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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11 夯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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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笑鬧間,暮色已漫過黛瓦。醉夢紅不知何時爬上屋頂,紅色裙擺垂在飛檐,正指揮馮廣坪調整瓦片角度;醉夢泠蹲在井邊,粉色裙裾浸在水中,指尖輕點水面便浮起一串晶瑩水珠,将槐花洗得透亮。小加加望着滿院忙碌身影,忽覺肩頭一沉——劉阿肆悄悄披上她忘在竹筐裡的薄衫,粗粝指腹擦過她發燙的耳垂:“風涼了。”

遠處畫舫傳來悠揚笛聲,與院中的笑鬧聲、夯擊聲、水流聲融作一片。小加加攥着薄衫下擺,望着劉阿肆被火光映紅的側臉,忽然覺得,這被煙火熏暖的小院,早已成了比任何華屋都安穩的歸處。

暮色給茅檐鍍上蜜色光暈時,小加加踮腳取下鬓邊蔫了的野薔薇,素白襦裙沾滿木屑,腰間銀鈴卻依舊清脆。她握着墨線的指尖被桐油染得發亮,正歪頭打量新架的房梁,忽然被一聲清亮的馬嘶驚得轉身——醉夢香騎着通體雪白的高頭大馬闖入院子,明黃色衣衫獵獵如火焰,身後聶少凱抱着雕花木箱,箱角還系着地主家特有的鎏金穗子。

“瞧瞧這小家子氣的!”醉夢香翻身下馬,豹紋腰帶随着動作叮當作響,“修房梁也不知使喚人?阿凱從福州運來的金絲楠木,保準比這榆木結實十倍!”她伸手要掀劉阿肆手中的木夯,卻見少年慌忙後退半步,粗糙的胸膛蹭過木梁,驚落的灰塵撲在小加加裙擺上。

“大姐莫要打趣!”小加加趕忙護住梁柱,發間銀鈴晃出一串急促的聲響,“這梁是阿肆前日從後山扛來的,雖不是金絲楠木,卻...”話未說完,院角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醉夢蘭像隻靈巧的老鼠般鑽出來,藍色裙擺沾着蛛網,懷裡揣着個陶罐:“我...我不是偷聽!南宮潤說新釀的桃花酒最配修房,特意...”

話音未落,院門“哐當”一聲被撞開。醉夢熙提着大刀大步流星走來,白色勁裝染着草汁,狼尾辮上還别着半截箭羽:“大風在鎮外逮到偷雞賊,順手搶了半扇羊肉!今晚可得烤得焦香些!”她身後的大風扛着比人還高的鐵叉,鐵叉上挂着的肥羊還在晃悠,吓得房梁下的燕子撲棱棱亂飛。

劉阿肆攥着木夯站在人群邊緣,看着醉夢甜變戲法似的從袖中掏出油紙包的桂花糕,醉夢泠指尖輕點便讓井水泛起漣漪清洗食材,忽然覺得掌心發燙。小加加不知何時擠到他身邊,素白衣袖擦過他汗濕的手臂,低聲道:“阿肆,你看...大家都來了。”少女發間殘存的薔薇香混着煙火氣,讓他喉頭發緊,隻能悶聲應道:“嗯,往後...咱們的屋子,定能裝下所有人。”

夕陽的餘晖将茅檐浸染成琥珀色,小加加踮着繡鞋第三次爬上竹梯,素白襦裙的下擺被晚風掀起,露出裙裾處暗繡的羊角紋。她鬓邊新換的素馨花随着動作輕顫,鼻尖沁着薄汗,手裡的墨線在梁柱間來回穿梭:“阿肆,西側的梁與卯眼還差半指,得再鑿深些。”

劉阿肆赤着古銅色脊背,粗布褲腰松垮地挂在胯骨,腰間汗巾早已被浸透。他抹了把臉上的塵土,握着木夯的手掌擦過掌心老繭,悶聲應道:“成!”木夯落下時帶起一陣細密的木屑雨,有幾星正巧落在小加加揚起的脖頸,惹得她像受驚的小羊般縮了縮肩膀。

突然,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雜着金屬碰撞的輕響。醉夢熙一襲白色勁裝破門而入,狼尾辮上還沾着草屑,腰間佩刀泛着冷光。她身後跟着扛着鐵鏟的大風,衣角上還挂着半片枯葉:“好啊你們!修房子也不叫上我們!”醉夢熙說着便要躍上木梯,卻被小加加眼疾手快攔住:“姐姐的刀可别用來鑿梁!”

