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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06 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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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簌簌叩響窗棂時,覓媛攏了攏金绡狐裘,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袖口銀線繡的靈猴紋樣。徐懷瑾正往紅泥小爐添着新炭,火星子迸濺間,她瞥見他墨色大氅肩頭落了雪,擡手拂去時,一片六角冰晶正巧墜在自己眉間,涼意裹着他身上的松香漫開來,恍惚間竟分不清是雪融了,還是心化了。

廊下紅紗燈在風雪裡輕晃,覓媛身披金線織就的霞影羅裳,指尖繞着鬓邊靈猴金簪垂下的流蘇。徐懷瑾往暖爐添完最後一塊炭,擡眸時恰見她眼睫顫落雪絨,忙伸手去拂,卻驚得新雪從她眉間跌落,與他掌心溫度相觸的刹那,恍惚了滿室搖曳的燭火。

雪粒子撞在雕花窗棂上,發出細碎的聲響,仿佛是冬天在輕輕叩門。覓媛倚在金絲湘妃竹榻上,身上披着金線繡着流雲紋的狐裘大氅,袖口處繡着的靈猴栩栩如生,就連猴毛的紋路都清晰可見。她伸手取過案上的茶盞,指尖不經意間劃過杯壁上的纏枝蓮紋,溫熱的茶氣氤氲而上,在她精緻的面龐上蒙上一層朦胧的霧氣。

徐懷瑾單膝跪在紅泥小爐旁,墨色錦袍繡着暗紋雲紋,随着他的動作若隐若現。他手中的銀炭夾夾起一塊新炭,小心翼翼地放進爐中。火苗瞬間竄起,映得他劍眉星目更加深邃。"當心燙着。"覓媛輕聲提醒,聲音如同春日裡的黃鹂鳥,清脆悅耳。

徐懷瑾擡頭,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不礙事,你隻管好好賞雪。"他說話間,肩頭又落了幾片雪花,在墨色衣料上格外顯眼。

覓媛放下茶盞,蓮步輕移,走到他身邊蹲下。她伸出戴着金絲護甲的手,輕輕拂去他肩頭的積雪:"你看,都落了這麼多雪。"她的動作輕柔,仿佛在觸碰一件珍貴的寶物。

就在這時,一片六角冰晶正巧落在她眉間。徐懷瑾看着她微微顫抖的睫毛,喉結不自覺地動了動。他擡手,想要為她拂去眉間的雪花,卻又怕唐突了佳人。

覓媛感受到眉間的涼意,眨了眨眼睛:"好涼。"她的聲音帶着一絲嬌嗔,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撒嬌。

徐懷瑾終于鼓起勇氣,用指尖輕輕擦去她眉間的雪花:"可别凍着了。"他的指尖殘留着爐火的溫度,與覓媛眉間的涼意形成鮮明對比。

覓媛臉頰微微泛紅,如同一朵盛開的桃花:"有你在,怎會凍着。"她的眼神中滿是依賴,仿佛徐懷瑾就是她的全世界。

爐火噼啪作響,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将整個世界都染成了白色。屋内,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着一種微妙的情愫,比爐中的炭火還要溫暖。

廊下紅紗燈在風雪裡輕晃,光暈被雪幕暈染成朦胧的橘色,倒像是冬夜裡漂浮的晚霞。覓媛身披金線織就的霞影羅裳,繡着流雲紋的大氅下露出一截藕荷色中衣,腰間金絲攢成的猴形玉佩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搖晃。她指尖繞着鬓邊靈猴金簪垂下的流蘇,那簪子以赤金打造,猴眼處嵌着兩顆圓潤的琥珀,在燭光下流轉着暖意。

徐懷瑾往暖爐添完最後一塊炭,青銅炭夾磕在爐沿發出清響。他直起身時,瞥見覓媛睫毛上沾着的雪絨,像栖着兩隻欲飛的蝶。那雪粒在燭火映照下泛着微光,襯得她眼尾的胭脂愈發嬌豔。"當心涼着。"他伸手時動作帶起一陣風,驚得新雪從她眉間跌落,正巧落在他掌心。

