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池四周的燈籠次第亮起,将衆人的影子投在水面。覓媛看着醉夢香靠在聶少凱肩頭剝菱角,黃衫與他的藏青錦袍交疊;醉夢蘭正往南宮潤懷裡塞偷藏的蜜餞,藍色裙裾掃過滿地月光。徐懷瑾的手掌不知何時覆上她的手背,兩人倒影在水中随着漣漪輕輕搖晃,恰似這江南春夜,溫柔得化不開。
忽有細密的春雨斜斜掠過汲池,驚起萬點銀星。覓媛下意識往徐懷瑾懷裡縮了縮,鎏金織錦的衣袖卻被雨絲沾濕,顯出暗紋裡躍動的靈猴。徐懷瑾笑着解下外袍披在她肩頭,月白錦緞上的銀線暗紋蹭過她發燙的耳垂:“金猴子淋了雨,可要變成落湯雞了。”
“還不是怪你!”覓媛嗔怪地推他,發間金步搖卻被他的玉冠勾住。糾纏的刹那,池邊爆發出一陣哄笑——醉夢甜正踮腳給燕子嚴撐傘,橙色油紙傘歪向愛人那邊,自己半個身子都浸在雨裡;醉夢紅舉着傘追着亂跑的狸花貓,紅色裙擺沾滿泥水,馮廣坪舉着蓑衣在後面氣喘籲籲。
“都别鬧了!”醉夢香的黃衫在雨幕中格外鮮亮,她攬着聶少凱的手臂,沖衆人揚了揚油紙傘,“膳廳備了姜茶,誰再受涼,明日就罰去廚房剝三筐菱角!”話音未落,醉夢紫已勾着納蘭京的脖頸旋進雨裡,紫色紗裙在雨霧中化作朦胧的煙:“罰就罰!先陪本姑娘舞一曲!”
覓媛望着雨中打鬧的衆人,嘴角不自覺上揚。徐懷瑾卻突然托起她的下巴,指尖擦過她濕潤的臉頰:“在看别人?”他的聲音裹着雨絲的涼意,桃花眼裡卻燒着兩簇小火,“方才醉夢紫說市集有猴戲,我倒覺得——”話未說完,覓媛已伸手捂住他的嘴,金鈴手串撞在他下颌發出清響。
“又要胡說!”她剛要反駁,遠處傳來醉夢泠的尖叫。穿粉衣的少女正被醉夢熙扛在肩頭,在雨裡橫沖直撞:“放開我!我的魚尾要被颠斷了!”大風舉着傘在後面追,白色勁裝沾滿泥點,驚得池邊躲雨的醉夢艾抱着蘇晚凝直往廊下縮,綠裙子掃落一地濕漉漉的花瓣。
雨勢漸急,汲池中的倒影被砸成萬千碎金。覓媛任由徐懷瑾牽着往膳廳走,聽他絮絮說着明日要帶她去尋的避雨樓閣。身後傳來醉夢蘭的輕笑,她正踮腳給南宮潤擦去臉上的雨水,藍色裙擺垂入積水中;小加加和劉阿肆共撐一傘,白衣少年把傘大半傾向愛人,自己半邊身子卻已濕透。雨幕中的歡聲笑語,與檐角滴落的水珠一同,織成了江南最溫柔的春夜。
晚風卷着細沙掠過汲池,将水面的倒影揉成流動的碎金。徐懷瑾忽從袖中掏出枚糖漬青梅,在覓媛眼前晃了晃:“方才路過廚房偷藏的,可願與我分食?”他指尖輕挑,金絲猴發簪上的珠串随着動作輕顫,映得覓媛眸中也泛起細碎流光。
“誰要與你——”話未說完,遠處傳來轟然巨響。轉頭望去,醉夢熙正騎在大風肩頭,舉着自制的煙花筒往天上射,白色勁裝被火星燎出幾個焦洞。“成功了!”她振臂高呼,驚得醉夢泠手裡的魚食撒了滿池,粉衣少女蹲在石階上,望着争搶魚食的錦鯉直跺腳。
