳踝:“它們...它們說能找到巫祝的命蠱!”商人家的公子立刻掏出火折子,照亮兔子奔去的方向。醉夢紅見狀,甩出腰間的紅色綢緞纏住幾隻白兔,發間貓耳發飾跟着晃動:“走!咱們跟着這些小家夥!”
混戰中,醉夢熙的白刃劈開蠱蟲浪潮,卻被黑袍人袖中射出的骨針擦過臉頰。大風嘶吼着揮劍擋在她身前,玄鐵劍磕飛骨針的瞬間,虎妞小葵趁機甩出套索纏住黑袍人腳踝。“二寶!撒灰!”她橙色虎頭披風獵獵作響,少年手忙腳亂地揚起石灰,卻被蠱蟲掀起的氣浪吹得迷了眼。
覓媛感覺掌心的玉佩殘片突然發燙,順着經脈遊走的蠱毒竟開始消退。她擡頭望去,隻見金簪上的琥珀猴眼化作流光,直直釘入黑袍人眉心。巫祝發出非人的慘叫,操控的蠱蟲群瞬間亂作一團。醉夢青趁機甩出青色軟劍,劍身如靈蛇般纏住對方咽喉:“何童!快念咒!”書生顫抖着展開懷中的符咒,嘶啞的咒語聲混着風雪回蕩在庭院。
此時,醉夢蘭突然驚呼:“看湖底!”衆人循聲望去,隻見冰層下緩緩升起顆血色珠子,正是巫祝的命蠱。九妹醉夢泠咬破指尖,粉色裙擺泛起微光:“我來!”她躍入湖面,指尖凝結的冰刃直刺命蠱。覓兩哥哥緊随其後,長棍攪動湖水掀起巨浪,将試圖護主的蠱蟲盡數拍碎。
雪不知何時停了,天邊泛起魚肚白。黑袍人化作一灘腥臭的血水,殘存的蠱蟲紛紛鑽入地底。覓媛癱坐在地,金絲羅裳沾滿血污與泥漿,卻仍握緊徐懷瑾的手。他肩頭的傷口還在滲血,卻笑着替她拂去臉上的髒污:“你看,天亮了。”遠處,醉夢甜正給燕子嚴包紮手臂,醉夢香踹了聶少凱一腳又偷偷替他揉肩,滿院狼藉中,響起劫後餘生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