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瀚停下腳步，目光如同探照燈般在賀臨雪跟隋烨之間反複梭巡，就在他想要開口問些什麼的時候，賀臨雪的聲音響起：“怎麼，小周總要留下觀摩我對學員的教學嗎？”

周明瀚臉色一變，看得出并不相信賀臨雪的說辭，但又抓不住什麼頭緒，畢竟賀臨雪跟隋烨，怎麼看都是扯不上關系的兩個人，周明瀚最終無可奈何的帶着蘇陽轉身離去，離開前回頭瞥了隋烨一眼，眼神帶着一絲探究與警告。

周明瀚離開後，陳明之又對着空氣輕輕噴了兩下，又将手上消毒水跟剩下的濕巾放在化妝桌上，從一個包裡取出一管東西雙手遞給賀臨雪。

做完這一切，陳明之轉身離開，門輕輕合上，賀臨雪從管口擠出膏狀的雪白物體，垂着眼睑，細緻地塗抹在手上。

隋烨站在幾步開外，看着賀臨雪慢條斯理的塗抹着手指，開口道：“那是護手霜嗎？”

“是藥。”賀臨雪語氣平淡：“我得了一種很罕見的免疫系統失調症，不抹這種藥膏手就會逐漸發炎潰爛，最後爛掉。”

隋烨訝然，他往前走了幾步，看向賀臨雪的手，賀臨雪的手很漂亮，但那修長白皙的手指上，卻泛着不自然的紅，離近了能在關節和指腹處看到幾處皮膚破損，看起來有種殘酷而脆弱的美感。

聯系到賀臨雪的消毒習慣，隋烨心裡一緊，幾乎立刻就相信了賀臨雪的話。

隋烨詫異于賀臨雪能用這麼平靜的語調說出這樣殘酷的話，他站在原地，不知是該同情還是該安慰：“那.....疼嗎？”

賀臨雪沒有立刻回答，突然往前走了幾步，将兩個人的距離驟然縮短，伸出手往隋烨鼻子上輕輕點了一下，冰涼的觸感伴随着柑橘香氣傳進鼻子裡。

隋烨低頭，看到賀臨雪手上的物品外包裝上寫着handcream的字樣，突然意識到賀臨雪在耍自己。

隋烨猛地擡頭：“你騙我？”

“你一向這麼好騙？”

隋烨一噎，臉上有些發熱，他為自己如此輕信賀臨雪有些羞惱，他擡手将自己鼻子上的護手霜抹勻，柑橘的香味伴随着他的動作充斥在周身：“誰讓你的手那麼多小傷口。”

“怎麼？你心疼？”

“我的意思是，誰看了都會相信的吧。”隋烨微頓，發現賀臨雪似乎很會用反問的形式把人帶到他的思路裡，每當隋烨想追問時，他就會被賀臨雪調戲回來。

不過這次他學聰明了。

隋烨将話題生硬的扭轉過來：“其實，我想問你一些事情。”

賀臨雪停下塗抹護手霜的動作，似乎在等待隋烨問下去。

隋烨不再猶豫，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張敬言說，他為了保我晉級，得罪了方明函的後台，他還提到了你，所以我想知道，這是你的手筆嗎？”

賀臨雪對于隋烨學聰明後的“不上當”感到有些無趣，他旋上蓋子，将那管護手霜丢向化妝桌，台面發出一聲輕響：“自作聰明。”

隋烨皺眉：“什麼意思？”

賀臨雪轉身看向隋烨：“我确實在海選時提過一句讓你通過，這次你的表現還算及格，所以給你了一個看起來還算合格的分數，看來有些人過度解讀，以為你是我的人。”

“他誤會我跟你有關系，所以我才能晉級。”隋烨很快将賀臨雪話裡的信息串聯起來，然後抓住了重點：“海選是你讓我通過的？”

賀臨雪沒有回答，隋烨卻已經得到了答案。

隋烨一時有些無法消化這些信息量，過了幾秒才道：“你為什麼要讓我通過海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