衆人笑鬧間,院角的柴堆突然動了動,醉夢蘭像隻靈巧的老鼠般鑽出來,藍色衣衫上粘着蛛網,懷裡卻抱着個精緻的食盒:“我...我不是故意躲着,南宮潤讓我送來 freshly 烤的栗子糕。”她話音未落,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醉夢甜挽着竹籃款步而入,橙色裙擺掃過滿地木屑,籃中裝着新摘的野莓和鮮嫩的艾草。

“都别光站着!”醉夢甜眼波流轉,将竹籃往石桌上一放,“阿嚴去打水,晚凝幫我生火,今晚咱們邊幹活邊聚餐!”燕子嚴默默接過竹籃,蘇晚凝則彎腰撿起地上的墨線,細心地替小加加纏好。劉阿肆站在人群邊緣,握着木夯的手緊了緊,看着小加加被衆人簇擁的笑顔,忽然覺得手中的木梁都變得溫柔起來。

暮色漸濃,西子湖的晚風送來畫舫的琵琶聲。小加加蹲在竈台前添柴,火光映紅了她的側臉。劉阿肆悄悄挪到她身邊,往竈膛裡添了塊幹柴,低聲道:“等房子修好,咱們在後院種片薔薇,再挖個小池塘...”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卻見小加加的耳朵紅得透亮,素白的指尖無意識地揪着裙擺上的流蘇。

夕陽把最後一抹金晖潑灑在黛瓦上時,小加加的素白襦裙已蒙着層淺灰木屑,發間新換的茉莉沾着汗濕,在晚風裡輕輕搖晃。她踮腳調整墨線,忽然腳下竹梯發出吱呀輕響,驚得正要揮夯的劉阿肆猛地丢下木夯,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前扶住梯子,古銅色胸膛幾乎貼上她後背:“當心!”

“就你緊張。”小加加耳根發燙,轉身時發間銀鈴掃過少年泛紅的臉頰,“你看這道梁...”話未說完,院外傳來“噼裡啪啦”的爆竹聲,驚起滿湖白鹭。醉夢紅一襲紅衣如火焰般旋進院子,身後馮廣坪推着獨輪車,車上堆滿油亮的桐油桶和嶄新的紅綢:“蓋新房哪能沒個彩頭?我把鋪子最紅的綢緞都扯來啦!”

話音未落,水面突然炸開朵朵銀花。醉夢泠踩着荷葉飄然而至,粉色裙裾沾滿水珠,發間貝殼墜子叮咚作響:“覓兩哥哥在湖裡網了肥美的鲈魚!”她指尖輕點,木桶裡的魚兒便活蹦亂跳起來。緊随其後的覓媛晃着金色裙擺,從袖中掏出把精巧的銅鈴铛:“挂在檐角才叫熱鬧!”

劉阿肆局促地扯了扯松垮的褲腰,想躲進角落卻被醉夢香一把拽住。這位豹女大姐穿着金線繡邊的黃衫,氣場十足地拍着他肩膀:“傻小子,愣着作甚?把這些金絲楠木搬來!”她身後聶少凱指揮着仆役,卸下的木料堆得比院牆還高。

小加加望着滿院忙碌的身影,眼眶微微發燙。忽然有人輕輕撞了撞她手臂,轉頭見醉夢蘭正捧着個藍布包,裡面露出半截帶着牙印的點心:“南宮潤說...說修房費神,要多吃些。”小加加剛接過,就聽見醉夢熙的大嗓門響起:“大風!把你的斧頭借我劈柴!”

