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西地處熱帶,不僅有豐富的美食和美麗的海景,而且食宿價格相對便宜,簽證也寬松許多。因此伽西跟團遊一直以來都是飛墨旅行在東南亞的重要業務之一。
按理說,一架飛機失蹤,不至于影響到東南亞整體的旅遊市場。但麻煩就麻煩在,飛墨旅行團去東南亞乘坐的飛機,大部分都包給了伽西航空。
航班出事後,沒有旅客願意再冒險乘坐伽航。一聽說旅行團安排的飛機是伽航,已經報名的旅客多數要求退費或者更換飛機;還沒繳費的旅客立馬掉頭走人。
所以,現在飛墨要把簽給伽航的合同全部解約,在短時間内找其他航司重簽。
但,這還不是最頭疼的。
目前最令公關部棘手的,有兩件事:
第一,飛墨有一個二十多人的旅行團就在失蹤的飛機上;
第二,之前被造謠是第三者的舞蹈老師,她的姓名、照片等個人信息據傳是飛墨旅行團的工作人員洩露的。
一時間,網民們遺忘了馮鑫鑫,開始調轉槍口,對準飛墨旅行。
“以後出遊千萬别報飛墨的團,每次安排的不是廉航就是紅眼航班!”
“簡直團滅啊,飛墨這麼大間公司就當縮頭烏龜?”
“個人隐私都被旅行團洩露了,什麼垃圾公司!”
“員工缺大德!一起抵制飛墨!垃圾飛墨!”
“……”
飛墨的整個公關團隊為應對公司聲譽危機,不得不每天加班。而身為飛墨旅行的CEO白嶼,更是從迦西航空出事後每天忙到深夜。
這天已經過了半夜十二點,白嶼剛從飛墨大廈開車出來。白天繁忙的馬路上已沒有多少行人,隻有昏黃的街燈孤獨地亮着。
飛墨大廈和清輝大廈隻隔兩條馬路。白嶼開着車窗吹風,恍然間看到馬路對面,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清輝大廈門口。
她穿着單薄的米白色針織衫,紮着簡單的馬尾,肩上的牛仔背包看上去很沉。
她正在焦急地左顧右盼,影子被路燈拉得長長的。
白嶼将車打了一個彎,緩緩地駛向棠荔枝的方向。
棠荔枝在路邊等了十幾分鐘也沒等來一輛出租車。正準備給柚子打電話時,突然看見一輛黑色大G打着近光燈朝她駛來,不過她沒看清車牌。
過了一會兒,車子停在了她面前。
她側頭望去。
“欸?白總?你怎麼在這?”棠荔枝這才确定車裡的人就是他。
白嶼斜了一下身子,伸手幫她從車内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上車。”
棠荔枝把背包放在自己的腿上,白嶼等她系好安全帶,才将車子穩穩啟動。
“你也才下班嗎?”棠荔枝問他。
白嶼看起來精神不太好。
“最近公司事情太多,實在脫不開身。你怎麼也搞到這麼晚?”
棠荔枝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他:“你是因為迦西航空的事情吧?”
白嶼嗯了一聲。
棠荔枝:“我也是。正好明天調休,我就想着今晚加班把人物特稿趕出來,這樣明早就能推送了。”
車輛在紅燈處停下。白嶼的左手輕輕搭在方向盤上,伸過右手看了一眼時間。
“以後不要再做到這麼晚了,這個點打車都很難打到。”
棠荔枝故意擠出一絲谄媚的笑:“嘿嘿,那不是遇見白總您了嘛!我每次一投入寫作就會完全忘記時間,直到寫完一擡頭才發現,天呐,都已經十二點了。”
白嶼不理會她的插科打诨,認真問她:“你今天如果沒碰到我,打算怎麼辦?”
此時,車輛正好行駛到轉彎處。棠荔枝看到他減速并仔細觀察周圍車輛,打方向時的右手結實有力、左手承接地從容不迫。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有點……嗯,迷人。
“呃……那我隻好卑微地求柚子騎電驢來接我了……”
白嶼一聽,無奈地笑道:“她來接你?她也是女生,你這個主意從一個人不安全變成兩個人不安全。”
“而且,”白嶼又指出她這個馊主意中的一個大bug,“你打算兩人共乘一輛電動車?那是違法的。”
“嗯?違法?”棠荔枝經常看見路上有疊疊樂到處竄,甚至還有夾心餅幹。所謂夾心餅幹,就是兩個大人一個小孩共乘一輛小電驢,兩個大人坐一前一後,孩子坐中間,看起來非常危險。
“電動車隻能載十二歲以下的兒童,而且兩個人都要戴頭盔。你之前沒遇到交警,那是好運,不代表這麼做是安全的。”白嶼又問她:“你有頭盔嗎?”
棠荔枝顯然沒有。
在關于很晚下班怎麼回家這一局上,棠荔枝最終被問地啞口無言,白嶼大獲全勝。
但是棠荔枝可不會輕易認輸,她開口道:“我想到另外一個答案,你可以再問一遍剛才的問題麼?”
白嶼照做:“你今天如果沒碰到我,打算怎麼辦?”
棠荔枝靠在椅背上,轉過頭,望住他溫潤的側顔。她微微擡起下巴,大白兔露出一點點狐狸尾巴:“沒偶遇你,我就給你打電話,可以麼?”
她的桃花眼既含蓄又明媚,上翹的眼尾露出幾分勾人的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