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過草甸時,屬猴的覓媛披着鎏金襦裙斜倚牛背,發間銀鈴随着晃動輕響。徐懷瑾挽着缰繩緩步而行,繡着纏枝蓮紋的月白長衫沾滿草屑,卻依舊不減世家公子的風流姿态。牧牛踏過蜿蜒溪澗,驚起幾隻白鹭,碎玉般的水花濺在兩人衣擺,倒比京城裡的绮羅繁華更添幾分歲月靜好。
斜陽為草甸鍍上蜜色光暈,身着金線纏枝紋襦裙的覓媛,猴尾俏皮地晃過徐懷瑾握缰繩的手腕。這位曾在京城脂粉堆裡風流不羁的公子,此刻正耐心驅趕着低頭啃食嫩草的耕牛,月白長衫沾着草汁,卻比任何時候都溫柔。暮色裡牧牛緩緩而行,唯餘耳畔風吟,恰似這人間最安然的歲月。
暮春的江南籠着一層蜜色煙霭,西子湖畔的草甸上,三兩隻白鹭掠過碧浪翻湧的草尖。覓媛斜倚在黃牛寬闊的脊背上,鎏金襦裙垂落如瀑,裙裾上金線繡就的靈猴戲桃圖在夕照下熠熠生輝。她晃着兩條藕節似的小腿,發間銀鈴随動作叮咚作響,襯得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愈發靈動狡黠。
"懷瑾哥哥快看!"覓媛突然指着遠處躍動的光斑,猴尾不自覺地從袖中探出,卷住徐懷瑾束發的玉冠,"那片紫雲英開得比去年還盛呢!"
徐懷瑾垂眸輕笑,月白長衫下擺沾着星星點點的草汁,倒比往日在京城脂粉堆裡時更顯鮮活。他擡手輕輕撥開垂落額前的墨發,腕間羊脂玉镯撞在缰繩上發出清響:"當心摔着。"話音未落,覓媛已靈巧地翻身躍下牛背,金絲繡鞋踩碎滿地碎金般的斜陽。
"才不會呢!"她蹦跳着摘了朵紫雲英别在鬓邊,猴耳在發絲間若隐若現,"你總把我當小孩子,上次在醉仙居,你還..."話未說完,忽被徐懷瑾伸手捂住嘴。
"小祖宗!"徐懷瑾哭笑不得地環顧四周,"在京城的事就莫要再提了。"想起那日自己被這位猴系姑娘堵在雅間,滿城貴女親眼目睹他被扯着衣襟讨糖吃的模樣,耳根不由得發燙。
覓媛眨着琥珀色的眸子,舌尖偷偷舔過他掌心,驚得徐懷瑾慌忙縮手。她趁機從袖中掏出塊桂花糕,掰下一半遞過去:"知道你惦記這口,醉夢甜姐姐新學的方子。"
黃牛突然低哞一聲,踏碎溪邊淺灘。漣漪蕩開時,徐懷瑾伸手将險些滑倒的覓媛攬入懷中,月白長衫裹住她鎏金的裙裾。白鹭撲棱棱驚起,銜着最後一縷霞光掠過天際,草葉上的露珠沾濕兩人交疊的衣擺,比京城裡最名貴的鲛绡紗還要晶瑩剔透。
草浪突然劇烈晃動,醉夢熙的白色勁裝裹挾着勁風掠過樹梢,腰間雙刀尚未出鞘,發間狼耳已豎起戒備。"懷瑾公子!"她淩空翻身落地,驚得黃牛不安地刨蹄,"醉夢甜姐姐在湖畔烤桂花糕,說再不去可要被醉夢紅搶光了!"
覓媛立刻蹦起來抓住徐懷瑾的衣袖,猴尾纏住他小指輕輕搖晃:"快走快走!晚了二姐又要哭鼻子!"說着便要去拽缰繩,卻被徐懷瑾擡手擋住額頭——方才她跳得太急,險些撞上牛犄角。
暮色漸濃,三人趕着牛群往湖畔走去。遠處傳來醉夢泠銀鈴般的笑聲,她粉色紗裙浸在淺水裡,魚尾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澤,正将新采的菱角抛向岸邊的覓兩。醉夢香倚在聶少凱肩頭,指尖無意識撫過豹紋披肩;醉夢艾則被蘇晚凝護在身後,免得她的兔耳朵被篝火燎到。
"就知道你們會磨蹭!"醉夢紅晃着貓耳,舉着焦黑的桂花糕跳過來,"快嘗嘗我改良的方子!"話音未落,覓瑤已經抱着羅景珩的手臂哀嚎:"阿紅你又烤糊了!上次把小加加養的春蠶都吓跑了!"
