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蒼月可想了,眼睛都看向他,朝他小聲叫了幾下。
“你摸摸它嘛,它都看着你了,而且它的毛特别柔順,摸起來很舒服。”
甯惟意看着蒼月,也不知怎麼從一隻狼犬眼裡看到了渴求,掙紮半刻,他還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碰蒼月的頭,就隻是碰了一下,就收回去了。
嗯?它的毛是軟的!
好像也沒那麼吓人。
他又伸了手,這回就停在蒼月頭上了。
真的摸起來很柔順!原來蒼月摸起來是這樣的感覺。
兩人蹲在蒼月面前,裴懷衡靜靜地看着他同蒼月接觸熟悉。
旁邊還有肉,裴懷衡便要他試試喂蒼月。
然後蒼月面前就出現兩塊肉。
它望着他們,還來啊?!
這時一名小厮趕忙跑來,止住了他們後面的喂食。
“見過王爺王妃!”他喘着氣,“先前喂了食的,這些是一個時辰的。”
他們這才停住手。
“王爺若是想喂,可以一個時辰後再來。”那小厮接着說。
裴懷衡不知蒼月的喂食是分時段的:“每一個時辰喂一次嗎?”
“是,太長時辰不喂,它會餓,若是一個時辰内喂了多次,蒼月會積食,撐着。”兩位做主的都在這兒,那他可就要控訴前兩日的事情了。
“前兩日,不知何人,将桶裡的肉都倒給蒼月吃了,奴才一回來瞧,就發現它趴在地上難受,王爺王妃一定得查查到底是誰幹的!”
他說得義憤填膺,但兩位做主的心裡發虛。
裴懷衡瞧着吃得緩慢的蒼月,心裡抱歉,難怪那日他将肉都倒給它,它看了自己好一會兒才開動。
現在面對小厮的控訴,他實在不敢看對方。
作為雖然隻喂了蒼月一塊肉的甯惟意,同樣也覺得抱歉,雖然不知道他喂的是不是在定點喂食之後,但到底是自己扔了一塊,萬一也有自己的原因呐。
兩人很有默契地摸摸蒼月的頭,以表安慰。
他們還是快些離開這兒吧,免得心虛被人發現。
那小厮在那兒觀察着蒼月的情況,确定沒事,他才離開。
二人出了滿香園,便各自回院子。
回了長庭院,裴懷衡聽了甯惟意的好好敷了酸痛處,沐浴後就倒床上睡過去。
這半日也當放了假,兩處院子安靜,府中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
今日也就這般過去,距赴約隻得一日,雖這兩日努力表現,但也不知甯惟意是否滿意,明日就是最後期限,萬不能出差錯。
他昨日睡了半日,到夜間如何也睡不着,索性去挑了本沒看過的書坐到床上看。
果真書上的字最是讓人犯困。
晨曦将将找到縫隙,透進屋内,映在地面,裴懷衡便睜開眼。
許是睡足了,才讓他早早起床。
這個時辰,南濘還未在外間候着,甯惟意也未到,他看着日頭漸起,動了動身子,揉揉肩頸,擡了躺椅到院中,拿了書在院子裡看。
等到臨近辰時南濘端着水過來,就瞧見裴懷衡已經在院子裡,以為昨夜他離開後,對方跑到院子裡睡的。
“王爺昨夜在院中待了一夜?”
“睡不着。”裴懷衡見他端來水,同他說自己已經洗漱好。
南濘便将水端了回去。
南濘離去時,甯惟意便來了,一見這人在院中坐着,看那樣子該是坐了許久。
“今日有些早哦。”他負手,步伐輕快來到裴懷衡身旁。
裴懷衡一見他來,下意識坐直,眼中明亮,語氣也變得愉悅輕快。
二人都沒察覺自身的不同。
“青風那小孩沒跟着你?”
那小子可是甯惟意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我讓他回甯府送些東西。”
晨間閑聊也算過去,今日的課程該開始了。
裴懷衡資質不差,隻最初幾日學得艱難,從開始學到今日,除了《三字經》《千字文》一些簡單,四書五經中除《大學》《中庸》《尚書》與《春秋》外,他都大緻了解,能背的早已背下。
他看書全靠眼緣,一堆擺在面前,從中挑選自己喜歡的,要是甯惟意讓他看其中不想看的,他就能同人耍賴,想盡辦法說這不好那不行的。
“今日學《大學》,你沒有選擇的權力。”
也确實如此,因為甯惟意隻拿了《大學》來。
裴懷衡趴桌上,狂搖頭:“不行的,除了看書,做什麼都行,或者你又帶我去學些其他的呗!”
甯惟意瞧都未瞧他一眼,将書翻開便開始講。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他将戒尺放于桌上,空出手來,在旁邊紙張上寫着,“大學之道在于提醒世人,除廣博學問外,更當注重德性,将所學服務于民衆……”
看他半點也沒理會自己,裴懷衡才放棄,不情願坐起身,将視線落到書上。
裴懷衡今早未用早膳,他讓南濘去端糕點來,甯惟意還有些不滿,解釋了南濘才被允許去,以往學習,這桌上,筆墨紙硯和書籍外,就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