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克蘭,芙嘉覺得一定不是好事,在抿了口佩莉端來的紅茶後,他開口道:“離繼承儀式開始僅半個月,你需要學會誦讀誓言和相關禮儀。我負責誦讀部分。”
“半個月!”芙嘉站起來,“那也太趕了吧。不過誓言也需要教?”
“如果你知道,誓言有足足十頁,大概不會這麼想。”
“拿着讀?”
“對。”
“那能坐着讀嗎?”
克蘭象征着禮貌性的笑在聽到芙嘉的話後緩慢垂下,眉頭微微皺起,疑惑的看向芙嘉:“你在開玩笑嗎小姐?”
“當然是玩笑。”芙嘉用力點頭。
“書房在哪,今天先帶你梳理一下誓言有哪些部分。”
軟硬适中的坐椅,絲絨的靠背,如果面前的桌子上不是如天書般的誓言,芙嘉覺得自己肯定很樂意翻開書看兩眼。
“小姐,你可以先讀一遍,誓言中不少詞句是古宗教語,發音不太常見,不懂的地方可以圈起來,我幫你解釋。”克蘭細心補充道。
那足足十頁的誓言被遞到芙嘉面前,而她掃了一眼後,拿起了第一張,指着第一句:“這是什麼意思,我看不懂。”
克蘭連禮儀性的客氣表情都有些難保持。
希克爾緊貼着木門,試圖聽出點什麼,很可惜,别墅的質量實在讓人放心,他什麼都沒聽到。
“請問您?”身後的佩莉客氣的省略掉後半句。
希克爾轉過身:“您可以叫我的名字,希克爾。”在看到她端着的茶點,希克爾眼前一亮,“您給我就好。”
要敲門的瞬間,門被猛地打開,希克爾看着眼前的克蘭,臉色能跟盤中千層酥頂上的草莓比,眉毛被氣得吊起,匆忙丢下一句:“我改天再來,打擾了。”
芙嘉緊随其後,目送克蘭離開,拿起盤中的銀制叉子,吃了口可露麗。
“他怎麼了?”希克爾詢問着
“我不識字他生氣了。”芙嘉擦了擦嘴角的點心碎屑。
門口的鈴聲又響起了,佩莉去開門。
“這麼快就回來了。”芙嘉手撐在欄杆上,看向大門處。
寬而大的白色帽沿上盛開着淺藍色玫瑰,似乎還是開得最燦爛的一簇,帽子遮住了大部分,剩下能看到的就是如綻放花朵的裙擺。她将帽子拿下,遞給佩莉,擡頭向上看去,芙嘉看到了如花一般的面容和一雙深藍色眼眸。
在芙嘉下樓後,她緩緩迎了上去,微微低頭,屈膝,再起身:“芙嘉小姐,我是瑟蒂蓮·希塔,希塔男爵的長女,也是達勒的未婚妻。”
在她起身的瞬間,淡淡的花香被裙擺帶起的風中散開,芙嘉也學着屈膝回禮:“你好。”
比起瑟蒂蓮的優雅得體,芙嘉隻能算模仿,“小姐,我負責你的禮儀部分,不過看來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現在展示一下你平時的狀态。”
芙嘉擡腳走路時,瑟蒂蓮眉頭微皺。
芙嘉坐在椅子上時,瑟蒂蓮臉上的笑開始僵在嘴角。
芙嘉準備繼續享用那盤茶點時,瑟蒂蓮忍不住出聲制止。
哪怕眉頭皺得能夾住頭發,瑟蒂蓮依舊保證着淑女的儀态:“今天就到這,麻煩芙嘉小姐了。”
比起直沖大門的克蘭又好些,瑟蒂蓮不忘帶走她的帽子。好了,又氣走一個。
當瑟蒂蓮來到達勒的城堡時,他正攤在椅子上,悠閑的吃着下午茶,在看到瑟蒂蓮過來,他也沒有站起身來或端正坐姿,反而朝身旁的侍從招了招手:“給這位小姐也倒一杯紅茶。”
鮮紅如血的茶泛着熱氣端到瑟蒂蓮面前,她不滿的剜了達勒一眼:“我說過,我不喜歡紅茶。”
“多試試就喜歡了,你之前不喜歡我,現在也喜歡了。”而在達勒看來這表情跟撒嬌一樣,他終于坐直,端起點漏了滿地的貴族儀态,“芙嘉學得怎麼樣。”
“如果以參加繼承儀式的标準,她遠遠不夠。”
“那就麻煩你了,我的未婚妻。”達勒牽起她的手,在手背留下一個吻,“不要忘記好好‘照看’她。”
馬車裡,瑟蒂蓮掏出手帕,在達勒親過的手背使勁擦着,直到手背通紅,然後手帕被随意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