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季響沒有從夏南的頸窩離開，他開口說話，就像貼在夏南的耳邊呢喃，“再次見到我，你至少該有一點高興的吧。”

“可是為什麼，一點點都沒有呢？”

季響的語氣落寞至極，此刻分明是他強行将人帶到這裡來，應該擁有絕對的控制權，可夏南表現得一言不發，也絲毫沒有一絲畏懼。

就好像在這兩個人中，真正的掌控者并不是看上去強勢的季響，夏南掌握着能牽動季響的那根線，張了張嘴。

“季響，”夏南語氣冷靜，“别讓我再說一遍。”

說完這句話後，季響就這乖乖地把人松開了，一點都不猶豫。

夏南知道對方還站在自己身後，沒有轉身，隻是微微側過頭：“我不想知道你把我帶到這裡來是為了什麼，但現在我必須要走。”

聽到又從夏南嘴裡冒出“走”這個字眼，季響默不作聲地捏拳，笑着問：“走？你是要去找紀風與麼？”

他說得肯定，根本不像是在詢問。

夏南聽了沒有反駁，沉默着擡腳往前走了幾步。

“可你一見到我，就隻有一副恨我的樣子，”季響看着頭也不回的夏南說，“紀風與就這麼重要，可以讓你為了他，什麼都豁出去嗎？”

夏南忽然頓住，他仔細思考着季響話裡的意思，隔了一會兒才回答：“嗯，很重要。”

想到紀風與的臉，夏南說話時都不自覺地好氣了些，他回過頭去，認認真真地反駁了季響的最後一句話。

“但他永遠都不會讓我豁出一切。”

聽到這話，季響臉上的表情似是有些扭曲，他扯了扯嘴角：“是嗎？”

“你知道自己已經在這裡待了多久麼？三天，”季響一步一步走過來，最後伸出手勾了勾夏南的下巴，視線像是在欣賞某件藝術品般在夏南身上肆意遊走，“三天之前我們就已經告訴過紀風與，讓他用我們要的東西來換你。”

說到這裡，季響的手指上移，最後落在了夏南的唇瓣上，眼神暗暗：“但是到現在了，他都還沒有給出答複，你真的覺得他有你那麼在乎他嗎？”

季響輕輕撚過夏南的唇，還是在笑着：“你說，在我們高不可攀的首領大人心裡，你真的有那麼重的份量嗎？”

即便聽出季響是在這裡挑撥離間，夏南也沒心思去細聽這人張嘴叭叭地說了什麼，他走了神，開始想季響口中“他們”要的東西是什麼。

想來想去，雖然對那個東西是什麼還沒個定論，但至少還有一件事情夏南已經很肯定了。

他張嘴：“你已經加入那個組織了，沒錯吧。”

忽然聽到這話，季響臉上的表情僵住一瞬，卻又很快恢複正常。

“對，”季響毫不掩飾，“這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我沒說你有哪裡不對，”夏南面色如常，并不想在他人的選擇上多做評價，“我隻是想知道，你們要的東西，是生存區的最高權限通行密鑰嗎？”

季響像是沒預料到夏南竟然就這麼說出來了，他冷笑一聲：“紀風與也告訴你這個了？”

夏南冷眼看着季響，腦子裡一下就想到了太多太多畫面，如果讓這些人拿到了通行密鑰，那麼他和姜姝，和其他所有人這些天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之前發生過的一切怪事到現在終于可以解釋的通，夏南又說：“讓實驗基地失聯的也是你們。”

季響沒否認，而是定定地看着夏南，目光裡盡是一股說不清的東西：“如果早知道這樣，我放你回實驗基地，你會再也不回來找他嗎？”

這個他，當然是紀風與。

夏南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向季響，最後隻是笑着反問：“你覺得呢？”

如果要讓夏南在自由和紀風與之間選擇一項，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不論前面那個選項是什麼，他都隻會選紀風與。

季響懂了夏南的意思，他點點頭：“這是你自己選的。”

這話一出，季響就伸出手緊緊握住了夏南的手腕，他的力度很大，大到像是要把人的骨頭生生捏碎，夏南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對方連拉帶拽地帶到了他剛睡過的床邊。

季響把夏南扔到床上，夏南剛躺下，不顧右手腕上的痛感就要起身，卻再次被季響給鉗制住。

夏南下意識掙紮，就見季響垂下眸子，忽然伸手拉了拉他脖子上的頸環。

不知道是電流還是其他什麼的東西立馬席卷了夏南全身，他痛得直不起身子，季響估計也沒想過要特地折磨人，見夏南痛成這樣就沒繼續往下了。

季響關了頸環，一隻手撐在夏南旁邊，看着對方因為痛而少了些攻擊力的臉，問：“吃了點教訓，你才能聽話嗎？”

夏南痛得直喘氣，他睜開眼，卻隻聽到季響落寞地問：“紀風與不想換你回去了，你能不能看看我？”

他頓了頓，繼續說：“把我也看得和他一樣重要，或者，一直記得我。”

季響的手指緩緩滑過夏南的臉：“和我服軟，我可以讓你比以前過得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