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杜白皺着眉，說：“業是可以消除的吧？”

陸季長長歎息一聲，說：“能進輪回的業，才是能消除的業，那叫正常的善、惡業。但被封印在人間陣法裡的業，無法進入輪回，也就無法消除，不能消除，所以為了保持陣法能量壁的能量結構平衡，才需要不斷增加靈魂來補充。所以，你們應該都看到了吧？作為那個陣法的陣眼，空心兔最後的慘狀——被選為陣眼的靈獸，大概隻剩一種結果，面目全非，很可憐，是不是？”

“那你……”杜白遲疑了一下，邊打量陸季，邊止了語。

陸季自嘲一笑，沒有回答杜白，而是繼續對費迎仙說：“原本陰物城的陣法和人間的陣法是相連的。陰物城裡那些無法消除的惡業也都是悄悄流入人界的。所以，之前三萬年來人界的時間最慢。因為控制星體轉動的能量密度被惡業稀釋了，能量很低。而能量密度越低，對星體的控制力就越低，星體就像一匹脫缰野馬，越‘跑’越快。所謂的時間流動自然也就越來越快。

但現在，人界的陣法破了，一些業力可以重新進入輪回消除，另外一些不能消除的，就全都流回了陰物城。”

所有人：……

他們都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法理。就算是姜寒石有大師境的修為也是頭一次聽說。可見，陸季就算如今落魄了，但他活了三萬年，單這份日積月累下的見識也對得起他妖王之名。

片刻後，費迎仙托着雪白的‘小鳥’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陸季感覺到費迎仙似乎有點認可他了，高興得在費迎仙肩膀上翅舞足蹈，不過隻蹦跶了兩下，就在姜寒石一個眼刀的盯視下，立刻收斂。

“回哪？”姜寒石問。

“宿舍被砸了。”杜白說完，氣悶地瞪了陸季一眼。

“迎哥家被燒了。”卓伏說完，也氣憤地瞪了陸季一眼。

陸季再也不敢嘚瑟了，小心翼翼躲到了費迎仙的頭發後面，抱着費迎仙的一隻耳朵，露出一隻眼，偷瞄那些人。

“要不，”

費迎仙的話被姜寒石打斷。

“去我家。”他說。

所有人：！！！

連杜白都是一臉震驚的表情，說明姜寒石在仙都有房這件事，連他這個發小都不知道。

費迎仙則是震驚之餘還暗暗松了一口氣。以姜寒石平時的做派，能邀請他們這些人去他家，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家夥對自己‘魔族身份的警報’解除了呢？

費迎仙仔細回想了一遍他們在陰物城的遭遇，以及姜寒石的各種細微反應，他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姜寒石應該是對他的身份放下了戒心。

房子在翠屏山上。

本是姜寒石平日打坐修煉靜心之所。隻有兩間房。院子倒是很大，不過到處都是巨坑，全是他修煉的痕迹。

衆人剛從空氣毯上下來，姜寒石就指着其中一間說：“你們倆住這間。”這個你們倆當然是指杜白和卓伏。

“你跟我來。”這個你當然是在叫費迎仙。

此時，卓伏的腦海裡，又不受控制地蹦出了，在人間别墅二樓的房間裡，他推開門後看到的那一幕——姜寒石捧着費迎仙的臉……

如果說，自那之後，姜寒石對費迎仙的态度看不出什麼不同的話，那今天這個分房，讓卓伏不得不多想。

他怎麼就那麼自然地把自己和杜哥給支開了呢？這好像有點不太對吧？

所以，卓伏出于（他自認為的正義）對費迎仙的‘保護’，一把拉住了費迎仙說：“要不，你也跟我和杜哥住吧？”

“啊？”費迎仙愣了下，還沒說什麼就聽旁邊那人——

“呵。”姜寒石冷笑。

費迎仙回頭看他，姜寒石眉毛都沒擡，費迎仙直覺有内幕，邊跟着卓伏走進了他們被分到的房間，結果一進門，費迎仙立刻退了出來。

他雙手舉在胸前，使勁兒搖着，幹淨利落地拒絕了卓伏的‘好意’：“這……我無福消受啊，還是你跟杜哥來吧。”

卓伏：……

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