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斜陽給飛檐鍍上金紗,風鈴在搖檐下叮咚輕響。覓媛身着金線繡就的襦裙倚欄而立,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腰間的同心結——那是徐懷瑾前日托人送來的。她望着遠處穿街而過的青骢馬,恍惚間又見着那風流公子搖着折扇踏月而來,檐角風鈴聲與耳畔情話交織,化作滿院紛飛的海棠,落在心頭便再難消散。
風過搖檐,銅鈴叮咚,似在替倚欄而立的覓媛訴說思念。她身着金絲織就的華裳,發間金步搖随動作輕晃,恍惚間又想起徐懷瑾執扇調笑的模樣,那個浪蕩不羁的花花公子,偏生在她心底種下了相思的根,讓這檐角的風鈴聲,都染上了化不開的情意。
暮春的斜陽如蜜色流霞,将覓府飛檐上的琉璃瓦染成熔金。十二串青銅風鈴懸在翹角下,随着穿堂風叮咚輕晃,鈴舌相撞時濺起細碎聲響,像是誰在耳邊喁喁私語。覓媛将金絲繡着靈猴攀枝紋樣的披帛往肩頭攏了攏,金線在暮色裡泛着溫潤的光,與她鬓邊的金鑲玉步搖交相輝映。
她倚着雕花欄杆,指尖撫過腰間同心結上的盤扣,那是徐懷瑾前日差小厮送來的。結上系着枚刻着"瑾"字的羊脂玉墜,觸手生溫。恍惚間,少年執扇淺笑的模樣又浮現在眼前:月白長衫綴着銀線暗紋,桃花眼尾總含着三分笑意,偏偏說起情話時嗓音低沉得能揉化春水。
"又在想那位徐公子了?"醉夢香倚着朱漆廊柱,鵝黃色織錦襦裙上繡着金錢豹暗紋,腕間的琥珀手串随着動作輕響。她挑眉看着妹妹绯紅的耳尖,"前些日子徐府送來的海棠酥,你藏在妝奁裡都快生黴了。"
覓媛慌忙轉身,金步搖上的珍珠流蘇晃出細碎光暈:"大姐又打趣我!不過是...不過是這檐角風鈴擾人思緒罷了。"話音未落,遠處青石巷忽然傳來清脆的馬蹄聲。她下意識踮腳望去,青骢馬上的身影披着餘晖疾馳而過,月白衣角揚起的刹那,竟與記憶裡那個總愛翻牆來見她的少年重疊。
醉夢香見她攥着欄杆的指尖發白,斂了笑意走上前。暖玉般的手覆在她發涼的手背上:"若真念得緊,明日去雲栖寺進香時,順道去徐府隔壁的茶肆坐坐?"
覓媛咬着唇搖頭,垂眸時發間金钗映着晚霞:"前日他托人帶話說,要随父去金陵談生意...也不知何時歸來。"話音未落,一陣穿堂風掠過,檐角風鈴驟然急響,似要将滿心的相思搖碎在暮色裡。
正當覓媛望着漸遠的馬蹄印怔神時,忽聽得身後傳來銀鈴般的笑聲。九妹醉夢泠提着綴滿珍珠的藕荷色裙擺跑來,發間粉色絹花沾着細碎露珠,"七姐姐又在望風懷人啦!"她眨着水潤的眸子,指尖調皮地戳了戳覓媛發燙的臉頰,"方才我在蓮池邊瞧見二姐夫燕子嚴了,他手裡提着的食盒,怕是二姐愛吃的桂花糖糕呢。"
醉夢香輕輕拍了下醉夢泠的手背,眼中卻含着笑意:"就你眼尖。"話音未落,檐角風鈴忽地轉了調子,叮咚聲裡混入重物落地的悶響。衆人循聲望去,隻見八妹醉夢熙翻身躍過院牆,白色勁裝沾滿草屑,腰間長刀還在晃蕩。她甩了甩被汗浸濕的劉海,朝樓上喊道:"大姐!聶少凱那小子說福州運來的荔枝到了,讓我喊你去嘗鮮!"
