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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15 舂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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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九姐在做米糕!”醉夢泠晃了晃手中的鮮藕,鱗片似的發飾在陽光下泛着微光,“我從湖裡現撈的,切片拌糖霜最好!”覓兩默默将傘往她頭頂傾了傾,衣擺沾着的水草随着動作輕輕搖晃。

徐懷瑾倚着廊柱輕笑,折扇輕點覓媛因興奮而泛紅的臉頰:“看來今日這米糕,要成了集衆人心意的‘百家甜’。”他望着屋内笑鬧的衆人,眼底的溫柔漫過雕花窗棂,與西子湖的波光融成一片。

雕花窗外,忽有細碎的銀鈴聲由遠及近,驚起栖在柳梢的白鹭。小加加穿着素白襦裙,羊角辮上系着的銀鈴铛随着跑動輕晃,身後跟着扛着鋤頭的劉阿肆,他粗布衣裳沾着新鮮的泥土,肩頭還挂着一串水靈的桑葚。“九姐姐!”小加加蹦跳着沖進屋子,羊角辮上的銀飾撞出清越聲響,“阿肆在桑林裡發現了野薄荷,配米糕正好!”

劉阿肆有些局促地撓撓頭,将桑葚放在案上,深褐色的眼眸亮晶晶的:“這桑葚甜得很,給米糕添些顔色也好。”話音未落,門又被猛地推開,虎妞小葵邁着虎虎生風的步子跨進來,橙色裙擺上繡着的小老虎張牙舞爪,身後二寶抱着個陶罐,跑得氣喘籲籲。

“聽說在做米糕!”小葵一把摟住覓媛的肩膀,力道大得讓她踉跄半步,“二寶從地窖裡偷拿了去年的蜂蜜!”二寶漲紅着臉,将陶罐往桌上一放,甕聲甕氣道:“才不是偷!是娘說可以拿的!”

徐懷瑾搖着扇子退到一旁,看着心上人被衆人圍在中間。覓媛金絲繡羅裙上的金線在光影裡明滅,她被擠得站不穩腳,卻笑得眉眼彎彎,像隻被簇擁的小雀兒。醉夢香不知何時也來了,明黃衣裳上的豹紋暗繡随着倚門的動作若隐若現,聶少凱默默站在她身後,手裡提着剛買的芝麻碎。

“這麼多人,倒像場熱鬧的廟會。”醉夢香挑眉輕笑,聶少凱立刻将芝麻碎遞上前,耳朵紅紅的卻不敢說話。屋内七嘴八舌的讨論聲此起彼伏,有人說該加松子,有人主張放玫瑰,覓媛看着案頭堆滿的食材,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徐懷瑾穿過人群,伸手替她将滑落的發絲别到耳後,指尖擦過她發燙的耳垂:“做糕的人倒被糕困住了?”他的聲音隻有她能聽見,帶着獨有的溫熱,“依我看,把這些心意都揉進去,便是天下第一的美味。”

覓媛擡頭看他,桃花眼裡盛着笑意,窗外的陽光斜斜照進來,将兩人的影子疊在一起。屋内衆人還在争論,而搗糕的木杵,早已在這喧鬧裡,沾染上比糖霜更甜的人間煙火。

忽有幾片晚櫻花瓣順着窗棂飄入,正巧落在木臼旁的糖霜上。覓媛正被衆人的熱情鬧得臉頰發燙,金絲繡羅裙下的繡鞋來回蹭動,像隻不知如何是好的小獸。徐懷瑾見她發間金钗快要歪斜,不動聲色地擡手穩住,指尖拂過她耳後時,低聲笑道:“莫慌,有我。”

這話剛落,院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醉夢甜挽着燕子嚴跨進門檻,橙色襦裙上繡着的金雉栩栩如生,發間雞形銀簪随着步伐輕顫。“可算趕上了!”她舉起手中油紙包,“街角新開的糖坊,特意買的椰蓉!”燕子嚴則默默将懷裡的蒸籠放下,露出裡頭剛蒸好的芸豆泥,“想着拌在米糕裡,或許更綿密。”

