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來玩個鬼屋還要早讀啊,這房間太不友好了吧!
“等會兒入座不會有什麼東西纏上來吧!我們真的要照做嗎……”
“嘻嘻!”少女的聲音又響起,比上次更尖銳,“不聽話的孩子,可是要受到懲罰的!”
“滋啦——”
一聲電流聲,天花闆上的吊燈瞬間炸出火花,教室陷入黑暗,耳畔傳來類似于指甲撓黑闆的尖銳聲音,同時一股強勁的風吹來,把桌面的紙張吹起,白色的紙飛滿整間教室,在窗外幽幽的月光照射下宛如一場舉辦在學校裡的詭異葬禮。
楊雨衡捂着耳朵受不了地喊。“别撓了!我照做還不行嗎!”
“吱——”的一聲,狂風和黑暗終于停止,燈光卻換成的刺眼的紅和綠,鞋子踩在紙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六人一前一後地落座,戴上耳機。
“叮咚!早讀開始。”
入座才發現這幾張座子上面刻有一段課文,風吹不飛。
“百草園與三味書屋。”
“背影。”
江馳與王一川同時說出眼前課文的出處,下一秒——
“啊!!!”一顆臉上沒有其他器官隻有一條舌頭的人頭忽然從兩人眼前冒出來,頭上頂着紅綠色的光抵着江馳和王一川的額頭,看樣子是從課桌下冒出來的。
“啊啊啊啊啊!”王一川被吓得直叫,其他兩個女生也尖叫起來。
“早讀……不許說其他的話!呲!”無臉鬼血淋淋的長舌在外面甩了一圈,幽幽地威脅道。
三人叫夠了,那鬼卻還不走,王一川崩潰地吼:“你你你你你怎麼還不走!”
“咯……給你們點小懲罰……”說着就伸出長着黑色長甲手要去掐他脖子。
“靠!别說了,念吧!”
“不必說碧綠的菜畦,更不必說紫紅的桑葚……”
“我買幾個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六人一齊開始朗讀,一齊結束。
聲畢,空中倏地響起一道尖銳的女聲:“啊啊啊啊啊!!!!快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咯……快……咯咯……”接着教室的兩面牆同時向外倒塌,砰的一聲巨響,牆外赫然挺立着一排穿着校服的無臉的鬼,尖叫着地向他們沖來。
“啊啊啊!——咯咯——嘻——咯——”
“跑!”顧無言一聲令下,拽着旁邊懵逼的王一川就開始狂奔。
狹窄幽長的通道挂着學生的畫像,每張畫像都布着許多扭曲鮮紅的血掌印,刺目的紅色扭曲地往下淌,就像剛剛發生過一場可怕的大屠殺,年輕的生命不敢回頭,不敢減速,拼盡全力的往黢黑幽靜的前方跑去,生怕被後面追來的群鬼拖走。
通道盡頭立着兩扇門,一扇是民國風建築的木門,貼着黃色的符紙,但符紙上被畫滿了人面。另一扇門是鐵門,鐵門頂端用一根魚線挂着一隻橘子,橘子正中間有一個洞,洞口正往下不斷流着黑色的汁液。
“應該是按照我們剛才朗讀的課文分為兩組。百草園的木門,背影的鐵門。”
“嗯,走吧,鬼快追來了。”蔣燦應和道。
于是六個人被分成兩撥,各自踏入面前的門。
……
江馳和顧無言一組其餘四人一組,兩人踏入木門,在群鬼奔湧而來之前猛地關上門,反鎖。
然而裡面的景象并不是百草園,而像一座荒廢許久的島嶼,野草叢生,黃土路邊兩排立着的墳墓正咕噜着冒白色的煙霧,開門後,煙霧由稀薄不斷變濃,兩人視線逐漸模糊。
“桀桀桀!”不時有老人奸笑的聲音從下面傳來,纏着奇怪鳥類的叫聲,突然——
顧無言感覺面上一涼,擡手一抹,隻見手指被染成了黑色。
“诶。”在濃霧裡,江馳感覺草叢裡伸出一隻尖銳的東西用力拽了一下自己,差點被拽的一個踉跄,轉頭一看,居然是一隻繞着枯藤的腐爛到隻剩骨頭的人手,手的後面,一雙淌着深紅色血液的人眼募地向他逼近!
“肉!年輕的肉!”
“……”
江馳沉着臉,撿起地上的樹葉扒在對方臉上,一把推開了。
顧無言感覺手腕一熱,扭頭一看,是江馳握住了自己。
“霧太大,容易走散,我們牽着。”
“……”
見顧無言不回答,江馳心想不會是害怕了吧,問:“你吓到了?”
顧無言面無表情的舉起另一隻手,手環正亮着藍光。
不知走了多久,終于看見一點微弱的光源,尋着光源走去,發現那光源正是大門的燈籠。
那大門是紅木的,門上挂着正紅色的的大花和紗布,兩邊的大紅燈籠晃啊晃,如幽幽鬼火,邊上紅色的紗布飄啊飄——一戶要成親的人家。
“白夫……”顧無言看着牌匾,喃喃道,“錯别字?還是線索?”
“進去看看。”
二人推門進去的一瞬間,門上倒挂着的人頭便轟然砸了下來——鳳冠霞帔,妝如桃花,仔細看,露出的脖子已經沒有了血色,女人的雙目直翻,長舌吐露——新娘子的屍體居然被倒吊在大門口。
“死這麼慘,怕不是嫁了個負心人。”
就在江馳感歎于眼前人的慘狀,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若隐若現。
“你……在哪……救……”
雖然聲音小,但江馳聽出來了,這是何理的聲音!而聲音的來源,是正對着大門的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