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警官姓譚,名叫譚楊帆,還隻是一個剛畢業的實習生。
“警官,慢走啊,慢走啊,辛苦您了大老遠跑一趟。”張偉握着譚楊帆的手一個勁的說着感激的話,“這兩小子跑出去玩轉個身就不見人了,我們都急壞了,感謝感謝。”說着雙手合十做出感激涕零的手勢。
譚楊帆:“沒關系,這都是我們警察應該做的,隻是大人以後一定要看好孩子,不要跟社會上的閑散人員混在一起,很危險的。”
“是是是,我們以後一定注意。”沈秀雲連忙說。
“那我就先走了,你們好好安撫一下孩子,千萬不能像剛才那樣動手知道嗎,現在已經不行棍棒底下出孝子那一套了。”
張偉:“嗯嗯,警官說的是,我們不打不打,好好說。”
譚楊帆放下心來,看着和沈靳并排站緊緊盯着自己的兩雙眼睛:“我先走了啊。”
“你們什麼時候放展飛出來?”沈靳突然出聲問。
譚楊帆愣了一下,他對上沈靳的視線,蓦地想起這個小孩給楊發财那一刀時的表情。冷漠,果斷,決絕,不像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臉上該有的表情和能做出來的事。這讓他不經有點好奇這個小孩,可本着警察的職業素養他還是盡職盡責的道:“他沒有暫住證屬于三無人員,要關多久暫時還不能決定。”
沈靳緊繃着臉看着譚楊帆:“楊發财他們拐賣人口你們抓他,展飛報警你們也抓他。”
沈靳的後腦勺被人猛地扇了一下:“怎麼跟譚警官說話的。”
譚楊帆:“說了不打孩子,”他拍了拍沈靳的肩膀,沒有和小孩解釋那麼多,“我先回去了。”
“警官慢走。”張偉點頭哈腰送走了譚楊帆,回頭立刻就變了臉色,“好啊,你小子還敢帶着警察回家裡來,老子還以為你他媽長本事了,吓唬老子,原來是在外面惹了事怕被抓進去,還敢帶這個拖油瓶回來,你當老子這裡是福利院了是吧。”
江欲燃第一次來這裡,還不知道張偉和沈靳之間的恩怨,扒着沈靳的衣服怯怯地道:“姑爹,我是沈靳的弟弟,我們一個爸一個媽。”
“滾蛋,老子還不知道你不就是那個江梅的私生子嗎,沈靳他媽的該叫老子的不叫,你他媽跟老子有半毛錢關系嗎,以為叫一聲姑爹就真是你姑爹了,剛剛要不是因為警察在老子給警察面子,當時就把你們兩個三無人員供出去了。”
江欲燃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張偉,又擡頭看沈靳,他的脖子上還挂着血,身上的衣服已經髒的看不出顔色,這麼長時間下來整天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人也瘦了一圈,除了一雙溜溜轉的眼睛還算看得過去,真跟乞丐沒什麼區别了。
沈靳心中厭煩,本來他馬上就有工作了,本來展飛不用被扯進這件事來的,大家躲警察躲得好好的,有上班的地方就可以辦暫住證了,要不是因為江欲燃,展飛也不會因為放心不下他去報警自動送上門去。而他也撒了謊稱自己和江欲燃隻是走失。
所以才有了開頭譚楊帆送他們回來的一幕。
張偉沒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也不會當着譚楊帆揭穿他們。
譚楊帆已經看不到人了,沈靳一言不發轉身就走,江欲燃見狀立刻跟上:“哥哥,你去哪兒,我們不住姑媽家嗎?”
沈秀雲上前一把抓住沈靳:“都回來了還走什麼,你這孩子脾氣怎麼就這麼大。”
張偉:“他不走,你有本事多養着兩個拖油瓶嗎?老子告訴你,這個家還是老子說了算,老子可沒有義務養他們。”
張昊扯着張偉的衣服,小聲說:“爸爸,你就讓哥哥留下吧。”
這句話不知道怎麼讓江欲燃聽了進去,他扭頭看向說話的人,眼中頓時蓄滿了淚水。
張昊心虛的撇過頭不再看他,沈秀雲拉住沈靳:“跟姑媽進去。”
張偉拍了拍兒子的腦袋,悠哉悠哉拎着啤酒往外走,他要去打牌,剛剛耽擱了半天那邊的人肯定都等急了,臨走之前還對着沈秀雲說了一句:“你帶進去試試。”
張偉走遠了,沈秀雲見狀再次拉着沈靳和江欲燃往屋裡走:“小靳,先進去吃個飯好嗎?”
江欲燃擡頭望着哥哥,努力往下咽了咽口水。
沈靳還是被沈秀雲拉了進去,從小到大,從他有記憶以來有關長輩的角色在他的印象裡從來都是趾高氣揚,說一不二的,從來沒有人像沈秀雲這樣,看人時的眼睛裡永遠都是請求和不安。雖然他們并不親熱,但沈靳确實做不到狠心一再拒絕這樣一雙看他的眼睛。
最高興的是張昊,家裡一下子來了兩個人,而且很快就和江欲燃打成一片。
張昊:“你這個飛機折的不對,應該這樣。”
江欲燃:“放屁,我這樣折的最好,飛的最遠。”
張昊:“真的嗎?”
江欲燃:“飛給你看。”手中一揚,飛機在空中打了個旋飛回了腳邊。
沈靳洗碗的時候沈秀雲走了進來:“小靳,姑媽跟你說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