這時,覓佳帶着李屹川匆匆趕來。覓佳亮黃色的短打勁裝沾着草屑,蟻族特有的觸角在發間輕輕晃動:“後山的野菊開了!”她獻寶似的掏出曬幹的菊花,“用菊露泡米,清香得很!”李屹川憨笑着将扛來的棗木案闆往桌上一放,案闆上還帶着新鮮的木紋香氣。

醉夢青盤着青色軟鞭慢悠悠走進來,身後何童抱着一摞古籍,書頁間還夾着幾片風幹的花瓣。“南朝《食經》記載,”何童推了推眼鏡,“将花瓣磨成粉摻入,米糕會有雲霧之姿。”醉夢青玉手輕揮,軟鞭靈巧地卷過案頭的桂花蜜,在空中劃出一道金弧,“光說不練可不行。”

屋内愈發熱鬧,衆人七手八腳地忙碌起來。小葵撸起袖子要搶木杵,被二寶拽住衣角;醉夢紅踮着腳往糯米團裡撒玫瑰醬,馮廣坪在旁舉着篩子篩粉;醉夢紫和納蘭京則倚在窗邊,将茉莉花瓣細細撕碎。覓媛望着滿屋晃動的身影,忽覺眼眶發熱——原來這甜蜜的心意,從來不是她一人獨有。

徐懷瑾的扇子輕輕敲了下她的腦袋:“發什麼呆?你的‘百家糕’要焦了。”他說着接過她手中的木杵,月白長衫混着衆人帶來的香料氣息,“往後啊,無論想做什麼,我都陪你。”這句話藏在滿屋喧鬧裡,卻像春日最暖的風,輕輕拂過覓媛的心尖。

湖畔的風裹着新荷的清香湧進屋子,将案頭剛研好的茉莉粉吹得簌簌揚起。覓媛束着金絲纏枝髻的發梢微微顫動,金絲繡羅裙上的靈猴戲珠紋在光影裡忽明忽暗。她正踮着繡鞋往木臼裡撒椰蓉,徐懷瑾突然伸手攔住她揚起的手腕:“當心迷了眼。”月白長衫的袖口掠過她泛着糖霜的指尖,帶着沉水香的氣息将她輕輕籠罩。

就在這時,雕花門被撞得哐當作響。醉夢熙一襲白色勁裝獵獵作響,腰間長劍尚未入鞘,身後大風扛着半人高的石臼氣喘籲籲:“九妹!這石臼搗糕更出味!”她狼耳形狀的發飾随着動作晃動,眼神亮得驚人。二寶抱着陶罐跟在後面,虎紋短打蹭上了泥點:“小葵姐去搶蒸籠了!”

話音未落,醉夢香踩着滿地花瓣走來,明黃衣裳上暗繡的豹紋随着步伐若隐若現。聶少凱小心翼翼捧着個檀木盒,打開時露出晶瑩的冰屑:“福州運來的冰,拌着米糕吃,解暑。”他說話時耳朵通紅,偷瞄着醉夢香翹起的嘴角。

“都讓讓!”醉夢甜端着滾燙的芸豆泥擠進來,橙色裙擺掃過滿地糖霜,“燕子嚴新砌的竈,蒸得又快又勻!”被喚到的男子默默往竈裡添了把柴火,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醉夢艾提着竹籃跟在後面,綠羅裙上繡的玉兔銜着新摘的薄荷,“後院的薄荷葉,配着棗泥正好。”

覓媛望着滿屋忙碌的身影,眼眶突然發熱。徐懷瑾的折扇輕輕敲了下她發頂:“傻猴子,再發呆,你的百家糕可要變成百家糊了。”他說着接過木杵,銀線繡的流雲紋在陽光下流轉,“看好了,本公子的手藝可不輸你。”

搗杵起落間,茉莉香、椰蓉甜、薄荷涼混着衆人的笑鬧,在蒸騰的熱氣裡釀成最濃稠的暖意。窗外的西子湖泛起粼粼金光,将這滿室煙火氣都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暈。

暮春的風裹着柳絮撲進窗棂,将案頭新采的野菊吹得簌簌輕顫。覓媛踮着繡鞋往木臼裡撒椰蓉,金絲繡羅裙上的盤金猴紋随着動作泛起細碎金光,發間靈猴銜珠钗搖晃着掃過徐懷瑾垂落的衣袖。他突然握住她揚起的手腕,桃花眼裡漾着笑意:“再這麼手抖,倒像被貓叼走了魂。”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醉夢紅踩着滿地落英闖進來,紅色襦裙上的貓爪刺繡沾着草屑,發間玉貓簪晃出流光:“馮廣坪在後院支起了柴火竈!”她身後的農場主扛着整捆松枝,粗布衣裳還沾着新鮮的泥土,憨笑着摸了摸後腦勺:“用松木香熏出來的糕,保準更香。”

