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反正暫時安撫一下她也沒什麼,她也翻不出什麼浪來
馮清月明白岑闵定是又誤解了她的意思,她有些煩躁,但不得不耐着性子繼續跟他說:“王爺,我不是、唔......”
岑闵兩步邁上腳踏,不耐地掀開被子,沒等她說完就打斷她:“你要還有力氣咱們就再做些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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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清月睜開眼,發現岑闵還躺在旁邊,一手支頭,一雙狹長厲眼正盯着她看。
她坐起來,臉上堆起一點笑容,張嘴欲言。
岑闵看了馮清月一眼,心下莫名一跳,下意識斥道:“大清早的,你最好說點爺愛聽的話。”
馮清月閉上了嘴,想了想又重新開口:“......我是想問你,你今天晚上還回來嗎?”
罷了,也不急于這一時。
岑闵黑沉沉的眸光從上挑的眼尾處投下來,面無表情道:“不要恃寵生嬌。”
……
外面漸漸響起了叽喳的鳥叫聲,晨光從雕着纏枝牡丹的窗棂上透進來,到了不得不起床的時辰,岑闵早早已經離去,但馮清月卻依舊想不通他那句話是哪裡得出來的。
恃寵生嬌?她嗎?
他們兩個的相處到底哪裡跟‘寵’相關了?
也對,岑闵把她養在這個别院,就跟别的人家養了個小貓小狗樣的寵物似的。
馮清月眨了下眼,将腦海中繁雜的思緒趕走。
多思多想,不過也是徒增煩惱。
她喚人進來替她梳洗。
紅蕊拿着帕子給馮清月淨臉,帕子的溫熱讓馮清月有些緊繃着的臉放松下來。
“小姐,今日挽個雙蟠髻吧,正好插這支琉璃簪。”
紅蕊從桌角的紫檀描金嵌百寶雙層妝匣中稍作挑選,拿起一支七寶琉璃簪在馮清月鬓邊比着。
馮清月可有可無地點了下頭。
紅蕊見狀放下簪子,從馮清月散在肩上烏黑濃密的發絲中輕輕拿起一縷,手指靈活地在柔順的發間穿梭,幹淨利索地給馮清月盤好了發髻。
馮清月正對着鏡子比對耳飾,她放下手裡的珍珠耳墜,微微側了下臉,看了看插在發間的琉璃簪,有幾分感慨道:“我在馮府的時候從不曾想,有朝一日咱們紅蕊也能又快又好地盤好這麼複雜的發髻。”
紅蕊抿嘴笑了一下,不假思索地說:“這不都是被小姐練出來的嘛,當時王爺......”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紅蕊立馬停住話語,無措地站在原地,神色有幾分惶然。
她家小姐昨日對王爺的态度她都看在眼裡。
小姐定然是被王爺傷透了心,兩人的相處才變得不鹹不淡的,她不該再提起王爺惹小姐心煩。
馮清月瞥見紅蕊的緊張模樣,笑了一下,“怎麼了,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不能說的事。”
不過是因岑闵随口的一句話,她拉着紅蕊研究遍了上京城裡官宦女子間流行的各種發式罷了。
沒什麼不能說的。
紅蕊看着馮清月笑着的臉,眼睛裡閃過一絲心疼。她很快岔開話題,說些玩笑話,逗得馮清月眉眼舒展。
陽光透過畫屏,柔和的光線投到馮清月的臉上。
馮清月仿佛連臉上細細的絨毛也在發着光,肌膚清透如玉,淺檀色的胭脂微微壓了幾分她眼角自帶的妩媚,又給她增添了一抹端莊,明明小巧飽滿的唇珠尚未着色,但在柔光中卻顯得嬌嫩欲滴。
紅蕊拿着唇脂萬分糾結,不知道該用哪個顔色的才能與這般豔麗的景象共存,最後用了一抹海棠紅,點在嬌唇的正中間,襯得馮清月本就嬌妍的臉更是大放光彩。
馮清月左看右看十分滿意,她放下鏡子,正準備誇贊紅蕊兩句,丁香突然進來了。
沒等她露出不悅的神情,丁香急忙遞過來一個信封,說是剛剛門房差人送過來的,老爺給馮清月的家信。
她說的老爺是馮清月的父親,度支員外郎馮遠嶂。
紅蕊看了她一眼,接過來遞給馮清月,馮清月垂下眸子看着手中的信,濃密的睫毛遮擋住了眼睛中的情緒,半晌,她輕嗤了一聲,動手拆信。
丁香将信送到後并沒有離去,她小心地四處張望,不動聲色地将整間屋子的布置擺設收入眼中,面色恭謹如常,眼底閃過一絲暗藏的妒恨。
她本是馮清月嫡母身邊的婢女,後來被馮清月嫡母指給了馮清月,跟随馮清月一起來到了這個别院。
出門前一晚,大娘子特意把她喚了過去,說在所有婢女中她最疼的就是她丁香,又說攝政王容貌俊雅權勢滔天,隻要能獲得他一星半點兒的寵愛,這輩子就吃穿不愁了。
不曾想馮清月往日看着老實沉悶,竟也是個鬼精的,自來到這别院後,很快就找到由頭把她打發去做些雜事,平日裡無吩咐根本不讓她進正房。
她在馮府好歹是一等丫鬟,現下竟淪落到跟一群婆子們一起做雜事......
馮清月沒有錯過丁香眼底深藏的情緒,卻也懶得計較,她看了紅蕊一眼,紅蕊會意地把丁香‘請’了出去。
“你知道父親來信所為何事嗎?”馮清月語氣淡淡的。
紅蕊搖搖頭,輕聲嘟囔道:“定然不是什麼好事。”
馮清月笑不及眼底:“他在信裡斥責了我一番,怪我入别院三年肚子裡都沒動靜,把馮家的臉都丢盡了。又怪我空霸占着攝政王,還不能幫家裡謀取點利益,着實無用。”
紅蕊張口欲安慰,又聽見她家小姐漫不經心的聲音:
“既是如此,那當初他怎麼不向岑闵自薦枕席?”
“我看他也是風韻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