醉夢紅的狸花貓突然竄上石桌,爪子掀翻了馮廣坪剛寫好的詩稿。穿紅裙的少女眼疾手快撈起宣紙,卻見墨迹暈染成古怪的圖案,氣得揪着貓耳朵嗔道:“再搗亂,明日便讓你給我當線團!”馮廣坪在旁憋笑,悄悄往她袖中塞了塊貓最愛吃的小魚幹。
“都來猜燈謎!”醉夢甜搖晃着挂滿彩箋的竹枝跑來,橙色裙裾掃過滿地月光。醉夢蘭踮腳取下張藍底紙條,發間銀鼠簪子随着動作輕晃:“‘身穿白袍子,頭戴紅帽子’——這說的莫不是二姐養的蘆花雞?”惹得衆人笑作一團,燕子嚴笑着将披風披在笑彎了腰的醉夢甜肩上。
覓媛低頭擺弄着徐懷瑾腕間的青玉猴佩,忽覺肩頭一沉。他不知何時将外袍搭在她身上,月白錦緞還帶着體溫:“當心着涼。”他的聲音裹着夜露的涼意,卻在觸及她指尖時突然頓住。順着他目光望去,隻見汲池對岸,醉夢香正教聶少凱折紙豹,黃衫與藏青衣袂交疊,在燈籠下投出纏綿的影子。
“明日帶你去看真正的豹子?”徐懷瑾突然湊近,桃花眼裡映着她發燙的耳尖,“城外馴獸團新來了隻雪豹,據說......”話未說完,覓媛已抓起把細沙揚過去,金鈴發飾撞得叮當響:“又想诓我!上次說好的燈會,結果你——”
她的抱怨被突如其來的驚呼打斷。醉夢紫不知何時爬上了假山,紫色紗裙在夜風裡獵獵作響,正将整串糖葫蘆往納蘭京嘴裡塞:“接着!”醉夢青倚在何童肩頭輕笑,青色裙擺掃過滿地星輝,蛇形銀镯與他的書卷碰撞出清響。
汲池四周的燈籠愈發明亮,将衆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小加加和劉阿肆蹲在角落堆沙堡,白衣少年時不時往愛人發間别朵夜來香;覓佳指揮李屹川搬動石凳,亮黃色短打沾滿木屑,卻掩不住眉眼間的笑意。覓媛靠在徐懷瑾懷中,聽着此起彼伏的笑鬧聲,忽覺這平凡的夜晚,比任何江湖傳說都要鮮活動人。
暮春的風裹着新焙的茶香掠過汲池,水面忽然浮起細碎漣漪。覓媛低頭時,正見徐懷瑾用木瓢輕輕蕩開浮萍,月白袖口垂落,露出腕間她親手編的金絲猴結繩。“當心!”她話音未落,徐懷瑾已将沾着露水的木瓢遞到她唇邊,“嘗嘗,比你前日偷藏的蜜水還清甜。”
遠處傳來琴弦铮鳴,循聲望去,醉夢瑤跪坐在遊舫船頭,粉紅色襦裙鋪滿船闆,懷中琵琶泛着溫潤光澤。羅景珩倚着桅杆輕笑,時不時伸手替她攏住被風吹散的發絲。醉夢甜突然從假山上探出頭,橙色頭巾歪歪斜斜:“瑤瑤彈得這般好,該配支舞才是!”說着便踩着石凳跳起旋步,驚得池邊浣衣的小加加慌忙舉起木盆護頭。
“又胡鬧!”醉夢香叉腰走來,黃色披風獵獵作響,發間豹形金飾随着動作輕晃。她身後跟着拎着食盒的聶少凱,藏青錦袍下擺沾着草屑:“廚房新做了桂花糕,再不來可要被虎妞小葵吃光了。”話音未落,穿橙色短打的虎妞已拽着二寶沖來,虎頭靴踩得青石咚咚響:“明明是二寶先偷吃的!”
