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愈也很高興。
她不顧對方是鬼,直直沖上去拉住了佟兒的手,和他一起轉圈圈。
金吒有點意外,他側過臉問:“你信了?”
“沒差。”男孩看着面露笑容的平愈,緩慢收回了目光,哪吒語氣平平:“殺一個和殺兩個的區别。”
“那你打算怎麼做,直接殺進去嗎?”金吒揉着自己的太陽穴,有些苦惱地提醒:“對方可是凡人,并不是墜入魔道的修行者。你雖說身負一千七百殺劫,在殺滿這個數之前不會受到天道的業力回饋。但動靜鬧得太大,難免惹人注意。”
“更何況你在關内的傳聞本就……”
金吒欲言又止,哪吒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身為兄長,金吒也不知道那些謠言是怎麼傳出來的。說哪吒愛殺妖怪,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大妖,靠着食妖物來增長功力。所以殷氏懷胎三年零六個月,才會生成肉球身。
哪吒滿不在乎:“誰管他們說什麼。”
真不管嗎?金吒沒戳穿他。
他這個弟弟小時候還因為外面的傳聞,撲在娘親懷裡哭過鼻子呢!
平愈看似在和佟兒玩樂,實際上耳朵一直豎着在聽這兄弟二人的對話。她在家族廟十年,剛出來就被塞進了李府。對于關内和哪吒相關的傳聞,平愈并不了解。她隻知道買下這觥前,貨郎就一直對哪吒心有忌憚,一直面露懼色。當初平愈還以為是平民對官宦之子本能的恐懼,現在聽來,想必還有别的原因。
她眼睛一轉,心底有了主意。
“不然,我們假裝流民呢?”
女孩的聲音,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假裝流民?”金吒疑惑地重複道,他反應過來平愈的意思,搖頭否決:“恐怕不行。你去看街上的乞兒,牙行的奴隸,和我們完全大相徑庭。”
“我是說,你們難道沒有那種可以變化人的手段嗎?”
平愈捧着臉,像小鳥啄米似得對着哪吒和金吒,逐一點頭相看:“那個酒人,不是要尋童男童女做人牲嗎?我和哪吒的年紀,正合适!可以用術法将我們樣貌變化一番,想必隻要看着足夠凄苦,對方也不會起疑心。再說氣度,如今戰火不斷,今日位高如雲,明日就可能被踩入泥裡。流落在外的兩個孩子,又是可能曾經身份顯赫,這不正是祭神的佳品?”
女孩說得頭頭是道,對于要把自己當成祭品一事,反倒分外興奮。她喋喋不休地說着:“到時候我和哪吒就假裝走失,求那酒人給一口水喝。然後見機行事,侵入他家中。直到要被祭了的時候,哪吒把他打了,我趁機邊喊邊往外跑。然後哪吒在人群裡現真身,這樣就能名正言順的斬妖除魔了!”
“這樣好麻……”
哪吒的“煩”字還沒說出口,就被金吒的贊同打斷了:“好、好好好,就用這個計謀!”
這不僅能名正言順地除妖殺惡人,還能給哪吒博些好名聲來澄清謠言。
他既是認同了平愈的計劃,自然也要幫着周全細節。
很快,金吒便發覺了纰漏之處。
他指出道:“但是做觥要生祭母子三人,光有龍鳳胎還不行,得有娘親。我們上哪兒找人來扮演娘親呢?”
話音落下的刹那,二……不、連着佟兒一起,足有三道目光同時落在了金吒身上。他看着幾人的表情,就算是再愚鈍的人,也該反應過來了。
而金吒又聰慧過人,他左顧右盼,倒退半步指向自己。
青年遲疑道:
“我……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