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時節,本源屬猴的覓媛身着一襲流光溢彩的金色羅裙,與戀人徐懷瑾攜手行至汲池畔。徐懷瑾輕挽袖袍,俯身汲水時,覓媛倚在他身側淺笑,池中漣漪輕漾,将二人相依的身影與粼粼金衣一同揉碎,又在水波漸息後,暈染出一幅缱绻溫柔的水墨長卷。
日影斜照時,身披鎏金織錦的覓媛倚着徐懷瑾肩頭,看那慣會招蜂引蝶的公子哥将木瓢探入汲池,水面晃碎一池雲影,倒映着兩人相依的身影,恍惚間竟比池底明珠更添幾分缱绻。
暮春的西子湖籠着層薄霧,柳絮沾在覓府汲池邊的青石闆上,宛如撒了一地碎雪。覓媛倚着漢白玉欄杆,金絲繡着靈猴獻桃紋樣的廣袖垂落,在陽光下泛着流動的光暈。她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腰間青玉猴形佩,忽然聽得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轉身時,發間金步搖撞出細碎聲響。
"又在偷看魚兒?"徐懷瑾斜倚朱漆廊柱,月白長衫上繡着銀線暗紋,腰間玉佩随動作輕晃。他生得一雙桃花眼,笑起來眼尾微挑,任誰看了都要歎聲風流,偏此刻眼底隻映着池邊佳人。
覓媛嗔他一眼,轉身時裙擺掃過石欄,鎏金裙裾如潑開的晚霞:"前日見你教人蹴鞠,倒比魚兒還活潑。"話雖帶着酸意,嘴角卻忍不住上揚。她自小被喚作"靈猴兒",生性灑脫,偏遇着這浪蕩公子,反倒學會了嬌嗔。
徐懷瑾笑着上前,忽然執起她的手往池邊帶。覓媛踉跄兩步,撞進帶着松煙香的懷抱,驚得池中遊魚四散。"當心!"他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木瓢已探入池中,清水漫過玉色指節,"看,水裡有兩隻金猴子。"
覓媛垂眸,見水面倒映着兩人身影——她金色襦裙與他月白長衫交疊,徐懷瑾發間束着的金鑲玉冠,正與她耳墜上的金飾遙相呼應。漣漪蕩開時,畫面碎成萬千光斑,倒像是把漫天雲霞都揉進了水裡。
"胡說。"她掙開他的手,指尖卻悄悄勾住他的袖口,"明明是隻花蝴蝶......"話音未落,忽覺腰間一緊,整個人被徐懷瑾圈在欄杆與胸膛之間。
"那蝴蝶可隻肯停在金枝上。"徐懷瑾指尖劃過她發燙的耳垂,将沾着水汽的木瓢遞到她唇邊,"嘗嘗?"
汲水清涼,混着若有若無的桃花香。覓媛望着水中逐漸複原的倒影,忽然想起大姐說過徐懷瑾從前流連花叢的傳言。可此刻他眼中的溫柔,比西子湖的春水還要深,倒教人忘了那些舊話。
遠處傳來姐妹們的說笑聲,許是醉夢紫又在纏着納蘭京練劍,或是醉夢泠在追問覓兩何時歸家。覓媛倚着徐懷瑾肩頭,任晚風吹動鬓發,忽覺這尋常的汲水時光,竟比往日嬉鬧還要教人歡喜。
日影斜照,将汲池邊的鵝卵石染成琥珀色。覓媛身披的鎏金織錦在暮色裡泛起暖光,金線繡就的靈猴圖案随着她的動作若隐若現,恍若真有靈物在衣袂間跳躍。徐懷瑾垂眸望着手中木瓢,指節因握得稍緊泛起淡粉,倒映在水中的眉眼卻依舊帶着三分漫不經心的笑意。