覓媛被推搡的人群擠得踉跄,後腰突然貼上溫熱胸膛。徐懷瑾長臂環過她腰間,指尖勾住她散落的發絲:“金猴子這般好身手,也會被撞着?”他故意湊近,發間玉冠上的金絲流蘇掃過她耳尖,“方才醉夢熙說城西擂台有比武,可願同去?我扮作說書先生,定将你的威風事迹編成話本。”
“誰要聽你胡謅!”覓媛轉身時,鎏金裙擺掃過徐懷瑾的靴面,金線繡的靈猴圖案在暮色中似要躍出。餘光瞥見醉夢紫正纏着納蘭京比試投壺,紫色紗裙半浸在水中也渾然不覺;醉夢艾躲在蘇晚凝身後,綠裙子沾着從醫廬帶來的草藥汁液,卻仍好奇地張望熱鬧。
汲池四周燈籠漸次亮起,将衆人身影投在水面。醉夢青倚着何童輕聲念詩,青色紗衣與他的書卷在光暈裡融成朦胧的影;覓佳指揮李屹川搬運桌椅,亮黃色短打沾滿木屑,卻笑得比春日暖陽還燦爛。覓媛任由徐懷瑾牽着往膳廳走,聽他絮叨着明日要帶她去尋的猴兒酒,忽覺這吵嚷的煙火氣,比山間清風更令人心安。
暮色愈深,汲池上泛起薄薄霧氣,将水面暈染成一幅朦胧的水墨。徐懷瑾忽從袖中取出枚精巧的銀哨,吹了兩聲清越的調子,頃刻間,十幾隻白鷗從遠處蘆葦蕩振翅飛來,掠過水面時驚起串串漣漪,倒映的兩人身影也随之搖曳生姿。
“哪來的玩意兒?”覓媛眼中閃過驚喜,鎏金織錦上的靈猴紋樣随着她的動作閃爍,“莫不是又從哪家小姐那裡讨來的?”話雖帶着酸味,卻不自覺湊近了些,發間金鈴輕響。
徐懷瑾笑着将銀哨塞進她掌心,桃花眼彎成月牙:“天底下獨一份的寶貝,自然隻配送給金猴子。”他說話時,晚風掀起他的月白長衫,露出腰間新換的錦囊——正是覓媛前些日子随手繡壞的金絲猴圖案,不知何時被他偷偷收走縫補完整。
忽然,遠處傳來醉夢甜清亮的歌聲:“江南好,風景舊曾谙......”循聲望去,二姐正站在九曲橋中央,橙色裙擺随風飛揚,燕子嚴倚着欄杆吹笛伴奏,笛聲與歌聲纏綿着飄向夜空。醉夢紅蹲在橋頭,紅色衣衫幾乎與滿地落花融為一體,正專心緻志地給狸花貓編花環,馮廣坪在一旁舉着燈籠,生怕光線暗了驚着貓兒。
“快看!”醉夢泠突然從假山洞裡探出頭,粉衣上沾着青苔,“我找到池底的寶貝了!”說着高高舉起塊發光的鵝卵石,映得她眼底亮晶晶的。醉夢紫搖着折扇走來,紫色紗衣在燈籠下泛着微光:“不過是普通螢石,瞧把你高興的。”嘴上嫌棄,卻伸手替小妹整理亂了的發辮。
覓媛望着這熱鬧場景,嘴角不自覺上揚。徐懷瑾的手掌悄然覆上她的手背,指尖輕輕摩挲:“明日帶你去山間摘野果?聽說那裡的猕猴群,倒與某人頗有幾分相似。”他話音未落,覓媛已笑着捶他肩頭,金鈴與他腰間玉佩相撞,發出清脆聲響。
汲池四周,醉夢香正教聶少凱辨認草藥,黃衫與藏青衣袂交疊;醉夢蘭和南宮潤蹲在地上,用樹枝畫着棋局,藍色裙擺掃過滿地月光。小加加和劉阿肆提着燈籠跑來跑去,給衆人照亮;覓佳指揮李屹川布置桌椅,亮黃色短打沾滿泥土,卻絲毫不減興緻。
霧氣漸濃,将衆人的身影籠罩在柔和的光暈裡。覓媛靠在徐懷瑾肩頭,聽着此起彼伏的笑鬧聲,忽覺這平凡的夜晚,竟比任何驚心動魄的冒險都要珍貴。池水中,兩人交疊的倒影随着水波輕輕晃動,恰似這溫柔歲月,綿長而美好。
暮色浸染西子湖時,汲池畔的燈籠次第亮起,暖黃光暈在水面鋪就蜿蜒的金河。覓媛的鎏金裙裾垂落青石階,金線繡的靈猴随着她晃動的足尖若隐若現,忽被徐懷瑾俯身拾起的花瓣蓋住。“這瓣晚櫻,倒與金猴子的眉眼一般嬌俏。”他指尖捏着半透明的花瓣,故意湊近她耳畔,發冠上的明珠擦過她發燙的臉頰。