覓媛望着他掌心漸漸化去的雪水,忽然輕笑出聲:"徐公子這雙手,從前可是執慣了玉骨扇的,如今倒像個小厮般侍弄炭火。"她指尖點了點他染着炭灰的袖口,金絲護甲擦過衣料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徐懷瑾反扣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腕間纏着的金絲軟鞭——那是她最愛的兵器,此刻卻柔若無骨地蜷在兩人之間。"若能博佳人一笑,做小厮又何妨?"他挑眉時,眉間那顆朱砂痣随着表情輕顫,倒比往日多了幾分認真,"隻是這雪落得惱人,偏要往姑娘眉間湊。"

話音未落,又一片雪花斜斜墜下。覓媛突然踮腳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他耳畔:"那徐公子可要看好了。"她靈巧地旋身避開,金絲羅裳揚起時帶起滿室金光,發間金簪上的琥珀猴眼狡黠地閃了閃,"我這屬猴的,最擅躲躲藏藏。"

徐懷瑾望着她靈動的背影,喉間溢出一聲低笑。窗外風雪呼嘯,廊下紅紗燈仍在搖晃,而屋内暖爐裡的炭火噼啪爆開火星,恍惚間竟分不清,是這冬夜太漫長,還是時光在此刻悄悄停駐。

忽聽得遠處傳來嬉笑喧嘩聲,打斷了這旖旎氛圍。覓媛踮腳往窗外望去,隻見雪地裡一群人影鬧作一團。醉夢熙一身素白勁裝,正追着二寶跑,發間束發的銀鍊随着動作叮當作響;醉夢甜的橙色裙擺沾着雪,和燕子嚴合力滾着個比人還高的雪球;小加加被劉阿肆背着,笑得直不起腰,素白衣襟掃過皚皚白雪。

"瞧,大家都在雪地裡瘋呢。"覓媛轉身時,金絲羅裳掃過矮幾,碰得茶盞輕晃。她眸中閃過躍躍欲試的光,像隻蓄勢待發的靈猴,"我們也去?"

徐懷瑾望着她發亮的眼睛,從前總愛搖着折扇穿梭花叢的手,此刻卻自然地牽住她:"當心滑倒。"他話音未落,就見醉夢紅突然從廊角竄出,紅衣翻飛如火焰,手中團雪球精準砸向覓媛。

覓媛敏捷側身,金絲軟鞭不知何時已纏在腕間,揮鞭卷住雪球甩了回去。雪球擦着醉夢紅耳畔飛過,驚得她身後的馮廣坪急忙張開雙臂護住。"好啊你個小潑猴!"醉夢紅叉腰大笑,發間貓形銀飾随着動作輕顫,"敢偷襲你五姐!"

徐懷瑾将覓媛往身後護了護,卻見她探出腦袋朝醉夢紅做了個鬼臉,金簪上的琥珀猴眼仿佛也在跟着眨動。雪幕中,衆人的笑鬧聲與落雪簌簌聲交織,廊下紅紗燈的光暈裡,他忽然覺得,比起從前醉生夢死的風月場,此刻沾着雪漬的衣擺、帶着煙火氣的喧鬧,倒更像是落在心尖上的溫柔。

正當衆人在雪地嬉笑打鬧時,醉夢香忽然踩着滿地碎瓊大步走來,鵝黃色錦袍下擺沾着雪沫,發間豹紋玉簪在雪光中泛着冷芒。她伸手攬住覓媛的肩膀,指尖在金絲羅裳上撚了撚:"小媛這身金縷衣倒是應景,像把冬日暖陽穿在了身上。"身後聶少凱亦步亦趨,手裡捧着件貂裘披風,目光始終黏在她飛揚的眉梢。

