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惟意錯愕擡頭看他,自己也沒有什麼表現啊。
“為何這樣說?”
“那燈籠為何不願我看?”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對方。
還是他了解自己,隻一些細節,便能瞧出異樣。
甯惟意對殷羽從不隐瞞,隻是此事他沒法欣喜告知,他微垂眸:“我也近來才明了我對他的不同,會為他憂心,欣喜,也會因他的某個動作,某一句話,牽動自己的心,可隻我如此,便很難受,于他看來,這些都是他拿來逗我的玩笑,我不想如此,現在隻想結束後離開安王府。”
他如何就隻瞧見了自己,未發覺裴懷衡的異樣呐。
罷了罷了,這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事,他一個外人不便插手。
“因為有了我母親的婚姻感情,我不會去勸你留下,但我也希望你,能想清楚,或許你問問自己内心是如何想的,反正你記住,自己的意願最重要。”
言談間便到了府門口。
“多謝,就送到這兒吧,不必再送了。”他沖後面二人笑言。
而後在甯惟意耳畔低語:“還有一事,你屋中那瓷瓶中的枯枝,若是你扔了,自然有人為你折新的換上。”
他後退兩步,朝幾人作揖:“多謝招待。”
而後便上了早先讓王伯準備好的馬車。
殷羽那句話是何意?
見人終于走了,裴懷衡忙上前到人甯惟意身旁:“他與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想不通便不想了,現在他得去找某人算賬。
甯惟意側身,臉上扯起笑容,看着裴懷衡。
這笑怎麼瘆得慌……
“今日你好得很啊!”
果然不對!
他立馬往李承訣那邊躲,李承訣也是反應快的。
“我記得我還有衣服沒收。”然後就快步走了。
這如此殘酷的場面,還是不見得好。
這下好了,兄弟走了,南濘和青風兩個又是叛徒。
現在認錯是最好的救命法子。
“錯了。”他乖乖将雙手伸出去,低頭認錯。
他這動作,搞得甯惟意日日都打他一樣。
前日生氣好不容易哄好的,現在可不能再叫人生氣了。
“你就看在我今日出門,還叫南濘送了新藥材和衣物去濟善堂的份上,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他去了濟善堂?
甯惟意看向南濘求證。
“确實如此,還有新鮮的果蔬。”
裴懷衡狂點頭:“對啊對啊,而且我又不認識他,難免我們家中來了外人,我得防着點嘛。”
是他未想讓解釋清楚。
“他不是外人,他叫殷羽,是我的琴藝老師。”
嗯?他說不是壞人,那是不是變相承認自己所說的我們家!
這裴懷衡怎的聽人說話,專撿自己愛聽的,還自己腦補點東西。
裴懷衡重新擡頭,看向甯惟意,因為自己站在台階下,看對方需微仰頭,他眼眸帶笑,和剛才那低着頭委屈樣完全不同。
他豎起三根手指發誓:“我保證,以後見到你老師,我一定畢恭畢敬,絕不再胡來!”
又是這般對他笑……
甯惟意别過眼:“你最好能做到。”
他帶着青風往回走。
“對了,我替他們謝謝你。”
他說的是送東西到濟善堂的事兒。
他帶裴懷衡去那兒,隻是想要他從百姓中學到一些東西,并不期待他會為百姓做什麼,畢竟自己有能力照料好那裡。
可偏偏此人想到了,去做了,這是他從未想過的。
裴懷衡就是在改變,這是他親眼瞧見,親耳聽到的。
“他沒有訓我,還謝謝我!”裴懷衡看向南濘,眼中帶着期盼,“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對我有改觀?!那豈不是就離他有一點點喜歡我更近了!”
南濘表示不知道、不明白、不懂。
反正他家王爺,自清月樓回來就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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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這幾日不用教裴懷衡,他得抓緊練琴,怎麼說,也是自己想要學的。
這半日他就在自己院中練琴了。
裴懷衡回自己院子裡,看會兒書,睡了一覺起來,覺得實在無聊,索性又跑到栖霞院,正好也聽到琴聲。
那邊去瞧瞧甯惟意琴談得如何了。
也試試,他們說的那什麼琴瑟和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