暮色漸濃,竈台上的鐵鍋咕嘟冒泡,烤魚香氣混着桐油味飄向西子湖。小加加蹲在竈台前添柴,火光映得劉阿肆遞來的陶罐忽明忽暗。“新煮的綠豆湯,降暑。”少年粗粝的手指擦過她手背,又觸電般縮回去。遠處畫舫傳來婉轉歌聲,與院中此起彼伏的笑鬧聲,一同融進這煙火人間。

夕陽将天際燒作绛紫色時,小加加鬓邊的茉莉已被汗水浸得發蔫,素白襦裙下擺沾着斑駁的桐油印。她半跪在橫梁上,墨線咬在唇角,眯眼丈量的模樣活像隻專注的小羊。劉阿肆仰頭望着她晃動的繡鞋尖,喉結滾動着握緊木夯,這一次夯擊格外小心,生怕驚落了梁上的少女。

“阿肆!接墨鬥!”小加加突然探身,銀鈴叮咚聲混着晚風飄落。劉阿肆慌忙伸手,卻見墨鬥被道青影截住——醉夢青不知何時纏上房梁,青色裙擺如蛇般垂落,指尖靈巧地旋着墨鬥:“這般粗笨的法子,也不怕量歪了?”她話音未落,院外傳來重物墜地的轟鳴,醉夢紫踩着祥雲紋樣的綢緞翩然而至,身後納蘭京指揮家丁擡着整箱的琉璃瓦:“江南的雨多,普通瓦片哪配得上我們小加加的屋子?”

喧鬧聲中,虎妞小葵扛着比人還高的竹梯撞開院門,橙色衣衫沾滿草屑:“二寶在林子裡采了野蜂蜜!”她身後的二寶抱着陶罐,鼻尖還沾着花粉,憨笑着晃了晃罐子。醉夢甜眼疾手快地接過,轉身往竈台走去:“正好熬些甜湯,給大夥解解乏!”

小加加被衆人簇擁着從梁上下來,素白裙角掃過劉阿肆發燙的手背。她正要開口,忽覺頭頂一沉——醉夢熙不知何時将狼毛披風罩在她肩頭,白色勁裝與她的襦裙相疊:“夜裡風涼,仔細着了寒。”大風默默遞來烤得金黃的野兔,刀刃上還凝着林間露水。

竈台的火光越燒越旺,映得滿院人影晃動。醉夢紅倚着馮廣坪調配桐油,指尖沾着的朱紅顔料不小心點在他鼻尖;醉夢蘭蹲在角落,正用鼠牙啃着堅果,替南宮潤剝出完整的果仁;覓媛晃着金鈴逗弄檐下新燕,徐懷瑾倚在門框含笑望着她。小加加望着這煙火蒸騰的小院,忽然被劉阿肆拽到角落,少年粗糙的手掌塞進她掌心一塊溫熱的餅:“你從晌午忙到現在...墊墊肚子。”

夜色漫過西子湖時,新梁上的銅鈴與畫舫的更鼓聲相應和。小加加咬着餅,望着劉阿肆被火光映紅的側臉,忽然覺得,這屋檐下的吵嚷與溫暖,早已勝過萬千廣廈。

晚霞将黛瓦染成蜜餞色時,小加加的素白襦裙早被木屑磨得起了毛邊,發間茉莉沾着汗珠,在晚風裡輕輕顫動。她跪坐在新架的橫梁上,裙擺垂落如流雲,握着墨線的指尖被桐油染得發亮。"阿肆,這榫頭要再往裡半寸!"話音未落,竹梯突然劇烈搖晃,驚得劉阿肆扔了木夯,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前,古銅色手臂穩穩圈住她腰肢。

"都說了别爬那麼高!"少年粗重的呼吸掃過她後頸,小加加感覺腰間的手掌燙得驚人。還未回話,院外突然傳來清脆的銅鈴聲,醉夢香騎着渾身雪白的豹子踏塵而來,明黃衣衫上金線繡的豹紋在夕陽下泛着光。"瞧瞧這小屋子!"她翻身落地,身後聶少凱指揮家丁卸下雕花窗棂,"少凱從福州運來的紫檀木,比這榆木結實百倍!"