覓媛俏皮地眨眨眼,從袖中掏出枚凍得通紅的山楂:"大姐莫要打趣我,倒是你這豹行生風的架勢,當心吓壞聶公子。"話音未落,醉夢甜突然從雪球後探出頭,橙色裙裾沾滿雪泥:"說起來,徐公子從前不是最厭這等喧鬧?如今竟肯陪着小媛胡鬧。"

徐懷瑾聞言低笑,伸手替覓媛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鬓發,指尖不經意擦過她耳畔的金鑲玉墜:"從前嫌聒噪,原是沒遇見值得駐足的風景。"他這話惹得衆人哄笑,醉夢紫搖着紫色狐尾披風湊過來,眼波流轉:"這話若被那些哭着求見的莺莺燕燕聽去,可要心碎滿地了。"

雪勢忽急,大片雪花如鵝毛般墜落。覓媛望着遠處醉夢艾正被蘇晚凝小心翼翼地扶着堆雪人,綠色裙擺上繡的兔兒在風雪裡若隐若現;醉夢青倚着何童手中的油紙傘,青色廣袖垂落如蛇紋蜿蜒。她忽然拽着徐懷瑾往廊下退了兩步,避開飄進廊中的雪片:"再鬧下去可要着涼了,不如..."她狡黠地晃了晃袖中藏着的酒壺,"溫酒賞雪?"

徐懷瑾接過酒壺時,壺身還帶着她的體溫。他望着壺身錾刻的靈猴攀桃紋,忽然想起初見時她翻牆入府,金絲軟鞭卷着屋檐積雪,像團躍動的金色火焰撞進他眼底。此刻廊下紅紗燈将她的影子映在雪地上,與自己的影子交疊,倒比任何詩畫都動人。

酒壺剛被架上紅泥小爐,便聽得院角傳來清脆的鈴铛聲。醉夢蘭踩着滿地碎瓊跑來,靛藍色襦裙上的銀線鼠紋在雪光裡明明滅滅,發間的琉璃鈴铛還沾着冰晶:“快來看!醉夢熙和大風在演武!”話音未落,衆人已擁到廊前,隻見雪地上兩道身影如銀龍纏鬥,醉夢熙的白刃劈開雪霧,大風的玄鐵劍蕩起冰花,兩人招式淩厲卻又默契地留着分寸,驚得廊下醉夢泠攥緊了覓兩哥哥的衣袖。

“這架勢,倒像是要拆了宛城。”覓媛倚着徐懷瑾肩頭輕笑,金絲羅裳蹭過他腰間的玉珏,發出細微聲響。徐懷瑾順手将暖好的酒盞遞到她唇邊,看着她朱唇輕抿,喉間不自覺滾動:“當心燙。”他的目光掠過她鬓邊微微晃動的靈猴金簪,忽然想起初見時她也是這般靈動狡黠,翻牆入府偷酒,卻被他撞個正着。

此時醉夢紅不知從哪摸出串糖葫蘆,鮮紅的山楂裹着糖霜,在雪幕裡格外惹眼:“都别光看着!來玩擊鼓傳花!輸了的罰酒!”她甩了甩發間的貓耳發飾,狡黠地朝馮廣坪眨眨眼。衆人轟然應好,醉夢甜眼疾手快地扯下裙擺上的紅綢蒙住眼,燕子嚴則笑着敲響瓷碗。

鼓聲忽停時,酒盞正巧停在聶少凱手中。醉夢香挑眉睨他,鵝黃衣袖拂過他肩頭:“聶公子打算認罰,還是表演個節目?”聶少凱耳根泛紅,望向醉夢香的眼神卻灼熱:“既如此,便為姑娘們唱支曲。”他清了清嗓子,歌聲混着酒香在風雪裡飄散,惹得醉夢艾羞紅着臉躲進蘇晚凝懷中,綠色裙擺上的玉兔刺繡仿佛也跟着怯生生地蜷起身子。

覓媛仰頭飲盡杯中酒,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她望着徐懷瑾被燭火映得柔和的眉眼,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勝過世間萬千繁華。金簪上的琥珀猴眼在光影裡流轉,恰似她此刻雀躍的心——原來最動人的風景,從不是風花雪月,而是與心上人并肩,看遍這人間煙火。

正當聶少凱的歌聲在雪夜中回蕩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虎妞小葵裹着橙色虎頭披風,懷裡抱着個鼓鼓囊囊的布包,發間的虎牙發飾随着跑動叮當作響:“都别玩了!二寶烤的糖霜栗子好了!”她話音未落,醉夢熙已如白影般掠過,長劍入鞘的瞬間,順手從布包裡抓了一把,“早就饞這口了!”