“且慢!”醉夢紫搖着折扇款步而入,紫色紗裙上的狐尾暗紋若隐若現,身旁納蘭京捧着個朱漆匣子,“前日得了西域進貢的藏紅花,拌在米糕裡定是一絕。”匣子打開時,赤紅的花瓣映得滿屋生輝。

小加加突然從人縫裡鑽出來,羊角辮上的銀鈴叮當作響:“阿肆在溪邊采了蓼藍葉!”她身後的少年局促地遞上染着藍漬的布包,“說是能給米糕染出好看的顔色。”話音未落,虎妞小葵抱着蒸籠撞開房門,橙色裙擺掃過門檻,二寶跟在後面舉着蜂蜜罐,虎頭帽上的絨球随着跑動上下彈跳。

覓媛望着滿屋熱鬧,鼻尖突然泛起酸意。徐懷瑾察覺到她的異樣,折扇輕輕擋住兩人半張臉,低聲道:“這陣仗,倒像把江南春色都搬進了屋子。”他的指尖擦過她發燙的耳垂,将一朵不知何時落在她發間的柳絮輕輕拈去。

醉夢甜突然拍手笑道:“不如把衆人帶來的食材都做成花樣!”醉夢艾立刻附和,兔兒似的眼睛亮晶晶:“我能用模具壓出玉兔形狀!”醉夢青盤着軟鞭湊近,青蛇紋樣的袖口掃過案闆:“竹葉卷糕也别有風味。”

衆人七嘴八舌間,徐懷瑾已将木臼裡的糯米團分成數份。他朝覓媛眨了眨眼,月白長衫在蒸騰的熱氣裡染上甜香:“還愣着做什麼?再不動手,你的‘猴兒糕’可要被搶光了。”覓媛被逗得噗嗤一笑,接過他遞來的模具,金絲裙擺掃過他的靴面,在滿室歡鬧裡,将萬千心意都揉進了軟糯的米團。

窗外的柳絲突然被風掀起,将半湖春色卷進雕花窗棂。覓媛踮着繡鞋的腳尖微微發顫,金絲繡羅裙上躍動的靈猴圖案随着搗杵起落,在青磚地面投下細碎的金影。她咬着下唇将最後一勺椰蓉撒進木臼,鬓邊金絲靈猴發钗晃出流光,卻突然被徐懷瑾用扇子輕輕壓住手腕:“當心累着。”他月白長衫上銀線繡的流雲紋擦過她沾着糖霜的指尖,“這般用心,倒讓我想起初見時,你偷摘我玉佩的模樣。”

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兵器相撞的脆響。醉夢熙白衣獵獵,狼尾形狀的發帶在風中翻飛,長劍抵住大風的木劍,轉頭卻沖着屋内喊:“九妹!做好糕記得留兩塊!”大風被她壓得踉跄,粗布衣裳蹭上泥點,還不忘憨笑:“打完這架就來幫忙添柴!”

“添什麼柴!”小葵扛着蒸籠撞開房門,橙色虎頭披風掃落門框上的柳絮,“二寶把祖傳的蒸籠都偷出來了!”二寶縮在她身後,懷裡的蜂蜜罐還沾着蠟封碎屑,甕聲甕氣道:“明明是娘說的,讓我拿來!”

醉夢甜端着滾燙的芸豆泥快步而入,發間的金雞步搖随着動作輕顫:“燕子嚴新砌的竈火旺得很!”被喚到的男子默默往竈裡添了把松枝,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醉夢艾抱着裝滿模具的竹籃跟在後面,綠羅裙上繡的白兔栩栩如生:“我帶了桃花、荷葉形狀的模具!”

