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在百葉窗的縫隙間遊走,将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在地面交織成複雜的紋路。謝逸風依言在病床旁的折疊椅坐下,金屬支架發出輕微的吱呀聲,打破了短暫的沉默。他解開羊絨大衣的紐扣,從内袋掏出一個牛皮紙袋,裡面是溫熱的豆漿和剛出爐的豆沙包,“知道你顧不上吃飯。”
沈淮竹盯着還冒着熱氣的早點,喉嚨突然發緊。記憶裡,上一次有人這樣細心地關照他的飲食,還是母親身體康健的時候。他接過紙袋,指尖觸到謝逸風掌心殘留的溫度,“謝謝......”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跟我不用客氣。”謝逸風摘下金絲眼鏡,用軟布擦拭鏡片,露出了少見的柔和神情,“其實,我關注你的研究很久了。你關于Beta免疫機制的論文,在學術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動。”他重新戴上眼鏡,目光中帶着欣賞,“尤其是你提出的‘無腺體個體神經代償理論’,很有突破性。”
沈淮竹猛地擡頭,驚訝地看着對方。這些在他看來隻是埋頭苦研的成果,從未想過會得到Alpha的關注,更何況是謝氏集團這位向來以嚴苛著稱的掌舵人。“您......居然看過?”
謝逸風輕笑一聲,松了松領帶,雪松香混着淡淡的雪松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不僅看過,還反複研讀。你知道嗎?”他的目光轉向病床上沉睡的沈母,“子默生前也在研究類似的課題,他一直希望能為Beta群體争取更好的醫療資源。”
提到謝子默,沈淮竹注意到謝逸風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他想起謝子軒懷表裡那張泛黃的照片,想起那個同樣倔強的Beta少年,“所以......您願意幫我,是因為子默?”
“最初是。”謝逸風坦言,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鋼筆筆帽,“但現在,是因為你本身。你和子默很像,骨子裡都有股不服輸的勁兒,都想在這個對Beta不友好的世界裡,為同類闖出一條路。”他頓了頓,聲音變得低沉,“我不想再眼睜睜看着這樣的希望熄滅。”
窗外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陽光在謝逸風的側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沈淮竹忽然發現,這位平日裡威嚴的Alpha,眼角也有了淡淡的細紋,那是歲月和責任留下的痕迹。“其實我一直想問......”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您和子軒的關系,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