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都像是火燒着了一般,少年細膩潔白的皮膚沁出暈開的紅,向彌的衣領大敞至胸.口,眉眼間漫出痛苦的神色。
他原本以為自己會跪倒在冰冷的地磚上,但在他墜下之前,卻先落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是白栩言……
向彌的心顫了一下,可此時他卻完全無法顧及這些,倒不如說,他如今這般痛苦的處境,和身上的這個人都脫不了關系。
白栩言為什麼會突然釋放信息素,難道是在試探他?
但比起這個,他更疑惑的是,他一個beta為什麼能聞到alpha的信息素?
beta的數目龐大,一般都是确診腺體先天萎縮,和那殘缺的生育器官一樣,都是無用的擺設。
想到這些基本常識,此刻身體出現的異常反應讓向彌的心裡浮現出了無邊的恐懼。
因為他現在的這個症狀……有點像是發情期的omega對alpha信息素的渴求反應。
他在渴求着白栩言的安撫。
這怎麼可能呢?
脖後的痛感蔓延至全身,向彌隻覺得小腹深處也傳來一陣難以言表的墜痛,像是有重錘在一下下敲擊他最脆弱的地方。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生理上的疼痛讓他的意識都變得模糊,像是被什麼魇住了一般。向彌掙紮着,想從中掙脫,但緊緊控住他身體的人卻絲毫不給他任何逃脫的機會。
與此同時,他突然感到脖上出現一股溫熱柔軟的觸感,一大股alpha信息素被注入進來。
不好!
他下意識伸手想去阻擋,但卻被另一隻大手率先抓住,對方直接竄進他手指的間隙,與他十指緊緊相扣。
白栩言那常年彈鋼琴的手上有一層薄繭,微微粗糙,在他有意或無意的指腹摩挲下,此刻正心緒敏.感的少年随之戰.栗。
向彌雙眸無.神地喘.着氣,脖上傳來濕.濡暧.昧的響動,青年那一頭柔軟的銀發若有若無地蹭着他,細微的發癢,簡直讓他難以忍受。
向彌此刻隻覺得自己像是個溺水的人,由内到外,都被這濃烈的信息素包裹住了。
令人窒息的感覺持續得漫長,但逐漸地,他渾身上下的痛楚卻在慢慢減輕。
那強行闖進他體内的alpha信息素像是找到了方向,由四處亂竄變成舒緩地注入。
腺體,小腹,再到四肢百骸,向彌身體的每一處都有了一種莫名的滿.足感,他的神智開始逐漸恢複清明。
終于,白栩言從少年的脖上緩緩擡起頭,緊繃的下颚線上,兩片唇.瓣微微張開,上面呈現出一種研.磨過度後的水紅色,鮮妍至極。
他輕.喘着氣,深綠色的瞳孔裡升騰起氤氲的霧氣,霧氣背後卻仿佛藏着一盞熾熱的火焰。
白栩言看向懷裡少年那覆上新痕的皮膚,自己剛印上的淺淡齒.痕如雪中粉梅,分外惹眼。
向彌此刻渾身都是汗,意識清明的瞬間,他睜開眼,一個鯉魚打挺就從青年的懷裡坐了起來。
“哈.啊——這,這是怎麼回事?”
早已經從他懷中落下的小黑貓守在他手邊,見他蘇醒,還乖乖地舔了他一下,“喵嗚”了一聲。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向彌意識清醒的同時,立刻回頭,和背後的白栩言對視上。
雖然他體内的疼痛感消失了大半,但少年臉上的潮.紅和燙度卻還在。
白栩言沒有回答他的話,見狀,他帶着涼意的手又貼上向彌的額頭,答非所問道:
“嗯,雖然你體内的激素躁動已經平息了,但可能是剛淋了雨,向同學你還是發燒了。”
說完這句,他似乎是對自己口中的稱呼感到奇怪,又嘗試開口道:
“你親近的朋友平時都是怎麼叫你的?小彌,彌彌?”
他像是找到了滿意的稱呼,嘴角綻開笑容,對他道:
“嗯,還是彌彌好聽,我以後就這麼叫你,怎麼樣?”
看着自說自話的白栩言,向彌面上發懵,心裡明明有無數個問題想要問,但卻張不開嘴。
比如他為什麼突然發作,為什麼要釋放alpha信息素來試探他?
最讓他郁悶的是,他居然試探成功了。
先不說一個beta居然破天荒地受到他信息素的影響,就看現在白栩言一臉事.後?的柔和包容感,他都覺得事态的發展未免太過于離奇。
明明确定了我是昨晚和你上.床又拂身離開的人,為什麼,你為什麼還會對我這麼溫柔……
明明昨晚的半推半就,是出自他自己的私心。
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剛剛被迫失控的幾絲愠怒,此刻都被心中的愧疚沖散,向彌看着眼前的白栩言,沉藍色的眼裡漫上些許濕.潤。
“好……”
他微微咬住嘴唇,小聲回道。
白栩言眸裡的笑意更濃了,彎月般漾出光暈。
聽到向彌答應,他緊緊摟住懷裡的少年,炙熱的胸膛裡傳來平穩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向彌的臉更加發燙了,頭腦再次蒸騰起熱意。
兩人的擁抱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有人撐着傘走近了亭子,雖然那男人的腳步很輕,但還是被白栩言敏銳地發現了。
他直接摟住懷裡少年的後腦勺,用外套蓋住。
看着鐵塔般高大的男人,并不是他打電話通知的同學,白栩言的眼裡染上不滿,不太客氣地對那人說道:
“你是誰?”
一身西裝的岑深被他這麼一問,一向不苟言笑的臉上閃過尴尬,他站在亭外的台階上,對神色戒備的青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