覓媛看着衆人湧進屋子,眼眶突然發熱。徐懷瑾的折扇輕輕敲了下她發頂:“傻猴子,再愣着,你的百家糕可要成百家粥了。”他說着接過木杵,動作利落地将糯米團分成小塊,“不如做些猴子形狀的?”他挑眉看向她,“就像某人偷東西時的機靈模樣。”

屋内頓時響起笑鬧聲。醉夢紅蹲在案闆前揉面團,紅色襦裙拖在地上,發間的玉貓簪跟着晃動:“我要做貓爪印的!”馮廣坪撓着頭遞來剛磨好的松子仁,粗粝的手掌與細膩的食材形成鮮明對比。醉夢紫正用銀針将藏紅花絲挑進面團,紫色紗裙掃過案頭,與納蘭京展開的西域食譜交疊出絢麗的光影。

小加加踮着腳往面團裡撒蓼藍粉,羊角辮上的銀鈴叮當作響:“阿肆!快幫我攪勻!”劉阿肆局促地搓着手,卻認真地用木勺攪拌着漸漸變藍的面團。覓媛看着這一幕,突然伸手揪下塊糯米團,裹着糖霜塞進徐懷瑾嘴裡:“嘗嘗看,甜不甜?”

徐懷瑾含着軟糯的團子,眼底笑意幾乎要溢出來:“甜,比你偷我玉佩那次,還讓人心動。”他的聲音隻有她能聽見,卻讓她耳尖瞬間紅透。窗外的西子湖波光粼粼,将滿室的歡聲笑語都釀成了江南獨有的溫柔。

忽有細碎的銅鈴聲穿透喧鬧,小加加拽着劉阿肆從月洞門奔來,羊角辮上的銀鈴撞出清脆聲響。她懷裡緊緊抱着個粗陶甕,素白襦裙沾着草葉:“阿肆在田埂邊挖的野蜂蜜!”劉阿肆扛着竹梯跟在身後,曬得黝黑的臉上沁着汗珠,竹梯橫杠上還挂着幾串剛摘的野莓。

醉夢蘭晃着鼠形銀簪溜進來,靛藍裙擺掃過門檻的落花:“南宮潤在書齋找到古早方子,米糕裡加些紫蘇籽,消食又提香。”被喚到的書生推了推鑲玉眼鏡,小心翼翼展開泛黃的紙箋,墨香混着皂角味漫開。醉夢紫倚在門邊輕笑,紫色紗裙上暗繡的狐尾随着動作若隐若現,身旁納蘭京已慢條斯理地掏出嵌寶石的小銀勺:“這蜜得用西域法子熬。”

“都别搶!”小葵突然跳上矮凳,橙色虎頭披風鼓成半圓,二寶縮在她身後舉着木勺:“我和二寶要做虎爪印的糕!”醉夢熙收劍入鞘,白衣染着草屑,狼耳發飾随着大笑晃動:“大風,快去把後院的槐木砧闆搬來!”大風憨笑着抹了把汗,轉身時粗布衣裳帶起一陣風。

覓媛被擠到竈台邊,金絲繡羅裙蹭上竈灰。徐懷瑾眼疾手快地将她撈到身後,月白長衫替她擋住飛濺的火星:“這群人倒把廚房當比武場了。”他折扇輕點她鼻尖,沾着的糖霜在陽光下閃着細光,“你且歇着,看我整治這群‘糕點俠’。”

話音未落,醉夢甜端着沸騰的芸豆泥驚呼:“小心!”徐懷瑾旋身接過陶碗,銀線繡的流雲紋掠過覓媛發梢。他手腕輕抖,碗中泥狀餡料劃出漂亮弧線,精準落入醉夢艾備好的玉兔模具。衆人霎時靜了一瞬,随即爆發出哄笑。

“花公子深藏不露啊!”醉夢紅捏着貓爪形狀的面團挑眉,發間玉貓簪跟着晃悠。馮廣坪撓着頭遞上松子仁:“要不你指揮?”徐懷瑾搖着扇子掃視滿屋,目光落在覓媛亮晶晶的眼睛上,忽然攬過她的腰,将搗杵塞進她掌心:“自然是聽總廚的。”

覓媛被他突然的動作驚得踉跄,金絲裙擺掃過他的靴面。望着衆人期待的目光,她咬了咬唇,突然踮腳在徐懷瑾耳畔低語:“那你幫我壓住小葵,别讓她把蒸籠當兵器使。”屋内再度響起笑鬧,搗杵撞擊木臼的聲響與歡笑聲混在一起,順着雕花窗飄向波光粼粼的西子湖,驚起一群白鹭掠過绯紅的晚霞。

