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周折,他們總算從陰物城回來了。
事情太多信息量也太大,明明感覺好似已經過了一個世紀,可回到仙界時卻隻過了兩個小時。
夜晚還沒有過去。隻是明月暫時被烏雲遮住了而已。
仙界的傳送陣前,費迎仙他們一出來,就見迎面一群人沖了過來,迅速把他們圍住了。
竟然是仙界警衛隊?
這幫家夥來得可真是時候。杜白暗暗咬牙,毫不客氣地吐槽:“之前我打了那麼多電話也不見你們行動,先在人都救回來了——你們反倒來了,我看你們還是請回吧。”
這晚值班的警衛隊負責人不是梁姚,而是一個略顯頹廢的中年男子。他身量很高,巨形的肌肉撐得渾身的警服都鼓起來。他左邊的眉骨上有一道十字疤,半邊眼皮耷拉着,不笑的時候像獨眼狼,笑起來的時候像披了羊皮的獨眼狼,總之有些恐怖。
這人此刻正笑對五人組,說:“你這小朋友話說得有些過了啊。咱們警衛隊可不像你們‘自由’,我們要去陰物城那就得走流程。要說今天的審批能兩個小時就批,那還多虧梁家的老爺子開了口,要不然,你以為大半夜的誰耐煩從睡夢中被拽起來給你們的審批蓋戳?!”
這話就像在拱杜白的火,他立刻就要反駁,卻被卓伏一把拉住。隻聽卓伏笑嘻嘻地說:“那真是有勞各位前輩了。不過,我們的事已經解決了,也沒有人員傷亡,您看咱們是不是結個案?你們也能早點回去休息。至于,梁老……我們改天定會登門緻謝。”
刀疤男子似笑非笑地認真審視了一番卓伏。
卓伏也不懼,迎視着,眼中是毫不退讓之意,片刻後,甚至還補了一句:“聽說梁老正準備收關門弟子呢,你們警衛隊的梁隊長有沒有給你們透露些内幕消息啊?”
刀疤男子後退了一步,那一臉假笑終于收斂,說:“梁老眼光高,奉勸你們還是掂量清楚自己的斤兩再往前靠。”說完,對其餘人打了個手勢,低喝:“撤。”
望着那群人的背影,卓伏笑嘻嘻地高喊:“那可就不勞你們操心了。”
幾個警衛隊員回頭看他,他還對人家做了個鬼臉。
警衛隊的人一走,姜寒石二話不說立刻放出空氣毯,全員上毯,嗖一下就飛到了天上去。這讓正準備變身的陸季明顯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做為費迎仙的臨時契約獸,竟然連充當坐騎的資格都沒有?
也顯得他太沒用了吧?
陸季不甘心,化為一隻雪色巨鳥緊緊追在空氣毯後面。然而,他才跟了沒有一百米,就聽費迎仙沖他喊:“陸季你能不能變小一點?你現在這樣目标太大,太招搖,容易暴露。”
陸季要哭了,在他三萬多年的生命中,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嫌他大。大點難道不威風嗎?當初那位大仙人之所以總選他當坐騎,不就是沖他個子大既威武又雄壯,騎出去拉風嗎?
現在可好,連‘大’都是錯了。
‘好吧……’他無精打采地應了一聲。而後,他抖動翅膀讓身體一圈一圈縮小。最終,他化為了一隻和小紅紅差不多大小的雀鳥。區别隻是,他因妖丹之力幻化,渾身雪羽,宛若一團雪白的流光。
費迎仙見陸季縮小後,竟然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便向他伸出手:“過來。”他說。
陸季有些受寵若驚地愣了下,立刻意識到是費迎仙在叫他,立刻不垂頭喪氣了,立刻屁颠屁颠飛進了費迎仙的手心裡,巴巴地把費迎仙望着,等着他說點什麼。
費迎仙确實有話問他:“陰物城裡的時間和仙界不一樣嗎?”他剛入學那天也誤打誤撞進過陰物城,當時可明明還是一樣的。
陸季說:“原本魔界、仙界和陰物城的時間是統一的,隻有人界不一樣,但自從人間的陣法被破了後,十二地支獸歸位,人界的時間恢複了,陰物城卻變了。”
“怎麼,各界時間的變化還和那陣法有關系?”卓伏驚訝道,“難道人界時間不同,不隻是因為十二地支獸被騙走的原因?”
“當然不是。”陸季說:“十二地支獸離位,隻是影響人界時間的一個因素,導緻人界時間變化的最根本原因是能量。”
“能量?”費迎仙納悶,問:“能量決定時間嗎?第一次聽說。”
陸季說:“确切的說,時間是一個并不存在于三界的概念。時間隻是宏宇中各個星體運動的周期,而星體轉動的快慢是由各界能量密度決定的。”
“能量密度又是什麼?”杜白問。
“就是決定星體轉動的一種力。”陸季說:“原本這種力量三界是一樣的,包括三萬多年前的妖界。但是從人間的陣法被設立之後,各界的能量密度就發生了變化。”
“什麼變化?”卓伏追問,他顯然已經被這聞所未聞的法理給吸引住了。
陸季終于成功引起了這幾位的注意,他很享受這種被關注的感覺,此時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能夠引起能量密度變化的就是被遺留在那個陣法中的怨氣、憎惡、痛苦和無窮無盡的欲望和那些明顯的不明顯的無人能抵擋住的誘惑。”
“是魔力嗎?”費迎仙問。
陸季卻搖了搖頭,說:“魔力不足以形容,因為魔力也分正、惡,但這種能直接降低能量密度的力量準确來說,應該叫做惡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