忽有竹哨聲破空而來,穿白色勁裝的醉夢熙倒挂在柳樹上,長刀鞘磕得樹幹咚咚響:“徐懷瑾!敢不敢與我比水上漂?”話音未落,大風已慌張地抱着繩索跑來,白色衣襟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覓媛忍俊不禁,轉頭卻見徐懷瑾将花瓣别在她發間,月白袖口滑落,露出腕間青玉猴佩與她的金鈴輕輕相撞。
“八妹又胡鬧!”醉夢甜的聲音從遊舫傳來,橙色紗衣裹着新采的荷花,“快來幫我擺船燈!”燕子嚴提着竹籃跟在身後,目光始終追随着她蹦跳的身影。不遠處,醉夢紅正舉着魚竿與狸花貓較勁,紅色裙擺沾滿草屑;馮廣坪蹲在一旁,偷偷往魚線上挂貓兒最愛吃的小魚幹。
“明日帶你去偷枇杷?”徐懷瑾忽然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薄繭,“城西那棵老枇杷樹,定比你翻牆摘過的更大。”他說話時,池邊突然爆發出笑聲——醉夢紫不知何時換上了男裝,紫色錦袍束着銀帶,正摟着納蘭京的肩膀猜燈謎;醉夢蘭踮腳去夠高處的彩箋,藍色裙裾掃過滿地月光,南宮潤伸手護着,生怕她摔着。
汲池中央,醉夢泠突然破水而出,粉衣緊貼着肌膚,發間魚鱗狀的珠飾在燈下閃閃發亮:“覓兩哥哥快看!我能在水底憋氣半柱香!”遠處傳來少年清朗的回應,驚起一群白鹭掠過水面,倒影中的燈籠與衆人身影被攪成斑斓的碎片。覓媛靠在徐懷瑾肩頭,聽着醉夢香教聶少凱辨認草藥的低語,聞着小加加與劉阿肆烤紅薯的焦香,忽覺這喧鬧的煙火氣,比山林的自在更讓人眷戀。
忽有陣穿堂風掠過,将汲池邊晾曬的絹帕卷入水中。覓媛踮腳去夠,金絲繡的靈猴紋樣在裙裾翻飛間若隐若現。徐懷瑾眼疾手快攬住她腰肢,月白長衫掠過水面,驚得錦鯉四下逃竄:“當心成了落湯猴兒。”他指尖輕點她鼻尖,惹得發間金鈴叮當作響。
“就會取笑我!”覓媛嗔怪着推搡,餘光瞥見醉夢香斜倚在聶少凱肩頭,黃衫下擺垂入池中,驚起圈圈漣漪。福州來的公子哥正小心翼翼剝着菱角,藏青錦袍袖口沾了水光。而醉夢甜不知從哪弄來竹蜻蜓,橙色裙擺掃過草地,追着燕子嚴滿院跑,笑聲驚飛了栖在柳梢的畫眉。
“快看三姐!”徐懷瑾忽然指向假山。醉夢艾正蹲在石縫間,綠裙子蹭滿青苔,兔兒似的紅眼睛盯着草窠:“蘇郎快來看!這裡有株三葉草!”商人家的公子舉着油紙傘半跪在地,生怕露水沾濕她發間新簪的玉蘭花。
汲池對岸傳來“嘩啦”水聲,穿粉衣的醉夢泠從水中探出頭,魚鱗狀的珠串順着發絲滑落:“覓兩哥哥!我又抓到會發光的石子啦!”少年郎站在岸邊笑彎了眼,伸手去接她掌心瑩藍的螢石,倒影在水中融成朦胧的粉霧。
覓媛看得入神,忽覺肩頭一沉。徐懷瑾将外袍披在她身上,檀香混着水汽萦繞鼻尖:“明日陪你去龍井村?聽說新茶配你前日做的棗泥酥,最是香甜。”他說話時,醉夢紫搖着折扇走來,紫色紗衣在暮色裡泛着微光:“徐公子又在說什麼情話?不如教我們投壺,輸家可要學猴子爬樹!”
衆人哄笑聲中,醉夢熙已抽出長刀,白色勁裝獵獵作響:“比就比!大風,這次我定要赢你十壇女兒紅!”被拽着的少年紅着臉撓頭,腰間佩的狼形玉佩晃出細碎銀光。覓媛望着滿院熱鬧,忽覺徐懷瑾悄悄扣住她的手,兩人倒影在汲池中随着燈籠光影輕輕搖晃,恰似這江南春夜,溫柔得化不開。
忽有夜枭長啼劃破暮色,汲池四周的燈籠在風中劇烈搖晃,将衆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又細長。覓媛下意識往徐懷瑾懷裡縮了縮,鎏金織錦的袖口掃過他腰間的香囊——那是她初學刺繡時的拙作,歪歪扭扭的金絲猴圖案被他珍而重之地收着。徐懷瑾察覺到她的動作,長臂一攬将人圈得更緊,桃花眼裡閃過狡黠:“金猴子也會怕夜貓子?”
