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女生，不，三隻蝗蟲眼中的徐璟然已經不是人了，而是一個可以吃幹抹淨的東西。

周芳芝忍不住說：“你們到底怎麼做到讓她這麼信任你倆的，我怎麼就做不到？”

女生A化妝的動作停住，想起什麼似的，輕笑兩聲說：“你以為她一開始就跟現在這樣嗎？她轉學過來的時候，跟隻小白兔一樣，一點脾氣也沒有，也看不出來家裡這麼有錢。”

“還有，你沒發現她很多小動作和我倆很像嗎，還有用的首飾，都是跟我們學的好吧。”

“有錢有什麼用，還不是學人精。”

女生A說歸這麼說，可口吻仍有些酸溜溜。

“哦？”周芳芝假裝沒聽出來她語氣中的酸味，好奇地說。

女生A說的都是周芳芝不知道的故事。

周芳芝和她倆一起長大，但初中沒和她們分到一個班，是後來才通過倆人認識徐璟然的。

“說來聽聽呗。”周芳芝很是好奇。

三隻蝗蟲又開始一輪新的聊天。

在她們的故事裡，徐璟然是以小可憐的形象登場的。

對于自己被人議論一下午加一晚上的事情，徐璟然是完全不知道的。

就算知道，她可能也隻會死死咬緊牙關，憋住情緒後，面無表情冷聲抛下“無聊”後揚長而去。

開學了。

開學第一天，徐璟然在鬧鐘的喚醒下起床。

她昨晚已經收拾好書包，保姆熨燙好的校服也提前挂在衣櫃裡，是以，她慢悠悠地起身洗漱，又慢悠悠地勺一大勺貓糧帶上一瓶純淨水，走到院子裡。

她喊了幾聲财财，但沒看到貓影，猜測它是巡地盤去了，往給它的碗裡倒糧倒水，才重新回到客廳，洗幹淨手，坐到飯桌前，準備吃早餐。

來到飯桌邊，看到桌上隻有一份早餐，她疑惑地看向旁邊的保姆。

在這幹不知道多少年的保姆很會讀表情，解釋說：“知微提前半小時就出發了，說想早點熟悉校園。”

徐璟然輕颔首，一人坐在餐桌邊，認認真真吃起早餐。

保姆守在後頭看。

圓形飯桌很大，足夠坐下十人。偌大的飯桌邊隻坐着徐璟然，讓用餐的小客廳顯得空蕩蕩。

徐璟然穿着寬松的睡衣，空調風時不時掃過，棉質睡衣随着風包裹住她的身體，格外瘦削。

保姆就在後頭，看着徐璟然吃飯的背影，腦海中浮現的是一個額頭上貼着退熱貼的小女孩。

小女孩臉頰通紅，眼神迷離，坐在這個飯桌邊上，雖生着病可因不想叫人擔心，努力地将食物往嘴裡塞，讓食物順着疼痛的喉嚨往下咽。

“阿姨，你能坐我旁邊陪陪我嗎？”當時，用餐的小女孩突然放下筷子，睜着水潤潤的眼睛，扭頭看着保姆。

但這個家裡有着不少主人家定下的規定，公共區域的監控是一雙雙保護也監視着小女孩的眼睛。

保姆搖搖頭，拒絕說：“這不合适，我站你後邊，守着你吃吧？”

小女孩期待而亮起的眼瞬間熄滅了火，她蔫蔫地重新吃起東西來。

保姆這一站，就站到小女孩長大，長成出挑優秀的女生，也從直白表達心意變得安靜沉默，随後又變了每句話都帶刺的模樣。

徐璟然吃完早餐重新回房，換上制服，打好領帶。

等她打理好頭發，噴香水，背書包，換上微增高的小皮鞋後，一切便準備就緒。

司機提前等在了外頭，徐璟然上車，将東西一放，從車裡取出個化妝包來，用着開車上學的時間，迅速給自己化個妝。

鏡子中出現一個連發絲卷起的弧度都精心設計好的漂亮女生，她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化妝的意思，塗在唇面上的玻璃唇釉晶瑩閃着光。

不多時，車子離學校越來越近。

學校門口，排隊駛入一輛輛豪車，将裡頭的學生放下來，學生三五成群，嬉戲打鬧着往校門口走。

徐璟然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結伴的人群，不知在思索什麼。

“璟然，到了。”司機開到正門口，說。

徐璟然帶好東西，推門下車。

下車後，鋪天蓋地的熱氣将徐璟然包圍，早上的陽光依舊不留情，打在她的手镯上，更是反射出刺眼的光。

一陣跑動聲和叮呤當啷的聲音傳來，徐璟然聞聲看去。

“璟然璟然，我們一個班哦！”

伴随這句話，跑動時飾品碰撞發出叮呤當啷的聲音停了下來。

徐璟然也被來人抱住，一陣甜膩的香水味飄來，對方的發絲也掃到徐璟然身上。

徐璟然看過去，抱住她的是一個和她一樣打扮精緻的女生。

對方也化了全妝，甚至還戴了美瞳，雙C形狀的耳釘，微笑形狀的項鍊，疊戴着的手鍊，手指上還有小小的珍珠戒指。

“開心嗎開心嗎，我們又分到一起，以後放學又能一起去逛街啦！”女生松開徐璟然，笑眯眯的，又挽住她的胳膊，說，“走吧，我們一起進去，大家都在門口等你呢。”

這女生，正是昨晚和周芳芝視頻電話時在化妝的女生。

徐璟然淡淡地回應：“走吧。”

說完，先行邁步進去，臉上看不出新學期看到朋友的愉悅。

被她留在後頭的女生輕輕撇撇嘴，忙跟上：“璟然等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