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陽瞥了眼台上的人,戲谑地問:“怎麼,感興趣?”
他是在問人。
邵北亭目不斜視地說:“聲音挺特别的。”
他是在答歌。
但齊陽以為他是對唱歌的人有意思,畢竟法國可沒有這麼有腔調的姑娘,邵北亭會感興趣,在常理之中。
“喜歡,給你介紹介紹?”
“不用了。”
邵北亭剛想拒絕,就被齊陽伸手攔下。
他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在邵北亭面前表現一下,又怎麼能輕易放棄這個機會?
“哎呀沒事,我跟這家酒吧的老闆很熟,正好讓她過來喝一杯。”
于是齊陽擡了擡手,示意一旁的侍應生過來,他低頭說了句什麼,侍應生先是遲疑了一下,随即表示可以過去問問。
齊陽态度強勢,一副“偏要,不要不行”的架勢,侍應生也沒辦法,不敢得罪客人,隻能跑過去找葉疏桐。
沒過一會兒,侍應生就帶着葉疏桐過來了。
拿着吉他的姑娘從台上走下來,她剛好唱完了,把吉他放在一邊,黑色的長裙邁着大步,慵慵懶懶地走向卡座。
懶散的眼神掃過衆人,最後落在昂首打量她的齊陽身上。
“有事?”她開口。
跟唱歌時嘶啞的嗓音不同,她說話時語調漸低,聲音有種沉悶的好聽。但面上的神情依舊淡淡的,有種沒把他們放在眼裡的傲氣。
“想跟你喝一杯。”齊陽直截了當。
“喝酒?”
葉疏桐顯然見慣了這種場面,在酒吧駐唱這麼久,也不是第一回有人找她陪酒了。
她也不推诿,幹脆利落的拒絕。
“我是駐唱,不陪酒。”
“不給面子?”
齊陽面上顯然有些挂不住,他剛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跟邵北亭保證,一定能讓人下來跟他喝一杯的,眼下被拒絕,豈不是讓他在邵北亭面前失信了?
齊二少爺頭一回被人直接拒絕,隻覺得一口氣沒上來,耳邊似乎有調侃的聲音在笑,說這個唱歌的妞兒不給齊二少面子,二少這回可是踢到鐵闆了。
齊陽嘴角抽了抽,眼尾漸漸壓下。
他想要的,還沒有得不到的。
“這是酒吧的規矩,您要是覺得不合理,可以去找陳哥說,隻要陳哥點頭,我肯定來陪您喝。”
陳哥,是這家酒吧的老闆,陳墨遠。
葉疏桐一向跟陳墨遠關系不錯,她就是知道陳墨遠不會答應讓她來陪酒,所以才敢在齊陽面前這麼說。
這個齊二少,她也不是見第一回了。
“算了吧……”
邵北亭擰了擰眉,想要開口幫葉疏桐說句話。他不想因為他的緣故,讓眼前的姑娘被齊陽為難。
但齊陽此刻顯然是被拒絕後的惱羞成怒,勝負欲爆棚,他一向在夜場裡如魚得水,人人都巴不得往他身上撲,還從沒見過誰敢開口拒絕他的要求。
尤其是在他的這幫兄弟面前。
這要是他服輸了,往後在這群人面前,他還哪裡能架得住面子,還不得讓他們嘲笑死!
齊陽直接從桌上開了一瓶酒:“酒吧的規矩?不就是錢嗎?五百一杯,你喝多少我給多少,夠嗎?”
桌上擺了一排的杯子,不過一指高,拳頭大小的容量,正常一口就能幹了。
但他開的是最烈的酒。
葉疏桐抿着嘴笑了笑,沒回答。
顯然是這個要求不足夠吸引她,她還不至于為了五百塊錢,就把自己喝死。
“一千。”齊陽繼續加價。
“……”
“兩千。”
葉疏桐眼神擡了擡,顯然是來了興緻:“我喝多少,你給多少?”
“當然。”
“成交。”
酒吧裡的富二代,從來不會賴賬。他們兜裡的錢,可沒有他們的面子重要。
跟齊陽達成協議後,葉疏桐直接走到卡座的桌前,接過齊陽手裡的酒瓶,嘩啦啦直接往杯子裡倒。
她倒一杯,往齊陽面前敬一下。
酒瓶沒一會兒就見了底,她悶不吱聲地幹了二十杯酒。
不止是齊陽,連他身後看戲的那群朋友們都看呆了,她簡直就是不要命了的在喝。
酒精有些沖頭,葉疏桐一下就喝懵了,但她還是強撐着把酒瓶子放在桌子上,然後朝齊陽攤手。
“四萬,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