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他溫柔地開了口,安撫地拍了拍我的脊背。
“做了一個夢…”伸手再次摟住他,依戀地蹭了蹭。
“别怕,有我在呢,繼續休息吧…”善溫吞的嗓音從頭頂響起,又輕柔下去,像風拂過耳畔。
我抱着這家夥,心神倒是少有地安靜下來了。真是奇怪,他到底是誰啊?為什麼我會本能地親近他,相信他?我們明明剛剛認識。
腦袋裡想着,嘴巴就動了起來。
“喂,善,你究竟是什麼來頭?”聲音不自覺軟了許多,輕輕柔柔的。
善卻隻是微愣,笑着摸摸我的頭,“忘了好啊,現在不也很開心嗎?何必想起來呢?你隻要知道,我是唯一一個會永遠對你好的人就夠了。”
“切,莫名其妙的。”我小聲嘟囔了句,但他似乎聽見了。
“你在罵我?再罵兩句?“他看着我的眼睛,就像在看自己調皮的寵物,溫柔,卻又…高高在上。
好吧,想不到罵人的詞,隻能把臉埋起來,回避這個話題。
善也不說話了,輕笑一聲,安靜地抱着我。
意識世界裡什麼都沒有,又什麼都有,有我,有他,這大概就是我的一切了。
黑暗裡什麼都有,又什麼都有。
過了許久,善突然開了口:“你該走了。”
我從他懷裡鑽出來,看向他:“我回到現實,那你怎麼辦?”
“隻要你同意,我就可以看到你的世界,我不會寂寞的。”
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揮了揮手和他告别,随後身形一閃,便離開了意識世界。
剛在現實世界中睜眼,入目就是一隻金黃的瘋癫的豎瞳,占據了我全部的視野。
“哇!什麼玩意兒?!”瞬間暴退三米,定睛一看,老貓懶懶地站在那裡,滿臉的戲谑。
“喲,小吟膽子這麼小。”
“你幹嘛呢?湊我這麼近。”不爽地呲了呲牙。
老貓一臉無辜:“我隻是看看你還活着嗎?你都昏迷三四天了,餓死了可不好跟老熊交代。”
這才發覺确實很餓,胃有一種在消化自己的感覺。
“自己去捕獵吧,我相信你是餓不死的。”老貓趴在一旁,打了個哈欠,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等你回來再教你點别的。”
我白了他一眼,獨自鑽進密林。
老貓的良心怕是被狗吃了吧?把一個饑餓的幼崽趕出來獨自捕獵!
我隻是一個剛一歲的寶寶而已。
雖然我很不爽這結果,但也沒敢回去,老貓肯定會嘲笑我一頓,再把我趕出來,反正我和他沒有血緣關系,我死了他也不心疼。
森林的樹密到太陽的邊角都看不見,在外面遊蕩了大半天才找到了吃的,不至于餓死。
哎,如果我能回到族群,應該就不會這樣了。
會有溫柔的母狼用她粗糙的舌舔吻我的脊背,會有充足的食物,會有玩伴,會有我想要的一切。
仰頭看着層疊的樹影,但現在什麼都沒有,沒有熊大哥,沒有光明,有的隻是黑暗與孤獨。
我的心不免沉郁下去,在這樣的黑暗裡,一隻孤狼真的有生存的可能嗎?
在這裡,我的嗥叫,除了敵人什麼也換不來。
我是怎麼了?用力甩甩頭,将那些負面情緒抛于腦後,加快步伐往回走。
動起來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先回老貓那兒吧,不然無處可去。
撥開草葉,黑色的貓影顯露出來,他翹着尾巴,趴在在地上不知在刻畫什麼,大概還是那什麼陣法吧,至于老貓自己,他應該還清醒吧,應該。
但願他不會像上次一樣發狂大笑,不然我就危險了。
老貓突然抖了抖耳朵,猛地轉過頭來,看向我,揮了揮爪子:“小吟,過來。”
他把聲音壓得極低,但語氣中是藏不住的興奮,似乎發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你又在搞什麼?”我遲疑了一下,走過去。
突然一隻爪子擊在腦袋上,身體瞬間浮空,被按在了陣法中央,随後那些陣紋亮了起來。
“老貓!你幹什麼!”我劇烈地掙紮起來,但很快我就不動了。
這似乎是用來聚集靈氣的陣法,駁雜的靈氣向我體内湧入,狂暴的天地靈氣肆意攻擊我的每一寸。
老貓你不是說不要吸收不同屬性的靈氣嗎?!
一陣撕裂一樣的痛楚,好似往我的身體裡吹氣,吹得皮膚也裂出紅血絲,随時會炸成膿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