衆人簇擁着圍向廊下新支起的烤爐,火光映得每個人臉上都染上暖意。二寶正小心翼翼翻動着鐵網,焦香混着蜜糖氣息在風雪裡飄散。覓媛踮腳張望,金絲羅裳掃過徐懷瑾的衣擺,“你瞧,二寶的手藝越發精進了。”她的聲音帶着笑意,發間靈猴金簪随着動作輕輕搖晃。

徐懷瑾接過小加加遞來的栗子,剝殼時餘光瞥見覓媛眼巴巴的模樣,不禁輕笑出聲。他将溫熱的栗子喂到她唇邊,看着她眯起眼睛咬下,腮幫子鼓成可愛的弧度,心尖也跟着發軟。“慢些,當心燙。”他擡手替她擦去嘴角的糖霜,動作自然得仿佛重複過千百遍。

醉夢紫倚着納蘭京,紫色狐裘披風拖曳在雪地上:“瞧瞧徐公子這副樣子,哪還有半分往日風流?”她話音未落,醉夢紅已抱着陶甕湊過來,“都别光吃栗子,嘗嘗我新釀的桃花醉!”紅色衣袖揚起時,發間的貓形銀飾晃出細碎銀光。

風雪漸歇,月光穿透雲層灑下清輝。醉夢艾突然指着湖面驚呼,衆人望去,隻見醉夢泠正牽着覓兩哥哥的手,赤足踏在結冰的湖面上。她粉紅色的裙裾随風飄舞,宛如水中遊弋的錦鯉。“當心着涼!”三姐醉夢艾急得跺腳,綠色裙擺上的兔毛裝飾跟着抖動。

覓媛靠在徐懷瑾肩頭,聽着衆人笑鬧,看着月光為每個人鍍上銀邊。她輕輕攥住他的手,指尖無意識摩挲着他掌心的薄繭——那是為她學烹茶時被燙出的印記。金簪上的琥珀猴眼在月光下泛着柔光,恍惚間,她竟希望這場雪永遠不要停,讓時光永遠停駐在這煙火人間的溫柔裡。

正當衆人沉浸在糖霜栗子與桃花醉的香甜中時,湖面突然傳來“咔嚓”脆響。醉夢泠腳下的冰面裂開細紋,覓兩哥哥眼疾手快攬住她的腰旋身躍向岸邊,粉色裙裾掠過冰裂處,驚起一片細碎冰碴。醉夢艾吓得捂住嘴,綠色裙上繡的白兔圖案仿佛也跟着豎起耳朵,“早說别去冰面!”她跺着腳嗔怪,蘇晚凝忙遞上熱姜茶替她暖手。

“不如玩些室内的!”醉夢香甩了甩發間豹紋玉簪,鵝黃裙擺掃過積雪,“前兒在聶府得了副百子千孫圖,正适合這雪夜。”她挑眉看向聶少凱,後者立刻紅着臉去取畫卷。醉夢紫晃了晃紫色狐尾披風,指尖繞着納蘭京腰間的玉佩:“光是賞畫多無趣,不如以畫為題作詩,輸家罰酒三碗。”

覓媛蜷在徐懷瑾身側,金絲羅裳裹着兩人相握的手。案上燭火将百子千孫圖上的孩童照得鮮活,畫中紅衣小兒舉着金鈴追白兔,倒與她發間靈猴金簪相映成趣。“徐公子從前可是詩會常客。”她仰頭看他,琥珀般的眼眸映着燭火,“今日可要露一手?”

