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既發現自己誤會了她,自然也會對曾經的事件定論有所懷疑。
虞映初本來就背負着人命債,哪怕衆人隻是覺得她那樣做也是情有可原、但終究還是做錯了事情,對她來說也是賺了的。
倒是虞映雪,因此而在衆人面前有了瑕疵。
虞映雪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但是不妨礙她因此而平等地憎恨每一個人。
嘴巴上說着自己不是以前的虞映初,要跟她做好姐妹的回魂版嫡姐;一直溺愛她的家人們;還有……現在她也不能确認對方到底有沒有喜歡過自己、但是以後無疑是對虞映初有了好感的蕭寒遠……神經,都去死!
唉,也就是她的武力值太低,不然前世最後的時刻,她高低得帶着這些人一起走。
因為前世這麼做過失敗了,所以這輩子她準備徐徐圖之。
首先,接下這個虞映初忽然提起曾經的意外之喜。
這件事情,若是能在此時就定性,将來,她就少了一樁能為自己狡辯的事例。
事實上,虞映雪既決定在這種事情上賭上自己的未來,她怎麼可能留給虞映初翻盤的機會。
就連讓丫鬟叫人來,她也用了擔心嫡姐一會兒可能會對自己做些什麼的說辭,而非将整個計劃同她和盤托出。
至于她的話術,虞映雪又露出了她練習過千萬遍、會顯得自己可憐而無心機的無奈笑容來,“嫡姐這話……倒叫映雪不敢反駁了。”
“隻是未免嫡姐一錯再錯,映雪不得不說,那日,難道不是嫡姐為了蕭公子的事情,将映雪喚至池塘邊的嗎?”
“映雪擔心嫡姐失去理智,第一時間就向您解釋過,我跟蕭公子之間清清白白、沒有半點暧昧關系。”
“他待我更加親和一些,隻是因為我跟他的表妹安樂郡主是朋友。他看我,可能亦如看待妹妹那般。”
“隻是這樣,嫡姐就說映雪到了這個時候,還在跟蕭公子攀關系,旋即就将映雪推入水中了不是嗎?”
虞映初是個被寵壞的孩子,甭管蕭寒遠是拿她當妹妹看的,還是拿她當心上人看的,虞映雪的那番話,無疑在她面前承認了,他對她是有些特殊的。
尤其是虞映雪的話中,還提到了虞映初曾經為了心上人、捏着鼻子試圖讨好、結果根本放不下家中被人寵壞的大小姐的身段;又因為對方更早跟虞映雪成了朋友、而對她抱有惡感、以至于根本就連讨好都讨好不成的安樂郡主。
雙重刺激之下,就足以大小姐失去理智地做出了失手推人的動作了。
虞映雪覺得這樣的舉動就已經足夠惡毒。她隻是受不了,對方因為這些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她的麻煩,所以讓事情集中爆發出來、将事情鬧大引人注意而已。
而在虞映初的眼中,這就是她精心設計、惡毒算計造成的結果。
她理所當然地覺得,這個侍郎家的庶出姑娘明明知道她姐姐是什麼性格,怎麼還能故意去激怒她、故意惹她做錯事情呢?
“你說謊!”她哭着想要表達心中的委屈,卻半句辯駁都說不出來,内心深處深恨自己的嘴笨!
不能像虞映雪這朵白蓮花一樣,做了錯事說了出來,還能用話術将自己洗得清清白白!
忽然,她像是抓住了什麼關鍵!
“那你又該怎麼解釋,下人們趕來的時候,我和我的丫鬟,都跟你一起暈倒在岸邊了呢?”
虞映初也是有點病急亂投醫了,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之中姜峋的存在,她隻是急于證明自己同樣也是、甚至隻是唯一的、真正的受害者的身份。
當初姜峋意外倒開,将虞映初跟她身邊的丫鬟打暈的同時,就下水将故意潛在水底的虞映雪撈了上來。
他因為虞映雪而太着急,其實是被将暈未暈的虞映初窺見一抹影子的,這也成了将來虞映初證明自己并未真正對虞映雪造成什麼大的傷害的關鍵說辭。
她更是在姜峋養傷期間,就他打暈她、吓得她以為府中有鬼的事件,對他進行瘋狂的清算跟洗腦。
但是眼下,她顯然沒有想起太多的細節。
雖然她要是想起了,這輩子的虞映雪也隻會直接賣姜峋,将他救人跟虞映初推人的事情分開清算,就算她爹到時候準備緝捕他這個江湖中人,她也隻會拍手叫好!
可是虞映初竟然沒想起來,那她便不願主動跟姜峋扯上關系了。
于是她意味深長地道,“這件事情,難道不應該是映雪要用來反問好端端地站在岸邊看着我在水中掙紮的嫡姐你的嗎?”
其實并沒有掙紮,她雖然不會凫水,但是孤注一擲、沉着冷靜地在落水之後閉氣抱着水中的欄杆還是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