“當心濺濕了衣裳。”覓媛伸手去扶他微傾的肩頭,腕間金鈴輕響。餘光瞥見池邊小徑轉出幾抹人影——醉夢紅抱着團毛絨絨的狸花貓,正與馮廣坪說着什麼,橙紅裙擺掃過青草地;醉夢泠提着裙擺蹦跳着跟在後面,粉衣上的魚鱗紋繡片在夕陽下閃爍,活像條誤入人間的小鯉魚。
徐懷瑾忽然手腕一轉,木瓢裡的清水潑向池心,驚起數點水花。覓媛被濺了幾滴在臉頰,正要嗔怪,卻見他指尖輕點她濕潤的眼角:“原來金猴子也會‘落淚’。”說話時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眼底笑意卻藏不住溫柔。
“就會欺負我!”覓媛跺腳轉身,發間金猴銜珠钗撞上徐懷瑾的玉冠,叮當作響。她偷眼望向遠處姐妹,見醉夢紫正纏着納蘭京比試輕功,白衣翻飛間帶落幾瓣晚櫻;醉夢香倚在聶少凱肩頭,黃衫與對方的藏青錦袍相映成趣,倒比春日畫卷還要鮮活。
徐懷瑾從身後環住她,下巴輕輕擱在她發頂:“明日帶你去湖心亭看煙火?聽說新制的‘金絲猴鬧春’,炸開時滿天花火像極了你的裙擺。”他聲音混着暮色裡的風,帶着幾分蠱惑。覓媛心裡一顫,想起曾聽聞他從前在秦淮河畔為歌姬放煙火的傳言,卻又忍不住期待——或許這次,漫天華彩隻屬于她一人。
遠處傳來醉夢甜清亮的笑聲,驚飛了栖在柳梢的白鹭。徐懷瑾的手覆上她微涼的手背,池水中兩人的倒影随着水波輕輕搖晃,恰似江南三月裡纏綿的春雨,絲絲縷縷,纏進了暮春的晚風裡。
忽有陣穿堂風掠過,卷着幾片未及凋零的海棠花瓣墜入池中。覓媛伸手去接,卻見徐懷瑾已先她一步用木瓢攔住落花,指尖輕撚起半片嫣紅,笑意漫過眼底:“都說‘花落水流紅’,偏這花瓣倒識趣,專往金枝玉葉旁湊。”他故意将木瓢湊近,海棠與她鬓邊金飾相映,倒像是将春光都綴在了她發間。
覓媛耳尖發燙,正欲奪過木瓢,遠處忽傳來兵器相交的脆響。循聲望去,醉夢熙正纏着大風比試刀法,白色勁裝在暮色裡翻卷如浪,刀鋒劈開的氣勁驚得池邊垂柳簌簌抖落新芽。“八妹又胡鬧!”覓媛嗔怪着搖頭,卻掩不住眼裡的笑意——那丫頭總說要做行俠仗義的豪傑,每日練刀時的狠勁兒,倒比真的狼崽子還兇。
徐懷瑾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忽然壓低聲音:“若我學她耍套刀法,金猴子可願為我喝彩?”話音未落,他已随手折下根柳枝,在池邊舞得虎虎生風。月白長衫獵獵作響,發冠上的金絲縧在風中纏上了覓媛的金鈴,兩人倒影在水中随着柳枝劃出的漣漪扭曲、重疊,分不清哪道影子是他,哪縷金光是她。
“好!”醉夢泠清脆的嗓音突然響起。不知何時,衆姐妹已圍在池邊,醉夢紫晃着手中折扇笑得狡黠,醉夢甜抱着竹籃往地上撒花瓣,粉的、白的落了滿地,倒像是鋪了條錦繡花毯。徐懷瑾收了柳枝,朝覓媛伸手時,指縫間還夾着片海棠:“可有賞?”
