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辛茸低着頭,久久沒有回應。
半晌,才盯着自己的鞋尖,迷茫的聲音輕得幾乎要被風吹散。
“你就這麼讨厭我嗎?”
景樾身形一滞,眼底閃過一絲複雜難辨的情緒。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被打斷:“景樾。”
卡恩神色嚴肅,目光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沖他搖了搖頭。
景樾的目光落在辛茸身上。
少年低垂着頭,肩膀微微塌着,看着失魂落魄,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氣。
他默默看了片刻,最終抿緊雙唇,轉身離去。
辛茸站在原地,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
誰能想到,這麼簡單一個任務,也能被他搞成這樣。
他頹然坐在椅子上,拽着衣擺,低低地喃喃:“又搞砸了呢。”
對面,卡恩一直用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忽然開口:“嘿,要不要我幫你?”
辛茸瞬間來了精神:“你有辦法?”
卡恩的嘴角勾笑:“不過,作為回報,你得幫我個忙。”
辛茸想都沒想,立刻答應:“什麼忙?”
卡恩沒有回答,而是望向遠方,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是時候,推這兩個人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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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星的情人節在九月第一周,街道上車水馬龍、人潮湧動,競技場同樣座無虛席,賽場内外都是躁動的人聲。
景樾剛打完日場比賽,一結束後就回休息室換衣服,準備出發去給秋晗補課。路過訓練場時,餘光瞥見安迪正在訓練。
今晚的夜場由安迪頂上,其中緣由不言而喻——這特殊的日子,安迪自然要去忙他那夜裡的……生意。
想到這裡,景樾嘴角抽動了一下,露出一絲不屑。
忽然,他腳步一頓,目光凝在訓練場上。
安迪的陪練對象……不是辛茸。
自從辛茸成了安迪的學徒,兩人便形影不離,如膠似漆。每天的訓練,辛茸總是雷打不動地陪在安迪身邊。景樾每次路過,都無可避免地被他們紮一次眼。
他立在原地,陷入思索,停留的時間太長,終于引起了安迪的注意。
說來也怪,安迪好歹是個高等級Alpha,可每次遇到景樾,氣場總是被壓得死死的。
此時,景樾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便撲面而來。
安迪強撐着語氣,試圖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弱勢:“你找誰?”
景樾看也不看他,目光冷冷一掃:“你一個人?”
安迪下意識瞥了眼旁邊的場工,像是看怪物一樣盯着景樾:“你看不到他?”
“……”景樾懶得繞彎子,直截了當地問,“他沒來?”
安迪一愣:“誰?”
“……”
空氣凝滞了幾秒,安迪終于反應過來,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你說辛茸啊?他今晚不來。怎麼,你找他?”
景樾喉結動了動,冷聲道:“曠工也不說一聲?”
安迪愣住:“他跟我說了啊。”
“……”
景樾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而且也不算曠工吧,”安迪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繼續道,“人家又沒跟競技場簽合同,工資日結,本來也沒義務天天來。”
“……”
景樾一時語塞,找不到繼續追問的借口,隻好轉身離開。
結果剛邁出兩步,背後就傳來促狹壞笑的聲音:“再說了,人家也要過節的嘛。”
景樾的腳步猛地頓住,轉身冷冷盯着他:“什麼?”
“過節啊,”安迪一臉理所當然,見他仍一臉空白,頓覺好笑,“情人節啊!你不至于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景樾嗓音森寒,眼底戾氣一閃而過:“他過什麼情人節?”
安迪一副看智障的表情:“人家一個适齡成年Omega,長成那樣,還愁沒人約他過節?”
景樾冷哼一聲,不想再聽他胡言亂語,這時安迪卻來了興緻,八卦地壓低聲音:“其實一開始我也不信。這孩子平時看着乖得不行,背地裡居然玩那麼花,一次性約了仨!”
景樾的胸口猛地一顫,仿佛有什麼東西瞬間炸開,心髒都被震得移位。
他幾步沖上去,一把揪住安迪的衣領:“約什麼?”
“還能約什麼?”安迪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吓了一跳,卻又覺得他的問題簡直白癡透了,不禁懷疑這人殘疾的究竟是腺體還是腦子,“約炮啊!”
刹那間,隻見景樾鉛灰色的眸子燒成猩紅,揪住安迪衣領的手陡然用力。
“你再胡說一句,”他的聲音沙啞而冰冷,帶着毫不掩飾的殺意,“我就廢了你。”
“咳咳……你、你輕點!”安迪咳得眼冒金星,為了保命,趕忙竹筒倒豆子般全交代了,“我沒騙你!他約了三個Alpha去情趣酒店,下午還在我酒店怎麼走,這會兒人早就到了!”
見景樾面如死灰,手上力道卻絲毫未減,安迪急得扯着嗓子大喊:“你不信自己去看啊!!按時間算,這會兒估計……都幹到第二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