喧鬧間,水面忽然浮起串串氣泡。醉夢泠頂着滿頭水草鑽出湖面,粉紅裙擺滴滴答答淌着水,手裡還拎着兩條活蹦亂跳的紅鯉魚:"覓兩哥哥在湖心島釣的!今晚炖魚湯!"她話音未落,醉夢熙的大笑聲已穿透院子,白衣獵獵的狼女扛着比人還高的桃木梁,身後大風吃力地拖着半車青磚:"路上瞧見棵百年桃木,砍來給你們當房梁!"

劉阿肆站在人群邊緣,攥着木夯的手微微發抖。他望着小加加被衆人圍住的身影,素白裙裾在晚霞裡忽明忽暗。正出神時,肩頭突然一沉——醉夢紅不知何時攀了上來,火紅衣衫蹭着他後背:"傻小子,愣着作甚?把這梁擡到東頭去!"她身後馮廣坪推着裝滿琉璃瓦的獨輪車,車輪碾過碎石發出吱呀聲響。

暮色漸濃,竈台上的鐵鍋咕嘟作響,魚湯香氣混着桃木清香飄向西子湖。小加加蹲在竈台前添柴,火光映得她臉頰發燙。忽然有雙粗糙的手遞來個溫熱的紅薯,擡頭撞見劉阿肆局促的眼神:"你...你最愛吃烤紅薯。"少年耳尖通紅,轉身時撞翻了水桶,惹來醉夢熙一陣大笑,驚飛了梁上歇腳的燕子。

夕陽徹底沉入西子湖時,茅檐下的燈籠次第亮起,将小加加的素白襦裙染成暖玉色。她跪坐在新梁上調整墨線,發間茉莉早已換成夜香花,随着動作簌簌落下碎瓣。"阿肆,東側梁柱與鬥拱的角度..."話未說完,腳下竹梯突然劇烈晃動,驚得她本能地蜷起身子,卻落入一個帶着草木氣息的懷抱。

劉阿肆雙臂牢牢圈住她,古銅色胸膛還帶着夯梁時的餘溫:"說了多少次,别爬這麼高!"他的斥責混着粗重喘息拂過耳畔,小加加感覺腰間的手掌燙得驚人,正要開口反駁,院外忽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醉夢紫騎着通體墨紫的駿馬踏月而來,紫色襦裙繡着流光溢彩的狐紋,身後納蘭京捧着金絲檀木匣:"聽說在修房,特意送來西域進貢的夜光石!"話音未落,湖面破水聲驚起漣漪,醉夢泠頂着荷葉浮出水面,粉紅裙擺裹着水珠,手裡舉着串晶瑩剔透的珍珠蚌:"覓兩哥哥從湖底撈的,鑲在窗棂上準好看!"

喧鬧間,醉夢熙拎着半扇野鹿破門而入,白色勁裝濺着泥點:"大風在北山獵的!今晚烤鹿肉!"大風撓着頭跟在後面,肩上還扛着兩捆結實的青藤。醉夢紅不知何時爬上屋頂,火紅裙擺垂在飛檐,正指揮馮廣坪鋪琉璃瓦:"東邊這片要擺成錦鯉紋樣!"