忽聽得院外傳來“籲——”的一聲馬嘶,緊接着是急促的腳步聲。醉夢香一襲明黃勁裝閃過屏風,鬓邊的豹形金飾随着步伐铿锵作響,身後聶少凱抱着個朱漆食盒,額角沁着薄汗:“福州加急送來的荔枝,特意留了些冰鎮上!”食盒掀開時,白霧裹挾着清甜果香漫開,映得醉夢香耳墜上的琥珀珠子愈發透亮。

“正巧!”覓媛眼睛一亮,搗杵重重落下,金絲繡羅裙掃過案邊的蓼藍面團,“用荔枝汁和糯米,再綴上野莓,定能做出胭脂色的糕!”她話音未落,醉夢泠已經提着濕漉漉的裙擺沖進來,粉紅襦裙上的魚鱗刺繡沾着水珠,覓兩舉着油紙傘亦步亦趨跟在身後:“湖裡新采的蓮子!”少年袖口還滴着水,卻小心翼翼捧着青瓷碗。

屋内愈發喧鬧。醉夢青盤着青蛇軟鞭倚在梁柱上,指尖靈巧地将藏紅花撚成細絲;何童攤開古籍,一邊念着“蒸糕需三起三落”,一邊用狼毫在宣紙上記錄步驟。醉夢紅突然“喵”地叫了一聲,紅色襦裙往案闆上一跪,玉貓簪險些戳進面團:“廣坪!快幫我按住這個!”馮廣坪慌忙伸手,粗糙的手掌覆上她捏着貓爪模具的柔荑,惹得衆人一陣哄笑。

徐懷瑾将扇柄敲了敲覓媛發頂:“總廚大人,再發呆可要焦鍋了。”他說着接過蒸屜,月白長衫掠過她沾着糖霜的肩頭,忽然壓低聲音:“方才有人說,要把我的心也揉進糕裡?”覓媛耳尖瞬間通紅,抓起一把椰蓉便往他臉上撒,卻被他側身躲開,金粉撲簌簌落在他流雲紋的衣襟上。

“别鬧!”醉夢艾急得直跺腳,綠羅裙上的玉兔刺繡跟着晃動,“我的桃花模具還沒脫模!”小葵突然從人縫裡鑽出來,橙色虎頭披風帶翻了案上的紫蘇籽,二寶舉着沾滿蜂蜜的木勺在後面追:“姐姐!虎爪印還沒按呢!”

笑聲與搗杵聲混着蒸汽升騰而起。窗外,西子湖的夕陽将雲染成蜜色,歸巢的鳥兒掠過雕花窗棂,正撞見屋内徐懷瑾替覓媛擦去臉上的糯米,而她踮着腳,将一塊剛蒸好的猴形米糕塞進他嘴裡。甜蜜的氣息裹着衆人的笑鬧,順着晚風飄向粼粼湖面,揉碎在江南溫柔的暮色裡。

忽聞院外傳來“哐啷”一聲脆響,驚得窗棂上的春燕剪紙微微發顫。醉夢熙白衣翻飛,狼尾發帶獵獵揚起,長劍斜指天空:“大風!快接住蒸籠!”話音未落,大風鐵塔般的身影閃現,粗布衣裳鼓滿風,穩穩托住從天而降的棗木蒸籠。二寶踮着腳扒在門框上,虎頭帽歪到一邊:“小葵姐爬到樹上摘槐花,把鳥窩捅下來啦!”

屋内頓時炸開鍋。醉夢甜舉着滾燙的芸豆泥左躲右閃,橙色襦裙上的金雉刺繡險些沾到污漬;燕子嚴抄起竹掃帚,手忙腳亂地清掃滿地鳥羽;醉夢艾抱着玉兔模具縮在牆角,綠羅裙被小加加的羊角辮銀鈴勾住,急得眼眶泛紅:“我的桃花糕要塌了!”