覓媛輕哼一聲,卻将腰間的青玉猴佩解下系在他腕間。金鈴與玉佩相撞,發出清越聲響,驚得池底錦鯉争相躍出水面,攪碎一池被夕陽染成琥珀色的光影。遠處傳來醉夢香調侃的笑聲,聶少凱正往她掌心塞着剛摘的枇杷;醉夢艾躲在蘇晚凝身後,綠裙上沾着不知何處蹭來的草屑。暮色漸濃,覓府的汲池邊,笑語聲與金鈴聲纏繞着,融進了江南溫柔的晚風裡。
暮色漸濃,汲池水面泛起細碎的金鱗波光。覓媛的鎏金裙裾垂落在青石階上,金線繡的靈猴紋樣随着她晃動的腳尖若隐若現。徐懷瑾忽将木瓢中的水輕輕潑向她的裙擺,濺起的水珠在夕陽下宛如碎鑽,驚得她跳開半步,金絲猴形發簪撞得叮當作響。
"徐懷瑾!"她叉着腰佯怒,耳尖卻因他眼底含笑的注視泛起紅暈。餘光瞥見醉夢蘭正蹲在池邊,藍色襦裙沾着草葉,與南宮潤湊頭辨認水中遊魚;醉夢青倚在何童肩頭,青色紗衣被晚風掀起一角,露出腕間纏繞的翠色蛇形玉镯。
徐懷瑾忽然俯身撿起枚鵝卵石,在水面打起一連串水漂。漣漪蕩開時,倒映的兩人身影也随之搖曳生姿。"聽說杭州新來個雜耍班子,"他故意拖長尾音,桃花眼斜睨着她,"有耍猴戲的,倒與某人頗有淵源。"
覓媛抓起把柳絮撒向他,金鈴随着動作清脆作響:"你再說?當心我學醉夢熙,讓她的狼毫刀在你那身好衣裳上開朵花!"話雖兇狠,嘴角卻忍不住上揚。她看着徐懷瑾發間沾着的柳絮,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拂,指尖觸到他溫熱的耳際時,心尖突然顫了顫。
遠處傳來醉夢甜清亮的歌聲,伴着燕子嚴的笛聲悠悠飄來。小加加提着竹籃蹦跳着經過,白色裙擺沾着泥土,劉阿肆跟在後面,手裡還攥着幾株新采的艾草。覓媛望着這熱鬧景象,忽然覺得,被徐懷瑾捉弄、與姐妹們嬉笑的時光,竟比從前在山林間肆意闖蕩還要令人貪戀。
徐懷瑾不知何時已湊近,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垂:"明日去看煙火?我包下整座畫舫,隻載金猴子一人。"他的聲音裹着暮春的暖風,帶着不容抗拒的溫柔。覓媛别開臉,卻悄悄将手縮進他的袖中,池水裡,兩串交疊的倒影正随着暮色愈加深沉。
晚風忽起,卷着汲池對岸的紫藤花穗簌簌搖晃,細碎的紫瓣如星子墜入水中,在兩人倒影間鋪就蜿蜒的□□。徐懷瑾忽然松開執瓢的手,任由木瓢在水面打着旋兒,指尖卻輕巧勾住覓媛垂落的一縷發絲,繞着金猴銜珠的發簪纏了兩圈:“都說猴子最喜鮮果,我前日得了西域進貢的蜜瓜,可願随我去嘗?”
覓媛偏頭躲開,鎏金裙擺掃過徐懷瑾的月白褲腳,驚起石縫間幾隻豆娘:“又拿哄人的話來诓我。”話雖如此,目光卻忍不住往他腰間新換的香囊瞥——繡着金絲猴偷桃的紋樣,分明是她前日随手丢在繡筐裡的未成品。
正僵持間,池邊忽然傳來重物落水的“撲通”巨響。擡眼望去,醉夢熙将長刀往地上一插,揪着大風的衣領往水裡拽:“方才比刀你藏了拙,今日定要你喝飽這池水!”白色勁裝浸透大半的大風漲紅着臉掙紮,濺起的水花惹得醉夢泠拍着手笑,粉衣上的銀線魚鱗紋在暮色裡亮得晃眼。
“八妹還是這般潑辣。”覓媛掩唇輕笑,肩頭卻突然一沉。徐懷瑾不知何時已将下巴擱在她發頂,溫熱的呼吸掃過脖頸:“倒讓我想起初見時,某人翻牆摘枇杷,被護院追着滿山跑的模樣。”他語氣輕佻,掌心卻悄然覆上她垂在身側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練武留下的薄繭。
覓媛耳尖發燙,正欲反駁,遠處傳來醉夢香的呼喚。循聲望去,穿黃衫的大姐倚在聶少凱臂彎裡,指尖捏着串新摘的桑葚,紫汁染得指尖晶瑩:“都别鬧了!廚房煨了蓮子羹,晚膳前再不回來,可就被小加加和虎妞搶光了!”