覓媛望着醉夢熙英氣勃勃的模樣,不由得想起徐懷瑾翻牆時也這般肆意。正出神間,醉夢蘭抱着一卷藍綢從回廊轉角轉出,發間銀鼠簪随着步伐輕輕顫動:"六姐新裁了件衣裳,姐妹們快來瞧瞧。"她說話間,南宮潤的貼身書童正巧捧着青瓷茶盞走來,盞中碧螺春騰起的熱氣,與檐角風鈴的清響融作一團。
暮色漸濃,醉夢紅抱着剛摘的紅梅枝款步而來,發間玉貓钗随着步伐輕顫:"五妹在園子裡新釀了桃花酒,都來嘗嘗?"覓媛被姐妹們簇擁着往花廳走去,可金絲繡鞋剛踏上青石階,遠處忽然傳來熟悉的玉笛聲響。那曲調婉轉如訴,正是徐懷瑾最拿手的《長相思》。她猛地轉身,金步搖上的珍珠撞出細碎聲響,卻隻瞧見暮色裡搖曳的海棠花枝,和檐角不停晃動的青銅風鈴。
花廳内紅燭漸次亮起,醉夢泠将新切的青梅擺上案幾,忽聽窗棂外傳來細微的叩擊聲。衆人尚未反應,醉夢熙已利落地抽出長刀,刀尖挑起窗紗的刹那,卻見幾片桃花簌簌飄落——竟是九妹的戀人覓兩隔着院牆抛來的春信。醉夢泠臉頰飛紅,攥着沾露的花枝轉身便跑,發間粉色絲帶掃過醉夢香的鬓角。
"瞧瞧這對小鴛鴦。"醉夢紅倚着雕花屏風輕笑,指間繞着紅梅枝上的金線,忽然瞥見覓媛失魂落魄的模樣,"七妹,來嘗嘗五姐新釀的酒?"她将鎏金酒盞推過去,琥珀色的酒液映着燭火,晃得人眼暈。
覓媛剛要接過,忽聞院外傳來喧鬧聲。醉夢熙探出頭張望,白色勁裝在夜色裡如同一道閃電:"是聶少凱帶着荔枝來了!"話音未落,醉夢香已快步迎了出去,鵝黃裙擺掠過門檻時,帶起一陣若有似無的龍涎香。
檐角風鈴在夜風裡愈搖愈急,忽然混入一聲清亮的笑。覓媛猛地擡頭,隻見牆頭探出半幅月白長衫,徐懷瑾斜倚着飛檐,折扇輕點唇邊:"覓家七姑娘的相思,可是要把風鈴吵得睡不着覺了?"他發間束着的金絲縧随風飄動,與覓媛身上的金線遙相呼應。
醉夢蘭"呀"地一聲躲到屏風後,醉夢紫卻撐着下巴饒有興緻地打量:"徐公子這翻牆的功夫,倒是比我家那位利索多了。"滿室哄笑中,覓媛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同心結,看徐懷瑾踏着搖搖晃晃的屋檐走來,金鈴的聲響與心跳融成一片。當少年跳落時帶起的風掠過耳畔,她聽見他壓低嗓音:"金陵的雲錦不如你身上的金線,可苦了我日夜兼程往回趕。"
徐懷瑾話音未落,醉夢紅已笑着往他手中塞了盞桃花酒:“徐公子這翻牆的本事,倒比我們家那隻會偷腥的貓兒還機靈。”她紅衣似火,發間玉貓钗随着笑聲輕顫,惹得馮廣坪在旁無奈搖頭。醉夢熙收刀入鞘,挑眉道:“下次再來,不如與我過兩招?”白色勁裝獵獵作響,倒把徐懷瑾的月白長衫襯得風流又文弱。
覓媛垂眸避開衆人打趣的目光,卻被徐懷瑾趁機扣住手腕。少年掌心溫熱,指尖還帶着旅途奔波的薄繭:“覓姑娘可願與我去湖畔走走?金陵帶回的糖炒栗子,再不吃可要涼了。”他晃了晃腰間新換的香囊,金絲繡的靈猴正攀着金絲竹,分明是照着覓媛的本源模樣所制。
檐角風鈴忽而急響,似被晚風撩撥了心弦。醉夢香倚着聶少凱遞來的荔枝,含笑道:“去吧,莫要辜負了良辰。”鵝黃裙擺掠過徐懷瑾腳邊時,她壓低聲音:“若敢欺負我妹妹,福州聶家的豹可不長眼。”聶少凱連忙賠笑,往徐懷瑾手裡塞了枚荔枝:“徐兄走好,弟妹的份我替你留着!”