劉阿肆握着木夯站在角落,看着小加加被衆人簇擁着讨論裝飾,素白身影在燈火間忽明忽暗。忽然肩頭一沉,醉夢香拍着他後背大笑:"傻小子杵着作甚?你媳婦要把屋子修成月宮,還不快去幫忙!"他耳尖通紅,正要辯解,卻見小加加朝他招手,鬓邊夜香花在風裡輕輕搖曳。

夜色漸深,竈台上的烤鹿肉滋滋冒油,香氣混着桃木熏煙飄向湖面。小加加蹲在篝火旁翻動烤架,忽然被人塞了個溫熱的陶碗。擡頭撞見劉阿肆局促的眼神,碗裡是冒着熱氣的魚湯:"你...你最愛喝魚湯。"少年轉身時絆到木柴,引得醉夢熙一陣哄笑,驚飛了梁上栖息的夜枭。

晚霞褪成靛青色時,茅檐下的油燈次第亮起,昏黃光暈裡浮動着細碎木屑。小加加跪坐在新梁上,素白襦裙下擺垂落如瀑,發間銀鈴随着動作輕響。她咬着墨線一端,正要丈量,忽然腳下竹梯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還未驚呼,整個人已墜入帶着汗意的胸膛——劉阿肆不知何時抛下木夯,雙臂牢牢圈住她的腰,粗重的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尖:“說了多少遍,别爬那麼高!”

“就你...”小加加話未說完,院外突然傳來清脆的金鈴聲。醉夢媛晃着金色裙擺,如蝶般旋入院中,發間金步搖随着動作叮咚作響:“瞧瞧我帶來了什麼!”她身後徐懷瑾抱着檀木匣,小心翼翼掀開蓋子,露出整排精巧的黃銅風鈴:“挂在檐角,風一吹便是曲兒。”

緊接着,水面傳來潑剌剌的水聲。醉夢泠踩着荷葉飄然而至,粉紅裙裾滴落的水珠在月光下泛着銀光,懷裡抱着個盛滿夜光螺的竹籃:“覓兩哥哥在湖心挖的,夜裡能照亮屋子!”話音未落,醉夢蘭像隻靈巧的老鼠般從牆角鑽出來,藍色衣衫沾着蛛網,手裡舉着卷泛黃的圖紙:“南宮潤說,這樣設計的窗棂最透光!”

劉阿肆局促地松開手,卻仍虛扶在小加加身後。他望着衆人七手八腳搬運材料,聽着醉夢紅指揮馮廣坪搭建葡萄架,看着醉夢甜和燕子嚴在竈台邊忙碌,鼻尖萦繞着烤魚香氣,忽然覺得掌心發癢——小加加不知何時塞來塊溫熱的烤餅,素白指尖擦過他掌心的老繭:“你夯了半日梁,快吃些。”

夜色漸深,新梁上的黃銅風鈴叮咚作響,與遠處畫舫的琵琶聲交織。小加加倚着門框,看着劉阿肆被醉夢熙拉去比試臂力,少年古銅色的脊背在月光下泛着光,偶爾投來的目光帶着羞澀與溫柔。她低頭抿了口熱茶,茶水裡晃動的月影,倒像是融進了這滿院的人間煙火。

暮色如墨浸透黛瓦時,茅檐下的油燈在穿堂風裡明明滅滅。小加加跪坐在新梁上,素白襦裙被木屑染成淺灰,發間新換的玉簪卻在燭火中泛着溫潤光澤。她咬着墨線丈量,忽然聽見下方傳來悶哼——劉阿肆托舉房梁的手掌打滑,粗粝虎口蹭過木刺,血珠瞬間滲了出來。

"别動!"小加加利落地翻身跳下,素白裙擺掃落滿梁塵灰。她從袖中掏出布條要包紮,卻被少年藏起手:"小傷,不礙事。"話音未落,院外傳來急促腳步聲,醉夢甜拎着藥箱沖進來,橙色裙裾沾着竈台的煙火氣:"老遠就聽見動靜!阿肆讓我瞧瞧!"燕子嚴默默跟在身後,手裡還握着剛熬好的金瘡藥。

正包紮間,院角突然傳來"咔嚓"脆響。醉夢熙将大刀插進地裡,白色勁裝獵獵作響:"大風!把那棵歪脖子樹砍了,正好做房柱!"大風撓着頭扛起斧頭,卻被醉夢青攔住——青衫女子指尖纏着藤蔓,不緊不慢道:"用我的蛇紋藤,比木頭結實三倍。"

