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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刑！！！必須判刑！！！我要那男的把牢底坐穿！！！我要那女的賠得傾家蕩産！！”

深夜派出所，齊修然窩在豹紋女士懷裡痛哭，涕泗橫流，今晚聚會的親友團也都紛紛趕來派出所為他撐腰，呼啦啦一大片人圍着倪桃和謝柏川指指點點，橫眉冷對。

“坐穿牢底的那男的”倒是松弛感拉滿，靠牆邊打哈欠，任由“賠得傾家蕩産的那女的”獨自在前面舌戰群儒。

深夜被迫加班做筆錄的民警本就煩得要死：“再喊就把你們全都關進去！”

這才安靜下來。

民警打量眼齊修然：“也沒受啥傷啊，私了吧。”

豹紋女士立即母雞護犢子姿态：“什麼沒受傷？！你什麼眼神？！我要求驗傷，這至少二級起步！”

民警：“什麼二級啊，你沒聽到你兒子剛那中氣十足的哭聲嗎？”

齊修然猛地收起哭聲。

打了個嗝。

“……”

“…………”

“噗嗤——”

所有人視線齊刷刷看向聲源。

倪桃快背過氣去，把嘴揪得就差打結了，肩膀狂抖：“對哈哈哈哈哈對不起哈哈哈哈哈我實在哈哈哈哈哈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索性直接大笑出聲。

親友團裡也響起隐隐約約的此起彼伏的豬叫。

豹紋女士臉上挂不住，惱羞成怒開始掏手機：“我要請律師！”

“啧，差不多得了倪桃。”她身後的男人終于出聲制止。

倪桃斜睨他。

謝柏川：“母愛天經地義，有什麼好嘲笑的？”

“……”

如果剛才隻是擦出火星，這會兒局勢就是被徹底點燃。齊修然戲精上線，在豹紋女士懷裡哭到幾乎休克，豹紋女士叫嚣着絕不和解，她就是把她那千萬身家全花光，也非要把謝柏川送進監獄不可。

倪桃也不是吃素的，拍案而起，跟她大吵特吵。

好幾次謝柏川都忍不住拉住她說，其實他覺得去蹲監獄也沒啥，總好過被她和豹紋女士在這一口一個“我家然然是運動員身子可金貴着呢”“我家川川是大音樂人那手指也是價值千萬的”。

太特麼惡心了。

直到倪桃開始用下屆格萊美得主來形容“我家川川”時，親友團裡突然有人小聲說了句：“咦，好像真看你有點眼熟，你是不是以前參加過什麼音綜來着？”

倪桃倏地滞住。

謝柏川倒是沒什麼感覺，笑了下：“啊，是，要簽名啊。”

這話明明回複親友團，不知怎的他卻餘光瞥向倪桃。

“沒有！你認錯了！”倪桃像被踩了尾巴。

“哈！”豹紋女士輕蔑道，“我就知道是吹的。”

“你才是吹的！”倪桃瞪大眼睛，“你全家都是氣球！”

“他那麼牛逼連個LV包都買不起？”

“買得起LV包的人也不見得就是真牛逼吧？”倪桃紅裙擺一甩，一腳踩上獨凳，指着齊修然，“你自己說，上回要不是靠興奮劑，就你這三瓜兩棗的水平，能拿虹城冠軍？恐怕連決賽都進不去吧。”

本還在看熱鬧的親友團忽然鴉雀無聲。

面面相觑。

紛紛看向齊修然。

震驚的眼神裡逐漸染上憤怒。

“……”

“齊修然，”“水都不下就會瞎指導的自以為是的大傻逼”教練問，“她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我……你……”齊修然一躍而起，臉瞬間漲紅，“倪倪倪桃你别胡說——”

“啊？哈？哈？？你們不知道啊？？？”倪桃像是久旱逢甘露般狂喜，仰天大笑拍大腿，“不是，你們真不知道啊？？？我還以為是你們這陰險狡詐的泳隊商量好的呢！而且這都還不算最勁爆的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齊修然憋了好一會兒：“你你你你拿出證據！”

“我我我我有證據，你自己酒後說了什麼不記得了？”倪桃學他說話，漫不經心朝身後男人勾勾手指。

謝柏川：？

倪桃：“你知道的。”

謝柏川：“……”

倪大師這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謝柏川冥思苦想三秒鐘，從褲兜裡摸出一根煙卡進她指尖。

倪桃：“……”

有病啊。

倪桃：“手機！哎呀，”說完又嫌謝柏川反應慢，直接上手從他衣兜裡掏出自己手機，站上闆凳，手機舉過頭頂，俯瞰衆生的姿态，“所有人！安靜！”

點擊手機。

錄音播放：噼裡啪啦，窸窸窣窣……

還沒放出個所以然，私生活360度全漏洞的當事人忍不住了：“好了倪桃！我不跟你計較還不行嗎？”

什麼叫不跟我計較？

也就暫停一秒鐘，倪桃又點開始。

齊修然硬着頭皮：“賠你錢！五百！”

打發誰呢？

這回暫停了三秒鐘，繼續播放。

豹紋女士發話了：“你要多少？我給你。”

倪桃慢條斯理收起手機，思忖片刻：“怎麼也得……”看向謝柏川，“你覺得多少合适？”

謝柏川嘴唇還沒來得及翕動，倪桃：“好了你别說了，我來決定。”

謝柏川：“……”

倪桃：“五千？”

“行！”豹紋女士爽快地摸出錢包，“我這卡裡剛好有五千，密碼是修然生日。”

倪桃：壞！報低了！

心有不甘，倪桃去拿卡時，還順帶夾走了卡挨着的幾張紙鈔，沒等豹紋女士反應，迅速裹在一起順手塞進謝柏川褲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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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派出所所在街道，喧嚣被徹底抛在身後，倪桃張開雙臂，沖着空蕩的深夜馬路大喊了三聲。

神清氣爽。

她倒是爽了，謝柏川左手拎着倪桃今晚的戰利品LV假包，右手挂着她地攤上淘來的正（裝）式（X）場合穿的皮草外套，脖子上還挂着她另一個屁大點就隻能裝下個手機的小包包，一整個負重前行。

“打車了，困死了。”

“我不想坐車，”倪桃神經還處于興奮中，踩着恨天高蹦跳了兩下，盲道地磚被她蹬得咔咔的，女人花掉眼妝下的黑眼珠也亮晶晶的，她突發奇想，“坐車好沒意思，我們走回去好不好謝柏川！”

謝柏川不可置信呵聲：“你發什麼瘋啊倪桃，淩晨兩點，五公裡你走回去？要走你走，老子要回去睡覺。”

“哦，你打車吧，”倪桃雙手背在身後，直接往前走，“我自己走了，拜拜。”

走就走，誰怕你？

謝柏川頭都沒擡，站在路邊擺弄手機。

點進打車界面，退出打車界面，點進地圖，退出地圖，點進微信，退出微信……

草。

謝柏川磨磨後槽牙。

他是倒了八輩子黴認識倪桃。

收起手機，擡腳跟上去。

“要走就趕緊走啊，杵在這……”謝柏川順着倪桃直愣愣的目光朝櫥窗裡看去，24h營業便利店裡，暖黃色燈光打在精美糕點上，鍍上一層金光，“……幹嘛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