徐懷瑾接過覓媛塞來的糕點,看着她蹦蹦跳跳加入姐妹們的打鬧,鎏金襦裙在火光中流轉如星河。夜風裹着青草香拂過他沾着草屑的衣襟,恍惚間竟覺得,比起京城那些精緻的夜宴,此刻耳畔此起彼伏的笑鬧聲,才是他真正想要留住的良辰。
忽有細密的鼓點聲順着晚風飄來,醉夢蘭攥着南宮潤的袖口,藍裙上繡着的鼠尾穗子随着步伐輕顫:"是醉夢甜新制的竹筒鼓!"話音未落,覓媛已猴兒般蹿上樹杈,鎏金襦裙在枝葉間若隐若現:"懷瑾哥哥快來看!二姐把桂花糕屑撒在鼓面,引了好多螢火蟲!"
湖畔篝火映得衆人身影搖晃,醉夢甜绾着的雞羽發飾沾着糖霜,正歪頭調試竹筒鼓的音調。燕子嚴跪坐在她身側,用樹枝将篝火撥得噼啪作響,火光映着他溫潤的眉眼:"慢些敲,當心震碎了螢火蟲的翅膀。"醉夢泠突然從水裡探出頭,粉紗裙兜着滿兜菱角,魚尾拍起的水花濺在醉夢紅的紅裙上,驚得貓女炸着毛跳開。
"都别鬧了!"醉夢香輕拍聶少凱的手背,豹紋披肩滑落半寸,"徐公子,你家老爺子托人送來的西域香料,倒真派上用場了。"她指了指架在篝火上的陶甕,琥珀色湯汁咕嘟冒泡,混着乳香與肉蔻的氣息。徐懷瑾望着甕中翻滾的食材,想起臨行前父親那句"若不想回京城,便在江南養幾頭牛",嘴角不自覺上揚。
夜色漸深,覓媛不知從哪折來根竹枝,纏着徐懷瑾比試棍法。她猴耳随着騰挪急轉,金絲繡鞋在草地上踏出細碎聲響:"上次在醉仙居你耍賴!這次可不許讓着我!"徐懷瑾故意賣個破綻,被她用竹枝點中胸口,月白長衫上立刻沾了片草漬。圍觀的衆人哄笑起來,醉夢熙抽出雙刀耍了個刀花,驚得栖在柳樹上的夜枭撲棱棱飛遠。
小加加突然指着夜空輕呼,衆人擡頭望去,隻見無數盞蓮花燈正順着湖面漂來。醉夢艾的兔耳朵興奮地抖動,綠色裙擺掃過滿地紫雲英:"是覓如和洛君!他們又在放祈願燈了!"覓媛的猴尾悄悄勾住徐懷瑾的小指,看着那些綴着流蘇的蓮花燈載着細碎星光遠去,忽然覺得,即便永遠這樣追着螢火蟲、鬥着嘴,倒也勝過人間無數。
忽然,一陣悠揚的笛聲從蘆葦深處飄來,驚起幾隻夜鹭。醉夢紫晃了晃毛茸茸的狐耳,紫色裙擺掃過滿地碎銀般的月光:“是納蘭京那家夥,又在顯擺新學的曲子。”話音未落,醉夢青已順着笛聲蜿蜒而去,青色羅裙上繡着的銀蛇紋在夜色中若隐若現,她的戀人何童連忙抱着書卷追上去,生怕她迷了路。
覓媛從樹上倒挂下來,腦袋懸在徐懷瑾眼前,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懷瑾哥哥,我們去捉弄一下他們好不好?”說着,猴尾靈巧地卷走他腰間的香囊。徐懷瑾無奈地笑着,伸手去夠她的發辮:“又要胡鬧,當心摔着。”
湖畔的空地上,醉夢甜正将新烤好的桂花糕分給衆人。醉夢艾踮着腳尖,兔耳朵幾乎要碰到蘇晚凝的下巴,眼巴巴地望着糕點:“我能再吃一塊嗎?”蘇晚凝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将最大的一塊塞進她手裡。
遠處,醉夢熙和大風正在比試拳腳。醉夢熙的白色勁裝沾滿草屑,狼耳卻依舊挺得筆直,雙刀舞得虎虎生風:“大風,今天我一定要赢你!”大風笑着閃避,偶爾輕輕擋開她的攻擊,生怕傷到她分毫。
覓佳突然指着天空驚呼起來,衆人擡頭,隻見無數流螢正順着笛聲的方向彙聚,在夜空中織成一條閃爍的星河。小加加興奮地拽着劉阿肆的衣袖,白色裙擺上的羊角刺繡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快看!是螢火蟲的舞會!”