湖畔垂楊拂過二人肩頭,徐懷瑾掏出油紙包時,栗子還帶着餘溫。“路上摔了一跤,”他故意龇牙咧嘴,桃花眼卻亮晶晶的,“倒是懷裡的栗子一顆沒灑。”覓媛咬開滾燙的栗肉,甜香混着酒香漫上舌尖,忽聽徐懷瑾輕聲道:“這次去金陵,見着個會做機關風鈴的巧匠……”他的目光落在遠處搖晃的檐角,“等得了閑,定要給你做串比這更妙的。”
夜風掠過湖面,驚起幾尾銀魚。覓媛望着水中交疊的倒影,金絲華裳與月白長衫纏綿成畫。遠處花廳傳來姐妹們的笑鬧,混着醉夢泠哼唱的小調,卻都不及耳畔少年的低語:“往後每聲風響,都是我在說——”他忽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我回來了。”
西子湖畔的夜霧漸漸漫起,将二人身影籠在朦胧之中。徐懷瑾突然伸手,替覓媛拂去發間飄落的柳絮,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發燙的耳垂。覓媛像受驚的靈猴般後退半步,金絲襦裙掃過青石地面,卻被少年眼疾手快地握住手腕:“當心摔着,我的金絲猴兒。”
遠處花廳突然爆發出一陣哄笑,醉夢熙爽朗的聲音穿透夜色:“徐公子可莫要把七姐拐去金陵!”醉夢泠跟着起哄:“就是就是,明日還要教我們繡猴子香囊呢!”徐懷瑾聞言挑眉,折扇“唰”地展開,扇面上題着的“相思”二字在月光下若隐若現:“要不把覓府的風鈴全拆了,挂到我徐府去?這樣姑娘們想七妹時,搖一搖便知她在哪。”
覓媛又羞又急,伸手要奪扇子,卻被徐懷瑾靈巧躲開。少年邊退邊笑,月白長衫在夜色裡翻飛,倒真像隻狡黠的白鶴。“徐懷瑾!”她跺着腳,金步搖上的珍珠撞出清脆聲響,“再胡鬧,我便告訴……”話音未落,徐懷瑾突然停住腳步,月光照亮他眼底從未有過的認真:“告訴什麼?告訴她們,我把你的心也偷走了?”
湖面突然掠過夜鹭,驚起漣漪無數。覓媛望着少年倒映在水中的影子,想起他翻牆時的不羁、遞栗子時的溫柔,還有此刻眼中藏不住的深情。她咬着唇低下頭,金絲襦裙上的靈猴圖案在夜風中微微起伏,像極了她此刻亂撞的心跳。
“少貧嘴。”她低聲嗔道,卻任由徐懷瑾輕輕将她的手納入掌心。遠處覓府的屋檐在夜色中若隐若現,十二串風鈴仍在叮咚作響,這次的聲音裡,似乎多了幾分歡欣的調子。
兩人沿着湖畔漫步,忽聞遠處傳來清脆的馬蹄聲。徐懷瑾警覺地将覓媛護在身後,卻見醉夢熙騎着一匹黑馬疾馳而來,白色勁裝在夜風中獵獵作響,手中長槍挑着一盞紅燈籠。“七姐!徐公子!”她勒住馬缰,馬兒嘶鳴着揚起前蹄,“大姐說今夜月朗星稀,讓你們速回府中,一同放河燈!”
