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夏南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後倒去,他看到了,季響朝他伸出了一隻手。
想象中的痛感沒有傳來,可他身上的力氣像沙漏裡的沙一樣流失,夏南很快就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
他閉上眼,慢慢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再次醒來時,夏南迷迷糊糊地聽到了一段熟悉的旋律。
輕柔的音樂流淌在他身邊的每一處,這該是一個讓人舒适的氛圍的,如果他假裝沒看到坐在一邊的季響的話。
夏南用了好一會兒讓自己清醒過來,也許是因為剛醒,他的動作小得幾乎讓人注意不到。
在轉頭看到季響之前,這裡給夏南的第一感受就是黑。
太黑了。
遠處的窗簾柔柔地墜到地上,隻留下了一絲絲的縫隙,縫隙裡淌進光來,這是房間裡的唯一光源。
夏南轉而動了動自己的脖子,把頭偏向了他的左邊,季響在的那個方向。
男人坐在沙發上,用一隻手撐住頭。
卻看不清他究竟是在做什麼,也許是在睡覺。
借着微弱的光,夏南又觀察了季響好一會兒,确定了他的确是一直都處于一動不動的狀态後才松了口氣。
餘暈還沒過去,想起失去意識前的那一股痛感,夏南下意識地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後脖頸,但他伸出手,指尖傳來的是一種未知的觸感。
他頂着頭暈的勁坐起身來,低頭卻看不到自己脖子上到底是什麼東西,便隻能用兩隻手去拽了拽。
但夏南沒想到這下一拽,不但沒能把套在他脖子上的東西拽下來,還把遠處的季響給吵醒了。
頸環發出刺耳的“滴滴”聲,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後,夏南轉頭,眼睜睜地看着季響朝他走了過來。
季響走到夏南跟前來,比起上次不算太友好的“重逢”,他現在身上的裝束看上去就正常許多,才有了些夏南印象裡“季響”的模樣。
對上夏南略帶不解的目光,季響坐到床邊,眼裡似乎還帶着疲憊。
他看上去很自然,絕口不提那些橫在他們之間不友好的經曆:“醒了,還難受嗎?”
說着說着,季響就開始伸手朝夏南來,眼看着這隻手就要碰到自己的臉,夏南咽了口口水,立馬偏過頭去。
這樣的動作一做出來,季響也知道不選擇繼續下去自讨沒趣,便把手收了回來,他把雙手交疊,自然地放在了腿上。
“這麼恨我?”季響低頭輕笑一聲,尾音沙啞。
還沒弄清楚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情況,面對着這張臉,夏南有太多想問的,他抛開其他也想知道的答案,伸手拉了拉頸環,先問了目前最讓他棘手的問題:“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聞言,季響再次和夏南對上視線,他垂眸看向那個頸環,隔了一會兒才吐出一句話:“這是,可以讓你永遠安全的東西。”
聽聽這鬼話。
“行,”見季響不打算好好說話了,夏南也不想和他作多糾纏,起身從床的另一邊繞到了地上。
他沒穿鞋,赤腳踩到地上時才發覺這間卧室的地面已經被人鋪滿了軟軟的地毯。
夏南剛走出幾步,季響也起身,不過沒再走過來,而是站在原地開口:“你要走嗎?”
廢話。
夏南沒開口,繼續往前走。
“你走不掉的。”
聽到這話,夏南下意識地頓了頓,就被身後的高大人影給緊緊擁住。
人走在地毯上的時候沒有聲音,夏南沒回頭根本不知道季響究竟是什麼時候走過來的。
季響本就高,以前夏南或許對這人的身型還沒個實感,可這一刻,他是真真切切地察覺到了,身後這個比他要高出一個頭的男人正在抱着他。
這個身後抱來得太過突然,夏南反應過來就開始掙紮,他想要用手肘把人推開,卻意外發現這個擁抱太緊了。
真正的毒蛇正纏繞着他,吐信子,等待着最合适的機會對準獵物一口咬下。
季響像是知道夏南最後終究掙不開他,動作就更大膽了些。
他把下巴放到了夏南的頸窩裡,癡迷地在對方的頸側輕輕嗅了嗅,在他看來也許輕柔的動作,卻嗅得夏南渾身發麻。
一般被綁架的後果,無非謀财害命。
夏南自認不算什麼重要人物,被季響這麼聞了一通,他渾身緊繃,這才問:“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