覓媛跳回地面,将香囊系回徐懷瑾腰間,猴尾卻悄悄纏住他的手指:“懷瑾哥哥,你說...這樣的日子,會一直這樣下去嗎?”徐懷瑾低頭看着她,月光灑在她鎏金的裙裾上,映得那張臉比京城最名貴的夜明珠還要動人。他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輕聲道:“傻丫頭,當然會。”
此時,笛聲忽然轉急,漫天流螢突然組成各種奇妙的圖案。醉夢蘭推了推南宮潤,藍色裙角掃過滿地紫雲英:“你瞧,這比你書房裡的字畫有趣多了吧?”南宮潤笑着搖頭,卻将她往自己身邊又攬了攬。
夜色漸深,篝火漸漸微弱,衆人卻依舊不願散去。覓瑤靠在羅景珩肩頭打盹,粉色裙擺上的小豬刺繡随着她的呼吸輕輕起伏。虎妞小葵突然從草叢裡竄出來,橙色裙擺沾滿泥土,身後跟着氣喘籲籲的二寶:“我抓到野兔了!今晚加菜!”
歡聲笑語中,覓媛倚在徐懷瑾肩頭,聽着他平穩的心跳聲,望着漫天流螢和遠處的星河。這一刻,她忽然覺得,人間的歲月靜好,大概就是如此了。
忽有一陣帶着潮氣的夜風掠過湖面,掀起覓媛鬓邊幾縷碎發。她打了個激靈,猴耳下意識地抖了抖,鎏金襦裙被吹得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纖細的腰線。徐懷瑾見狀,立刻解下外袍披在她肩頭,月白長衫上還帶着青草與篝火混合的氣息。
"起風了。"他低聲說道,目光溫柔地掃過她微紅的耳尖。覓媛卻狡黠地眨了眨眼,猴尾偷偷卷住他的小拇指:"才不怕冷呢!懷瑾哥哥,你聽——"她突然噤聲,豎起耳朵凝神細聽。
遠處傳來細碎的"沙沙"聲,像是布料摩擦的響動。醉夢香的豹眼瞬間眯起,黃色裙擺無風自動,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竄入蘆葦叢。片刻後,她揪着個灰衣少年走了出來,少年懷裡還抱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
"小賊,竟敢偷我們的桂花糕?"醉夢香挑眉,指尖利爪若隐若現。那少年吓得臉色煞白,結結巴巴道:"對、對不起...我娘病了,想吃甜的..."
衆人頓時安靜下來。醉夢甜眼眶泛紅,連忙從竹籃裡又拿出幾塊桂花糕,橙色裙擺掃過草地:"這些你都拿去吧,再帶些去給大娘吃。"少年愣在原地,淚水奪眶而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覓媛從徐懷瑾肩頭跳下來,猴兒似的蹲在少年面前,鎏金裙裾拖在地上:"以後别偷東西啦!想吃就來找我們!"說着,她轉頭朝衆人喊道:"我們再烤些糕點好不好?"