覓媛眼眸一亮,金絲襦裙随着步伐輕輕擺動,發間金步搖也跟着晃動。徐懷瑾笑着牽起她的手,“走吧,可别讓幾位姐姐等急了。”三人快馬加鞭,不多時便回到覓府。
府中已然熱鬧非凡。醉夢香身着明黃色織錦長裙,正指揮着丫鬟們擺放河燈,聶少凱在一旁幫忙,時不時偷瞄心上人的側臉,惹得醉夢香臉頰泛紅。醉夢甜穿着橙色羅裙,正與燕子嚴一同往河燈裡添蠟燭,溫柔的燭光映着兩人相視而笑的面龐。醉夢艾提着一籃花瓣,像隻活潑的小兔子般蹦來蹦去,蘇晚凝則在一旁含笑看着,時不時伸手替她整理被風吹亂的發絲。
醉夢紅一襲紅衣似火,正與馮廣坪鬥嘴,發間玉貓钗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搖晃。醉夢蘭身着藍色襦裙,安靜地坐在石階上,與南宮潤一同繪制河燈上的圖案,兩人挨得極近,偶爾指尖相觸,皆是耳尖發紅。醉夢紫穿着紫色紗裙,慵懶地倚在納蘭京身上,豪門闊少正低聲說着什麼,逗得她掩嘴輕笑。
醉夢泠拉着覓兩哥哥的手,粉色裙擺沾滿草屑,眼中卻滿是興奮。覓如與洛君蹲在一旁,認真地将寫滿心願的紙條塞進河燈。覓佳指揮着李屹川搬來木梯,好讓她能将河燈放到更高的地方。覓瑤抱着羅景珩的手臂,撒嬌着讓他幫忙做個最漂亮的河燈。小加加與劉阿肆提着水桶,穿梭在人群中幫忙。虎妞小葵則與二寶追追打打,橙色裙擺飛揚,驚起一片歡聲笑語。
徐懷瑾看着這熱鬧的場景,轉頭對覓媛笑道:“你家可真像個小江湖。”覓媛輕輕戳了戳他的胸膛,“那你可要小心了,這麼多厲害的姐姐,若是欺負我,可有你好受的。”說着,她拿起一盞金絲勾勒的河燈,上面畫着一隻靈動的猴子與執扇少年。
衆人将河燈放入湖中,點點燭光順着水流漂遠,宛如繁星墜入人間。覓媛望着搖曳的河燈,耳邊是姐妹們的歡笑聲,身旁是徐懷瑾溫暖的氣息。檐角的風鈴在夜風裡輕輕搖晃,叮咚聲與這美好的夜色融為一體,訴說着無盡的溫柔與思念。
河燈随波漸遠時,醉夢泠突然指着湖面驚呼。衆人循聲望去,隻見一盞繪着并蒂蓮的河燈被水草纏住,在水波間打着旋兒。醉夢熙二話不說,踩着輕功掠至湖心,長槍挑起燈盞的刹那,驚起滿湖碎金。她白衣翻飛如鶴,引得大風在岸邊直拍掌:“好俊的功夫!”