暮色愈濃,汲池四周亮起盞盞燈籠,暖黃光暈裡,醉夢紅抱着狸花貓蹲在石階上,馮廣坪正給她别上剛折的玉簪;醉夢蘭踮腳往南宮潤掌心塞着偷藏的炒栗子,藍色裙裾掃過滿地月光。覓媛任由徐懷瑾牽着往膳廳走,池中倒影漸漸模糊,唯有他腕間青玉猴佩與她的金鈴相撞,發出細碎清響,驚起栖在柳梢的夜枭,撲棱棱掠過綴滿星辰的夜空。
暮色漫過汲池畔的朱欄,将一池春水染成蜜色。覓媛正欲開口回應徐懷瑾,忽聽得頭頂傳來“叽叽喳喳”的喧鬧,擡頭隻見醉夢甜站在歪脖子柳樹上,橙色裙裾纏在枝桠間,像團躍動的火焰。她懷中抱着個竹編鳥籠,沖下面的燕子嚴直晃:“快看!這百靈鳥學你吹笛的調子,比九妹哼得還像!”
徐懷瑾低笑出聲,溫熱的氣息拂過覓媛耳畔:“你二姐倒比百靈鳥還歡脫。”話音未落,池面突然炸開銀亮水花——醉夢泠紮着粉色頭巾,從假山後的回廊俯沖而下,撲棱棱濺起的水珠灑在衆人身上,活像條躍出水面的錦鯉。她抹了把臉上的水,沖着遠處招手:“覓兩哥哥!快來救我,醉夢紫說要把我做成糖醋魚!”
穿紫色紗衣的醉夢紫倚在納蘭京肩頭,折扇輕點水面:“你若再偷藏我的胭脂,明日便讓廚房真的備上醋。”她眼波流轉間,忽瞥見徐懷瑾腕間晃動的青玉猴佩,挑眉笑道:“喲,往日見慣徐公子戴玉蘭花,今兒倒換了靈猴?”
覓媛臉頰發燙,正欲反駁,卻被徐懷瑾搶先一步。他擡手晃了晃玉佩,月白衣袖滑落半寸,露出腕間淡青血管:“自然要戴心上人的信物。”說罷突然将她往懷中一帶,金絲猴發簪擦過他下颌,驚起池底沉睡的錦鯉。
遠處傳來木器相撞的聲響,衆人轉頭望去,醉夢熙正把大風按在石桌上,長刀架在對方脖頸:“前日你教我破雲斬,自己卻留了三招!今日不吐出來,我便——”話未說完,被醉夢艾拽住後領。穿綠衣的三姐抱着裝滿草藥的竹筐,兔兒似的紅眼睛嗔道:“又胡鬧!醫廬還等着這些艾草煎藥呢!”
暮色漸濃,燈籠次第亮起。小加加踮腳挂着白色紗燈,劉阿肆在旁扶着竹梯,時不時往她掌心塞顆炒花生;醉夢香倚在聶少凱肩頭剝蓮子,黃衫下擺垂入池中,驚得遊魚争相啄食;覓佳正指揮李屹川挪動石凳,亮黃色短打沾滿木屑,“這邊再挪三寸,賞月的角度才最好!”
覓媛靠在徐懷瑾胸前,聽着四周此起彼伏的笑鬧,忽然覺得這煙火人間比山林更令人安心。徐懷瑾的手指輕輕勾着她的小指,在暮色裡畫着圈:“明日去城外放風筝?我特意讓人紮了隻金猴,保準飛得比雲還高。”他的聲音混着晚風,帶着獨屬于江南的溫柔,卻比任何山盟海誓都動聽。
汲池畔的燈籠次第亮起時,晚風裹着廚房飄來的甜香。小加加踮着腳扒在膳廳門框上,白色衣襟沾着草屑,正朝劉阿肆招手:“快來!虎妞小葵偷吃了半碗蓮子羹,再不來就沒啦!”穿橙色衣服的虎妞頓時跳腳,發髻上的虎頭钗跟着亂晃:“明明是二寶先動的勺!”
醉夢香倚在聶少凱懷中,指尖轉着片紫藤花瓣,黃衫映着燈籠光像團暖融融的火:“都别吵,明兒讓廚房再炖。”她話音未落,醉夢甜突然從假山上倒挂下來,橙色裙裾垂成瀑布,吓得正在池邊喂魚的醉夢艾蹦跳着躲進蘇晚凝懷裡,綠裙子掃落一地花瓣。
“快看!”醉夢甜晃着新得的琉璃哨子,“這玩意兒吹出的聲兒能引來夜鹭!”她鼓起腮幫子猛吹,尖銳哨音驚得滿池錦鯉亂蹿,倒映在水中的燈籠光影也跟着扭曲變形。徐懷瑾擡手護住覓媛的耳朵,月白袖口掠過她發燙的臉頰:“金猴子可受驚了?”
