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除夕,村裡下了一場大雪。
窗外雪花紛紛揚揚,陳禾抱着長大了一圈的糯米,拿着梳子給它梳毛。
都養到這麼大一隻了,也不知道糯米身世如何,是誰送到他們家的。
陳禾将梳下來的小狗毛堆在一起,又捏了捏糯米的臉蛋,“去玩吧。”
看着小狗撒歡似的亂跑,陳禾将視線放到那堆蓬松的毛毛上。糯米是隻愛幹淨的小狗,平時虞秋要給它洗澡都是搶着沖過去,因此梳下來的浮毛看着幹淨異常。
不如給它縫一個玩具。
陳禾這樣想着,将手底下的毛團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拿濕布擦去灰塵晾幹,就開始着手做沙包。
說是沙包,其實就是塞上狗毛、碎布條和碎棉花的小布球。為了防止玩不來多少次就被糯米咬爛了,陳禾在外層額外多添了厚實的粗麻布,針腳細密結實。
叫回還在四處奔走的糯米,陳禾把玩具拿到它面前,“糯米看,這是什麼?”
“嗚?”糯米歪着腦袋,一雙尖尖耳朵立起,眼睛緊盯着那個滾圓的小球,擺出一副獵犬狩獵的姿勢。
待陳禾一扔出小布球,糯米閃電般沖上去,咬住小布球開始猛地撕咬、甩頭。這樣持續了一兩分鐘後,糯米才叼着小球,颠颠地跑到陳禾腳邊,墊着腳把球塞到陳禾手裡,意思很明顯是:再來再來!
陪着糯米又玩了半個時辰,直到一人一狗都覺得累了,陳禾把小布球擦幹淨放在櫃子裡收起來,給自己和狗都倒了碗水,咕嘟咕嘟喝了個幹淨。
虞秋就是這時回來的。他這兩天都去别人家裡做爐子去了,起因是上回王翠荷來他們家看到了那個爐子,覺着實在不錯,就問虞秋能不能給他們家做一個,價錢好商量。
閑着也是閑着,幫忙做個爐子對虞秋來說不成問題,更何況還能夠在收入來源減少的冬季賺上一筆錢,很快虞秋就開工了。
村子裡有個新鮮東西向來是一傳十十傳百,虞秋剛給王翠荷家做完,轉眼又有幾戶人家找上門來。不過接多了也累,等手上攢了幾個單子,虞秋估摸着差不多了,後面再來找的就給婉拒了,總不能讓他除夕也要做爐子吧?
今天下了雪,原本虞秋不打算出門的,可還剩最後一家的爐子要收尾,做事得有始有終吧?末了便還是出門了。
好在下雪前陳禾剛給他做了雙靴子,踩在雪地裡嘎吱嘎吱響,一點也不冷。
買爐子的人家離得倒是不遠,這也是陳禾勉強同意他下大雪出門的原因。虞秋摸摸頭頂的兔毛帽子,又搓搓手上的兔毛手套,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
好不容易到了,虞秋先喝了主人家端上來的熱茶,沒歇多久便開始動手完善。
糊上最後一把泥,虞秋洗了手,告訴主人家爐子已經做好,隻是還得等它陰幹幾天,後續最好用碎柴草烘一下,免得沒幹透裂開了,那樣還得重新等他做個新的。
拿上尾款,虞秋告别了主人家,開始往家裡走。
雪仍舊在下,厚厚的白色被褥一般蓋住了村子,遮住了往日的熱鬧。
天氣真差,往後如果還是這樣大的雪,還是少出門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