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臨雪目光直直落在隋烨臉上：“你還記得我之前提出的交易嗎？”

“你該不會是說，”隋烨微微停頓：“包養我？”

賀臨雪向前逼近了幾步，明明眼前人身高不及自己，甚至有些瘦弱，隋烨卻下意識後退了幾步，賀臨雪又逼近了點，直到隋烨的背抵上堅硬的桌面，退無可退。

“你說。”賀臨雪停下腳步，他停在距離隋烨一步之遙的地方：“如果我剛才沒有留下你，你跟周明瀚出去，他會因為那個聒噪的蠢貨而遷怒你嗎？”

隋烨偏過頭，刻意躲避着賀臨雪的視線，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如周明瀚這樣的人，必定會因為在賀臨雪面前丢了面子而生氣，蘇陽是他的心肝，肯定舍不得發洩怒火，再加上之前将鍋推到隋烨身上沒有成功，周明瀚遷怒于自己是必然的。

賀臨雪繼續道：“但是現在，他隻會猜測我跟你的關系，賀臨雪留下隋烨，想要幹什麼？他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就算你什麼也不說，他也隻會不斷試探你。”

隋烨一愣，随即冷笑了下：“賀總是在教我如何利用你的權勢嗎？”

“不。”賀臨雪聲音平靜：“我隻是在告訴你權勢跟地位的重要性，我并沒有讓他們對你提供特别照顧，反而是他們絞盡腦汁的猜測我跟你的關系，甚至主動為你提供方便，不是嗎？”

隋烨沉默，他不得不承認确實如此，他得到的便利，都是出于賀臨雪的地位，賀臨雪甚至不用開口，就會有一堆人主動揣摩他的心思。

“在娛樂圈裡，沒有背景的人，注定會被踩在腳下。”賀臨雪從胸前的西裝口袋裡抽出一支做工精巧的銀色鋼筆，筆帽尖端有一顆閃耀的鑽石，賀臨雪以筆帽抵在隋烨下颚處，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迫使他側過的臉看向自己，賀臨雪聲音低了幾分，帶着一絲蠱惑，在隋烨耳邊輕聲道：“所以現在，你還要拒絕我的提議嗎？”

賀臨雪呼出的氣息如羽毛般掃過隋烨耳廓，讓他心跳瞬間失序，不受控制的瘋狂跳動起來，隋烨低頭看向賀臨雪，發現賀臨雪也正看向自己，瞳孔不再似往日一般一片冰冷，而是充滿着某種暗示。

賀臨雪的權勢和能提供的優渥資源，大概足以讓娛樂圈任何一個藝人心動，但隋烨心裡卻生出了一種荒謬的感覺。

此刻的賀臨雪本人，比他那個提議要誘惑得多。

“所謂的包養，我可以理解為賀總在邀請我......”隋烨突然笑了下，他伸出手攥住賀臨雪潔白的手腕，低頭以賀臨雪剛才在他耳畔的姿勢輕聲在賀臨雪耳邊，說出了他曾經以為自己不可能說出的話：“上你嗎？”

略帶沙啞的嗓音在寂靜的空間内響起，然後又歸于沉寂。

隋烨可以感覺到自己瘋狂跳動的心、瞬間湧上頭頂的血液，以及混雜着一種強烈的打破權威，以下犯上的刺激與快意。

隋烨覺得自己有點變态。

短暫的沉默裡，他在腦海裡預設着賀臨雪的反應。

是羞惱嗎？會罵他甚至是打他一耳光？叫保安把他丢出去？還是會在短暫的羞憤後又變回那個冷冰冰的賀臨雪，然後他喜提封殺？

他低頭看向賀臨雪，不想漏掉賀臨雪的任何反應。

然而預想中的反應全部都沒有出現。

被他緊緊攥着手腕的賀臨雪，被迫維持着高擡着手的姿勢，賀臨雪微低着頭，從隋烨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賀臨雪露出的後頸，那片肌膚白的晃眼，在硬質黑色西裝布料的映襯下，顯得脆弱又誘人，仿佛在勾人咬上一口。

過了幾秒，賀臨雪擡起頭，臉上沒有想象中被冒犯的怒火，反而帶着隐隐的愉悅。

“如果。”過了幾秒，賀臨雪笑了下，漂亮的淺色瞳孔隔着鏡片直視着隋烨充滿侵略性的目光，明明身穿禁欲感十足的定制西裝，吐出的話語卻下流的過分，仿佛情人低語：“我說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