覓媛瞪他一眼,卻悄悄往他懷裡又靠了靠。金鈴發飾撞在他胸前玉佩上,發出細碎聲響。餘光瞥見醉夢紫正纏着納蘭京玩投壺,紫色紗裙掃過青磚,投出的箭矢精準落入壺口;醉夢青則與何童并肩坐在回廊下,青色紗帳被風吹起,兩人低頭辯着書卷上的字迹,偶爾相視而笑。
“明日去市集?”徐懷瑾忽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聽說來了個西域雜耍團,有能在繩索上翻跟頭的猴子,定比某人還靈巧。”他話音未落,覓媛已伸手揪住他的衣袖,鎏金裙上的金絲猴随着動作仿佛要躍出來:“你再說,當心我真讓醉夢熙用狼毫刀在你扇子上刻‘花心大蘿蔔’!”
笑聲驚飛了樹梢栖息的夜枭。醉夢熙聞言,扛着長刀大步走來,白色勁裝在夜色中獵獵作響:“說誰要動刀?正好大風前日教我的刀法還沒練熟!”她話音未落,大風已拎着木劍追來,驚得正在喂貓的醉夢紅抱着狸花貓跳開,紅色裙擺掃過滿地星輝。
覓媛望着熱鬧的衆人,忽覺心間泛起暖意。徐懷瑾的手掌悄然覆上她的手背,指腹輕輕摩挲着她習武留下的薄繭。遠處傳來醉夢泠清亮的歌聲,混着醉夢甜新學的琉璃哨聲,在江南的夜色裡悠悠回蕩。汲池中的倒影随着水波輕晃,将兩人的身影與漫天燈火,一同揉進了溫柔的春夜。
暮色将汲池染成琥珀色時,忽有陣悠揚的琵琶聲從遊舫傳來。覓媛踮腳張望,見醉夢瑤正倚着羅景珩的肩頭撥弦,粉紅色襦裙上繡着的金鑲玉豬随着動作輕輕晃動。"是新學的曲子?"她轉頭問徐懷瑾,發間金猴銜珠的步搖掃過他下颌。
徐懷瑾趁機扣住她的手腕,月白長衫袖口滑落,露出腕間她送的青玉猴佩:"比不得金猴子的笑聲動聽。"話音未落,醉夢甜突然踩着高跷從九曲橋那頭沖來,橙色裙擺掃落滿橋燈籠穗子:"懷瑾公子又在哄人!前日我分明見你在畫舫上——"話未說完,燕子嚴已飛快捂住她的嘴,惹得衆人哄笑。
池邊突然響起清脆的鈴铛聲,隻見覓佳站在李屹川肩頭,亮黃色短打束着根紅綢帶,正指揮衆人布置晚宴。"把桂花蜜挪到東邊!"她叉着腰,"小加加,你拌的涼菜可别再放三把鹽了!"穿白衣的小加加吐着舌頭縮到劉阿肆身後,驚得他懷裡抱着的菜籃子差點打翻。
醉夢紫搖着折扇踱步而來,紫色紗衣在晚風裡泛起漣漪:"不如玩個遊戲?"她朝納蘭京使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從袖中掏出副象牙骰子,"誰輸了便去池心采支睡蓮。"醉夢青聞言輕笑,青色裙擺掃過青石,蛇形銀镯叮當作響:"何郎可要護着我些,别讓我落了水。"
覓媛正要伸手,卻被徐懷瑾搶先握住骰子。他指尖擦過她掌心時故意頓了頓,桃花眼裡笑意更深:"金猴子若輸了,便讓我親一口當作懲罰如何?"話音未落,醉夢熙已拎着木刀沖來,白色勁裝獵獵作響:"徐懷瑾!你再說渾話,信不信我——"
"八妹且慢!"醉夢艾突然從蘇晚凝身後探出頭,綠裙子沾着草屑,兔兒似的紅眼睛亮晶晶,"先讓我試試手氣!"她小心翼翼接過骰子,卻因太過緊張擲出個幺雞,惹得衆人笑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