夜色愈深,西子湖的蛙鳴混着衆人笑鬧聲。醉夢紫倚在納蘭京懷裡,指尖輕點琉璃盞:"這新釀的葡萄酒,最配今夜。"醉夢蘭蹲在牆角,正指揮南宮潤用碎瓷片拼花窗,藍色裙擺沾滿瓷粉。小加加望着滿院忙碌身影,忽覺肩頭一沉——劉阿肆不知何時披來件粗布外衣,帶着他身上特有的青草香:"夜裡涼。"

竈台突然爆出噼啪火星,驚得覓瑤跳開半丈,粉紅色裙擺掃過滿地木屑。她氣鼓鼓地叉腰:"羅景珩!你添的什麼濕柴?"被喚的男子笑着遞來幹艾草,指尖還沾着烤紅薯的甜香。此時醉夢媛晃着金鈴湊過來,身後徐懷瑾舉着竹蜻蜓:"給新房添個彩頭!"

小加加靠在劉阿肆肩頭,看着竹蜻蜓掠過新梁,在月光下劃出銀亮弧線。遠處畫舫的歌聲與院中的談笑聲融作一片,她忽然想起白日丈量時墨線纏住發絲的模樣,轉頭望向少年,卻見他耳尖通紅,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等屋子修好...我帶你去看漫山遍野的薔薇。"

秋霜染白西子湖畔的蘆葦時,小木屋已煥然一新。檐角垂挂着醉夢紫送來的夜光石風鈴,每到深夜便幽幽發亮,與湖面上的漁火遙遙相望。小加加穿着新縫的月白棉襖,蹲在院角給劉阿肆新劈的木柴刷桐油,素白裙角掃過滿地金黃的銀杏葉,驚起幾隻啄食的麻雀。

"當心着涼。"劉阿肆扛着剛打的稻谷進門,粗布棉襖肩頭還沾着稻草。他伸手要扶小加加起身,卻被少女靈巧躲過,反倒往他手裡塞了個烤得焦香的紅薯。兩人指尖相觸的瞬間,院外突然傳來清脆的馬蹄聲——醉夢香騎着豹駒疾馳而來,明黃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身後聶少凱的馬車上堆滿新收的糧食。

"今年莊子裡收成好,給你們送些新米!"醉夢香翻身下馬,順手摘了片銀杏葉别在小加加發間。話音未落,湖面傳來歡快的歌聲,醉夢泠踩着荷葉飄來,粉紅裙擺綴滿珍珠,懷裡抱着個盛滿蓮藕的竹籃:"覓兩哥哥在湖底發現的野藕,炖湯最是清甜!"

正熱鬧間,院牆上突然翻進個黑影。醉夢熙提着滴血的長劍落下,白色勁裝濺着泥點:"北山的馬賊又來犯境,被我和大風一鍋端了!"她大大咧咧地将繳獲的财寶往地上一扔,卻在瞥見小加加的眼神時撓了撓頭,"咳咳,挑了些能用的鐵器,給阿肆打農具。"

暮色漸濃時,衆人已圍坐在新砌的石桌旁。醉夢甜端着剛出鍋的桂花糕,燕子嚴默默給每個人斟上熱茶;醉夢紅懶洋洋地倚在馮廣坪肩頭,指揮他給新種的葡萄藤搭架子;醉夢蘭不知從哪鑽出來,懷裡揣着南宮潤手抄的農書,書頁間還夾着曬幹的薔薇标本。

小加加望着滿院的煙火,忽然感覺衣角被輕輕拽了拽。低頭看見醉夢泠的小侄女,正舉着串用夜光螺穿成的手鍊,大眼睛忽閃忽閃:"送給小加加姐姐!"她笑着接過,腕間銀鈴與手鍊相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劉阿肆坐在她身旁,粗糙的手掌悄悄覆上她微涼的手背。遠處畫舫的歌聲混着衆人的笑鬧,飄向西子湖粼粼的水面。小木屋的窗棂裡,透出溫暖的橘色光暈,将兩人相靠的身影,永遠定格在這平凡卻安穩的江南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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