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
沈靳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聽到有人叫自己,下一秒小崽子就撲了過來,緊緊抱住他。
半大的小子竄的快,已經到了他胸口,那天晚上自己急匆匆離開後就一直沒有回去,這幾天因為打人被警察局扣留,也不知道他怎麼過過來的,又是怎麼打聽到自己在這裡的。
小孩兒抱的很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的事還在生氣,不肯叫哥哥,但是微微顫抖的身體不難看出這幾天的煎熬。
沈靳拍了拍他的頭,将人推開些許:“沒事了。”
江欲燃死死咬住嘴唇,看了沈靳一眼,又快速撇開視線。
沈靳知道小孩兒這次吓壞了,拉起他的手:“沒事了。”
這時候一個警察從裡面走了出來,看見門口兩人:“還沒走?”
沈靳掃了他一眼,拉着江欲燃就要離開,警察突然擋住他們的去路:“問你話呢小子,打人犯法不知道啊,關你幾天賠點錢而已,你那是什麼眼神?以後出去好好做人,别動不動就打架,不是什麼事情都能用拳頭解決,該管的事就管,不該管的别管,有些人你惹不起。”
“還有什麼事嗎?”
“你怎麼油鹽不進呢。”
“沈靳!”
警察正要繼續訓話,被突然出現的人打斷了聲音,汪小玲一臉是淚的跑到沈靳面前:“展飛的媽媽和妹妹來了,快跟我回去。”
沈靳立刻和她朝着隆昌的方向飛奔而去,那個警察正要說話,跟着跑了一半的江欲燃突然刹住腳回頭看着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平靜幽深,仿佛在打量一個死物。
警察霎時間住了嘴,沖江欲燃動了動嘴不知道要說什麼,後者收回目光,朝着沈靳他們離開的地方跑去,什麼都沒說。見人都離開了譚楊帆摸了摸腦袋:“看我幹什麼。”
南城的冬天北風刮的凜冽,混合着雨打在人身上。刺骨的冷。劉昌盛站在傘下,眼睛在鏡片的遮擋下在雨中泛着冷冽的光。還穿着工裝的劉大興被幾個人按在一旁動彈不得,泥水裡是幾個已經被揍的毫無還手之力的人。
劉昌盛的聲音穿透雨幕:“還敢去工廠門前拉橫幅,以為把事情鬧大我們就沒辦法了?你兒子是自己跳樓死的,可沒人逼他,在老子的地盤上鬧事,當老子在外面這麼多年是白混的,告訴你們幾個,三天内湊不齊展飛欠的錢就砍手砍腳來還,”
“我兒子不可能會賭博!”女人一遍遍的重複着這句話,悲凄的嗚咽隻換來了更多的拳腳。
有人從她手上搶過一個盒子丢到一旁,盒蓋摔在石頭上,盒子裡的骨灰盡數被雨水打濕,混合在泥土地裡的泥巴水消失不見。
“換成平時你兒子是不會賭博,可誰讓他有你們這一家人,家裡妹妹得白血病了是吧?”劉昌盛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樣,“他想掙錢,找我來借,我不過是給他介紹了一個來錢快的活兒,他自己沒本事,既要又要,死了活該,呸!”
劉昌盛正要說話,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推力從背後傳來,他整個人不受控制直接朝前面栽進泥水裡,張着的嘴巴磕了滿口血,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按着拳頭朝他身上揮了下來。
“沈靳,你瘋了,你他媽才從局子裡放了出來,又想進去是吧,沈靳你幹什麼,我弟弟可是你老闆,你還想不想在隆昌幹了,”劉昌盛一邊躲沈靳的拳頭一邊呵斥道,然後此刻這些話沒人能聽進去。
“你信不信以後我讓你在南城混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