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掉了下來,護士帽也掉了下來,龇牙咧嘴掙紮的小護士在姜寒石手裡變成了一隻龇牙咧嘴掙紮的灰色小狐狸。
“那隻老的呢?”
姜寒石邊問邊拿出捆仙繩把小狐狸給捆了。
“死也不告訴你!”
小狐倒是很有骨氣,面目猙獰地向姜寒石呲牙,還擺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架勢。
“成全你。”
說着,姜寒石中指彎曲,指尖凝聚了一團空氣彈,他盯着小狐面無表情地說:“我隻要把這團氣,彈進你嘴裡,它會立刻從裡到外把你的腦袋罩住,你猜它是會把你的腦袋擰下來,還是會把你的腦袋炸開?”
“你BT!”小狐緊緊咬着牙,說的話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它不敢張嘴,生怕姜寒石真把那團空氣彈它嘴裡。又氣又怕,瘋狂掙紮,在地上打起滾來。
“呵。”
姜寒石輕哼,眼看就要下手掰狐狸嘴,卻被費迎仙握住了手腕。
費迎仙一手拿着片餅幹往嘴裡塞,邊對姜寒石說:“我有兩句話想問它。”
小狐狸驚疑不定地審視這個長得過分好看的小年輕。
費迎仙蹲在它面前,卻被姜寒石拎着後衣領給拽了起來,姜寒石還說:“小心它蹿起來咬你。”語氣雖聽不出喜怒,卻比對小狐狸的完全冷酷要強太多。
費迎仙一時都有些受寵若驚。因此,他被拽起來也不惱,就那麼站着,擡手拈決,在小狐眼前晃了晃。小狐的眼珠追着他的指尖左右滑動了兩回,竟然就那麼安靜了下來。
它不掙紮了,卧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樣子像隻生無可戀的狗崽。
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白光印記在它額頭忽隐忽現。
“禦靈印?”姜寒石意外道。
“嗯。”
費迎仙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扯:“以前我發現我能聽懂獸語,私下沒少翻看禦靈類的書籍。可惜,靈根怎麼也不發芽,一直沒機會實踐。今天可算讓我逮到機會了。”
姜寒石眸光一凝,雖沒繼續追問,但眼底的不信也沒有遮掩。
他盯着費迎仙,費迎仙假裝沒看見。
費迎仙問那小狐:“另外一隻狐為什麼要攻擊我?”
小狐雙眼空洞,像是被拘了魂,它聽見費迎仙問它,就乖巧地搖頭,說:“我隻負責在這裡看店。他們的事我不清楚。”
“他們是誰?”
“魯炀公和靛丘主。”
小狐像是想起了什麼特别不好的記憶,整隻狐蜷縮成一小團,控制不住地打起顫來。
“他們打過你?”
費迎仙見它這樣瑟縮可憐,像個長期被虐待的孩子,本是随口一問,打算安慰一下它,卻不想,這話竟直接戳到了小狐心裡最深的那道傷疤上,甚至兩滴眼淚從小狐的眼角滾了下來,就聽它抽噎着說:“我們一族三十七口都被它們抓走了。它們還威脅我,要是我不聽話,它們就剝了我族狐的皮,拿到荒村,賣給奸商。”
“它們都讓你幹了什麼?”
費迎仙問得急,小狐還沉浸在過往的黑暗記憶裡,一時沒顧上回答。
他有心安慰這隻小狐,姜寒石卻沒那耐心,手指一轉,一個甜甜圈形狀的空氣泡便落在了小狐脖子上。
姜寒石冷冷開口:“剛才跑回來的那隻是誰?”
“是魯炀公。他被砍掉了前爪,來這裡包紮。你們來時,他就從後門跑了。”小狐說完這話,突然翻白眼,在地上抽搐起來。
“這反應是被下了禁制。可能說了不能說的話。”
姜寒石的耐心似乎要見底了,邊說邊往後院走,要不是費迎仙拉住他,說‘你救救它’,他可能就那麼冷眼旁觀看着這隻小狐被反噬而亡。
‘啧!’
姜寒石被費迎仙死死拖住,再不情願也還是又打了個響指,讓卡在小狐脖子上的空氣泡圈瞬間化為一團白霧,罩住了整隻狐妖。
幾秒鐘後,白霧蒸發完,抽搐的小狐徹底昏沉。
“好了。”姜寒石說。
“我想帶它走。”費迎仙說。
四目相對。
姜寒石從費迎仙的眼眸裡看到了懇請。
那是非常柔軟的情緒。
但對姜寒石來說,這種情緒簡直像是病毒,讓他冷硬的心也被傳染,悄咪咪地塌陷了一個小角。
他先扭開了頭,又特别不耐煩地從乾坤袋裡抽出一卷畫軸遞給費迎仙:“這是妖鑒。把它關裡面帶着方便。”
“還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