“光會耍槍有什麼用?”醉夢紅斜倚在九曲橋欄杆上,紅衣與湖面倒映的燭火相映成霞,指尖繞着玉貓钗上的流蘇,“倒是徐公子,聽說在金陵赢了三場詩會?”她話音未落,馮廣坪已往徐懷瑾手中塞了壇桃花酒:“來!給咱們露一手。”
徐懷瑾搖着折扇轉了個圈,月白長衫掃過覓媛金絲繡鞋。他瞥見她鬓邊欲墜的珍珠,忽然伸手扶住她肩頭,借着俯身之勢在她耳畔低語:“靈感得從美人這兒借。”惹得覓媛耳尖通紅,金絲襦裙上的靈猴刺繡仿佛也跟着羞赧起來。
“别賣關子!”醉夢香晃着琥珀手串走來,身後聶少凱正笨手笨腳地往她發間别栀子花,“再耽擱,月兒都要躲進雲裡了。”徐懷瑾輕笑一聲,折扇輕點欄杆,清越嗓音混着檐角風鈴:“湖畔金影動,檐下玉鈴癡。莫道相思重,風來皆是詩。”
醉夢蘭“呀”地捂住嘴,藍色裙裾掃過滿地落英:“這詩裡藏了‘媛’字!”南宮潤在旁替她整理被風吹亂的書卷,眼角含笑。醉夢紫倚着納蘭京,指尖在石桌上畫圈:“酸得很,倒不如我家那位送的夜光珠實在。”
夜風忽急,十二串風鈴驟然齊鳴。覓媛望着徐懷瑾被月光鍍銀的側臉,想起他說要做的機關風鈴。正出神時,少年突然解下腰間香囊系在她腕間,金絲猴吊墜撞在同心結上,發出細碎聲響:“等我的風鈴做好,定要讓它響得比此刻更動聽。”
正當衆人笑鬧時,一陣突如其來的暴雨驟降。醉夢香反應極快,豹目圓睜,高聲喊道:“快收河燈!”她黃色的裙裾翻飛,利落地指揮丫鬟們行動,聶少凱緊跟其後,幫忙搬運。醉夢甜着急地拍着燕子嚴的手臂:“我的桂花糖糕還晾在外面!”兩人頂着雨簾沖向廚房,橙色衣衫瞬間洇濕。
覓媛被徐懷瑾一把拉進懷裡,他用月白長衫罩住她,生怕金絲華裳沾了雨水。“當心你的金線繡!”徐懷瑾笑着低頭,桃花眼裡滿是關切。覓媛擡頭,望着他被雨水打濕的睫毛,心跳漏了一拍,金步搖随着慌亂的動作輕輕搖晃。
醉夢熙揮舞着長槍,将飄遠的河燈紛紛挑回,白色勁裝緊貼着身體,卻不減飒爽英姿。大風撐着油紙傘沖過去,想替她擋雨,卻被她嫌棄地推開:“别礙事,我還沒玩夠!”醉夢紅蹲在屋檐下,小心護着懷裡的紅梅枝,馮廣坪脫下外袍替她遮雨,嘴裡嘟囔着:“真是隻愛花如命的貓。”
醉夢蘭被南宮潤護在廊下,藍色裙擺還是沾了泥點。她着急地翻看手中的書卷,生怕被雨水打濕。醉夢紫倚在納蘭京懷裡,紫色紗裙半透,卻毫不在意:“這雨來得倒是有趣。”納蘭京寵溺地為她擦去臉上的雨水。
覓如和洛君躲在假山後,素蘭色衣衫緊貼,兩人相視而笑,羞澀又甜蜜。覓佳指揮着李屹川搶救曬在院子裡的糧食,亮黃色的身影在雨幕中穿梭。覓瑤被羅景珩背着跑向房間,粉紅色裙擺飛揚,驚叫聲混着笑聲。小加加和劉阿肆在雨中追逐,想抓住被風吹跑的草帽。虎妞小葵和二寶在雨中打鬧,橙色裙擺沾滿泥水,卻笑得格外開心。
雨越下越大,檐角的風鈴在雨中瘋狂搖晃,發出急促的聲響,仿佛也在為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驚歎。覓媛靠在徐懷瑾懷裡,聽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的溫度。盡管雨水打濕了衣衫,可内心卻無比溫暖。徐懷瑾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等雨停了,我帶你去看比這更美的風景。”覓媛紅着臉點頭,金衣與白衣在雨幕中交織,構成一幅動人的畫卷。
