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一定不是巧合。
如果費迎仙沒記錯的話,廉貪直接參與了人間結界的善後工作。聽杜白說,當時好像還是他主動找過去的……
所以,這件事真的和廉家有關?
現在費迎仙已經顧不上細思這件事跟廉家到底有什麼關系了,他連忙通過禦靈印向陸季直接發布了命令:“你不準來。這是陷阱。”
“可是,我的孩子——”
“你聽我的,先回陰物城。現在馬上。”
顧不上解釋更多,費迎仙直接鎖上了禦靈印,并向廉貪走去。
禦靈印被鎖定後,相當于暫時切斷了他和陸季的聯系,陸季不能再與他共用感知,這邊的人也不能再通過費迎仙感知陸季。
然而被衆人圍着的廉貪卻突然說了一句‘竟然在那邊’,就轉身往外走去。身後一群人莫名奇妙,費迎仙卻顧不得這些,忙追了出去。
他一路跑出梁府門口,竟然沒見到廉貪,正打算解開禦靈印聯系陸季,突然一道鎖鍊纏在了他的手腕上,之後他被拉進一個陣法,眨眼間就消失了。
‘廉貪是故意的!’
他故意設了個陣等自己過來。
陣法是個一次性的傳送陣,費迎仙從陣法裡走出來時,眼前一片漆黑。空氣裡有潮濕的泥土氣息,應該是在某一處地下。
費迎仙剛催動土靈想要召喚松叔,就聽有人說‘别動。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否則’
這聲音一響,令費迎仙又是一驚。
燈火一盞盞亮起,他這才看清他腳下是隻有一米直徑的圓形石台。四周皆空,隔百丈遠外是山壁上探出的一小塊弧台,弧台後有個山洞,洞口站着一個人。
那人微垂着頭,寬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半張臉。
費迎仙盯着那人,眉頭不自覺擰成了一個‘川’。
此刻,那人雙手翻飛,在不停結印,很快一面靈氣屏幕出現在兩人之間,上面是被金鎖鍊五花大綁的費辸。
這下,費迎仙是真急了:“廉破你瘋了?!你知道自己在幹嘛麼?”他氣得怒吼。
“兩件事,”廉破像是一具被抽幹了感情的機器,聲音冰冷,聽不出一絲情感的起伏,他說:“一、交出妖王。二、拜入梁宏炎門下,成為廉家的棋子。”
費迎仙:!!!
他如果交出陸季,就相當于是單方面撕毀契約。這可是禦靈師的大忌,一次背叛,葬送終身。以後不會再有靈獸相信他,願意與他締結契約了。這相當于是直接砍斷了他作為禦靈師的路。
拜入梁宏炎門下,成為任由廉家擺布的棋子?!就憑廉家這些年對他的所作所為,他們也配?!若是任由他們擺布,那種生活費迎仙連想都不願想,更不可能答應。
兩條路他都不可能選。
那麼,眼下要脫困,反倒簡單了。
費迎仙冷笑,他望着對面那位他應該稱為父親的人,默默握緊拳頭。此刻,他才發現,從小到大他似乎從來沒看懂過這個人,也沒有機會看懂他。
雖然,他們之間那少得可憐的相處機會,根本就不足以培養出能夠成為羁絆的親情,但血脈相連的事實,卻在這一刻突然異常清晰地在費迎仙的四肢百骸中無情撕扯。
明明像陌生人一樣,但被他背叛的這一刻,依然很疼。
也因此這份無法忽視的疼痛,令他更加清楚地認識到就算妥協,以廉家的尿性也一定不會放過他。畢竟,如果廉家真的參與了人仙兩界的邪陣,那麼他們所犯的罪沒有被饒恕的可能。
眼下沒有别的路了,隻能硬拼。
費迎仙一個字沒說,直接解鎖了禦靈印。
以他現在的修為不可能是廉破的對手,但他卻不覺得自己會輸。升級而已,隻要功德值管夠,一切皆有可能。
于是,當金色的法袍将費迎仙籠罩的那一刻,無數的光耀層層疊疊在法袍上疊起。費迎仙卻理都沒理,直接召喚禦靈獸。
‘哐’一聲,整個山内空間晃動。
又‘嘭’一聲,一隻巨大的雪鳥出現在眼前。
陸季來了。
費迎仙跳到了鳥背上,指着洞口被兩邊岩石緊緊夾住的廉貪說:“你兒子在他們手上。”
陸季二話沒說,雙羽猛扇,風雪席卷,沖向洞口……