覓媛被擠到竈台邊,金絲繡羅裙蹭上竈灰。徐懷瑾長臂一攬将她護在懷中,月白長衫掃過飛濺的糖漿:“這群人比你這小猴子還鬧騰。”他折扇輕點她鼻尖,忽然旋身接過醉夢紫抛來的藏紅花,手腕翻轉間,赤紅花瓣如星子般撒進糯米團。

“都别亂!”覓媛踩着春凳跳上案闆,金絲發钗晃出璀璨光芒,“醉夢青用蛇鞭卷住蒸籠!納蘭京快熬荔枝蜜!”她發号施令時眉眼飛揚,倒真有幾分猴族首領的架勢。徐懷瑾倚着廊柱輕笑,看她指揮衆人的模樣,比春日裡最豔麗的芍藥還要奪目。

醉夢紅突然發出“咕噜”一聲貓叫,紅色裙擺纏上馮廣坪的腰:“人家揉不動面團啦~”馮廣坪耳根通紅,粗糙的手掌覆上她纖細的手,兩人合力壓出一個個貓爪印。醉夢蘭蹲在角落,鼠形銀簪随着搗臼動作輕晃,正和南宮潤用古籍扇風助火;覓佳站在李屹川肩頭,亮黃色短打勁裝沾滿面粉,指揮着往竈裡添柴。

蒸汽升騰間,徐懷瑾突然貼近覓媛耳畔:“若是将這滿屋熱鬧都釀成酒,怕是比桂花蜜還醉人。”他溫熱的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垂,引得她手中木杵險些掉落。窗外,夕陽将西子湖染成琥珀色,歸舟的漁歌混着屋内的笑鬧,将平凡的暮色釀成了最珍貴的江南煙火。

暮色漫過雕花窗棂時,木臼裡的糯米團已裹着荔枝蜜、藏紅花與野莓汁,凝成琥珀色的糕坯。覓媛蹲在竈台邊,金絲繡羅裙拖在青磚上,正用竹刀将糕坯切成靈猴攀枝的形狀。徐懷瑾替她挽起垂落的發絲,月白長衫袖口沾着的糖霜,在燭火下閃着細光:“瞧這猴兒尖嘴猴腮的,倒像極了某人偷摘枇杷時的模樣。”

“就會取笑人!”覓媛嗔怪地用竹刀輕點他手背,卻不小心沾了抹胭脂色的莓汁。醉夢熙突然扛着長劍闖進來,白衣上還沾着樹屑:“糕好了沒?大風在後院搭了秋千!”大風撓着頭跟進來,粗布衣裳裡掉出幾顆剛摘的青梅。

“正好配糕吃!”小加加拉着劉阿肆從人縫裡鑽出來,羊角辮上的銀鈴撞出脆響。二寶舉着虎爪印的米糕蹦跳:“小葵姐說要去放河燈!”醉夢甜端着茉莉香糕輕笑:“燕子嚴已在湖邊點了蓮燈。”

衆人簇擁着走出繡樓時,西子湖正浮着碎金般的夕陽。醉夢香與聶少凱并肩走在前面,明黃衣裳與月白長衫映着湖面波光;醉夢艾攥着蘇晚凝的手,綠羅裙上的玉兔刺繡在暮色裡若隐若現。覓媛踩着徐懷瑾的影子走,金絲裙擺掃過他的靴面:“明日還要做桂花糕。”

“哦?”徐懷瑾搖着扇子挑眉,“又想折騰什麼花樣?”

“要做能粘住你這花心公子的糕。”覓媛仰頭看他,貓兒似的眼睛亮晶晶的。晚風吹過,将她發間的靈猴金钗吹得輕晃,卻被徐懷瑾伸手穩穩按住。

“那得用你心上的蜜來和粉。”他的聲音混着荷香,低得隻有兩人能聽見。遠處傳來醉夢紫的笑鬧,紫色紗裙在蓮燈影裡飄成流動的虹。覓媛望着滿湖燈火,忽然想起初見時他倚在畫舫欄杆上,桃花眼盛滿笑意的模樣——原來這人間煙火,比任何風月都更能勾住人心。

案闆上的米糕還冒着熱氣,被晚歸的夜莺啄走了一角。屋内燭火搖曳,将兩人交疊的影子投在雕花窗上,與窗外的柳絲、湖光融成一幅未幹的水墨畫。而這尋常巷陌裡的瑣碎時光,早已在搗杵起落間,釀成了比蜜糖更醇厚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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