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刀客并無半點猶疑。哪怕她是這個江湖頂尖的高手,于情愛面前,也隻如尋常人一般。
她還是這樣……女人嗤笑一聲,又仿佛不是嗤笑。
是人身上尋神性,抑或是從神身上尋人性……甭管是哪個,這江湖人都肯愛她,也羨她妒她。
女人擡手撫了撫刀客的面頰,又從明珠輝映的燈壁下,亦拿了壺酒,同刀客碰了碰,而後一飲而盡。
“管他到哪裡?”
女人知曉,那兩不相幹的規矩,刀客是守的,雖也隻守這一道。她本該不在乎任何規矩的,而無論是江湖、朝廷分立,還是二者合一,以她的本事,都不會妨礙到她的自在。
隻是,若有此規矩,凡是江湖人,便都能留得一份自在,大可不臣,大可桀骜,管那皇帝老兒姓甚名誰,無論有沒有通天的本事……
刀客最是喜歡自在,也明了自在,因而從不曾妄為。
“他身子不好,功夫也不行,我不放心,總得跟在他身邊照看一二。除此之外,照夜刀依舊是照夜刀。”
“宛娘,勞你費心。”刀客又笑了笑,目光中很有些溫軟的意味,是停在靜湖枝上的雁。
“情種,也就你把他當個經不住的”。
從一踉跄稚童,到今日督公,那人又哪裡需這般護着。女人也笑了,無可奈何的點了點刀客額頭。
“你該同自在空空他們知會一聲的”,她又說道。“事關重大,難免多心,江湖可不知你盤算。”
“我行事又何須向江湖解釋什麼。”
瞧瞧,這便是少年得志慣出來的毛病了……女人嗔了刀客一眼,知道勸不得了。
“托大的東西”,她翻出偷天換日擲到刀客懷裡,用了十分的力道。“直接将毒逼出來就好,何必浪費我的好東西。”
“他心脈弱嘛,不一定熬的住。好卿卿,謝你大方”,刀客又灌了口酒,嬉皮笑臉,是氣人的混不吝。
不待女人笑罵,百十明燈下,風鈴聲齊齊響起,是有客來至
“行了,回去吧,管好你的小情郎。”女人閃身進了暗處,刀客再擡眼,她面目已明晰起來,幻化作了風情萬種的一張。
“這次的好看”,刀客浪蕩子似的點評一句,得了個嗔怪的眼神,忙不疊的做了個讨饒的手勢,也不再耽擱,飛身回了高樓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