徐懷瑾指尖摩挲着她手背上的細紋——那是練金絲軟鞭時留下的繭,“佳人在側,詩興倒不知跑哪去了。”他話音未落,醉夢紅已拍案而起,紅色裙擺掃翻酒盞,“少在這裡膩歪!快作!”發間貓耳發飾随着動作微微顫動,馮廣坪連忙替她擦拭衣襟。

當衆人的目光聚焦在畫卷上時,覓媛忽然抽出徐懷瑾腰間的玉骨折扇,蘸了硯台裡的墨在宣紙上輕點。金簪流蘇垂落案間,她眨眼笑道:“你們作詩,我畫隻金猴湊趣。”筆尖靈動如她身法,須臾間,一隻抱着仙桃的靈猴躍然紙上,猴眼處點的朱砂,竟與徐懷瑾眉間痣如出一轍。

醉夢蘭忽然拍掌笑道:“小媛這猴子畫得活靈活現,倒讓我想起城南雜耍班子的猴戲!”她靛藍色襦裙上的銀線鼠紋随着動作微微發亮,發間琉璃鈴铛叮當作響。話音未落,醉夢甜已挽起橙色衣袖:“既如此,不如我們演一出雪中戲!”燕子嚴立刻起身将暖爐往中間挪了挪,生怕她受涼。

覓媛眼睛一亮,金絲羅裳掃過徐懷瑾膝頭,“我來扮那耍猴人!”她手腕輕抖,藏在袖中的金絲軟鞭“唰”地甩出,鞭梢卷起案上畫着金猴的宣紙,在空中翻了個漂亮的旋兒。徐懷瑾望着她靈動的模樣,鬼使神差地接過軟鞭另一端,墨色大氅下擺掃過滿地落雪:“那我便做姑娘的‘猴子’。”

這一句惹得衆人哄笑。醉夢紅笑彎了腰,紅色裙擺上的貓爪刺繡幾乎貼到地面:“徐公子這浪子回頭,比戲文還精彩!”馮廣坪連忙扶住她,卻被她反手拉着要一起演夫妻檔。醉夢紫搖着紫色狐尾披風,朝納蘭京抛了個媚眼:“我們也湊個熱鬧?”

雪夜的歡鬧愈發熱烈。醉夢艾與蘇晚凝扮演書生遇仙,綠色裙擺上的兔兒在燭光中仿佛要蹦跳而出;醉夢青纏着何童演白蛇報恩,青色廣袖如蛇般纏繞,驚得小加加躲進劉阿肆懷裡。虎妞小葵突然扯着二寶的袖子沖到中間,橙色虎頭披風揚起:“我們演打虎英雄!”

覓媛看着滿室笑鬧,金絲軟鞭輕輕纏住徐懷瑾的手腕。他掌心的溫度透過鞭身傳來,恍惚間,她覺得這場雪下得正好——将世間喧嚣都擋在窗外,隻留下這一屋子溫暖的煙火,和眼前人眼底化不開的溫柔。

正當衆人笑鬧着準備分角色時,忽聽得院外傳來一陣清脆的銅鈴聲。醉夢熙警惕地按上劍柄,白色勁裝下的肌肉緊繃如弦,發間銀鍊随着動作輕響:“有人來了。”大風立刻擋在她身前,玄鐵劍出鞘半寸,寒光映着雪色。

院門吱呀推開,風雪卷着細碎冰晶撲進院内。隻見醉夢青的戀人何童抱着個油紙包裹匆匆跑來,青色鬥篷上落滿積雪,發間玉冠都歪了幾分:“快瞧瞧,城西新開的點心鋪子,剛出爐的雪花酥!”他話音未落,醉夢甜已邁着小碎步沖上前,橙色裙擺掃過積雪,“我最愛這甜滋滋的味道!”燕子嚴生怕她滑倒,急忙跟在身後伸手虛護。