“誰、誰怕了!”覓媛掙紮着擡頭,卻見徐懷瑾已掏出枚黃銅哨子,清越的哨聲驚散了夜枭。與此同時,醉夢甜的尖叫從假山後傳來:“有老鼠!”穿橙色衣服的少女蹦跳着撲進燕子嚴懷中,發間的絨雞發飾随着動作亂顫。醉夢蘭蹲在草叢邊,藍色裙裾沾滿泥土,正小心翼翼地捧着隻灰毛小鼠:“莫怕,是迷路的小家夥。”南宮潤默默脫下外袍罩住她,生怕露水打濕了人。
汲池中央突然炸開銀花,醉夢泠破水而出,粉衣緊貼着肌膚,發間的珍珠流蘇簌簌滴水:“覓兩哥哥快看!我在池底發現個寶貝!”少年郎紅着臉接過她掌心的古玉佩,倒影裡兩人的身影在水波中碎成點點星光。醉夢紫搖着折扇踱步而來,紫色紗衣在夜色中宛如流動的墨:“不如玩個‘水中撈月’?”說着将繡帕抛入池中,納蘭京已默契地挽起袖口。
“我先來!”醉夢熙甩掉靴子,白色勁裝獵獵作響,“大風,輸的人要背我繞府跑十圈!”被拽着的少年漲紅了臉,腰間狼形玉佩晃出冷光。覓媛看着姐妹們鬧作一團,嘴角不自覺上揚,忽覺指尖一涼——徐懷瑾正将枚浸水的海棠花别在她發間,花瓣上的水珠順着金猴發簪滑落,在鎖骨處留下微涼的痕迹。
“徐公子又在獻殷勤!”醉夢紅抱着狸花貓路過,紅色裙擺掃過青石,“昨兒見你往畫舫送了兩箱西域香料,莫不是......”話未說完,馮廣坪已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卻被貓兒趁機撓了把臉。覓媛心裡泛起酸澀,卻被徐懷瑾突然托起下颌,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那些不過是給金猴子準備驚喜的幌子——明日,我要帶你去看真正的‘金猴鬧春’。”
遠處傳來醉夢香的笑聲,黃衫與聶少凱的藏青錦袍在燈籠下交疊;小加加和劉阿肆蹲在角落烤紅薯,白色與淺褐的衣角沾着炭灰;覓佳指揮李屹川搭建高台,亮黃色短打在夜色中格外醒目。汲池水面的漣漪漸漸平息,覓媛倚着徐懷瑾,聽着他講述明日的計劃,池中倒影随着夜風輕輕晃動,将兩人的身影與漫天燈火,一同揉進了江南的春夜裡。
暮色将汲池染成蜜色時,不知從何處飄來悠揚的箜篌聲。覓媛擡眼望去,隻見醉夢瑤斜倚在遊舫船頭,粉紅色襦裙上繡着的金豬憨态可掬,懷中的箜篌泛着溫潤的光澤。羅景珩立在她身後,修長的手指輕輕替她撥動琴弦,兩人的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搖曳生姿。
徐懷瑾忽将木瓢放下,從袖中取出一個精緻的小盒,打開後,裡面是一對金絲纏繞的猴形耳墜,在夕陽的餘晖下閃耀着柔和的光芒。“給你的。”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桃花眼緊緊盯着覓媛,“比不得金猴子的靈動,但勝在獨一無二。”
覓媛臉頰發燙,伸手去推他:“又亂花錢!”嘴上雖責備,眼中卻滿是歡喜。她小心翼翼地拿起耳墜,金絲猴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會躍出掌心。徐懷瑾笑着替她戴上,指尖不經意間劃過她的耳垂,惹得她渾身一顫。
此時,一陣喧鬧聲打破了這份甯靜。醉夢甜不知從哪弄來一個風筝,橙色的裙擺随風飛揚,她正拽着燕子嚴往空地上跑:“快幫我放風筝!這可是我新紮的鳳凰!”醉夢紅蹲在一旁,紅色衣衫與地上的落花融為一體,正專心緻志地給狸花貓梳理毛發,馮廣坪則在旁邊舉着個小魚幹,誘得貓兒時不時撲騰兩下。
“快看那邊!”醉夢泠突然從假山後探出頭來,粉衣上沾着草屑,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她的身旁,覓兩哥哥正拿着個網兜,似乎在捕捉什麼。原來,他們發現了一隻受傷的翠鳥,正準備帶回去悉心照料。
覓媛看着這溫馨的一幕,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徐懷瑾輕輕摟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以後,我們也養隻猴子如何?”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聲音裡帶着笑意,“就叫它小金,和你一樣調皮。”
覓媛嗔怪地瞪他一眼,卻靠得更近了些。汲池邊,衆人的歡聲笑語與箜篌聲交織在一起,遠處的燈籠漸漸亮起,将整個覓府籠罩在一片溫暖的光暈中。水面上,她與徐懷瑾的倒影緊緊相依,仿佛這一刻,時光都為他們停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