雨勢漸歇時,醉夢泠突然指着東邊的天空驚呼。墨色雲層裂開縫隙,七色虹光傾瀉而下,正巧落在覓府飛檐的青銅風鈴上。徐懷瑾松開攬着覓媛的手臂,指尖拂過她肩頭沾着的雨珠,金絲華裳經雨水浸潤後泛着綢緞般的光澤,倒比天邊雲霞更奪目三分。
“快看!風鈴在發光!”醉夢艾蹦跳着拽住蘇晚凝的衣袖,綠色襦裙上沾着的草葉都不及此刻眼中的驚喜。十二串風鈴被虹光照得通透,水珠順着鈴身滾落,折射出細碎的光斑,在青石闆上跳躍成星子的模樣。醉夢蘭踮腳去夠低懸的鈴铛,藍色裙擺掃過潮濕的青苔,驚起幾隻抖落水珠的麻雀。
“莫不是老天爺也在助興?”醉夢紅甩了甩發間濕漉漉的玉貓钗,紅衣在虹光中宛如躍動的火焰。馮廣坪默默解下外袍披在她肩頭,卻換來個嗔怪的眼神:“呆子,我要着涼也是被你氣的。”遠處傳來醉夢熙的大笑,她正和大風比試誰能用長槍挑起更多水珠,白色勁裝在雨後的風裡獵獵作響。
覓媛望着被雨水洗得發亮的湖面,忽然察覺掌心一暖。徐懷瑾不知何時展開折扇,替她擋住西斜的日光,扇骨上的銀絲紋路映在他眼底,倒像是藏了片銀河:“都說雨後有奇遇,”他壓低嗓音,桃花眼尾的笑意比虹光更惑人,“我卻覺得,奇遇早被我抱在懷裡了。”
話音未落,醉夢香忽然拍手:“既然天公作美,不如來場‘彩虹詩會’?”她擡手掠去鬓邊濕發,黃色織錦裙在風裡翻卷出金線暗紋,聶少凱已殷勤地搬來青石桌。醉夢甜端着剛烘幹的桂花糖糕小跑而來,橙色裙擺沾着面粉,卻笑得眉眼彎彎:“作詩歸作詩,可不許餓着肚子!”
覓媛被姐妹們推搡着坐下,金絲襦裙掃過濕潤的石凳。徐懷瑾挨着她落座,月白長衫上還帶着雨水混着桃花酒的氣息。當第一縷夕陽穿透雲層,檐角風鈴再度輕響,這次的叮咚聲裡,似有虹光流淌的清韻,與滿院的笑語聲纏繞成江南最溫柔的暮春。
彩虹漸淡時,醉夢泠突然拽着覓兩哥哥的袖子,指着垂落湖面的柳枝:“快看!有魚在啃彩虹呢!”粉衣沾着方才奔跑時的草屑,眼中卻映着粼粼波光。衆人循聲望去,隻見幾尾銀魚穿梭在倒映虹影的漣漪間,驚起圈圈細碎金芒。醉夢青倚着何童,青色裙裾掃過濕潤的湖石,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腰間的青玉蛇形佩:“倒像是把七色光揉碎在水裡了。”
“既然是詩會,總不能隻看不說。”醉夢香端起青瓷盞輕抿茶水,鵝黃衣衫上的金線豹紋在暮色裡若隐若現。聶少凱忙不疊将備好的宣紙鋪開,硯台裡新磨的墨汁還泛着微光。醉夢蘭捏着毛筆的指尖微微發抖,藍色袖口蹭到墨點也渾然不覺:“我...我先來!”她望着天邊最後一抹霞光,輕聲吟道:“虹落風鈴碎,珠凝草葉新。莫道春光短,此處最留人。”
南宮潤溫柔地替她擦去鼻尖的墨漬,卻換來個嬌嗔的眼神。醉夢紅突然躍上石桌,紅衣似火與暮色相融,玉貓钗随着動作輕晃:“酸文假醋沒意思!看我的——彩虹橋下藏錦鯉,桃花酒裡卧星辰。管他明朝風雨至,今朝先醉這良辰!”馮廣坪在台下笑得直拍大腿,險些打翻手中酒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