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這邊,王伯已将菜布好,等着裴懷衡他們來。
今上午他們二人在街上東看看西瞧瞧,李承訣瞧見了不少稀罕玩意兒,邀他去看看,結果人裴懷衡心思根本不在這兒,一個人自顧自地就往前走。
若是有下一次,他李承訣是絕不會再與裴懷衡一同出門的。
趕着飯點回來,以為甯惟意在等着,結果兩人一進來,沒瞧見人。
“甯惟意呐?”
王伯如實告知:“王妃的先生今日留下來用膳,便在栖落院了。”
怎麼還留人吃飯啊?!
“收拾了去栖霞院。”
總不能隻讓他們兩人一起吧,他得瞧瞧吃得如何,莫叫客人覺得他安王府招待不周。
他剛走兩步,李承訣剛準備坐下,就又轉身回來拉人。
“你得同我一同去,不然我得被訓。”
所以他是擋箭牌?
李承訣隻能跟他一起。
栖落院這邊,剛準備用膳,便聽見遠遠地傳來裴懷衡的聲音。
二人朝門外看去。
“我來添幾道菜。”
他将南濘手中食盒接過,放到桌上,将裡頭的菜和碗筷一并拿出:“順道添兩副碗筷。”
“這位公子應當不會介意吧。”裴懷衡并未征詢對方的意見,自個兒就坐下,先對方一步再度開口,“我府中習慣了一家人一同用膳,沒分桌的道理,莫要介懷。”
甯惟意瞪着他,剛要開口,裴懷衡便轉頭,瞧向李承訣,不與甯惟意對視。
“李統領在府中數日,自然也是知曉的,是吧?”他還瘋狂朝讓眨眼,示意他配合自己。
李承訣瞧了眼桌上其他二人,再看向裴懷衡,嘴角微揚,他心裡憋着壞呢。
“實在抱歉,按理說王妃有客人,不該同席叨擾。”李承訣雙手抱拳,态度帶着歉意,可餘光卻瞧向裴懷衡,微挑眉,“可奈何臣不敢違王爺的命令,望王妃恕罪。”
裴懷衡剛拿起碗,就被李承訣這番話給驚得,筷子都沒拿穩,他盯着李承訣,沒想到啊,這人竟是如此的奸詐小人!
他當初就不該聽甯惟意的對此人改觀!
殷羽倒是瞧出二人之間的惡趣,用拳頭掩唇,借着咳嗽掩笑。
不過甯惟意可不想笑,借着桌布遮擋,給了裴懷衡一腳,面上努力冷靜。
“無事,李統領也坐下吧。”
見裴懷衡想喊,甯惟意便立即轉頭瞪着他,那眼神就仿佛在說,他要我敢叫,腿就給他折這兒。
被瞪了,他還哪敢啊,努力臉上堆笑,讓自己瞧着不奇怪,一隻手拿着筷子,另一隻手則揉着自己小腿。
那一腳,這甯惟意使了多大力啊,疼得很。
幾人這頓飯算是安穩吃完了。
一頓飯下了,幾乎裴懷衡一直盯着殷羽,當然裴懷衡也被某人視線警告。
午膳過後,殷羽便要回去,甯惟意要去送他,本人隻他一人去送的。
裴懷衡非要跟着去,還又将人李統領拉着一起。
他們二人走在前頭,裴懷衡和李承訣便跟在後面。
“你還是不是兄弟,剛才我都那樣示意你了,還拆我台。”裴懷衡說極小聲,隻能讓李承訣聽見。
李承訣還要同先前那般:“臣也是如實告知。”
“少裝!平時都是你啊我啊的喊,就開始那會兒還曉得我是王爺,稱他都是甯二公子,現在又是王妃了,你裝給誰看呐!”
他真的要被李承訣氣死,他拿人當兄弟,結果兄弟背後插刀,點面子都不給。
“裝給王妃啊。”李承訣就是想讓他吃點教訓,誰讓他想拿自己當擋箭牌呐。
“行,改明兒個我就進宮同皇兄說讓你回去。”
李承訣聳聳肩:“那就抱歉了,陛下讓臣監督您到射獵結束,而且如今臣算是聽命王妃的,您的話,不作數。”
裴懷衡指着甯惟意的背影,又指向李承訣,最後握拳無聲抗議:“敢情這個王府,我才是外人,空有頭銜無實權是吧!”
他思考片刻,配合點頭:“可以這麼認為。”
現下裴懷衡隻能無聲哀嚎,簡直沒天理了!
前面二人雖不知他們在說什麼,但他們也有自己的話要說。
“剛才讓你見笑了。”
“無妨。”殷羽偏頭撇了眼裴懷衡,“倒是沒想到這安王竟是如此的。”
如此愛吃味……
“他總這般沒禮數,此前李統領初到府中時,他也如此與人不對付。”
顯然甯惟意又未聽懂殷羽的言外之意。
他們二人既已成婚,這日日夜夜相處,難免日久生情,這裴懷衡瞧着已有那意味,隻是惟意……
那燈籠絕不是惟意會買的,青風的東西自然是在他自己的屋中,那東西便是旁人送的,以裴懷衡這樣,能讓外人的東西,出現在惟意屋中……顯然不會,那這燈籠八成就是裴懷衡所贈之物。
惟意會将此物好生挂着,必然珍視。
還有他瞧見的窗邊瓷瓶中的枯木,惟意養花,從未在屋中放置枯枝……
到底曾經的小子長大了。
“惟意,你對他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