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箋九一愣，道：“你現在還好嗎？”

章林恩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而後将文件夾合了起來，擡頭瞄了花箋九一眼，問：“不好還會在這嗎?”

花箋九一噎，沒說出話。

“你是不是有事?”章林恩問。

花箋九恍然地“啊”了一聲，而後神情變得有些嚴肅。

“我們小組的人說前兩天看到有個人從你辦公室出來，好像拿了什麼東西，鬼鬼祟祟的……是一個陌生的外國面孔，你要不要檢查一下自己的東西，看看有沒有丢了的。”

章林恩神色未變，語氣也處變不驚，沒有絲毫慌亂地回答：“我早上查過監控了，那是小緣的朋友，從我這拿走了一張沈九月的名片。”

花箋九瞠目結舌，不知應該發表什麼言論。

拿走了沈九月的名片?她不是明星嗎，聯系方式可以随意給人嗎？不是……章林恩這反應怎麼像是她都事先知道一樣呢？

花箋九一陣腦内風暴，還沒等她理清楚其中的邏輯，章林恩忽而擡眉問：“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花箋九遲疑地回答道，她糾結了一下，努力說服了自己這不關她的事，便點頭緻禮後就離開了。

……

答應沈九月的第二天，季澤緣就決定好了出遊時間，短信通知了沈九月。

“這周五，但是隻能從早十點到下午三點，我會準時到準時離開。”

消息發出後，隔了一分多鐘，沈九月就回複了。

“季總，怎麼還能讨價還價呢？”

季澤緣看了一眼消息，不知該怎麼回複這句話，就将手機放在一邊，埋頭忙工作去了。

忙了一個多小時，手機忽而“叮咚”響了一聲，季澤緣即刻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這鈴聲是季澤緣為章林恩設置的專屬音。

“宣傳片反響不錯，月播傳媒的王總想要加碼後續沈九月的代言費。”

季澤緣皺了皺眉，回道：“他說了想要加多少嗎？”

“五百萬，我已經回絕了，沈九月不值這些。”

“對面怎麼說？”

“他想親自和你談談。”

綜合考慮，沈九月作為當紅流量，粉絲基數龐大，不乏購買能力極高的粉絲為産品銷量做出了傑出的貢獻，若是随意更換代言人，流失這一部分目标客戶不說，産品難說會不會遭到粉絲們的脫粉回踩。

思忖片刻，季澤緣回道：“你從我行程中安排出半小時空閑給他，他如果能來，我就聽他談一下。”

“好。”

回複完章林恩的消息，季澤緣大概看了一下其他人的來信，愕然發現沈九月給她發了好幾條消息。

“行吧，季總可不能再反悔了。”

“季總，我從劇組那要了一個假面具鍊接，我買了兩個，到時候不想被人認出來我們可以戴着這個面具去玩。”

下面附帶了兩張面具照片，一個是玩偶小白兔的，還有一個是大馬猴的。

“季總想選哪個？”

季澤緣蹙眉仔細端詳了一下那兩幅面具，認真思考後回複：“都不行。”

半分鐘沈九月就回了過來：“季總的意思是就大大方方敞面玩？”

季澤緣凝眉回複：“你戴着帽子和口罩，找一個偏一點的遊樂園。”

“诶，可這樣炒不起來绯聞了啊。”

“炒绯聞隻是附加值，不是必要，而且狗仔會自動檢索到你，如果你不遮掩，難道想要被人圍住出不來嗎？”

“好嘛，季總說話還是這麼滴水不漏。”

下面沈九月發了一個粉色的小兔子垂耳表情包，季澤緣覺得再聊下去也沒什麼營養，便很果斷地退出了聊天界面。

又忙了好一會兒，季澤緣再擡頭時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她疲憊合眼，用食指指關節緩慢地順時針旋轉按揉太陽穴。

忽而手機又響起了章林恩的專屬通知提醒音，

季澤緣睜開眼，拿起手機查看，果然不出她所料，又是問她有沒有吃晚飯。

“就知道你又要問，還沒呢，你自己吃過了嗎？”季澤緣回道。

“正在吃，你要是沒有準備的話，我這裡還有一份，你過來先湊合吃一點。”章林恩回道。

姐妹之間一起吃個飯很正常。

季澤緣這樣在心裡對自己說了一句後，而後便拿上手機起身走向辦公室内通向秘書辦公室的槅門。

她推開了磨砂玻璃門，目光掃去，雜亂堆疊的文件山和牆壁将章林恩擠入了一個半封閉的空間内，章林恩正小口小口地吃着速食三明治，聽見開門聲擡起了頭，桃花眼一彎，月牙似的皎潔明亮。

“難得你今天在公司。”章林恩道，她從抽屜裡拿出了一份同自己一樣的三明治和一盒純牛奶放到了桌上。

季澤緣拿起三明治，皺眉看了看上面的配料表，問：“你平時就吃這個？”

章林恩一哂，看向季澤緣道：“确實不太好吃，你應該不喜歡吃，還是讓人送飯上來好了。”

季澤緣神情沉着，片刻将那配料成分複雜的三明治扔進了垃圾桶。

“小恩……”季澤緣溫聲道，眉目微垂“以後别吃這些了，你……”

後半句話戛然而止，季澤緣難過地哽住了喉嚨，沉然地看着章林恩瘦削的臉頰。

靜默了半晌，她才徐徐将那話補充完整。

“你以前不是最讨厭吃這種東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