"好!"衆人齊聲應和。燕子嚴立刻起身去添柴,火光映得他的臉龐格外柔和;醉夢艾蹦蹦跳跳地去拿糯米粉,綠色裙擺上的兔毛裝飾跟着晃動;覓瑤則拉着羅景珩,非要他幫忙揉面團,粉紅色衣袖沾滿面粉。
徐懷瑾看着忙忙碌碌的衆人,嘴角不自覺上揚。曾經他以為,人生不過是京城的酒綠燈紅、脂粉香豔,卻沒想到,此刻這帶着煙火氣的喧鬧,竟比任何華服美宴都要動人。他低頭看向正在幫小賊包紮傷口的覓媛,琥珀色的眼睛在火光中閃爍,像藏着漫天星辰。
夜風依舊在吹,卻不再寒冷。篝火噼啪作響,烤着新出爐的桂花糕,香氣混着衆人的談笑聲,飄向綴滿繁星的夜空。
正當衆人圍着篝火重新烤制糕點時,湖面突然泛起詭異的青白色磷火。醉夢青猛地直起身子,青色裙擺下的蛇尾微微遊動,眉間紅痕随呼吸輕顫:"有妖氣。"她話音未落,蘆葦叢中傳來嬰兒啼哭般的嗚咽,驚得黃牛四蹄亂蹬,覓媛眼疾手快,猴尾纏住牛角才穩住躁動的耕牛。
"莫慌。"醉夢香的豹紋披肩無風自動,利爪撕開夜幕,"不過是些迷途的水魅。"聶少凱已抽出腰間軟劍,月白色錦袍獵獵作響:"我随你去。"兩人身影如電,轉瞬沒入霧氣氤氲的湖畔。醉夢熙按捺不住,雙刀出鞘就要跟上,卻被大風伸手攔住:"你守着大家,湖邊濕氣重,小心你舊傷發作。"狼女耳尖微垂,最終隻是跺腳:"那你們速去速回!"
覓媛蹲在篝火旁往竈膛添柴,金絲繡鞋被火星濺到也渾然不覺。她望着湖面翻湧的幽光,猴耳不安地轉動:"懷瑾哥哥,我們真的不用幫忙嗎?"徐懷瑾将她拉到身後,月白長衫擋住飛濺的木灰,指尖拂過她發間銀鈴:"相信他們。"他說話時目光溫柔,卻在瞥見湖面倒影時瞳孔驟縮——數十道蒼白人影正貼着水面緩緩逼近。
"小心!"徐懷瑾攬住覓媛腰身向後急退,與此同時,醉夢紅的紅色裙擺如火焰綻開,九條貓尾橫掃而過,将最先撲來的水魅擊成泡影。"這些家夥會幻化成親人模樣!"她甩了甩沾着水漬的尾巴,"都别直視他們的眼睛!"話音未落,覓瑤突然指着湖心驚呼,粉紅色裙擺被夜風吹得鼓起:"那不是二寶嗎?"
虎妞小葵立刻要沖過去,卻被南宮潤攔住。書生展開折扇,扇面繪着的墨竹在夜色中泛着微光:"莫中詭計!"果然,那"二寶"裂開青灰色的嘴,露出尖利獠牙,化作一團黑霧撲來。醉夢泠突然破水而出,魚尾掀起巨浪,将黑霧打散:"他們怕明火!"
火光搖曳間,覓媛突然抓住徐懷瑾的手,猴尾悄悄纏上他小臂。她望着同伴們配合默契的身影,鎏金襦裙在風中發出細碎聲響:"原來我們在一起,連妖怪都不怕。"徐懷瑾低頭看着她沾着煙灰的鼻尖,忽然覺得,比起京城那些虛與委蛇的宴會,此刻并肩作戰的慌亂,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安定。
水魅化作的黑霧被打散後,湖面突然騰起巨大漩渦,幽藍的水光中浮現出半透明的巨蟒虛影。醉夢青瞳孔猛地收縮成豎線,青色衣袂獵獵作響:"是湖底的千年蛟精!"她腰間軟鞭如靈蛇出鞘,卻在觸及虛影的瞬間被一股無形之力彈回。何童迅速展開懷中泛黃的符咒,指尖沾染朱砂在虛空中疾書,墨痕卻被蛟精噴出的瘴氣腐蝕殆盡。
覓媛攥緊徐懷瑾的手,猴尾不安地纏繞在他腰間。她望着同伴們漸顯吃力的模樣,突然想起父親書房裡的古老手記:"懷瑾哥哥!蛟精怕烈陽真火!"話音未落,醉夢甜已領會其意,橙色裙擺翻飛間,雙手結印召出數十盞竹筒鼓。鼓面殘留的桂花糕燃起熊熊火焰,如同懸浮的小太陽照亮夜空。