覓媛松開纏着徐懷瑾的金絲軟鞭,金線織就的霞影羅裳随着動作泛起漣漪。她踮腳湊到包裹前,鼻尖微動:“好香!倒比我們鬧着演戲有趣多了。”發間靈猴金簪垂落的流蘇掃過徐懷瑾手背,癢癢的觸感讓他不自覺勾了勾唇角。

醉夢紅早已利落地撕開油紙,紅色裙擺蹭着馮廣坪的衣角:“來來,分着吃!”她發間貓形銀飾晃出細碎銀光,随手塞給馮廣坪一塊雪花酥,“你先嘗嘗,甜不甜?”馮廣坪憨厚地笑着,喉結滾動咽下點心:“甜,比你釀的桃花醉還甜。”

醉夢紫倚在納蘭京懷中,紫色狐尾披風慵懶地拖在地上,指尖捏起一小塊雪花酥:“這酥皮層層疊疊,倒像極了那日你送我的雲錦。”納蘭京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惹得她嬌嗔一聲,狐尾在他腿邊輕輕掃過。

雪又下大了些,紅紗燈在風雪中明明滅滅。覓媛咬着香甜的雪花酥,看着醉夢艾正小心翼翼地喂蘇晚凝點心,綠色裙擺上繡的白兔仿佛也在分享這份甜蜜;虎妞小葵和二寶搶着最後一塊點心,橙色虎頭披風揚起陣陣雪霧。她忽覺手中一暖,徐懷瑾不知何時将她冰涼的手裹進了自己袖中,墨色大氅的暖意混着點心的甜香,将整個人都裹得軟軟的。

正當衆人分食雪花酥時,醉夢蘭突然指着院角驚叫:“快看!”雪幕中,幾隻野鼠銜着松子竄過回廊,靛藍色襦裙上的銀線鼠紋仿佛與它們一同躍動。南宮潤忙脫下藍色錦袍罩住醉夢蘭單薄的肩頭,卻見她早已蹲下身,掏出袖中碎米撒向雪地:“莫要驚了這些小家夥。”

覓媛被野鼠們的動靜勾起興緻,金絲羅裳掃過青石闆,如同一道流動的陽光。她輕巧地躍上矮牆,鬓邊靈猴金簪随着動作晃動,“我來逗逗它們!”話音未落,手中金絲軟鞭已化作弧線,卷着半塊雪花酥懸在半空。野鼠們立起身子吱吱亂叫,引得醉夢甜笑得前仰後合,橙色衣袖拂落鬓邊絨花。

徐懷瑾倚着廊柱望着她,墨色大氅在風雪中獵獵作響。從前他總覺得雪夜寂寥,此刻卻嫌時光太快——看她發間落雪,看她眉眼彎彎,連她袖口繡的靈猴都似在嬉笑。當她回頭朝他眨眼時,他鬼使神差地擡手接住一片雪花,任涼意沁入掌心。

“徐公子發什麼呆?”醉夢紅突然甩着紅色裙擺湊過來,發間貓耳發飾蹭過他肩頭,“小媛都快把野鼠馴成家寵了!”馮廣坪憨笑着遞來酒壺,壺身還留着他掌心的溫度:“來,喝口熱酒暖暖。”

風雪愈發纏綿,将廊下的歡聲笑語裹成蜜糖。醉夢泠突然哼起江南小調,粉紅色裙擺随着歌聲輕擺,覓兩哥哥則用枯枝在雪地上敲出節拍。醉夢熙和大風不知何時又比劃起招式,白色勁裝與玄鐵劍攪碎月光,驚得野鼠們“嗖”地竄進角落。

覓媛從牆頭躍下,金絲軟鞭順勢纏住徐懷瑾的手腕。她仰頭看他時,眉間還沾着雪粒:“冷麼?”他望着她被火光映紅的臉頰,喉結微動:“有你在,便不冷。”這話惹得周圍人一陣哄笑,醉夢香甩着鵝黃裙擺調侃:“徐公子這情話,比雪花酥還甜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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