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旗怔在原地。
“容旗先生,我并不想以強硬的手段将你和你的家人驅逐,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秦爵軟硬兼施,強硬的威脅後又開始打感情牌:“希琳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了,希悅莊園需要有一個繼承人,這個繼承人自然不能是那位血脈不明的私生子,隻能是容霖先生。”
秦爵提到白希琳,整個人的都柔和了許多:“容霖先生以後會過得很好,遠遠超過你的想象。當然,你和你的家人也會過得很好。”秦爵的指尖點了點那張黑色的卡片。
“不能讓容霖自己選嗎?”容旗有些不甘心道。
“容旗先生,現在讓容霖先生自己選可并不公平。”秦爵眼裡是不容許他讨價還價的堅定:“容旗先生你就是那個最不公平的因素。”
“大小姐的病不是一般的病,她是被人下了毒。如果容霖先生不做這個繼承人,萊歐家族繼承人的位置被那位恨透了容霖先生的坐上,猜猜看他會不會對有着正經萊歐家血統的容霖先生下手?”
秦爵譏笑道:“你有什麼能力可以保護容霖先生?或者說,你覺得,你和容霖都還有活命的機會嗎?畢竟,那個人連萊歐家的大小姐都敢害。”秦爵說到後面,都有些嗔目切齒。
容旗心頭一緊。
“大家族的繼承人之争從來都不是那麼簡單的,你說不争,就有人信嗎?”
秦爵一字一句都像是把鈍刀子,插在容旗心上。他突然想起了剛剛看到的那個Alpha。哪怕他并不是白希琳的孩子,哪怕他被那樣對待,他都沒有放棄或離開這個莊園。
“你憑什麼保證,容霖留下就一定安全,那個人......”他感覺得到,那個人對秦爵是有殺意的,更别說對容霖了。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了容旗先生。”秦爵很不走心地道歉道:“作為萊歐家的繼承人,總比一個89星無名礦工的小兒子有辦法。”
一個89星無名曠工的大兒子沉默了。
“我會考慮的。”容旗沉默了很久才回答秦爵。
秦爵滿意地點了點頭,打開房門将人送了出去,臨走前又囑咐道:“如果想好了,容旗先生可以随時來找我,當然你一直沒想好也沒有關系,最遲後天就會有人将你送回89星。”
順手将原本放在桌面上的黑色卡片放進了容霖的衣服口袋。
從秦爵的房間出來,容旗覺得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他看見了玉蘭樓前面花園的長椅,一個人坐了下來。
他手腳冰涼,即使在陽光下也無法恢複原來的體溫。
“哥!”恍惚間,他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奔襲而來。
容霖站在容旗面前,扭捏了半天,坐到了容旗身旁。
誰也沒看誰,誰也不知道怎麼說。
大約是到了黃昏,花園裡的鳥雀叽叽喳喳地吵了起來,聲響不大,卻擾得人心煩。
“哥哥。”
“小霖。”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又欲言又止。
容旗歎了口氣,讓容霖先說。
“哥,我想多留幾天。”容霖咬着嘴唇,似乎覺得這個請求有些過分。
是他不想認親的,也是他執意要留在容家的,可以現在也是他想留在希悅莊園。
容旗扯出一個微笑,摸着他的頭:“可以的,你自己決定就好,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不必過問我。”
容霖聽到這話,急急忙忙地又想解釋:“我不是不回去了!真的!隻是媽媽她身體不太好。”說着說着,鼻頭就紅了。
他似乎也覺得這樣解釋站不住腳,可又不知道有什麼更加合理的解釋。
其實在容霖見到白希琳的那一刻起,容旗就自覺帶不回容霖了。
現在的容霖,應該會有很好的未來,和很愛他的母親。
容旗幾度張口,最後又咽了回去。
他什麼都不能說,因為說什麼都不對。
容旗将手掌展開,容霖看到這個,下意識的将手掌放了上去,十指緊扣着。
“她真的好漂亮,比我想得還要漂亮,”容霖絮絮叨叨着:“秦爵說是有人害了她,她才生病的,而且也是有人故意調換我要害我的。她真的很喜歡我!”
容霖滔滔不絕地叙述着白希琳的事情。
容旗隻是看着他說,時不時整理一下他因為激動而散落的發絲,将淩亂的頭發别在耳後,眼神就這樣落在那張臉上,像是要将五官重新印刻在心上。
再見,容霖。
容旗在心裡默默告别着。
從今往後,你要自己走未來的路了。
你會是大莊園裡高高在上的小少爺,而我會是貧瘠星球的普通平民。
抱歉,沒能做到答應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