"好主意!"醉夢紫晃着九尾狐尾,指尖凝出紫色妖火,與納蘭京的玄鐵折扇上的符咒相呼應,将妖火擴散成火網。聶少凱和醉夢香一左一右夾擊,豹爪與軟劍劃出銀亮弧光,在蛟精身上留下焦痕。覓瑤突然拽着羅景珩躲到巨石後,粉紅色裙擺掃過滿地碎石:"快用你的迷魂香!"羅景珩會意,玉瓶傾倒間,奇異的香氣混着煙霧飄向蛟精。
徐懷瑾将覓媛護在身後,月白長衫沾滿硝煙,卻仍笑着打趣:"小猴子,這次又要立大功了?"覓媛探出腦袋,猴耳被火光映得通紅,突然從袖中掏出枚銅鏡:"借光!"她靈活轉動手腕,将醉夢甜的竹筒鼓火焰反射到蛟精最薄弱的七寸之處。劇痛之下,蛟精發出震天嘶吼,掀起的巨浪卻被醉夢泠魚尾擺動形成的水幕擋回。
混戰中,醉夢熙雙刀劃出十字斬,白色勁裝染血卻越戰越勇。大風護在她身後,手中長槍将漏網的水魅刺成齑粉:"當心左側!"小加加突然拽着劉阿肆沖向前,羊角發飾在火光中閃爍:"我們用幹草助燃!"衆人配合愈發默契,火焰漸漸将蛟精逼回湖底。
當最後一縷妖氣消散時,覓媛癱坐在地,鎏金襦裙滿是灰燼,卻笑得眉眼彎彎:"原來大家齊心協力,比任何法術都厲害。"徐懷瑾伸手替她拂去臉上煙塵,望着同伴們互相攙扶的身影,忽然覺得,這場意外的戰鬥,竟比京城的任何權謀争鬥都更讓人熱血沸騰。夜風掠過狼藉的戰場,帶着硝煙與桂花糕的甜香,仿佛在訴說着:隻要彼此相伴,再大的風浪也不過是生活的插曲。
湖面重歸平靜時,夜風卷着焦糊味掠過衆人發梢。醉夢艾的兔耳朵蔫巴巴垂着,綠色裙擺沾滿泥漿,卻還惦記着被打翻的糯米粉:"好不容易和好的面團..."蘇晚凝默默脫下外袍裹住她顫抖的肩頭,衣擺掃過她沾着草屑的指尖。醉夢紅蹲在地上戳着焦黑的桂花糕,九條貓尾有氣無力地晃悠:"早知道該用糖霜畫符的。"
"都過來。"醉夢香抖落豹紋披肩上的水漬,目光掃過衆人狼狽的模樣。聶少凱已架起新的篝火,火星濺在他染血的袖口,"先烤幹衣服,免得着了風寒。"随着火焰重新躍動,醉夢泠突然從水裡探出身,魚尾甩出的水珠在火光中化作彩虹,粉色紗裙兜着幾尾活蹦亂跳的銀魚:"加餐!"
覓媛倚在徐懷瑾肩頭,猴尾卷着他烤得溫熱的手掌。她望着醉夢熙給自己包紮傷口時,大風遞繃帶都要探着身子生怕碰到她傷口的模樣;看着醉夢蘭用鼠齒咬斷線頭,南宮潤舉着油燈為她照亮的默契,忽然覺得心裡暖烘烘的。鎏金襦裙上的焦痕随着動作輕響,她轉頭看向身旁人:"懷瑾哥哥,你以前在京城...也是這樣和朋友并肩作戰嗎?"
徐懷瑾指尖劃過她發間燒焦的銀鈴,想起那些充斥着算計的夜宴,唇角勾起苦笑:"他們碰杯時盯着的是我腰間玉佩,哪會像現在..."他話音未落,忽聽小加加驚呼。隻見虎妞小葵和二寶正為争奪最後半塊沒烤糊的桂花糕扭作一團,橙色裙擺與靛藍短打攪成花團,驚得栖在柳樹上的夜枭再次振翅。
"住手!"醉夢甜舉着竹筒鼓沖過去,雞羽發飾歪斜,"再搶就...就罰你們去湖裡撈月亮!"衆人哄笑間,覓佳突然拽着李屹川的衣角指向天空。不知何時,漫天星子重新浮現,流螢也再度聚集,在夜空中拼出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覓瑤拍着羅景珩的肩膀,粉紅色衣袖沾着草汁:"快看!螢火蟲都知道我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